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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有情有义的金田义、苏弃、白才,果然是条汉子,那我便成全你们三人,就让你们痛痛快快地死好了!”柳昌冷笑之中,他出手了。
柳昌十指如戈,像一只张翼的大鹰一般,卷起铺天盖地的气劲直压向苏弃三人的头顶。
苏弃和金田义都吃了一惊,柳昌的功力之高,比他们估计的还要高,仅凭这股强大的气劲,便是他们两人联手,只怕也难是其敌。
白才并不意外,柳昌是他的教头,虽然他并不知道柳昌的底细,可是他却大概地知道柳昌会有多厉害,但他不怕。
死亡也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活着,虽然是一种幸福,但也是一种痛苦,此刻他在意的只是他身边的战友,这种真诚的情谊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呀……”白才无惧地挥刀迎向天空中落下的柳昌,迎着那犹如天塌地陷的压力,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
“叮……”柳昌的指端抹过白才的刀锋,刀身竟然滑向一旁,而柳昌的大手带着腥红的色彩印向白才的顶门。
“枯血掌!”苏弃低呼,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为白才挡住这绝杀的一掌,而金田义也相救不及。
白才闭上眼,他感到压力沉重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已经不管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掌,他明白,自己生存的机会等于零。
“轰……”一阵沉重的气浪冲得白才的身躯跌了出去,痛感惊醒了他。
白才睁开眼来,他看到了柳昌那如鹰的身影又如鹰般飞退,而更有一道轻风自他身边刮过。
“砰砰……”两声沉闷的暴响夹杂着两声低哑的闷哼声,两名趁机攻击白才的蒙面人身子如纸鸢般飘出,那蒙面的黄巾也在刹那间被自喉中冲出的热血喷红。
白才仿佛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他知道,这是发自那两名蒙面人的胸腔,而他看到了自己身前多了一条高大的身影,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人手指之间竟夹着一片枯败却完整的树叶。
这人正是在那棵老树之下神秘的人。
白才一怔神之间,那人又动了,如一抹轻风般飞入苏弃和金田义之间,手中那片树叶顺势划出。
白才惊骇地发现,那夹有树叶的手奇迹般地在那刃隙剑缝间绕过,那树叶如蝶般在虚空疾速舞过。
金田义和苏弃的身子仿佛是受不住冲撞,跌退了一步,当他们发现这神秘人之时,两人身前的蒙面人已有四人哑然而倒,而一片树叶悠然地旋向那神秘人。
神秘人轻松伸手,叶子又落在指间,他再骤然出腿。
天空中似乎突然全变了,除了脚影,再也找不到其它……
“砰砰砰……”一阵闷响夹着一串惨哼,当脚影消失之时,地上,除了柳昌,没有一个仍可以站起来的蒙面人。
所有的人都傻了,包括柳昌、苏弃、金田义和白才,他们都傻傻地望着眼前这夹着树叶的神秘人物,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白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片枯败的树叶竟然可以如刀锋一般杀人,他看见那四名在败叶下倒下的蒙面人,每个人的眉心皆有一道淡淡的血迹,而这正是那片枯黄如蝶般怪异的叶子所伤。同时他也明白,刚才正是眼前这神秘人物将他自死神的爪下救了回来,否则他绝对无法逃过柳昌那致命一击。
柳昌骇然地望着这不速之客,心中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眼前这人一掌击退了他,又在他尚未回过气来之时解决了十名蒙面人,仅凭这份修为,便绝不是他所能拥有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柳昌惊骇地问道。
神秘人悠然地抬起手中的叶子,似乎有些感慨地望了柳昌一眼,自语道:“叶子!”
“叶子?”柳昌和苏弃诸人全都愕然。
叶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这人的名字?抑或代表一种深意?可是柳昌诸人全都没有听说过叶子这个代名。
“没听说过,朋友何以要插手我与他们之间的事?”柳昌有些愤然地问道。
“因为他们也是叶子!”神秘人不由得淡然道。
“他们也是叶子?”柳昌好像听到了一件最有趣的事情。
白才和苏弃三人也皆为之愕然,他们可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了叶子,但是他们似乎明白很可能是眼前之人在戏耍柳昌,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不过,他们知道,眼前之人是友非敌。
柳昌似乎也明白,眼前之人只是在逗他,不由得怒吼一声,飞身疾扑而上。
苏弃三人不由得微有些担心,但柳昌的身子跃上最高处之时竟向后方狂掠。
柳昌不是要战,而是要走!欲以进为退。
神秘的人笑了,他似乎早就看透了柳昌的心思,柳昌在空中一折之时,他便已经动了,如一支怒箭般飞撞向空中的柳昌。
“轰……”柳昌身子尚未落地之时,那神秘人的双掌便已狂撞而至。
两股强大的气劲相触,柳昌一落地便踉跄暴退两丈,骇然低呼:“青月手!”
“你也识得这招!”神秘人淡淡笑了笑,似乎极为轻松地问道。
“你是游幽?”柳昌惊骇地问道。
“今日便饶你不死,回去告诉白庆和白鹤,他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的!”神秘人冷冷地喝道。
柳昌的脸色极为难看,愤然道:“好你个青月坛,你要为今日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
“哼!”神秘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并不理柳昌。
柳昌大恼,但他却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留下来只是自取其辱,所以他愤然而去。
白才和苏弃讶异地望着眼前之人,他们知道,眼前这人绝不是游幽,因为他们知道游幽被齐万寿击下那堵绝崖,早就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柳昌会说眼前之人是游幽呢?
