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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到时候会生出什么变故,一般在大战之前,官府都要将一些危险的重犯处决,提防这些人在城破之后又恢复自由,也有的只是怕这些人自城内闹出乱子,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必须尽快救出二哥!”刑迁忆道。
“大哥也是这样担心的,所以才让我前来宛城!”李霸沉声道。
“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刑迁堂也有些急了道。
……
林渺退出刑家老宅,他并不急着见李霸,当他知道刑家与天虎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时,他就不怕找不到李霸诸人。
回到大通酒楼,小刀六已经回来了,两人将今天所发生的情况对了一遍,听说齐鸣居然无功而返时,都禁不住笑了,姚勇则一个劲地把小刀六精彩的表演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连林渺也叫绝。
小刀六确实已不再是昔日的小刀六,经过几个月的磨难,整个人也变得成熟起来,处事更为圆通。抑或,在小刀六的骨子里本身就存在着这种血液,是一个天生的商人。
而林渺也把自己欲入天牢救陈通的事说了一遍,小刀六有些沉默,但很快又赞同,只是有些担心事情有纰漏,影响便坏了。
“阿渺可以去请严大将军帮忙啊?”姚勇满不在乎地道。
“别天真了,严大将军能帮我一次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而且我们是占着有理的一方,但是陈通却不一样,是反军的一部分,如果我还去找严大将军,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可讲,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反而会巧弄成拙,被严尤当成了奸细。”林渺训道。
姚勇无奈地咧咧嘴,他倒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只是觉得林渺能在严大将军那里得到信任,肯定与其关系很好,而林渺所救者只不过是一个犯人而已。但如果真的让林渺成了奸细的话,那虎头帮也难脱干系,其结果自是不言可知。
“那你准备如何救他?”小刀六也有些担心地道。
“那天牢之中守卫森严,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自由进出?”无名氏也道。
林渺只是笑了笑道:“我只要你们在狱外好好地接应,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你有什么妙计?”小刀六讶然问道。
“姚勇,你去请刑家刑迁忆公子来大通酒楼一叙,便说小刀六和游帮主有点他想知道的事与之商量!”林渺向姚勇吩咐道。
姚勇一怔,只好起身去照办了。
姚勇才出去一会儿,掌柜的杜林便行了进来,向林渺和小刀六打个招呼后坐下。
“他叫姜万宝,是刚自棘阳来的,本是棘阳长岑彭的一个助手,但由于其貌不扬,一直不受重视,此次棘阳城破,岑彭领着家将和家眷去投靠王莽的前队大夫甄阜,而他没去,别人都收拾银两细软逃向了别处,他却只是背了近百卷书简来到了宛城,看来这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杜林娓娓道来,却已经说得很详细了。
“姜万宝?”林渺眼睛大亮。
“世上居然有不爱金银财宝,而只爱书卷的怪人?”小刀六也讶然。
“就你这种人爱财!”林渺笑道。
“这也是一个优点嘛。”小刀六也笑了笑道。
“这个人确实有些真才实料,我想你们最好见见他!”杜林提醒道。
“好吧,他住在哪个房间?我这就去见他。”林渺淡然道。
“在楼上的三号上房,我带你去。”杜林神色微喜道。
“姜先生!”杜林轻轻地敲了敲门。
“吱……吖……”房门缓缓被拉开,那颗大脑袋探了出来。
“哦,是掌柜的,快请进!”姜万宝显然对这位掌柜的极为感激,很是恭敬地道,但同时扭头也看见了杜林身边气宇轩昂的林渺。
“这位便是我的东家林渺林公子!”杜林介绍道。
“在下林渺,见过姜先生!”林渺洒然笑了笑,极为客气地道。
“哦,你就是林公子,赠房和赠食之恩尚未相谢,快请进!”姜万宝立刻显得客气地道。
林渺也不客气,与杜林大步踏入房内。
姜万宝顺手送上门,感激地道:“若不是两位,只怕我此刻只能流落街头了。”
“何用如此说?先生只是龙处浅滩而已,人谁无落难之日?若他日我们互换位置,相信先生也不会吝此小惠吧?”林渺笑道。
姜万宝脸色微变,目光投向杜林。
杜林悠然一笑道:“先生之事,我已如实跟东家说了,还望先生勿怪!”
姜万宝也只是释然一笑道:“公子言重了,我虽一介凡夫,但若易地处之,倒也会如此。”
“这就是了,对了,听说先生自棘阳而来,可否与我说说棘阳近日破城之事呢?”林渺也并不想绕得太远。
姜万宝微讶,似没想到林渺居然会如此客气相询,不由得整理了一下思路,叹了口气道:“此次棘阳城破,罪在县令,若非其龟缩不出,使未战军心已散,否则义军岂有如此容易破城?”
