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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义和苏弃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杀机,道:“如果他们真的追上来,就让他们领教一下我们的手段!”
“如果我们稍有大意,只怕未战已经先输一筹。因为他们既然敢追上来,便必有准备,所以我们绝不可以小视他们,也许魔宗比我们想象中更为可怕!”林渺提醒道。
“哦,如果他们真的追来的话,那你预备如何应对呢?”苏弃见林渺的神色,不由得反问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笑,立身而起,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拍了拍掌,叫了声:“起来吧!”
金田义和苏弃不由得愕然,不明白林渺为何突然要让他们起来。不过,既然林渺叫他们起来,两人也只好带着疑惑地立身而起了。
林渺笑了笑,俯身却掀开金田义所座的甲板,笑道:“这里面就是要对付他们的工具!”
苏弃和金田义不由得大愕,只见甲板下面的浅舱中,竟是一堆棉帛和一堆箭及几张大弓,还有两个以泥封口的坛子。
“还有酒?”苏弃指着坛子惑然问道。
林渺笑了笑道:“一坛是酒,另一坛却是桐油!只要他们敢来,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苏弃和金田义又不由得全都发怔,船上什么时候会有这样一些东西呢?他们明明和林渺一起上船的,可是林渺却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而他们却蒙在鼓里,一时之间都愕然望着林渺。
林渺盖上甲板,笑了笑道:“不用惊讶,这些并不是我放的!”
“那是哪里来的?我们怎会不知道?”苏弃讶然问道。
“你们自然不会知道,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是我跟赵胜将军之间的秘密!”林渺诡诡地笑了笑道。
“赵胜!”苏弃和金田义不由得恍然,顿时记起绿林军搜船的时候,让他们都离船,后来赵胜也来了,这才一切从简让他们回船,想来那只是赵胜故意如此,而赵胜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林渺的请求。林渺若想将这些桐油和箭支带上船,自无法瞒人耳目,但由那群义军放上来却是没有人会怀疑。
赵胜并未吃亏,他放了这些桐油和箭支,林渺诸人的十一匹马却给了他。之所以有十一匹马,是因为昨晚,林渺诸人抢了三匹马,本就有十二匹,船上带四匹,剩下的自然都给了赵胜。
“哈哈哈……”金田义和苏弃相互望了一眼,不由得暴出一阵欢快的笑声,林渺也笑了。
“上游好像有艘大船驶来。”船尾的白才呼了一声,以提醒甲板上的林渺和金田义三人。
金田义和林渺三人停住笑声,又对视了一眼,苏弃道:“他们不会这么快便敢追来吧?”
林渺耸了耸肩,笑道:“谁知道?就是他们追来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我去看看!”金田义说着,纵身跃上两丈高的桅杆。
他们所乘的这艘船不是很大,但也设有桅杆和风帆。当然,这些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用,一般只需人工划桨就行了,很少升帆,而且帆不大,因为只有单桅,高不过两丈而已。
“果然有艘大船,而且是三桅帆,只不知是不是那群狗娘养的船!”金田义叫道。
白庆那条船上的人见林渺船上之人又是笑又是闹的,而且金田义还爬上桅杆,不由得也向上游望去,不过他们却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当林渺诸人是在胡闹。
苏弃敬服地拍了拍林渺的肩膀,却没有说话,对于这个年轻人,他确实是满怀敬服,只这小小的准备,就看出其过人的远见和智慧。而林渺这几天的表现也确实赢得了他们的尊敬,不管是一起嬉闹,还是一起战斗,都似乎有种乐趣,并不会让人觉得郁闷,而且他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得到的结果却是最好的!因此,苏弃对这个伙伴极为信服。
金田义跃下桅杆,他的心思与苏弃一样,最初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可是现在却完全改观了。无论是林渺的谈吐,还是行事风格,都让他无可挑剔,无不显出其睿智和机警,而且其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足以让他们信服。
“何事让你们如此高兴?”杨叔在另外一条船上高呼道。
“我们看见了一条没有穿裤子的鱼!”林渺扬声笑道。
杨叔先是一怔,然后两条船上的人全都暴笑起来,苏弃差点没笑得滚到江水之中。
金田义也是笑得前仰后合,顿时整个江面上尽是笑声,便连白庆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良久,众人的笑声才竭,林渺这才肃声道:“有没有看到上游那艘大船?那可能是我们的老朋友追来了,大家小心些!”
杨叔诸人不由得扬首后望,此时大船已经比较清晰,但尚在数里开外,他不明白林渺何以如此说,但肯定会有其因。
“他们来得好快!”苏弃道。
“三帆齐张,自然快了!”林渺并不觉得奇怪。
“在这种天气之下,三帆齐张不是在赶路便是在追人,否则在这种情况下,绝没有必要这般扬帆苦追!”苏弃看了看天空道。
“今天的天气确实还可以,苏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不管怎样,先看看再说吧!”林渺伸了个懒腰道。
“阿渺怀疑那是魔宗的船追来了?”杨叔在那边的船上问道,那船上的家将用力划动桨,企图让两船靠得更近一些。
“只是有可能而已,也不一定是,待会儿就可以知道了!”林渺回应道。
大船的速度确实很快,由于三帆齐张,每张帆都吃满了风,又是顺流而下,其速自然非同一般,很快便进入了众人的视野,可以清楚地看清帆上所绣的图案。
帆上绣的图案似乎并没有多大意义,仅只是一些有若星月一般的图案,让人无法想到其代表哪路势力,抑或,根本就没有哪路势力用这样的图案。
“杨先生可知道有哪家旗帜是用星月作标志的?”林渺问道。
杨叔皱了皱眉,摇头道:“好像并没有听说过,那旗子上是星月图案吗?”
