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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雪似乎感觉到了林渺的手在抖,因为林渺肩头的伤并未完全康复。
“走!”林渺蓦地转身,拉起怡雪不战而逃。
空尊者大愕,似乎没想到林渺在使出那惊人的一刀之后竟会不战而逃。
“追!”空尊者有点恼火,当然,他更不愿放过快要到手的美人。
怡雪与林渺心思一致,虽然林渺趁对方疏忽的时候宰了两人,更伤了两人,但剩下的力量仍然可以让他们难以承受。空尊者的武功并没有真的发挥出来,在与怡雪交手之时因只是想抓活的,所以自然不会使出杀招。而林渺方才的全力一击,也深切地感受到这个怪人的功力有多么深厚,绝对在怡雪之上。若是林渺肩头无伤,或可与之一战,但在交手的第一回合伤口便迸裂了,因此再战的必要性便没有了。
流云观与山谷相距并不甚远,林渺两人的速度极快,并肩疾驰至观门之外这才驻足而立。
到了流云观,林渺和怡雪都松了口气,至少在这里不用怕对方人多。
“林施主和师姑回来了。”观道门口的小道见林渺与怡雪并肩而回,恭敬地道,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自山下追了上来。
“去告诉你师父,说有强人闯观了!”怡雪向小道提醒道。
小道愕然回首,这才发现山下追来的空尊者和那几个怪模怪样的人物,是以他不再问什么,迅速向观内跑去。
空尊者追到观前,见林渺与怡雪静立于观门之外,微愕,但很警惕地扫了四周一眼,这才住足扬声道:“我道你们能逃出多远,不过是跑回家呀!”
“尊者,我看我们还是先退回去吧,这里是他们的地方,只怕会有救兵赶来。”一名秃头怪人向空尊者低声地提醒道。
“大胆的秃头,如此苦苦相逼,你们也欺人太甚了!”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哼,你杀了我两名侍者,难道要本尊者就这样让你白杀了不成?”空尊者摸了一下光头,有些怒意地道,他似乎对林渺骂他秃头甚为恼怒。
“哼,他们是咎由自取,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女流之辈,如此不要脸的行径,早就该死!”林渺反唇相讥道。
“杀人偿命,你杀我两名侍者,我便拿你的命相抵,或者你让那女娃跟我走,我也许可放你一马!”空尊者道。
“你做梦!”怡雪对这群人是恨极,这群人那些下流无耻的话早就让她心生杀机,此刻已到了流云观口,这群人仍如此不知死活,她更是有些怒。
“只怕会让你失望了,如果你定要缠着不放的话,只会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你们从西域这么大老远赶到中原,再怎么说,也是客,我本不欲失礼于你们,但你们所做实在是太过分了!”林渺踏出一步,与空尊者相对而立,冷冷地道:“出招吧!”
空尊者并不在乎,似乎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战意激昂地道:“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无量天尊,是何人闹于我流云观外?”一声道号如洪钟般自山上飘下,林渺与空尊者皆为之一震,扭头向声音传来之处望去。
山上一名身材修长的中年道长悠然而至,似缓实疾,若驾云御风。
“云阳师兄。”怡雪唤了声。
那中年道人颔首,大步行至林渺和空尊者身前,冷冷地望了空尊者一眼,却见林渺肩头伤口处有血水渗出,不由关心地问道:“林施主没事吧?”
“没事,只是伤口裂了。”林渺摇了摇头道。
“你是何人?竟敢来我流云观闹事!”云阳冷冷地转向空尊者哼问道。
“本座乃是西域王母门下空尊者,你又是什么人?”空尊者不屑地打量了一下云阳,反问道。
“贫道乃流云观第九代大弟子云阳,我劝施主及早回头还来得及,方外之人并不想杀生,几位请速速离开此地!”云阳似乎并不想惹事,沉声道。
“哈哈哈……你不想杀生,但本尊者却想,给我杀!”空尊者大感不耐,向那六名侍者喝道。
那六名侍者不再犹豫,手持戒刀飞扑而上。
云阳大怒,冷哼一声,疾步而上,旋身、出剑,在虚空之中抹过一道美丽的弧迹,切向那自空中逼来的六柄戒刀。
空尊者微讶,出声赞道:“好剑法!”