“难道先生不觉棘阳之破只是必然的吗?”林渺反问道。
“不错,城破只是必然,但也可以不破!”姜万宝肯定地道。
“如何不破?”林渺又问道。
“虽然苛政乱了民心,但此非一日一人之过,棘阳有岑彭,此人熟读兵书,若能让军心团结,守城半月一月并无问题,若有这半月或一月的时间,让宛城出兵相援,棘阳便不一定会破!”姜万宝道。
“但宛城是不会出兵的!”林渺摇了摇头。
“错!宛城出不出兵是取决于棘阳城守将的决心,如果棘阳守将有坚守死战之决心,那么宛城一定会出兵。相反,如果棘阳城中无法上下一心,军心焕散,宛城出援兵只是自取其败。而这个决战之心却是棘阳内部的问题,岑彭虽有才华,却无实权,贪生怕死的县令不下令封堵北门,让城中百姓有机会逃走,这便使宛城方面认为其无死战决心,才不予援兵。岑彭只能激士气,指挥战斗,却无力为战士的后勤作些什么,在阻碍重重之下,战士自后勤先乱,前方战士自无心再战,否则棘阳怎会破?”姜万宝断然道。
“以义军之势,便是强攻棘阳,棘阳那小城如何能受?况且城中民心不稳,乱由内生,如何能守?”林渺又问道。
“问得好!”姜万宝对林渺有点另眼相看,他发现这位大通酒楼的东家极不简单。
“是的,若是在普通情况下,城是无法可守,但是此刻的义军非昔日之绿林,也非东方的赤眉,他们三支义军相合,看似势大,但却无统一调配,内部指挥意见难一,只要挫其锐气,其内部必生间隙,只要有这一点间隙,便可以为我们迎来求得援兵的机会,这样一来,胜败之数尚是未知!”姜万宝悠然道。
“好!先生所言确实精到,那先生到宛城来避乱,是否认为宛城必胜呢?”林渺笑了笑,反问道。
“不错,严大将军绝不同于棘阳县令,只要义军尚奉三主的话,便不可能有胜望,如我估计不错的话,义军将以惨败收场!”姜万宝肯定地道。
“听先生一席话,林渺收获颇大。先生果非凡人,目光如炬,我在楼下已备酒菜,先生若是不弃,请下楼同饮如何?”林渺客气地道。
“无功不受禄,公子如此盛情,我如何敢受?”姜万宝推辞道。
“实不相瞒,我想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若能拥有先生如此人才,万事皆可事半功倍,不知先生意下如何?”林渺直截了当地道。
“哦?”姜万宝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的光彩,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兴奋的神彩,看着林渺,好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公子可有何理想?”姜万宝突然问道。
“值此民不堪其苦,卒不堪其役的乱世之中,有志者皆当奋起,我虽出身卑贱,却也不敢枉自菲薄,王侯之功业,非天生而成,是以我想请先生与我同创这片天!”林渺豪气干云地道。
姜万宝望着林渺半晌,突地放声开怀大笑,良久才道:“我姜某今日算是遇上良主,只要公子不弃,我愿誓死效力于公子!”说完,竟跪下行礼。
“请起,先生何必行如此大礼?”林渺挥袖,以气劲托起姜万宝,欢喜地道。
姜万宝讶然,似没料到林渺如此年轻会有此等功力,更是欣喜,而林渺的气质和相貌都深具龙虎之奇,他对相人之道尚颇为自信,今听林渺一番话,更是有感,这才会施如此大礼。
杜林也大喜。
刑迁忆踏入大通酒楼的独间厢房,不由得怔住了,失声叫道:“二哥!”
刑迁忆本不愿来,但是却知道小刀六曾经也在都统府中的天牢之中呆过,同时他也知道游铁龙的虎头帮在宛城的分量,虽然不能入流,但却可以得到最为灵通的消息,这也是他来大通酒楼的原因之一。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进来竟然看到了二哥陈通,几疑自己看花了眼。
“刑公子请座,这只是一张面具,而非真正的陈二寨主!”那“陈通”见刑迁忆的惊讶,并没有半点吃惊,只是淡淡地道。
“你是谁?”刑迁忆脸色顿变,杀机狂涌,冷然问道。只听声音,他便知道这人不是二哥陈通,但这人却易容成陈通的面容,这之中究竟有什么图谋,使他不能不心生警惕。这人能够易容成陈通的面孔,便可知此人对自己的一切都甚为了解,包括对陈通!可是他却不知对方的身分。
“刑兄请座吧,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知道刑兄一定对此事感兴趣而已!”小刀六悠然笑了笑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游帮主在哪里?”刑迁忆冷然逼视着小刀六问道。
“陈通”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刑迁忆再次失声叫道:“林渺,是你?!”
“不错,是我,而且我还知道你想救陈通,所以我请你来了。”林渺淡然道。
“是,那又怎样?”刑迁忆显然弄不清林渺的目的,尚深怀戒心地道。
“我有方法救出陈通。”林渺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刑迁忆并未放松警惕,反问道。
“因为我没有恶意,至少,陈通入狱与我有些关系,而且,除此之外,你们没有更好的选择!”林渺肯定地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刑迁忆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因为李霸前往刑家老宅时,我跟了进去,只是怕引起彼此误会,故没有与你们打招呼而已。”林渺诚恳地道。
“我们没有恶意,如果没有天虎寨的人,阿渺早就没命了。事实上我们根本不用解释,在我们之间并无利益的冲突,害你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难道我们还在乎那几百两赏银?”小刀六也出言道。
刑迁忆似乎有些松动了,因为在他内心深处并不怎么排斥林渺,不仅仅是因为这么多年在宛城的地头上与林渺相接触,更重要的却是他内心里存在着东方咏那神秘的预言!
“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出我二哥?”刑迁忆口气有些松动地问道。
“就凭我可以扮成任何人的模样,也可以把你扮成其他的面孔,但是我也有条件!”林渺道。
“什么条件?”
“你先不可以向李霸说明我的身分!”林渺道。
“不向他说明你的身分?”刑迁忆讶然问道。
都统府内的守卫不是太森严,因为府中并没有住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自上任都统孔森死了之后,新来这里的大人物们认为这都统府不太吉利,而且又有很多地方被火给烧了,显得有些残破,这才使得有身分地位的人不愿意到这里居住,若不是这里面有宛城最大的天牢,只怕这里连守卫也没有。
不过,天牢所在之处的守卫却极为森严,而且天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