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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几个平日和方婆子走得近的,平时好处沾得最多,此刻却不禁有些发抖起来。
方婆子听得满脸煞白,几欲晕去。
刚刚花嬷嬷因不是这安府的下人更不好送官,她这些事情可是好办得紧,撵出府去那是最轻的,若是送交官府一个贪占财物偷取自盗的罪名也是稳稳地落在头上。
这方婆子可不一样,她本是徐氏从娘家带来签过死契的家奴,若是安清悠真把事情捅将出来,依照徐氏那心里容不得事却又怕露丑的脾气,十有八九是一顿板子打死,一张破席子卷出去草草埋了的下场。
偏在这时候安清悠把手里的纸张一收,慢慢地对着那些婆子仆妇道:
“你们中既有在我这院子里待了多年的老人,又有前不久夫人新派来伺候的,真若是追究起来,怕是没谁能脱了干系!你们自个儿都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那些婆子仆妇们登时跪了一地,求饶的,哀求的,自扇耳光赌咒发誓的不一而足。
一片纷乱声之中,忽见方婆子一马当先,扑过去牢牢抱住了安清悠的小腿,哭嚷着叫道:
“大小姐啊!老奴混蛋,老奴不是人,老奴那心肝都让狗吃了去!既然这事情大小姐都知道了,今儿个要怎么办,都由大小姐您说了算,就是要了老奴这条狗命,也就是全屏大小姐您一句话了!”
这话乍一听是求饶服软,实际上却大有学问。
事情若是捅到了徐氏那里去,涉事的一干人等不死也得掉层皮,倒是安清悠虽然精明渐显,却未曾真正做出过什么下狠手的事情。
与其落到徐氏手里,倒不如落到这位大小姐手里处理了好。
方婆子这一下急中生智,倒是猛地提醒了许多人,安清悠的身边瞬间围上了一圈婆子仆妇们。
“全凭大小姐责罚!”
“大小姐您要打要罚,我们就都听您的了!”
“大小姐发发慈悲啊!家里全靠着奴才在安府做这差事养活……”
安清悠心中冷笑,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更多是在观察与适应,如今借着花嬷嬷的事这才算是第一次真正动手小小布了个局。
眼前这局面正是自己盼的,无论站在安府还是自己的角度,能把那花嬷嬷赶走都是大有益处,另一方面她必须要好好梳理一番自己这院子了。
慢慢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却见这众人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动机,第一次眼中都有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安清悠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你们的所作所为,我这里的确是记了不少。说起来有不少事,或是够将你们赶出安府,或是够将你们送官查问,兴许一顿板子把谁打死了也说不定。可是你们好歹也算是我院子里的人……这样吧,谁之前还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今日便都说了出来,谁还知道别人做过什么提不上台面的东西,也一并招了吧,哪一个说得最老实,说不定我便网开一面放她一马。”
这话一说,四下里登时安静一片!
屋子里着实没有什么干净人,如此要竹筒倒豆子说个清楚,却是人人心里都各有各的账,谁敢张口主动说出?
但这个空当便是看谁沉不住心思,有两个仆妇新来院子不久,纵有贪些油水好处亦不过是被方婆子等人协裹,琢磨着自家事情较少,便抢先招了,还连带着说出些别人的事情来。
有人开了头,被牵扯出来其他人等自然也坐不住,忙不迭地出来是将自己的事情往小了说,却为了减轻罪责又咬出了更多的人。
如此连锁反应之下,一时间七嘴八舌,竟形成了抢着要招供的局面。
期间更有平时关系不好的随口攀咬,或是捕风捉影便即举报的,彼此更是不一时便互相指责叱骂了起来。
这一下互相吵嚷,什么好听的不好听的话语便都吐露了出来!
