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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头和鲁青则更好说,因为她认识鲁青!”董行若无其事地道。
林渺却大大地吃了一惊,确实,猴七手当人面唤他为龙头,实容易惹人怀疑,董行便是根据这些才会猜出他来北方的意图,只是他没料到董行竟会为他圆谎,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圆谎?”
“因为我们是朋友!”董行神秘地笑了笑道。
林渺也不由得笑了,董行的语气不似作假,他倒觉得这人有时精明得让人吃惊,有时又坦白得让人感到可爱,倒确有几分痞气。不过,在痞气之中也隐藏着智慧。
林渺忙小声地叮嘱猴七手和鲁青。
“林公子,我们二当家请你收下这些金创药,还望先把伤口包扎好!”一名义军将士赶了上来,递过一个瓷瓶。
林渺接过瓷瓶,不由得扭头向火凤娘子望去,却见火凤娘子也对他露出感激的一笑,突然之间,他觉得这位义军的二头领也是个极动人的尤物。
“替我谢过二当家的。”林渺道。
“你助我们解了今日之围,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你又是董先生的朋友,那便与我们是自己人,何需说客套话?”那将士诚恳地道。
林渺不由得扭头望向董行,董行却只是淡淡一笑,似有种不无得意之色,这让林渺好笑,不过这一刻他也明白,这董行与义军之间确实有着密切的关系,只是不知这个人在义军之中究竟是怎样的身分,当然,对于这个人,他确实不敢再大意。
猴七手也受伤颇多,他的武功并不怎么高明,虽然身法灵活,但在马上的功夫却稀松平常,要不是铁头护着,只怕都活不了!是以,这一刻只好随军而行。
鲁青也有数处伤口,又疲惫不堪,实不宜再战。现在林渺这三人都是有伤在身了,倒还真需要金创药,不过,林渺的精神仍很好,没有半点疲态,这让他自己也感到奇怪。
轵城并不远,青犊义军已经接到了突围而出的大彤战士的求救,是以他们已经调集了两千战士快速来援,但却在半道上遇上了火凤娘子后撤的义军。
虽然大彤义军死伤惨重,但是火凤娘子无碍,仍能突围,这使他们大为欣慰。而此时,铁头和金田义所领的两百阻止追兵的战士也乘快马赶回,但所剩却只有三十余人,余者尽皆战死。
铁头和金田义也极为狼狈,金田义身上伤痕累累,惟铁头身上伤势不重,他一身铜皮铁骨,普通刀剑难伤。只是他浑身染满了鲜血,却不是自己的,他身上的衣服却是破破烂烂的,也不知被砍了多少刀,大铁桨仿佛是被血水浸泡过一般,尚在滴着鲜血。
官兵尾随而追,铁头座下的战马屁股上还插着两只羽箭,看上去极为好笑。
大彤一些断后的将领只剩下三人,不过,就这两百人阻官兵约有半个时辰,这便给了火凤娘子及那大部分伤疲义军喘气的机会,让其与青犊军接头。
见铁头与金田义安然而返,林渺心中倒松了口气,至于其他的人,他并不在意。
官兵似乎也意识到青犊援军已到,便不再强追,因为青犊军赶来时那扬起的尘埃已经告诉了他们,再追下去,只会将自己陷入被动的死局,是以调头而去。
青犊军也不敢追,因为近来,河内的官兵对青犊军四面封锁,到处都设下了伏兵,这使青犊军不敢四处乱活动,一不小心便会中伏,是以官兵退去,他们也没有什么追逐的必要,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将这些大彤的义军迎回轵城。
轵城也是一个商业盛行的城市,因为其地处黄河北岸,沾了洛阳的光,自洛阳北运的商品许多都要自轵城转过,因此,轵城也便成了商品聚散地之一。
在黄河北岸还有另一个商品集散地——湿集,不过,这却是属河内官方的,北方诸义军与南方通商便多由轵城中转,这便使得轵城的地位显得尤为重要。
青犊军在这座城中也驻了大量的兵马,他们必须控制此城,这可以说是他们和上江、大彤、铁胫、五幡几支义军的南方门户。
轵城的义军头领是青犊军中第二号人物铁叉阎罗阎进,此人在北方义军中的名头极响,本是南太行九洞十八寨的盟主,但是后来败在北太行大枪王贞天的手下。九洞十八寨也各自分散,阎进便只好领人加入了青犊军,成了青犊军中的第二号人物。
上江、大彤、铁胫、五幡这几支义军都与南太行九洞十八寨有着极深的关系,是以,他们也都与青犊军相互援助、支持,这也是官府拿这些人没办法的原因,便是想各个击破都不可能,除非官府能够将这五支义军同时击灭。但是,那样还会有尤来、高湖几路义军相互支持,也便是说,如果官府相清剿其中一路义军的话,便必须几路同时作战,可是南方的绿林、东方的赤眉几乎让朝廷焦头烂额,对付北方义军已无大将派出,又怎能几路大军同时作战呢?官府也是没办法可想。
阎进满脸青须,豹眼环目,一头长发随风而舞,一袭黑长的风衣,斜插长剑,自有一番肃杀之气,与之相对,好像对峙一个混世魔王,给人的感觉便像此人随时都有可能拔剑割下你的头颅,而且是不问情由的。
“让贤妹受累了,哥哥我迎接来迟!”阎进在一干将士的相护下大步向火凤娘子行来,大老远便朗声道。
火凤娘子被贴身的丫头扶下马背,忙还了一礼,道:“哥哥何用说此见外之话?今日小妹能活着来见哥哥皆因董先生的几位朋友,否则小妹真的就要埋骨黄土了。”
“哦?”阎进的目光投向浑身浴血的林渺和铁头,不由得吃了一惊,并不是因为他认识这两人,而是因为这两个血人让他看得触目惊心,他从这两人身上的鲜血可以看出这几人在那一战之中杀得是如何惨烈。
“在下宛城林渺见过阎将军!”林渺和铁头诸人也跟着火凤娘子下马,拱拳道。
“哈哈哈……”阎进突地欢声朗笑,大步行向林渺,亲切地拍了一下林渺的肩膀,道:“果然是年少英雄,你救了我小妹,要我阎进如何谢你?”