“谢谢大侠出手相救,不知大侠尊姓大名?该如何称呼呢?”苏弃上前几步,恭敬地问道。
金田义和白才也纷纷上前行礼。
“你们两个倒是好难找呀!”
“阿渺!”那神秘人声音一变,苏弃和金田义不由得同时惊呼出来,对于林渺的声音,他们太熟悉了。
白才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惑然却不敢肯定问道:“你,你真的是阿渺?”
“自然是!”神秘人悠然一笑道,同时双手狠搓了一下面上的皮肤,在撤下双手之时,便露出了金田义、苏弃和白才熟悉之极的面孔。
“真的是你,不可能呀,你怎变得这么厉害?”白才咋舌道。
苏弃知道林渺此刻的易容之术极精,心下恍然,因为他曾经见过林渺的易容之术。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只有你才不长进!”林渺望了白才一眼,邪邪地笑了笑道。
“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金田义不由得问道。
林渺不由黯然叹了口气,道:“我去了信阳!”
“主人也被害死了,小姐悲痛欲绝,你却跑到信阳去!”白才有些怨道。
“我就是去信阳截住主人,想告诉他有人欲害他,可是我仍去迟了一步!”林渺无可奈何地道。
苏弃和金田义及白才全都黯然了,只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去见过玉兰小姐?过几天她便要嫁去邯郸了,王郎迎亲的队伍很快就会到来!”苏弃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道。
“我知道这件事,我回唐子乡已有两日了,不过还没有去见玉兰,他们的戒备极为严密,刘玄和白庆看准我会去见玉兰,因此他们专为我设了个局,我只是在等待机会。我就知道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你们,因为白庆可以猜到那本册子是你们带给玉兰的,既然白鹤敢当众毁去那本册子,便一定下了杀人灭口的决心。因此,他们绝对会设法找到你们,我没找到你们,但却看到白才受了监视,所以我猜到他们会借白才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还真的没有离开唐子乡!”林渺吸了口气道。
苏弃和白才不由得都愕然。
“我们在这里只是想等你回来!”白才微有些无辜地道,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见小姐,否则我早就离开了湖阳。”
林渺微愕。
“那阿渺准备怎么办?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守着朝阳阁,那岂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去见小姐?”苏弃担心地问道。
林渺扬了扬手中那层揉得有些破烂的皮质,道:“我已经找到了机会,那便是今天,你们立刻去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别忘了还请个车夫,天黑之后在官道口等我!”
“天黑之后在官道口等你?”白才微有些讶异。
“不错!我要把玉兰和晴儿一起带走,离开湖阳世家!”林渺肃然道。
白才和苏弃不由得都傻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担心地道:“他们看得那么紧,你一个人能行吗?”
“自然可行!”林渺自信地道。
湖阳世家,外张内驰,谁都知道,魔宗曾经给湖阳世家五天的时间让其归服,可是五天时间已过,魔宗的人还没出现,也不知道究竟会弄出一些什么名堂来。所以,湖阳世家的内部仍然很紧张,只有少数人不担心。
当然,这段时日湖阳世家发生的事情太多,也使得人心惶惶,斗志尽消,平日里的许多事情仿佛都失去了意义。至少,在这一刻人们仍然无法抹去心中悲观的情绪。
朝阳阁,是看护得最紧的地方,因为白鹤已吩咐了,不准人随便进入,另一个因素只有少数人知道,那便是提防林渺的归返。
天色渐晚,朝阳阁中透出了幽暗的灯光,白庆步子有些沉缓地步了进来。
“总管!”守在朝阳阁外的护卫恭敬地道,此刻白庆在湖阳世家的地位似乎上升了许多,虽然人心不稳,但是对白庆却还是很恭敬。
白庆没有答理这几人,只是扫了一下朝阳阁内的护卫一眼,淡淡地问道:“晚餐给小姐送来了吗?”
“已经送来了!”一名护卫答道。
白庆大步向朝阳阁的阁楼上行去,这里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在暗处还有人,确实对林渺挺看得起的。
“小姐吃了吗?”白庆沉声向守在楼口的护卫问道。
那几名护卫神色一黯,道:“小姐还是不吃!”
白庆点了点头,若是白玉兰不吃饭的话可就难向王郎父子交代了,所以,湖阳世家仍不能不让白玉兰好好地活着。
白庆望了一下阁楼上的灯光,大步来到白玉兰的闺室之外,见门外也有两人把守,不由得问道:“喜儿和小晴在不在里面?”
“回总管,在里面!”那两人见是白庆,变得极为恭敬地回答道。
“小姐,总管求见!”那两人随即呼道。
“不见,小姐谁也不见!”小晴愤然的声音传了出来。
白庆哼了一声,那两名护卫不由无奈地相视望了一眼,道:“总管别生气,小姐这几天心情极坏!”
“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白庆冷然道,同时已不管白玉兰同不同意,便推门而入。
那两名护卫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心道:“你自己要进去挨骂可怪不得我们。”
“难道总管不知小姐不想见任何人吗?”小晴不冷不热地问道。
“知道,但是如果你关心小姐,就应该劝她吃饭!”白庆淡然道,同时摸出一块玉质护符在小晴的面前晃了一下。
小晴的脸色突变,白庆却突地竖指于嘴边,作一个噤声之状,旋又冷哼道:“你去告诉小姐,今天若是她不吃完这些东西,本总管便只好在这里守着了!”
小晴一怔,疑惑地望了白庆一眼,她不明白白庆为何作出这样古怪的动作,而且还向她使眼神。当然,她认识那块玉质护符,那正是当日林渺去云梦沼泽之时,白玉兰送给林渺的,可是怎会出现在白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