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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悠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青儿的嘴,悄声道:“青儿!别叫!是我!”
如此僵持了一阵儿,青儿渐渐地缓了下来。安清悠把手慢慢松开,青儿这才拍着胸脯,眼睛瞪的硕大无比,颤抖着声音连忙问道:
“小姐,您这一夜是去哪了?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当真是吓死奴婢了!”
安清悠苦笑一声道:
“庆妃娘娘召见之事迫在眉睫,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青儿,你可要记住,无论何人问起,你都要说我今日跟花嬷嬷学规矩疲惫不堪,夜里一直熟睡,这房门却是半步也未曾出过的!明白了吗?”
青儿用力地点点头,似她这种贴身丫鬟,做好做歹全在自家小姐身上,心下便打定了主意,无论谁来问自己,便照大小姐教的那般回答是了。
一转念,青儿的心里又有些小兴奋,小姐这般种种,难不成便是暂缓召见的安排?
这小丫头也是平常被徐氏欺负得苦了,一想到明日徐氏和她那一群手下的样子,却是开心不已。
安清悠把明日之事从头到尾又细细想了一遍,便小心洗净了身上残存的丁香花味道,倒头便睡。
这一睡却也没睡多久,天刚露出一丝薄光,泛出了青亮,花嬷嬷便来到了院内,敲门叫道:
“大小姐,这时辰不早,该起床学规矩了!”
青儿连忙开了门,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花嬷嬷,小姐病了,今日这学规矩的事情怕是不妥……”
花嬷嬷眯着眼,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病了?这鬼话还拿来蒙她?简直就是可笑!
“不妥?有什么不妥?宫里规矩严得很,首要便是‘黎明即起’这四个字,别说是你家小姐,便是宫女、嬷嬷、乃至诸位嫔妃娘娘们都要讲究的……病了?我看怕是千娇百弱的养得久了,找借口偷懒才对!”
花嬷嬷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了青儿便向里屋走去,口中兀自说道:
“我的大小姐呦!这学规矩可是大事,您不用心学也就罢了,如今还搞出这等装病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
话正说着一半儿,花嬷嬷忽然像被人踩了脖子的母鸡一样,“嗷”得一嗓子叫了出来!
其语色之惊骇、音调之恐慌、发声之高亢、拐弯之变幻莫测,直令门外站着的其他下人“齐刷刷”的打了个哆嗦,一层鸡皮疙瘩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从头起到了脚。
此刻的安清悠仰着身子躺在床上,身上的小疹子不但比昨夜还多,更是大部分转成了一种猩红色,配合上苍白的肤色和一对儿整晚上熬出来的大黑眼圈,那形状活脱脱便是一个得了怪症的重病女子。
“真……真的病了?”花嬷嬷下巴上的肥肉在发抖,颤悠悠地问向青儿。
“真病了……我跟您说您还不信,非得自己进来……”青儿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安清悠听着两人对答心中好笑,却幽幽睁开了双眼,装作喘不上来气的样子断断续续地道:
“青儿,你……你怎么能让花嬷嬷进来了?我这病来得好怪,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传给了旁人。”
花嬷嬷听了这话,瞬间脸色巨变,忽然间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安清悠和青儿主仆相对愕然,本想是借着装病顺便吓那花嬷嬷一下而已,此刻眼看着花嬷嬷和她带过来的两个仆妇一路远去,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转过一个念头:
这花嬷嬷在宫中待了大把年月,怎么会这般沉不住气?
这事情旁人却是不知,虽然花嬷嬷平日里一副高傲作态,骨子里却最是惜命怕死!
