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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寅虎将军,真是失敬,林渺这厢有礼了!只是林渺现在还有重要事情待办,将军能否让我先把事情办完再向将军负荆请罪呢?”林渺也不敢太过不给寅虎面子,极为客气地道。
寅虎微微一怔,不由得望了孔庸一眼,林渺的这番客气与合情合理的话,使他一时也难沉下脸来,这才想询问孔庸的意见。
“谁不知道我们的林大少乃是宛城出了名的滑头,若是这一走,只怕没人能再找到你的踪影了。”孔庸揶揄地讥讽道。
林渺心中大怒,他恨不能一把掐死这个孔森的杂种,可是他却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是孔庸让寅虎立刻杀了他,宛城的官府也不敢拿这位前线的将军如何,何况又有孔森在后撑腰,他死也只是白死了。
“少都统说哪里话,虽然林渺不敢自甘菲薄,却绝不是言而无信之辈,少都统不知道,你属下的儿郎也应该知道!何况随寅将军征讨赤眉正是我心中所愿,报效国家匹夫有责。能得寅将军所赐机会,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林渺违心地道,心中却骂道:“妈的,姓孔的杂种,总有一天小爷定会让你后悔,居然想让老子上战场送死!”
“噢……”寅虎微讶,林渺说的话倒确实中听,先不管林渺所说的是真是假,仅这份泰然自若的表现,也可见此人并不简单。便是他也很难找出理由来为难林渺,一时之间倒不知是否应该继续留难对方。
“好,那我给你两个时辰去办事,两个时辰之后你再来见本少都统!”孔庸冷冷一笑,诡秘地道。
林渺心头一震,几乎气得要捏断孔庸的咽喉:“两个时辰怎么够呢……”
“休要啰嗦,少都统给了你两个时辰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别在这里不识抬举!”孔庸身后的一名家将沉声不耐烦地喝道。
“孔良,你领三十人跟他去办事,两个时辰后带他来见我,若是他没来你也不用回来见我了!”孔庸沉声道。
“是!”孔庸身后的一名家将应了声,瞟了林渺一眼,露出一丝冷漠而残忍的诡笑。
林渺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孔庸做得也够绝,居然让三十人看着他,如此大的排场也够吓人的,同时他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是不管用了,看来孔庸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付他了。他也不想再出言相求,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道:“多谢少都统如此看得起我,那就请吧!”
孔庸有些讶异林渺的镇定,不过,话既已出口,自不便再反悔,只是向孔良打了个眼色,淡笑道:“去吧!”
林渺与孔庸相对的对话,已早林渺一步传到了天和街。
关于林渺的事,林渺的兄弟们和朋友们比林渺本人还要着急,因此,他们绕近道飞奔至天和街传出了消息。
林渺一入天和街,便被老包挡住。老包并不怕都统府的家将和官兵,至少在特殊的时候不会害怕。
老包挡路,林渺并不意外,消息早他一步传入天和街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知道有人看见他与孔庸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兄弟,你要去参军了,做大哥的替你高兴,我和几位兄弟商量了一下,准备给你弄个饯行宴,设在西城的城隍庙外!”老包淡笑道,对一切仿佛并不在意。
孔良却大为惊讶,他不知道老包是怎么这么快知道消息的,而且还早设了饯行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那一群相随的家将不由得也尽皆愕然。
林渺却会意地笑了笑,道:“有劳大哥了,我尚有些事待办,你先让其他人在城隍庙外等我吧,我就来!”旋又回头对孔良笑道:“诸位也辛苦了,呆会儿便和我同去吧。实不相瞒,像我这等出身之人,如想发展,最好的去处便是军营,因为那里认的是实力,所以我早有投军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当廉大将军派人来宛城征兵的消息一传来,我便已作出了决定,是以请众位不要奇怪,便是少都统不让我去我都不肯呢!”
说着林渺不由得笑了起来。
孔良诸人不由得恍然,心道:“难怪这老包早准备好了饯行宴,原来这小子早就想去参军,看来少都统的担心全是多余的,还要派我们这么多兄弟来监视,真是多此一举。”
“既然如此,我们自不客气,不过,我们还是先随你去把正事办好吧。”孔良也讪笑道。
“好吧!”林渺别过老包笑了笑道。
行不多远,林渺在一草棚外驻足道:“诸位官爷,先容我出恭再说,如果哪位官爷也要出恭,不妨一起进去,里面反正可容两三个人!”
孔良眉头一皱,沉声道:“林渺,你少想跟我耍什么花样!”
林渺神色一冷,反问道:“我说孔爷你也太小瞧我林渺了,虽然我林渺上不了台面,但是在宛城也有数百兄弟朋友,更是道上混过来的,说话也还算是一言九鼎!”
孔良大怒,欲出言相斥,但却被身后的另一名家将拉住了,这人自然知道林渺的话也不全假,在宛城的混混之中,林渺还算是小有名气,尤其是在天和街,这里的人几乎都支持林渺,若是在这里与林渺闹起来,说不定他们还会吃亏,尽管他们是都统府的人,可是连孔庸每次入天和街都弄得灰头土脸,他们又算什么?
“快点!”那拉住孔良的家将冷然道。
“谁身上有草纸?”林渺反问道。
众官兵和家将愕然,但都摇了摇头,林渺不由得“哈哈哈”大笑,扭头便进了茅棚之中。
……
一阵“隆隆……”的屁响之后是好长时间的静寂,孔良诸人等了很久都没见林渺出来,不由得微急,唤道:“林渺!”
