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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
查香畏畏缩缩地答应了一声,有点儿像一只在风雨天被拣回来瑟瑟发抖的流浪小猫。
查香脸上自然是害怕的成分居多,不过眼神中自然也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渴望——毕竟对于她这样不得不卖身为奴的小姑娘来说,京城通判老爷家的府邸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存在。
“不知道她之前的成长经历究竟发生过什么,居然能把一个人压得如此抑郁畏缩。不过这孩子的本xing倒是不坏,多带着走走场面,未必便是个一无是处的之人……”
看着查香眼神里那份虽然微小还没有完全泯灭的渴求眼神,安清悠微微一笑,眼神里还有希望就好,无论古时现世,十四五岁的孩子往往是遭遇批驳最多,受到鼓励最少的一个群体。
可谁又能说,这些半大孩子一定是不成器的?
天下没有不好用的人,只有用不好的人。
安清悠正思忖间,忽然感觉马车的行进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低声禀道:
“大小姐,通判府到了!”
安清悠点了点头,撩开帘子刚要下车,却见史通判府上门口自有一个仆人飞快地跑过来帮着车夫牵马,另有一个迎客婆子早早地便在下车凳上铺了绒垫过来伺候着。
这等下人的动作之快完全令安清悠的随身丫鬟cha不上手不说,那迎客婆子更是笑着问候道:
“这位可是安府长房的大小姐?老奴给您请安了……”
安清悠心里微微吃惊,这史通判家里的下人还当真有些门道。
自己自幼生长在深府内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之前亦不过是在两次女眷聚会上露过那么一小脸儿,如今这人还没下车,却被史家府上一个普通的迎客婆子叫出了身份?
“有劳这位妈妈了!还请前头引路!”
安清悠轻轻地客气了一句,那迎客婆子自是立即福身,谦虚自道:
“安大小姐这般说可折杀老奴,安大小姐请。”
安清悠微微点头,便有引路之人带着她往通判府内走。
这一路行来边走边看,史通判府前的前来赴宴的车马人等,居然又是另一份光景。
安清悠的心中也带几分好奇,她自己前两次参加聚会时所见的风格,要么是华贵富丽,要么是典雅精致,而此刻所见所闻,却又与之前大不相同。
这一场周岁礼的聚宴上所来的宾客中固然有京中官宦,可是更有那些士绅商贾、三教九流。
这边唱礼的门迎上一句刚喊得一嗓子某某翰林题字恭贺,下一轮却又见一堆和尚道士联袂而至,却不是来做法事,乃是座上宾朋。
“——那史通判虽然只是个六品,却是京城里极为有名的地头蛇。更何况能够坐上京城通判这个位子的,又焉能没有人罩着?这史家府上的聚宴却……却是别有一番历练。如今他家少奶奶既是给你发了帖子,倒是个机会……”
临来之前,安清悠自是曾和彭嬷嬷私下里对史通判一家详详细细的聊了一通儿,如今这般官宦商贾乃至三教九流混杂在一起的场面倒是穿越之后所仅见,彭嬷嬷当时的诸般评语不禁又悄然浮上了心头。
大梁国这二十九个行省三百零七个府城里,京城的知府是唯一一个正三品的府官,仅仅比官居二品的一省巡抚低了一头。
可是这京城的知府却又是最难做的,天子脚下高官显贵一抓一大把,天上掉块砖头儿没准都能砸中两位达官官轿,就算只是个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落到头上,你知道原告被告都和谁有沾亲带故?
可是这做通判却又不然,看着是排在知府和府丞的第三把手,可是职任分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靖安治街等等诸事,手中该抓的事情几乎没有一样不是肥缺儿。
碰上那些京城中各有靠山的纠葛难断时,还有一句刀枪不入的护体真言:
“知府大人,您看这事怎么办?”
过去三年里这京城知府换了四任,期间不乏有被朝野之争卷得满门抄斩者,倒是这位史通判的位子坐得稳如泰山,正是所谓人言京城之地:“一家杀头苦知府,千金不换肥通判。”
这史通判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背景,自然不是安清悠这么一个小小女子所能深究的。
这等官宦商贾外加三教九流同来给一家聚宴的情况虽然在讲究出身阶层的大梁国中极为罕见,对于女人们来讲却是不能多加掺和。
引路的婆子陪着安清悠到了后院,这里才是女眷们相聚之所。
这后院占地面积本是极大,只是等那引路婆子领着入桌落座之时,安清悠看着那自己的座位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今日既是那史通判家小孩子的周岁礼,后院之所自然是装点得一派喜气,可这酒席的座位却是摆得三六九等泾渭分明。
头几桌自是装饰华丽席面考究,可是自己眼前这座位却排在了最后几席,陈设简陋不说,竟是连那后院的正厅都没进去。
“这位妈妈,您确定我是坐在这儿?”看着桌面上那粗绒的台布和半旧的筷架子,安清悠微微皱眉地问道。
怎么说她安清悠的头上还有个安家长房嫡女的名分,父亲安德佑亦是个礼部堂堂五品官员。
若论品阶比那史通判亦是只高不低,更别说再往上还有个老太爷安瀚池官据左都御史之位,这史通判既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地头蛇,又怎么会把安家之人安排在这般位子上?