一想到安清悠那一身一脸猩红色的小疹子,她就忍不住有些心里头打颤。
再一想鬼才知道安清悠这“病”会不会传染给自己,浑身上下就好像有无数个小蚂蚁在乱爬,仿佛自己也要起那猩红疹子一样,这一路上只想着赶紧找徐氏辞了这差事,躲得这安府远远的。
这般念头下,花嬷嬷三步并做两步的向着徐氏院子疾行,什么教规矩,什么挣银子,此刻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跟着花嬷嬷那两个仆妇看看她的样子实在不对,便有人劝道:
“花嬷嬷,大小姐这病的确是古怪,可是您也莫要太过担心,终归是领了安家的这份教规矩的差事,一会儿向夫人慢慢分说便是……”
谁料想不劝还好,这一劝之下花嬷嬷差点蹦了起来,骂道:
“慢慢分说?敢情刚才不是你们进了那安家小姐的屋子,她那怪病若是真传上了我,我就是死了也和她们安家没完!什么规矩差事,全是他娘的狗屁……”
花嬷嬷这一急,嘴里便有些口不择言地骂了出来。
谁料想絮絮叨叨的话没说完,忽然间身边的两个仆妇面带惶恐的行了礼下去,花嬷嬷一怔,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了徐氏的院子前。
院门口处正有人鱼贯而出,不光有徐氏带着丫鬟仆妇,更有个白面长须的中年男人!
两个仆妇诚惶诚恐地低声念道:“老爷万福,夫人安!”
文章正文 第八章 开了窍了(上)
徐氏狠狠地闭了闭眼,脑子里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这些年徐氏年纪渐大,容貌姿色上远不如从前,更兼安家的长房老爷安德佑又纳了几房年轻貌美的姬妾,对她也有些日渐疏远。
徐氏本就不是安分之人,自然要另使手段。
拿安清悠给自己的儿子铺路、给安德佑动动官位便是她的打算,安德佑在仕途上多年来并无寸进,其个人也是很看重这事。
今日安德佑一早便来到徐氏房中,主要便是商议此事。
徐氏更是精神抖擞,立意要表现出一副贤内助的样子来,孰料想一切本都顺畅,偏偏是送安德佑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竟是迎头撞上了个没头苍蝇般的花嬷嬷。
见了眼前这副样子,安德佑的脸登时阴了下来,沉声道:
“这是何人?我安家数代重臣,如此大呼小叫的乱闯,成什么样子?成什么体统!”
徐氏隐隐觉得大事不妙,可是安德佑问起,却又不敢不说实话,唯有硬着头皮答道:
“这是新请来的嬷嬷,姓花。”
安德佑皱了眉道:“嬷嬷?从外面请的嬷嬷?”
徐氏小心翼翼地低声回答道:
“老爷,这几日庆嫔娘娘不是要招咱们家大小姐进宫去看看么?妾身便请从宫里那边请了个嬷嬷来,来教……教清悠学学规矩……”
越说徐氏的声音越小,越说越觉得今天这事别扭无比,脑袋也跟着沉得越低,话语也是越发的踌躇起来。
好容易说清楚了这花嬷嬷事情,却见安德佑脸上的肉一跳一跳,愕然道:
“你说什么?这嬷嬷真是宫里待了几十年?她……她这是来我们安家教规矩的?”
后宅院口处,一时间鸦雀无声。
花嬷嬷这边搞出了状况,那边偏院里安清悠却正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休息。
丁香花粉惹出来的小红疹子虽然吓人,但却一不疼来二不痒、三不鼓起包来,对身体着实没什么妨碍。
倒是青儿陪着她说话之间左顾右盼,颇有些坐不住的样子。
主仆二人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眼看着时间到了正午,居然没一个人来到安清悠的院内。青儿便撅起了嘴,愤愤地道:
“这些没心肝的东西,大小姐你都病成了这样,居然连个探望的人都没有!真不知道她们安得是什么心思,老天爷早晚给个报应!”
“青儿别瞎说!”安清悠连忙制止。
青儿年纪还小,嘴里说话没个轻重,万一被人听了去那却是天大的麻烦。
不过安清悠自己也是疑惑,按说这一早就和花嬷嬷照了面,这一身红疹子的“病”早该是传到了徐氏的耳朵里?
怎么眼看着从早晨到了中午,现在不光是徐氏和花嬷嬷她们没动静儿,便是平时送午饭的仆妇都不见了?不会就这般把她饿死算了吧?
