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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城门紧闭,四处张贴女刺客的画像,城中战士挨家挨户搜寻,王匡似乎不将此女刺客揪出来,绝不甘心。
不过,王匡自然知道,这女刺客胆敢孤身入城诛杀廖湛,就绝对不会是简单人物,甚至在城中很可能有很多同党。
廖湛之死,对商州城中将士的精神打击不谓不小,本来商州连日来在与刘嘉的对抗之中处于下风,现在刺客竟在城内杀了廖湛,这自然不能不让人心寒。
胡殷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来到王匡的帅府之中,脸上的倦意明显得无法抹去。
“你来了?”王匡的心情也极为沉重。
“我刚看了廖湛的尸体!”胡殷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道。
王匡不语,只是淡淡地望了胡殷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投向那窗外的黑暗。
“好锋利的刀!好快的刀!”胡殷又似乎是在自语地道。
“我知道!”王匡语气平静之中透着些许的无奈。
“我却看不出是哪一门派的刀法!刚才我也去查了一下那阁楼!”胡殷道。
“哦?”王匡略有些意外,问道:“有什么发现?”
“在阁楼之中点着一炉奇怪的香,并无毒,但我查过,这种香味一旦与另一种味道合在一起,便可成为一种让人暂失功力的毒,廖湛是中毒在先,这才为人所乘,但在那阁楼之中并没有那种香气的香源,我猜,那种香味必定是从那女刺客身上散发出不的!”胡殷分析道。
“可是那又如何?”王匡不明白胡殷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人都已死了,至于如何死的已不怎么重要了。
“我在城中挑选了一批极为优良的猎狗,只要刺客尚在城内,我就一定能找出她的踪迹!”胡殷肯定地道。
王匡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彩,咬牙道:“我绝不能让廖湛白死!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我估计刺客可能是邪神门徒,你也要小心,说不定在城中尚存在着她的大批同党,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我要一网打尽!”
“我明白!”胡殷略有一丝倦意地吁了口气,焉焉地道。
王匡心中却多了一丝无奈的感慨,他知道胡殷这些日子来确实很疲倦,但这又有什么办法,都怪廖湛不争气。
刘秀在格木吉亚那里再一次证实了大日法王在龙城,而且连苦尊者和空尊者也都在龙城,这使他改变了计划,立刻让格朗飞鹰传书至休屠,再由休屠的飙风骑战士将消息送到身在张掖的姜万宝手中。
在大漠之中最快的传书方式,就是经过特训的鹰,而没有鸽子,因为会有太多苍鹰对这种小动物垂涎欲滴,而只有最为凶狠的鹰才是首选。
当然,刘秀自不会仅将希望寄于鹰身上,同时也派出两名飙风骑战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休屠,两路并发,才会更加保险。
胡屠族的款待确实是别开生面,而这里的女人们尤其胆大豪放,铁头和鲁青仅舞了一半便不知被几位姑娘们诱拐到哪儿去了,这让刘秀极为恼火,他还真担心这两人弄出什么事来,若不是沙里飞向他解释,说这里的女孩子并不太注重贞操之类的,而且男人们也不会在意,他还真会过意不去。
让刘秀讶然的是,在匈奴诸部之中,便连妻子也很混乱,他们没有妻子的说法,妻子只是一种财产货物而已,当儿子继承了父亲的财产之后,父亲的妻妾也会变成他们的妻妾,有时连嫂子也可成为自己的妻子,这些让刘秀听得头都大了。
而像他们这般尊贵的客人,只要那些未嫁的女人们愿意,他们可以随便游戏,便是他们索要别人的妻妾,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拱手相让。
刘秀还是第一次走入匈奴的生活,也是第一次了解到这些在中原看上去都是大逆不道的事,在这里反而变得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刘秀并不介意逢场作戏,不过,此刻他的身分不同,往后更有可能会是大汉天子,自然不能太过放纵。
格木吉亚对刘秀极为尊重,刘秀说想见左贤王,他立刻表示愿意引见。身为一族之长,自然拥有着别人所不及的眼力,他很清楚,眼前的这群人拥有着不可估量的力量。
尽管他并不清楚这群人的具体来历,却明白小刀六昔日还与呼邪单于有过大量的交易,在匈奴人中也是个极出风头的商家,连呼邪单于都对其另眼相看,至少在目前看来,这些人应该会成为右贤王的敌人,也便可能成为左贤王的朋友。
格木吉亚对左贤王极为忠诚,是以他也希望刘秀诸人的出现能帮左贤王扭转局面。至少,让左贤王成为单于,对胡屠族是极为有利的,是以格木吉亚将龙城之中的形式和现状毫不保留地一一告诉了刘秀。
刘秀最想知道的情况自然是关于大日法王,对于什么左右贤王争权夺利却并不是太在意。不过,他也明白,如果想要对付大日法王,不与左贤王联手,只怕便是杀了大日法王也难逃出匈奴骑兵的追杀,尽管他并不怕,但是惹上匈奴这样的强敌总不是件好事。
商州城中四处都是乱窜的猎狗,对每一个胡同和每个角落都仔细地搜寻。
因为廖湛之死,确让商州城中大动干戈了,猎狗的鼻子在这种时候完完全全地派上了大用场,但遗憾的却是追寻的最后结果竟是在一条通往城外的水道中。
追兵下入水道之中,骇然发现这竟是可以让敌人自由出入的暗道!
胡殷也大惊,暗自庆幸刘嘉并没有事先发现这条暗道,否则,只怕刘嘉的人已经有一大部已经在商州城中了,那时只要从内部打开城门,商州岂有不破之理?