“叮叮……”云阳的剑抹过之后,蓦地暴出漫天光雨,闪烁着有如洒落的流星雨充斥了每一寸空间,将他自己也完全罩在那一片光雨之中,再不断地扩张。
金铁交鸣的声音密集而连贯,像是一首充满乐感的曲子,但这一切皆不影响剑雨对空间的侵蚀和吞噬。
只在眨眼间,空尊者的六名侍者皆被吞噬于剑芒之内。
空尊者骇然,他没想到这道人居然有如此玄奇的剑法,连林渺也为之吃惊。云阳的剑法之高妙,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砰……砰……”那六名侍者在突然之间突地踉跄跌出剑光之外,一个个面色极为难看,神色狼狈,他们居然能挣扎而出,已是让人有些意外。
剑光倏敛,云阳收剑而立,如风中劲松,道袍迎风而舞,其态甚闲。
空尊者的脸色也颇为难看,如果云阳的剑法如此之精奇的话,那他今日若在此停留下去,只怕连这三人都斗不过,而这道观之中自不止这三人,因此今日之局几乎是已经定了下来。他虽自负,但却不敢硬接林渺和怡雪两人的攻击,最让他头大的,是这两人手中的兵刃都是非凡之利器,虽他铜筋铁骨,却也受不了这两件神兵利器的攻击。
云阳与空尊者的目光在空中交触,两人都微怔,心中一凛,云阳冷冷地道:“此乃清静之地,不希望被血腥所染,你们还不走吗?”
空尊者向怡雪望了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这才向那六名侍者叱道:“我们走!”说完扭头便向山下大步行去。
六名侍者也无可奈何,狼狈地跟在空尊者的身后行去,还不时回头向怡雪望望。
第 二 卷
第十二章 宛城之战
“知令而不行,何以能服众人之心?为将者首要遵令,你们二人可知罪?”刘寅沉声喝问道。
李轶不敢抬头,朱鲔心中却极为不服,尽管他们折损了两千余战士,却拿下了小长安集,虽然不计功,但也不能够认为这是什么过错呀,只不过是没有听刘寅就地驻营的命令而已。
刘玄和王凤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刘寅虽然言之有理,但是似乎也太过苛严了点。
“这不关李将军的事,是我的主张,寅帅要罚就罚我好了。”朱鲔抬头毫不回避地对视着刘寅,断然道。
“朱将军!”李轶似要说什么,但是又打住了。
“你身为副先锋,李轶为正先锋,此事怎只你一人负罪?赏罚分明才能整肃军容,上令下行方能上下一心,看你二人夺小长安集有功,便以功抵罪,若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定加重处罚!”刘寅不带任何感情地道。
“还不谢谢寅帅?”刘玄忙向李轶和朱鲔递眼色道。
“谢寅帅!”李轶微松了口气道,他知道,刘寅治军极严,铁面无私,赏罚分明,军中之人对其是又敬又畏。当然,刘寅本身做事向以细密果敢称著,刚毅,处事明断,即使李轶身为一方豪强,也畏惧这位寅帅。
平日里的刘寅也不喜言语,冷静之中透着逼人的威势,即使是刘玄和王凤都有些怕刘寅,不过,刘寅爱护士卒这一点是勿用置疑的。
朱鲔并不是刘寅的部下,本是与王凤同时起事绿林,也是战功赫赫之人,他的地位并不是侥幸所致,虽然此次三军联合他不得不认刘寅为帅,但对刘寅这般不给情面也心感不忿,低头微有些不服地道:“谢寅帅。”
“好,你二人先退下吧!”王凤也觉察出他手下的这位头号将领心有不忿,怕再弄出乱子,挥手喝道。
刘寅并不以为意,道:“你二人先别走,听说严尤命属正领兵据于西城的三座小镇之中,看来是想阻我军合围宛城之势,你二人各领三千人马自西面和南面同进,务必要夺下三镇,再自西面围住出城之道,我们要将他们困死城中!”