茅棚之中没有半点回应之声。
“哗……”孔良顿感不妙,一脚踹开茅棚的门,冲了进去,可里面哪有林渺的影子?只有几个大粪桶和一个粪坑。
“不可能,给我搜!”孔良大吃一惊,他们把这个茅棚四面都围了起来,根本就不曾见到林渺出去,而眼下林渺居然消失了。
茅棚被翻了个底朝天,但是根本就没有见到林渺的影子,惟一的发现就是在那几只大粪桶之下有一道短地道通到两丈外的墙边。显然,林渺是从这里溜了,众官兵和孔府家将的目光都只是停留在茅棚之上,而忽视了潜到墙下的林渺,这便使得林渺顺利溜走。
孔良心中的那个恨呀,那可是没法形容了,不过他也没办法,人都已经逃了,他还得向孔庸交差,是以,他必须找回林渺。
“去西城城隍庙!”孔良沉声道。
……
西城城隍庙外什么也没有,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更别说是饯行宴了,地上只有乱乱的果皮、木屑,这还是前日庙会所留下的。
孔良赶到西城城隍庙才知道自己上当是多么厉害,明摆着是被林渺和老包耍了一招,其心中的气恼自是无以形容,等他们再自城隍庙赶回天和街时,老包店里一个人也没有,门紧锁着,他们找到林渺家中,也同样是空无一人,而连屋子之中的东西似乎也全都搬走了,这下子孔良可傻眼了。
“我已跟刘秀公子说了,你们便同他的运粮车一起出城,官兵也不敢留难你们,我们自然还有相见之日!”吴汉拍了拍林渺的肩头道。
林渺心中黯然,但他知道,离开宛城暂时避避风头是最好的选择。
“到了小长安集,记得和沈兄弟联络,与他们一起去北方历练历练,宛城这小天地里翻不出什么大浪!”吴汉又叮嘱道。
梁心仪和陈素也是依依不舍,拥在一起流泪泣诉。
“几位准备好了吗?我们的运浪车就要出城了,三公子让我来摧一下几位。”刘秀米行的伙计刘新走了进来道。
“哦,就好了!”吴汉应了声,向林渺道:“好了,别如妇人般,走吧,大哥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去北方看你们的!”
“好!那我们走了!”林渺扭头向梁心仪唤道:“心仪,我们该动身了。”
梁心仪的眼睛微红,依顺地点了点头,来到林渺的身边,戴上深纱,遮住其绝世芳容。
“走吧!”阿四提上行李,他也必须与林渺一同离开宛城,同时路上也好有个伴。
刘新见到几人出来了,不由得欣慰地笑了声道:“林公子跟我来吧!”
“刘新,代我向你家三公子问声好!”吴汉赶出来道。
“一定会!”刘新回应道。
“一路上还望你好好照应他们!”吴汉又叮嘱道。
“亭长的事情便是我们公子的事情,以亭长和公子的交情,说什么我也得送林公子安全出城!”刘新肯定地道。
吴汉点了点头,几人依依道别。
“林渺,我等你好久了,你终于还是来了!”
林渺诸人才出天和街不远,便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将林渺诸人吓得魂飞魄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阴魂不散的孔庸。
刘新也吃了一惊,老包等护送林渺的众兄弟顿时如临大敌一般。
“我早就知道孔良那饭桶看不住你,果然没出我所料。不过,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孔庸策马而来,傲然不可一世地道。
寅虎也并马而至,望了望林渺,冷冷笑道:“一转身就能把三十人都耍了,你这样的人才本将军喜欢,要你是要定了!”
林渺瞟了一眼正围拢而来的大队都骑军,心头不由得发凉,向老包小声道:“你们带心仪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不行,要死一起死!”梁心仪急道。
“不,他们不会伤害我的,只是想抓我去参军,所以我不会有事的。”林渺道。
孔庸的目光落在以深纱斗篷罩面的梁心仪身上,眸子里闪过一股火热的神彩,有嫉妒,有热恋,有贪婪。
“给我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孔庸低喝道。
“慢!”刘新挺身而出道。
“你是什么人?”孔庸不屑地冷问道。
“我是刘秀公子的书童刘新,敢问少都统,我们犯了什么罪?”刘新斥问道。
孔庸微讶,“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刘秀兄的书童,这里不关你的事,本少都统抓的是想开小差的逃兵,若是你要相阻,休怪我不念你家公子的情面将你当包庇逃兵者一起看待!”
刘新一怔,他知道孔庸不是说假话,他并不知道林渺是不想参军潜逃。而此刻孔庸人多,他根本就不能够阻止其行动,不由得扭头望了一下林渺。
林渺笑了笑,道:“不关刘兄的事,他们是想抓我去当兵,请刘兄带其他的人走!”旋又扭头向孔庸高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两个时辰还未过,我也不算是逃兵,无违国法之理。其他人与此事无关,我跟你们走!”
“不是逃兵,何以甩开孔良欲独自逃走呢?”孔庸冷笑道。
“我不是说过我有要事待办吗?我觉得有那么多人跟着办事不方便,自然要甩开他们,他们没跟来只是他们的失职,与我何干?而此刻我并非逃走,只是在做我那未完成的事,既然少都统等不了两个时辰,那就算了,这件事情不办也罢,就让刘新兄弟帮我办了,我跟寅将军走好了。”林渺沉声道。
“狡辩!”孔庸大恼。
寅虎却笑了,他觉得林渺这小子确实很有意思,说话句句占理,连狡辩都让人无法反驳。
“事实便是如此,林渺不敢狡辩!”林渺不卑不亢地道。
“很好!本将军答应你,只要你跟本将军走,便不再为难其他的人,军中就缺你这种伶牙利齿的家伙!”寅虎开口道。
“谢谢将军!”林渺喜道。
“寅将军!”孔庸微怨。
寅虎笑了笑道:“就算少都统给我一点面子!”
孔庸没法,他可不愿与这军中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