那引路婆子连忙陪着笑道:
“安大小姐是吧?这小少爷的周岁礼本是鄙府的大事,各方宾朋坐至何处,那是发请柬之时便定好了的。老奴一个小小的引路婆子,又哪里敢给您带错了位子?您是不知道,我们史府上这等家法规矩可严着呢……”
安清悠见那婆子倒是个精干之人,心知这还真不是带错了位置,当下也不为难她一个下人,径自坐了下来。
看看此地的四周,自己倒是属于那种来早了的,周围各席上虽说坐了些人,但空位却是更多,自己这桌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安清悠微微一笑,扭头对着查香道:
“查香,人家今儿可是安排我们坐了末席呢!你家小姐今天来可不是想坐这等座儿的,等一下宾客齐至,单看这座次咱们便比人家矮了一头,你说这却又如何是好?”
查香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第一次跟随大小姐上了场面,却又碰见了今儿这等子事?她哪懂得该如何回答安清悠的问题?
一张小脸六神无主般憋得煞白,查香半天才道:
“这……这……这是人家主人家都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咱们……咱们也是没法子!唉……这都是命啊!谁让咱们命苦,这都是老天爷……”
“老天爷要敬,可是这命苦不苦的却不能都怪他老人家!”
安清悠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查香的话,脸上虽笑,眼睛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查香缓缓地道:
“记得你也是识过字的,今儿小姐便教你句话,你坐在哪里不重要,谁安排你坐的也不重要。老天爷他老人家在天上盯着瞧着的,只看你这个人做了什么才是最要紧的——自助者,天恒助之!”
“自助者,天恒助之……”查香小声念叨了几句自家小姐的话,抬起头来却依旧是一脸的茫然、麻木和胆怯。
查香畏畏缩缩地对着安清悠道:
“小姐,老天爷真在天上盯着我们都做什么吗?我们拼命努力去做点什么,他老人家真的会帮我们?”
“你信吗?我可是信的!”
安清悠嫣然一笑,就坐在这一桌铺着旧绒布的排尾席面旁,就在这个不入后院正厅的位子上。
虽是远离了那些专供豪门旺族的大家女眷们所坐的席面锦座,却在阳光的映照下另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精彩。
正如夏花般绚烂!
【作者题外话】:最近的更新有些慢,看到读者们的批评姜叶实在不好意思,但也要跟大家说一声抱歉了,这篇文姜叶讲究质量故而速度实在快不上去了,姜叶的身体不是太好,最近在休养当中,而每个小时也就几百个字,一日一章也是尽力了。存稿在最初已经发布出去,如今只得写一章发一章,还望大家给姜叶一点儿时间,待休养好身体,一定加快更新速度!一定!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天都帮不了你
“大侄女啊大侄女,你来这史通判府上,为的不就是这里人面够多渠道够广?不过连厅都入不了,你又能去和哪家的女眷交往呢?可惜啊,这一次却不是四婶娘带着你出来赴宴的了!如今你既然做了长房的掌家位子,也就得替长房扛着这份倒霉,谁让老太爷的大寿CAO办差事,你挡了四婶娘的路呢?”
便在安清悠和查香说话的时候,史通判府的后院正厅的某间屋子里,一个人正在薄薄的纱帘子后面望着后院里露出得意的微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家的四房夫人蓝氏。
“安夫人,那位安大小姐怎么说也是你们安家的长房嫡女,给她安排这么一个位置会不会有些不妥?”
说话之人乃是这史通判家的少奶奶甘氏。
安家的四房老爷安德峰本就和这史通判家素有往来,蓝氏亦是史家府上的熟客。今日蓝氏来得比安清悠还早,闲聊时听甘氏说起长房也会有女眷来立时留上了心,一番斡旋使绊子之下,到底是把安清悠安排在了末席。
“无妨无妨,不过是个没怎么出过门的晚辈,来贵府也就是见见世面长长阅历罢了,左右不过是小孩子寻耍子而已……对了,最近京城里的盐价倒是波动得厉害,不知道史大人那边有什么想法没有?”
蓝氏随口笑着便把安清悠这一节轻轻带过,那边甘氏登时便转了念头。
大梁国盐铁之营皆归朝廷,盐利之巨无人不知,这几年史通判弄了不少官盐私贩的勾当,和安家的四老爷安德峰很是有些的往来。
听得蓝氏忽地提起这个话题不禁精神一振,两个女人各自堆起一脸笑,话儿也登时说得无比亲密起来。
至于安清悠……这种官宦小姐京城里多了去了,安清悠是谁?
两人聊了一阵子,私房话儿里却又代表各自府上达成了几件盐利合作之事的意向,蓝氏心里也是越发高兴。心眼里再一转念想起安清悠那副被排在末席的样子,差点当着对方笑出声来:
“这史通判府上的宴会固然是人多,可也更是人杂!那些正厅之外的末座之人只怕除了那些没地位的京中小吏便是商贾土豪之流,说不定再加上几个三教九流的女人?啧啧啧啧……大侄女你苦练了规矩礼法这么久,这等人中却又有几个识货的?至于你那最擅长的调香……对于这等妇人而言又岂不是茉莉花喂牛?”
这样你还能做什么呢?这一次,怕是连老天都帮不了你了!
蓝氏心里大感得意之时,安清悠那边却是倍感震撼。
太震撼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史通判府上的宾客却是越来越多,安清悠这一桌亦不再是她一个人了,坐了一桌子个小吏商贾土绅之家的女眷后,终于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客人。
“呀?姐儿几个来得早啊!今儿个倒是我来得晚了!”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震得席上众人的耳朵“嗡嗡”直响,安清悠抬头一看,只见乌云压顶,一副宽阔的肩膀和伟岸的身躯如铁塔般矗立在眼前,阳光下的影子几乎遮住了大半个席面。
那个头足有两米开外,那身板……虎背熊腰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强壮的象征,可是女人要生成这般模样,那可就有点让人感觉到外形实在是太过份了。
安清悠瞬间想起了另一个时空中某个曾在某国打过球的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