这群中老年妇女们虽是些仆妇婆子,但骂街说损话的功夫却比之那些名士才女们另有一番恶毒狠泼的风格,饶是安清悠活了两世,此时也不禁听得大为钦佩,直觉得这语言艺术博大精深,古人诚不欺我。
听归听,安清悠手上却是不停,将这些仆妇婆子们所犯之事尽数记录了下来。
待众人说完,安清悠则将众人所说的事晾在她们面前,直言道:
“别光耍嘴皮子求饶,既是认了的罪,那就在这纸上留个手印,谁若不留,那便去寻夫人说事,是撵出府也好、是送官也罢,就不是这院子里的人,我也半句情面都不会求。”
求饶不成还得按下手印画押?
众人惊愕的嘴里能吞两个鸡蛋都不在话下,可谁敢不摁?无论是送官还是撵出府,这都不是她们能承受的了的苦啊!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自然接连有人忍不住献出巴掌摁了手。
这一张张证据被安清悠握在手中,却并无潇洒的痛快,反倒暗叹这人性千百年总是一样,几两米几文钱这样的小事,却是钱物过手一份分润,竟在如许快的时间里便成了风气。
正是心有感慨之间,忽然见那方婆子满脸堆笑地凑到了安清悠的跟前,巴结的道:
“大小姐,她们哪一个有事哪一个贪了,老奴全知道!老奴全说!没给您交待的,老奴都能补上,只求大小姐能饶了老奴这一次,您看我算不算那最老实的?”
文章正文 第十九章 不成了?
这一夜安清悠将院子里的诸般人等尽数梳理了一遍。
期间更有那像方婆子般油滑之辈,知道这认罪的文书一个手印按了下去,便知从此自家的生死短处捏在了大小姐手里,索性调转了风向,对着安清悠奉为主子起来。
这院子若总是由别人把持盯梢总是不妥,这番出手总算暂时收拾了一番。
安清悠却更明白自己不过是眼下占了上风,若真要收尽众人之心,还需那细水长流的水磨工夫。
一时之间倒也没对下面众人逼得太紧,做错了固然有罚,做好了却也温言嘉勉,赏赐照发。
几日下来,众人倒是觉得这位大小姐手腕自是有的,为人却并非那么刻薄,心里却是渐渐生了跟着大小姐也不算太差的念头。
安清悠这里一步步地开始掰顺着自家的院子,另一件事情却更让她为之关注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眼看这身上的小疹子早已经褪了多日,徐氏那边送自己入宫的事情却显然是没有半点放松,请了彭嬷嬷严教规矩来便是最好的证明。
将花嬷嬷之事揭开了盖子,盼得便是她和徐氏之间的冲突越大越好,若是能闹出些事情来,才可能有出现某些不用去入宫的变数。
安清悠这边在思忖着花嬷嬷,花嬷嬷这段日子也格外不好过。
偷鸡不着蚀把米,那日自徐氏以下的诸人更是将她往狠里收拾得死去活来,花嬷嬷虽是自知理亏不敢声张,但私下却将安家上下的一干人等恨了咬牙切齿,满心的怨毒之意。
过的几日,见安家果然没有声张,花嬷嬷那报复之心却又活动起来。
终归是宫中出来的人,贵人身边的人挂不上,可洒扫粗使的婆子总能攀上两个?