林渺望了望苏弃和金田义,他们也一脸茫然,不由忖道:“或许这并不代表什么。”
“果然是我们的老朋友!”金田义又再次爬上桅杆远望,突地道。
“哦?”林渺讶然,也掠上桅杆,只见那大船甲板之上立着两人,其中一人身罩黑色披风,在江风的吹拂下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而在其身边的另一个人正是昨晚伤了林渺的那个杀手头领。
林渺皱了皱眉,只从这两人所立的方位来看,那身着黑色披风之人显然比那杀手头领的身分更高,而杀手头领的武功已经够可怕了,昨夜若非几名家将出手,他只怕会重创在对方的手中,如果这身着黑色披风的人武功更高,那今日之战只怕结果难料了。
“果然是他们,好快的速度,但他们又是从哪里弄来这样一艘大船呢?”林渺不解地自语道。
“若他们的大船直接开过来撞向我们,只怕我们的‘小’船难以幸免了。”金田义担心地道。
“白总管,上游的那艘大船果然是魔宗的船,大家小心了!”苏弃提醒道。
“在总管所乘之船的甲板下可有箭支和桐油?”金田义反问道。
林渺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有!就算对方的大船可以轻松撞翻我们的船,但只要我们不给他们机会,他们也没有办法!”
金田义也笑着点了点头。
“卫家也为我们准备了几大坛酒,想来这些东西够用了!”林渺指了指舱中的酒坛,笑道。
“阿渺,我们该怎么办?看他们的架式,好像准备撞沉我们的船!”白才有些着急地道。
“别急,还有两里之地,我们与总管的船保持距离就行,不要隔得太远!”林渺吩咐道。
这几名家将对林渺的吩咐言听计从,一来是因其为小姐白玉兰身边的红人,又得老太爷重视,加上昨夜连杀数敌,又一刀退敌,使他们对林渺极为敬服。
“总管,在你所乘船头的甲板下有桐油火箭,让大家准备一下,保证让那些魔头有来无回!”林渺向另外一条船上悠然叫了一声。
杨叔和白庆同时吃了一惊,钟破虏却已迅速掀开船头的甲板。
“总管,果然有火箭!”钟破虏惊讶地道。
杨叔和白庆不由得望了望林渺,他们不知道何以林渺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在他们的船上准备这些东西,而林渺根本就没有上过他们的那只船,这是肯定的,可是若这桐油火箭不是林渺准备的,那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而把其他的人都蒙在鼓里。
杨叔望着望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只是白庆没有什么表情,眸子里似乎闪动着一丝惊讶,又似乎在深思着什么,或许是在思索林渺这个人。事实上,他一直都小看了这个年轻人,而这个年轻人似乎总能做出些让人惊讶的事情来。
林渺并不在意白庆怎么看他,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活得轻松一些,而且眼下,他面对的是来犯的强敌!
“只怕我们最后仍无法避免与他们正面交手,以他们的大船,我们根本就不能够在顷刻间将之毁去,如果他们逼近了,就算烧了他们的船,他们也会爬上我们的船!”苏弃担心地道。
林渺皱了皱眉,他知道苏弃的话没有错,当对方的船出现在视野中之时,他才发现对方的船与自己所乘之船似乎不成比例,只怕几支火箭根本就无法对其造成多大的损伤。
“将船与总管的船靠近些,你们全都去他们的船上!”林渺突然道。
“你要干什么?”苏弃讶然问道。
“白才,与总管的船靠近些!”林渺大声吩咐道。
“好的!”船尾的几人一齐出力,林渺一边调转船头,一边道:“我们绝不能与对方近距离交战,要想废掉他们的船,我们自不能不作牺牲,我便用我所坐的船换取他们的船好了!”
“用我们这条船换他们的船?”金田义讶然问道。
“不错,我们还有一条船接应,而他们没有,这便是我们的优势,他们注定会惨败!”林渺自信地笑了笑道。
“我不明白!”苏弃惑然道,虽然林渺的话不错,但是如何以船换船呢?
“我们要主动出击,而总管的船便在下游接应我们。我们不需与对方交手,只要毁了他们的船就算赢了!”林渺解释道。
金田义和苏弃似懂非懂。
“阿渺,你这是要做什么?”白庆见林渺把船靠了过来,不由得惑然问道。
“总管,请你把船上的几坛酒全搬到我船上来,这两匹战马只好忍痛割爱了!”林渺向白庆船上呼道。
“你要做什么?”杨叔也不解地问道,不知林渺在故弄什么玄虚。
“我要去把他们全赶到河里去!”林渺自信地笑道。
“把他们赶到河里去?”白庆不明白林渺此话是真是假。
“对方的船那么大,至少乘载了六七十人,仅凭我们这点微薄力量,只怕根本就不可能取胜,有这些火箭桐油也是没用的!”钟破虏也看清了对方的大船,有些泄气地道。
杨叔也极为泄气,对方的船头高一丈有余,长少说也有六丈,这样的大船便是载上百余人也绝没问题,钟破虏说六七十人只是保守的说法,如果让对方靠近了,即使是毁掉对方的船,那些人也可夺下自己的船,这么多人的力量自不是他们这十二个人所能抗衡的,要知以翠微堂的三十余人都难免被灭之祸。
林渺豪气上涌,向苏弃使了个眼色,苏弃和金田义立刻掠上白庆的船。
“我自有退敌之法,不过还望总管及时接应才是!”林渺笑了笑,随即又道:“苏先生和金先生把酒坛搬来,钟先生也帮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