安清悠便有些忐忑,自己穿越过来没几天,对于在安家后宅的行事还真没什么把握。
自己按照前世掌握的知识营造了个小小局势,可这“病”究竟会不会瞒得住徐氏等人,她们究竟又会有什么反应,还真是难以预料。
这一刻面上虽然镇定,可安清悠的心里却有些小小不安起来。
正踌躇间,忽然听得门外人声响动,接着便有人说道:
“大小姐这身子骨还真是孱弱!昨日还好端端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话到人到,正是徐氏来了。
安清悠连忙躺好,向着来人看去,只见徐氏身后跟着丫鬟婆子仆妇之类的一干人等,却独独少了一个花嬷嬷,登时心中落了地,这一轮丁香花粉的事情,自己十有八九是赌对了。
猛然见到安清悠这一身小红疹子,徐氏也是吓了一大跳。
徐氏本是心里想着这大小姐刚死去活来了一番,若是再闹出个好歹来,见庆嫔的事情十有八九便要泡汤。
有心再看看这大小姐的病情虚实,却又怕传染,委实不敢近了安清悠的床前,尴尴尬尬之间,破天荒的面上居然挤出了一丝笑脸来。
徐氏沉了沉便开口道:
“今日听下面人说大小姐病了,我就连忙赶着来看看,谁料想竟是这般忒的吓人,这却是怎么了?这几日难道生活起居,用的吃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徐氏一边说,一边便左右打量安清悠的面色神情和屋子里的诸般事物,颇有些想找出什么不对的样子来。
那边青儿却在心中腹诽,大小姐的病情一早上就有人知道了,徐氏过了正午才来,还好意思说是自己连忙赶着来看望?
安清悠看着徐氏这幅东瞧西瞧的作态样子,心里不禁暗暗好笑,不过面上却装作一副大病在身的样子,连说话声音也虚了几分,轻飘飘的道:
“有劳夫人关心,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一早便觉得身上没了力气,头也晕晕的……还起了这好多的小红点子,您瞧!”
说着话,安清悠便把手从被中拿出,向徐氏面前伸去。
虽说距离尚远,徐氏却吓得变了脸色,直往后退了几步,结果一不小心重重踩在了她那亲信柳妈妈的脚上!
那边柳妈妈脚上巨痛,却碍着在众人面前不能坏了规矩,强撑着一声惨叫没喊出来,两片腮帮子高高鼓起,呲牙咧嘴地憋住了一口气,下身却不知怎么的,不声不响地放出了一个屁来。
徐氏心下烦躁,倒也没注意到柳妈妈那一个蔫屁。
今日花嬷嬷那一番失态被自家老爷撞了个正着,安德佑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说,徐氏也连着被骂了一番!
先前费尽心思才营造出来的形象荡然无存,还落了一顿办事糊涂的数落。
按照安德佑的意思,干脆就将这花嬷嬷轰出去了事。
徐氏却是颇有心思的,那花嬷嬷怎么说也算是宫里出来的人,更与庆嫔娘娘有关,若是就这么轰了出去,难免她不对别人说些安家拿个身有怪病的女儿去糊弄庆嫔娘娘这类话。
好事传不远,可坏事传的可是一个快。
文章正文 第八章 开了窍了(下)
如此道理、好话说了半天,她总算先让安德佑答应此事交由她处理。
可谁知花嬷嬷却又是个没担待的,这老婆子原本只想仗着宫里出来的身份糊弄安家几两银子,眼看着安清悠这“怪病”,只是一门心思的想撂挑子走人。
徐氏做好做歹,又许出了多加银子的承诺,这才算把花嬷嬷的折腾暂时压了下来。
如此这般闹了半日,只让徐氏焦头烂额不已,好容易处理完这些事情,这才赶来去瞧安清悠,只是眼看着安清悠这副模样,又怎么进得宫见得了庆嫔娘娘?
话里话外的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