与往日熟人走动之间,更是逢人便说安家的大小姐安清悠不但缺了规矩家教不说,更是身染怪病,安家想送这样的女儿入宫,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负面消息在这等嬷嬷之间传的却是最快的,一来二去便传到了庆嫔娘娘身边的几个大嬷嬷耳朵里。
其中有人却是和安府有所牵连的,连忙传了花嬷嬷去问话。
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好话出来?花嬷嬷自然是将安家说得十分不堪,尤其是把安清悠的病情描绘得离奇古怪,恐怖渗人。
这等入宫选秀的事情,过程中自是有些不成文的讲究。
一听说谁家的闺女有些奇怪病症,任凭你花容月貌,才色双全,却是没人敢往主子面前推介,且不说是不是有这传染之类的事情,单是因某个女子身体有病闹得旁人不高兴,那便是天大的麻烦。
庆嫔娘娘身边的管事嬷嬷虽觉得花嬷嬷这说话颇有夸大之处,却是无论如何不敢尝试着把安清悠往庆嫔娘娘面前引了。
再说安府这边,徐氏眼瞅着安清悠身上的小红疹子已然痊愈,彭嬷嬷这边教规矩也是越来越有了模样,更用心惦记起送她入宫的事情来。
且说大梁国的皇帝肃宗陛下在位多年,已是个年过花甲的糟老头子,此番宫里面选秀,更多倒是各位嫔妃贵人们给宗室子弟们选择妻妾的事情多了几分。
之前徐氏等人一通忙碌,更多便是想走庆嫔娘娘的路子,可是这时再向庆嫔身边的人花钱递帖子,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了消息。
再过几日,连帖子带礼物,却被统统地退了回来。
这一下徐氏很是觉得蹊跷,托了人左拐右弯儿的相约,总算约了一位庆嫔身边的朱公公见面。
“安家夫人,咱家说句不当讲的,现在庆嫔娘娘身边哪个不知道您府上的小姐得了怪病?这宫里做事的讲究您也知道,虽说是您家小姐现在痊愈了,可谁能保准没个复发之类的事情?就算是不复发,这些事情若有一天传到庆嫔娘娘那里,谁能保准这位主子心里会有什么想法?更别说您家大小姐若真是将来出了甚么状况被庆嫔主子见了,那才是要人命的!”
“说句实实在在的话儿,安家大小姐这帖子,就没人敢往庆嫔娘娘那里递!咱家劝您死了这条心,早日给大小姐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徐氏好容易见了朱公公探听虚实,却得了这么一番说辞,便如一盆冰水从头到脚直泼下来,浇得她心里彻凉!
回到府中免不了狠发了一通脾气,把那花嬷嬷恨到骨子里去不提,更是拿当日与此事有关的一干人等狠狠撒了一番火。
倒是身边柳妈妈年纪大了,反比徐氏更加沉得住气,见徐氏这副样子便劝道:
“左右这事情已是如此,夫人再生气也是无用,倒莫要气坏了自己身子。老奴寻思着,那庆嫔娘娘的路子虽然走不通,但偌大一个宫里,诞下过皇子的嫔妃贵人又岂是只有庆嫔娘娘一个?”
这话说得正当时,徐氏忽然间觉得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沉吟道:
“妈妈说的意思是……”
柳妈妈道:“眼下选秀之日临近,庆嫔娘娘固然想给她那位久病缠身的儿子寻个一妻半妾的,宫里的其他嫔妃娘娘们不都如此心思?皇上儿孙众多,这龙种血脉又何必只盯着那一个?”
徐氏点点头,却又觉得有些不妥道:
“这宫里的路子,又哪里是说搭上便搭上的?眼下选秀的日子越发临近,一时半刻间又如何能这么快便能向其他娘娘递进去帖子?”
柳妈妈笑道:“夫人怎么忘了,有一条路子便在手边,那彭嬷嬷能对宫里面各位贵人情况了如指掌,昔日在礼规司的身份又能差到哪去?当初花大价钱请了她来,可不是单为了教大小姐规矩,这时候不是用上了么?”
这话一说,徐氏只觉豁然开朗,救命稻草转瞬之间变成了一根溺水之时的大木材,登时便道:
“对对对,那彭嬷嬷在哪里,快去寻她过来说话!”
身边自有仆妇应承一声便要去寻人,徐氏却又叫了停,略一思索道:
“你们莫要去了,还是我亲自去请!”
此时此刻,安清悠正在陪着彭嬷嬷学规矩。
“穿着之道,首在不失其份。”
“这世上许多女子脑子里想得便是梳妆打扮要光鲜亮丽,殊不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句话虽然不错,但若只是想着打扮漂亮,却不免落入了下成之道。”
“好比便在宫里,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固然容易夺人眼目,又曾想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