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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帅认为,如果有这样一支千人弩机队对你的主力军进行突袭的话,那后果会是怎样呢?而且这些人全是以机动性强的快骑移动!”姜万宝又问道。
王常脸色显得有些深沉,姜万宝所问的这个问题虽然只是假设,但却不是没有可能,刚才他见过这一张弩机连发十箭的威力。如果是一支千人快骑,一千张这样的弩机同发,那其杀伤力之强是难以想象的,其后果如何其实很容易想到。
姜万宝见王常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王常已经预知了结果,便淡然道:“刘玄的大军便是在这样的冲击之下溃散,而王凤也同样吃了这个亏,此弩名为天机弩!”
“天机弩?”王常和众将皆念叨。
“先生此来是想与我作此交易?”王常突地问道。
“不错,天机弩天下只有一家生产,别无他人可造。因此,我想与常帅做这笔交易!”姜万宝微有些傲意地道。
“哼,如果我拿着这个样品去让人打造,不就成了第二家了吗?”成丹不屑地道。
姜万宝不由得笑了笑,悠然道:“虎与猫不同不是在于其形,而是在于其神、其根骨、其本性,如果将军认为有人可以仿造,我并不在意,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在一年时间内找出所用材料的成分配置来!若真如此容易配制,我又何必在此丢人现眼?”
王常为之动容,殿中众将也不再言语,姜万宝所说的那般自信,自然不会没有半点把握。而且刚才他们见识过这张强弩的穿透力,几乎可以等同于五百担的铁胎弓,但是五百担的铁胎弓却不是人人都可以拉开的,更不能同发十箭,且那铁胎高及人身,这弩机却不过两尺,却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杀伤力,可见其构造确实是极为特别。
“严尤的弩弓也是你们所造?”王常淡淡地反问道。
“不错!但那也是金钱的交易!”姜万宝并不否认地道。
“那这么说你也是官兵的帮凶走狗喽?”成寇冷然不屑地道。
“这位将军所言差矣!人生于世,各求其所欲,交易是平等的,何谓帮凶?何谓走狗?你们所求是富贵荣华,光宗耀祖,成就不世功业,而我所求是万贯之财。彼此所求不同,手段不同,却也是为己而为,谁是谁非又岂是一人之评?如果你要说我是帮凶,我也勿用反驳,此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之论,但我却要告诉将军,商者不政,只持中立,谁出钱,我就为谁办事,这是商家的准则!”姜万宝不疾不徐,悠然道。
“你们尚有多少张这样的弩机?”王常淡然问道。
“可在两月之内准备四千张!”姜万宝淡淡地道。
“两个月内准备四千张?那四千张我全要!”王常悠然道。
“哈哈哈……”姜万宝一阵大笑道:“常帅果然爽快!”
“你们卖给严尤多少钱一张?”王常问道。
“二十两!”姜万宝淡淡地道。
“这么贵?”成丹吃了一惊叫道。
“这不贵,我们给常帅的至少每张三十两!”姜万宝依然不紧不慢地道。
“为什么?”王常的脸色也微变,他也没想到这弩机会这么贵。
“因为我们给严尤的是第一代弩机,也是我们初次制造,难免存在缺陷,因此只二十两。但我们给常帅的却是我们改良之后的第二代弩机,具有更强的杀伤力和准确性,在性能和使用寿命上提升了一个层次,所以至少每张三十两银子。当然,如果常帅要二十两一张的,我们也有!”姜万宝淡淡地道。
“那四千张就是十二万两银子!”王常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没错,就是十二万两银子。同时,我们还向常帅推荐那张小的折叠神弩,那是我们最新创新的小玩意儿,可以折叠存于袖间,小巧而力强,便捷而准确。它的用途,想来常帅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种弩机每张仅六两银子,价格实惠,如果常帅想要,我们可以以五两银子一张卖给常帅!”
王常将那张小弩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又传到殿中众将的手中,殿中众将把玩之时,也不由得为其精巧的折叠设计而惊叹。在他们眼中,这样的弩机只需五两银子倒也划算,因为这种装备对骑兵步兵都会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常帅,如果我们购置了这些弩弓的话,那我们的战士这个冬天只怕就会挨饿了!”王常身边的幕僚出言提醒道。
王常的眉头皱了起来,资金一直都是他最为紧缺的东西,经幕僚一提醒,他的心也便揪了起来,想了想道:“先生可否将这些弩弓更便宜一些卖给我们下江兵?”
姜万宝哈哈一笑道:“这已是最便宜了,还是因为常帅买得多,若是单买一两张,至少以百两银子开价,不过我知道常帅乃是信人,也知道常帅眼下军备军资紧张,不若我与常帅定个协议打个赌如何?”
众将皆愕,在这种时候姜万宝还有兴趣打赌,便也都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特别。
“如何协议?如何赌约?”王常也泛起了一丝兴趣。
“我可以先将这些弩弓赊于常帅使用,一年之后常帅再还我弩弓之钱!但我们可以再立个赌约!”姜万宝悠然道。
“一年之后再给钱?”王常愕然,同时大喜,殿中众将也皆大为欢喜。这样一来,他们便不用顾忌资金不足了,是以姜万宝的提议极具诱惑力。
“不错,我们可以为常帅提供四千张天机弩,折叠神弩一万张,两月之内交给常帅!”姜万宝肯定地道。
“如此那就太好了,不知先生赌约又是如何呢?”王常心中大喜,不再为眼前的一切担心,心神大畅之下,言语也显得轻松起来。
“我的赌约是,常帅定可以在一年之内完全攻下宛城,义军必会在一年之中完全控制南阳郡!”姜万宝语破天惊地道。
不仅是王常,包括殿中众将都为之震惊,姜万宝的话是那般肯定而直接,仿佛是已经看到了结果似的。事实上王常和众将都在苦恼,连新市、平林、舂陵三支义军联合都被严尤五万大军杀得大败,而他们这支义军尚不足三万人,如何能够抗衡严尤的大军?何况,前队大夫甄阜又领着七万大军而来,他们本想趁刘寅诸人与官兵交战之时,从中分一杯羹,可是刘寅诸人败得太怪,他手下的将士也都斗志消减,正在商量如何避免与官兵交战,保存实力。
王常在竟陵已经在严尤的手下败过一次,是以下江兵的战士对严尤仍心存畏惧,都不愿再与之交战。说到攻宛城,他们现在都几乎没有了这种想法,可是这个姜万宝却如此肯定能在一年之内攻下宛城,还控制南阳,这怎不让王常及其手下将领震惊和愕然?