朱鲔和李轶微喜,没想到刘寅这么快便分派任务给他们,忙领命而去。
“寅帅真的准备只困不攻吗?”王匡试探着问道。
刘寅点头肯定地道:“不错,宛城之坚,是天下众城之中少有的,城中有军民十余万,若是强攻,我方虽占兵力优势,却绝难讨到好处。他们完全有足够的力量守稳城池,但是他们人多的弊端却是,城中存粮有限,若我们围其四面,断其粮道,当他们水尽粮绝之时,便是我们破城之日!”
“可是如果他们耗上月余,等来朝中的援兵,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呢?”陈牧担心地问道。
“眼下朝中多方作战,除严尤外,还有何将可派?又能派多少大军前来宛城呢?若是大军自长安赶来,少说也要两月,而宛城之中新历大劫,根本就无这么多存粮,两月足够让他们受不了!”刘寅分析道。
王凤也点头称是,因为他知道刘秀离开宛城之时,几乎把城中的粮草全都运走,没运走的便分给了百姓。而这饥荒之年,又连年征战,朝中存粮也不多,如何能在短时间内给宛城支援多少粮草呢?因此,这一刻宛城之中的粮草绝对难以持久。
“凤帅领一万战士留守此地,负责协调四面,我与玄帅各领一支人马围守一方。陈牧将军和光武领兵一万围守北面,并防止附近各城有来援之军,切记,只围不攻!”刘寅摊开一张宛城草图,仔细地指点着方位。
“胡段将军领兵两千扎于桐峡口,防止方城舞阳来的援兵!”
“李通将军领兵五千驻金瓦谷,守我军返淯阳和棘阳的归路,同时也保证我们的粮草营运!”
“邓晨将军则负责我军后勤补给。”
……
刘寅仔细地下出每一道命令,他绝不敢有半点差错,本来此次攻宛城,在时机之上就不能算是把握得很好,胜算并不大,而且他所面对的对手又是当今最出色的军方统领严尤。若有半点差错,很可能会全军覆灭,同时他让李通和邓晨负责后方,也是为舂陵军留一条后路,这两人都是他最得力的部将,调至后方,就算自己在前线输掉了,他舂陵军也不会就此完蛋,这不能说没有一点私心。
私心是每个人都有的,这无可厚非。事实上,刘寅这次出征宛城,心中便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王凤自然不反对,因为他居在小长安集指挥全局,也算是后方,自然不会在意刘寅的那点私心,事实上他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对攻下宛城很有信心,只因为破淯阳、克棘阳,这一切来得太轻松了,轻松得使他以为天下所有的城池没什么两样。
胜利总容易让人麻弊,让人大意,甚至是忽略了许多事,而现在刘玄和王凤便是如此。
宛城外四处都是义军,林渺是想进城都没有机会,义军的来势和速度比他预料的还要快一些。当然,他并不想发表什么样的观点,也没有人听,在无法进城的情况下,他也只好与怡雪一起呆在流云观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林渺担心小刀六在城中为他担心,他在城外有美相伴,可是众兄弟却在城中着急,这确实有些不该,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够意思。
“你是不是很想回城?”怡雪向林渺问道。
“我的兄弟们肯定都急坏了!”林渺无可奈何地道。
“北城守将是刘秀,如果你有办法入城的话,可以让刘秀给你让条道。”怡雪笑了笑道。
林渺微微皱了皱眉,忖道:“此刻刘秀与刘玄已经是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