胡殷立刻让人通知王匡,并在这条暗道的入口设哨,并填埋沙土,以免为人所乘。不过,此刻他也明白,追寻廖湛的仇敌大概无望了,这刺客对商州城之熟悉,让人吃惊,而身为一个女人,竟能自如此又臭又脏的水道之中钻进钻出,可见此人确实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商州城中的百姓极为清苦,其粮食许多都被王匡征集了过去,以作军备,很多百姓都已经数日未能进食,在这种情况下,城中的百姓几乎已经对王匡绝望了。
城中饿死之人比比皆是,而这次城中动荡,许多百姓都以为是城外的大军已经攻破了城池,皆兴奋地赶出来,但后来却知是刺客杀了廖湛,这个消息让城中的军士沮丧,却让百姓生起了反抗的希望,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于是,在城中一些稍有头脸之人的引领之下,商量起献城之策来。
刘嘉也感到了城内的动荡,那城头的灯火比往日更多,更听到了阵阵自城中传出的喧闹声,这让刘嘉惑然,但同时也极为欣喜,其大军迅速开至城下。
云梯、楼车、各种登城器具也都推了出来。
“报王爷,帐外有一女子想求见王爷!”一名中军迅速奔进,神情有些古怪地道。
“一个女人?”刘嘉也怔住了,在这种时候,居然有一个女人要见他。
“不错!她……她还带着一颗人头,想请王爷借她一匹战马!”那中军的表情依然是极为古怪。
“一颗人头?谁的?”刘嘉更是奇怪,在这种时候,一个女人来见他已经很奇怪了,而且还带了颗人头,这不是更奇怪吗?并且声明来此是借一匹马,这也确实不能不让人惊讶和不解。
“是廖侯爷的人头!”那中军犹豫了一下道。
“廖湛的人头?”刘嘉大喜,立身而起,问道:“她在哪里?让她来见我!”
“王爷,我看还是小心为妙!”主簿宋义提醒道。
“主簿认为有何不妥之处吗?”刘嘉反问道。
“王爷当知昔日荆柯刺秦王的故事,荆轲取秦叛将之首级去见秦王,却落个图穷匕现之局!”宋义淡然提醒道。
刘嘉不由得笑了笑道:“我可没有嬴政那般伟大,何况对方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现在王爷肩负大汉江山的重任,乃大汉之梁柱,若稍有闪失,则我等死不足惜呀!”宋义肃然道。
“好!我会小心的,传侍卫上殿!”刘嘉知道宋义的意思,此人一直都跟随着舂陵军,乃南阳的豪强,对刘家确实是忠心耿耿,更像是一个长辈一般徇徇善诱,而他部下若不是有这些人在,只怕想胜王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爷,她已经带到了!”那中军回禀道。
“让她进来!”刘嘉淡淡地道。
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提着一颗人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而入,那玲珑凸透的躯体充盈着无限的生机和活力,暴发出无穷的诱惑力。
女人似乎并没有发现那一双双都快瞪出眼眶的眼睛,以及那因吞口水而上下窜动的喉结,抑或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举止。
她的脸色略显红润,湿漉漉的头发披于肩头,把脸庞遮掩了一些,却无法掩饰其天生的丽质。
女人的脸上依然挂着坦然恬静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眉眼间透出无限优雅的气质,一步一摇,若风中之荷,雨中水仙,自有无以言喻的魅力。
但破坏这一切美好形象和气质的却是女人手中所提的一颗泣血的人头!
火把的光亮之中,人头显得惨白,但许多人却可以辨出此人正是昔日不可一世的廖湛!
一个女人杀了廖湛,而且还提着人头极为招摇地走过千军万马来到帅帐之中,这的确有些难以想象。
“民女麻姑见过王爷!”女人来到帐中极为优雅自然地行了一礼,语如燕歌,煞是好听。
“起来!”刘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不能否认这个女人的美丽,更不能否认这个女人有一种足以让天下所有男人都心动的气质,即使是他也不例外。不过,刘嘉拥有着别人难以相比的自制力,这是舂陵刘家每一个子孙都要从小修习的课程。
就只是因为他们是舂陵刘家的子孙,是武林皇帝的后人,因此他们便拥有了外人难以与之相比的定力。
“谢王爷!”女人抬起头来,目光穿过虚空,直视着刘嘉,含着淡淡的笑意,坦然优雅的笑容却有着几让人疯狂的诱惑。
“你刚自商州城中出来?”刘嘉并不为其所动,淡然问道。
宋义的目光低垂,他一向老成持重,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不简单!因此,他不能不让自己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不错!”女人坦然答道。
“那你定知道入城的秘道!”刘嘉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芒,肃然问道。
“是的,但只怕此刻那已经不再是秘道了!”女人平静地道。
“为什么?”刘嘉讶问。
因为他们利用猎狗追踪我的行迹,相信定然已经发现了我出城的那条下水道!“女人解释道。
刘嘉打量了眼前这个女人一眼,女人依然很坦然,似完全不知道自己玲珑凸透的躯体是如何的具有吸引力,是多么的惹眼。
“廖湛是你杀的?”刘嘉也不能不佩服这个女人的胆量和镇定,仿佛是一副天生就是诱男人下地狱的样子。
“不错!”女人回答很肯定,也很自信。
“你一个人?”宋义也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错!”女人的回答依然肯定而自信。
殿中的众将士皆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凭什么杀了他?”刘嘉口气依然极为平静地问道。
“凭我是个女人!”女人的回答依旧很让人意外,更多的却是透自骨子里的一份傲气。
刘嘉无语,这是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但却是那般无可挑剔。
“据我所知,廖湛在城中护卫极多,也常居于王府不怎么行动,你一个人又怎么能接近他?”宋义道。
“不错,他的确有很多护卫,也极为小心谨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