“这便是先生的赌约?”王常吸了口气,反问道。
“不错,不知道常帅可敢与我一赌?”姜万宝傲然自信地道。
“不知先生所赌的赌注又是什么?”成丹也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刺激,立身问道。
姜万宝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如果我输了,这些弩弓只当是送给常帅,不取分文!”
“那要是我们输了呢?”王常一听,心中也涌起一丝莫名的兴奋。眼前这怪人确实特别,而且赌法更是特别,这个话题也让他不能不心动。
“如果你们输了,那么这些弩弓的价格上涨六倍!当你统领宛城之日,我来向常帅收一百万两银子!”姜万宝再一次语出惊人地道。
“一百万两银子?!”那幕僚也吃了一惊。
“不错,一百万两银子,零头我全不要,这是以一赔六的买卖,或许常帅是吃亏了点,但常帅也可以不与我赌,那么你仍可在一年之后还我十七万两银子!”姜万宝大方地道,似乎一切都在其预料之中。
殿中诸人全都愕住了,这个怪人确实有豪气,而且是一点都不吃亏,不过这个条件也确实诱人。当然,除开赌约不算,对方也确实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在一年之内会攻克宛城呢?”成丹也被姜万宝的信心所感染,他突然之间也似乎相信自己一定真的可在一年之中攻破宛城,不由好奇地问道。
“这个先恕我卖个关子!”姜万宝神秘地笑了笑道。
“先生不觉得吃亏吗?”王常蓦地淡淡一笑,悠然问道。
众将心想:“这个赌约确也值,如果一年之内攻不下宛城,这弓弩便是白送的,如果一年之内攻下了宛城,又岂在乎这百万两银子?”是以,他们都希望王常答应这个赌约。
姜万宝大方地笑了笑道:“商人自有商人的眼光,既然我愿下这个赌注,便有我的道理,不劳别人担心,如果明知是亏本生意,我不会傻得去做的!”
王常不由得又开怀大笑起来,爽快地道:“就冲先生这一句话,我便与先生立下此赌约!”
姜万宝也笑了,道:“我可以替我的东家与你击掌为誓,我相信常帅的承诺!”说完起身来到王常案前。
王常也欢笑着与之举掌相击。
“不知先生的东家又是何人?”王常击掌后,颇有兴趣地问道。
“常帅也许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因为他出身卑微,宛城许多人都称之为小刀六,他本姓萧,在家排行第六,因此叫萧六!”姜万宝淡淡地道。
王常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在座的也没有人听说过这萧六是什么人物。
“对了,我还有一事需告诉常帅,如果平林军和新市军或是舂陵军问起此弩机之事,常帅可如实相告,这天机弩卖给他们是五十两银子一张,这折叠神弩仍为六两银子一张,如果他们想买便是这个价,如果出不了这个价,我们不卖!如果常帅与之合兵,则以后购买弩机,至少也要四十两银子一张!”姜万宝毫不避嫌地道。
众人听了不由得感到好笑,看来这怪人只对下江兵好,对其它的几路义军都不怎么样,不过这倒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至少证明自己的人缘不错。是以,他们不怒反感到高兴,这次那三支义军联合,惟独不与自己联系,这使下江兵诸将颇感愤然,而眼下这怪人公然表示支持下江兵,而烦另外三支义军,这使他们顿感面上有光。
“哈哈……先生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好!我帮你转告就是,只不知先生为何会两价不一呢?”王常有些奇怪地问道。
“哈哈哈……”姜万宝爽笑道:“因为我们与将军一样,出身贫寒,而将军行事、治军,无不为民着想,常帅所代表的是我们普通百姓的利益,我们岂能不知好歹?但刘家乃皇子皇孙,出身豪门望族,他们起事,是为复高祖大业,说到为百姓做事,为时尚早,就算日后成了天子,也不知会不会与王莽一样荒淫无道。是以,这样的人,我们自然不能先赊贷人情了。”
“说得好!说得好……!”整个大殿之中顿时响起一片掌声,连王常也叫好。
“为先生上茶!”王常欢喜地道,尽管姜万宝只是侃侃而谈,但其豪情和谈笑之语无不在默默地激励着军心,此刻连他自己也感觉到斗志大盛,对未来充满了自信,那些将领也个个激情高涨!王常确实对这个怪人心生感激,但军中戒酒,是以惟有以茶相敬。
姜万宝自然明白王常心中的感激,不过,这对他只有利而无害,是以他欣然而受。
“禀常帅,舂陵军刘寅、刘秀、李通求见!”一名卫士急匆匆地行入殿中,禀报道。
“哦?”王常立身而起,没想到刘寅会来得这般快。
“随我去殿外相迎!”王常向众将吩咐道。殿中众将也大感意外,他们没想到不仅来了一个李通,连刘寅和刘秀也居然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