“阎将军言重了,你等高举义旗乃是为百姓争气,我身为万民一员,出手相助又岂敢邀功?”说到这里,林渺眉头微皱。
阎进突地意识到自己的手拍在了林渺的伤口之上,不由得吃了一惊,道:“你身上怎受这么多的伤?”旋扭头向身边的人吩咐道:“快,扶林少侠去包扎伤口!”
林渺此刻也觉得有些累了,这么多的伤口,虽然勉强为其止血,但仍不免失血过多,使他感到有些疲惫,是以并不推却,便被一干青犊将士拥着去包裹伤口了。
第 二 卷
第十六章 初临北方
林渺居然在包好伤后沉沉地睡去,他确实有些累了,自洛阳赶到轵城,之间几乎没有喘一口气的机会,而且这之间又是激战连场,流血颇多。是以,他竟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黑。
“现在什么时候了?”林渺惊问道。
“啊,公子醒了?”一名倚在他床边睡着的小婢一惊而醒道。
“现在什么时候了?”林渺望了望窗外,只见窗外一片黑沉沉的,但却隐隐有鸡啼之声传来。
“现在已经五更天了!”那小婢忙就着微弱的灯光看看刻漏道。
“啊……”林渺讶然,肚子却“咕……”地一下叫出声来,忙问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吃的?我好饿!”
那小婢怎会没有听到林渺肚子乱叫的声音?窃笑道:“我早就为公子准备好了鸡汤,只是公子昨夜睡得正香,不敢吵醒公子,我这就去热了给公子吃!”
林渺实在有些饿了,听说鸡汤,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心中却颇为这小婢的体贴而感动,道:“那你快去吧。”
小婢掌灯出了屋子,林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由于所受的都是一些皮肉之伤,虽然有十余处,却并无大碍,加上一些绝好的金创药与一个晚上的休息,竟全都结疤了。当然,这与他奇特的体质也有关系,其体质自我修复能力极强,有的伤疤已脱落,露出红嫩的肌肉,不过与其它地方的肤色有些不一样。
或许是昨夜没吃饭,又失血颇多的原因,林渺显是饿极了,小婢端来的几有一大盆热人参鸡汤,他竟一口气将之喝完,那一只炖得极烂的鸡也毫不客气地吃完,只吃得满嘴油腻,额角冒汗,小婢一边看着一边窃笑。
“有没有热水?”林渺试探着问道。这大冷天的,他倒有些不好意思折腾这小婢。
“有,膳房里有人在做饭,公子稍等,我去给你准备!”小婢乖巧地道。
“我要洗个澡!”林渺突然道。
“啊,公子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热水会让伤口涨裂的!”小婢吃了一惊,提醒道。
林渺笑了笑道:“没事,已经全部好了,你看!”林渺伸出手背,指着一个刚脱落的疤痕道。
小婢讶然望着林渺,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出去了。她仍不敢相信昨天林渺那满身是伤的样子,一夜之间竟能全好,便是金创药再好,也不会一夜之间疤痕全脱呀,不过,林渺既然吩咐,她便只好去做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之后,天色已经放亮,身上的疤痕也已全部脱落,就像新生一般,有着说不出的舒坦。昨天穿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而且早已被鲜血所污,所幸那件貂裘是在鲁青的身边,没被弄脏弄破,这是小晴在他离开宛城前去给他买的,只这一件貂裘便花了三百两银子。
当然,银子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乃小晴买给他的,而小晴也跟幽冥蝠王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相见,睹物思人,是以他对那件貂裘格外珍惜,在他昨夜熟睡之时,已有人将貂裘送到了他的房间。
屋外的霜露极重,这几天的天气极好,并没有下雪的痕迹,不过前一些日子北方倒下了一场大雪,只是现在早已雪化冰消了。
寒意极重,深深的庭院之中,林渺也不知置身何处,但院子四周影影绰绰,显然是有义军战士把守,也便是说,这里可能是青犊军的重地。
林渺伸展了一下手脚,四处踱了一圈,那些义军战士对他极为恭敬,事实上林渺昨天浑身浴血的那种气势把很多义军战士都给怔住了。他们没有料到,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仍能够昂然于马上,而第二天又生龙活虎的,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林渺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如何,他颇感悠然自得。
“林公子这么早就起来了?”董行的声音显得有些意兴盎然。
林渺转过身来,见董行步子轻快,淡淡一笑道:“你也不晚呀!”
董行“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问道:“伤势好些了吗?”
“托董先生的福,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一事想请董先生指教!”林渺淡然一笑道。
“哦,林公子有事何不直说?”董行讶然道。
“昨日董先生说,如果我想在北方发展便该出手,而眼下,还请先生指点我,该如何去发展?”林渺神情一肃,逼视着董行,淡漠地道。
董行一怔,倒没料到林渺如此直截了当地问这个问题,昨天他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是那时候是因为火凤娘子形势危急,他不得不这般说,只希望林渺能解义军之围,至于林渺有没有什么发展,或是林渺是不是来北方发展,他也没有把握,只是赌了一把,可是林渺今天把这个问题当真,且来质问他,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干笑一声道:“这个问题便要看你怎么去把握机会了,也不是一时半刻的问题……啊!”
董行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