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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不用任何人扯着,总会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偷偷的跟着,被我发现了,他偶尔会不屑一顾的瞄我,然而倏忽一转,眼神很快又会飘到阿梓身上去。
我跟着她们,其实也只能沉默,然后淡然的在心里默念着师父离开的日子,从最初的十天,一直到后来的将近一个月。
时间等的久了,便学会了在细软的绳子上面结出扣子,一日一个,密密紧挨。
他说他会很快的回来,而我一直在这儿,仅仅是因为他知道阿娘临终之际,究竟说了什么。
“阿暖,我教你写字吧。”一日午后,小韶和阿梓拉着我去王府中的藏书阁玩,我寻了个借口要溜掉,理由很简单,我识字不多,自从六岁阿娘离开我,就再也没有人教过我。
鬼使神差的,我点了头,可是不过半个时辰,就后悔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字,折磨得我头痛。
“阿暖,不用着急的,慢慢写。”小韶趴在书案上冲着我笑,“我刚学写字的时候,连笔都拿不稳呢。”
“我的名字,要怎样写?”我垂着头,眼睛紧盯着眼前的密密麻麻像是画符一样的白纸。
“恩,我想想,萧思暖,萧就是萧国的萧,思是心里的一亩田,暖就是阳光照在身上类似爱的感觉。”小韶拿过我手里的笔,一划一划写的认真。
类似于爱,却终究不是爱,我不知道阿娘为何要给我起这个名字,也许仅仅是简单的想要让我以后的人生都能温暖的活在阳光之下。
自从逃出来以后,我从未错过每一次的日出,只因太长久的得不到,所以才会格外的珍惜。
我蹭掉了干涸的眼中一点点的酸涩,开口又低声问道:“那师傅的名字,该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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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秋
柏无朝是高手中的高手,和这样的人过招,自然是要分外的小心。
我上了楼,站定在他跟前,浅笑了一下:“柏门主是要直接动手,用不用在下先让你两招?”
后腰的伤处隐隐的有些作痛,我的视线从柏无朝的身侧划过去,想要看清楚屋里的人的状况。
可是什么都看不到,柏无朝站的位置太过碍事。
“不需要,冷庄主,承让。”他的话音未落,掌风已至。
我冷笑,他这回学的乖了,倒也懂得先发制人的道理,将身向后一撤,堪堪的躲过他凌厉的掌风,反身一脚踢了过去。
柏无朝抬手一格,我们两个便扭打成一团,开始还有些许的章法可循,因着楼上的空间本就不大,看样子他又总想着自己不动地方的把我逼下楼去,自然是万分的辛苦。
我已经不记得那些所谓的招数了,狠狠的一掌接着一掌的拍过去,宁愿自己挨上几下,也要拉的他和我一起粉身碎骨。
终究是都有伤在身,缠斗了一阵过后,我假意体力不支,猛的向后一退,他随即跟上,攻击也是招招致命。
我借着这个机会就势一拖他的胳膊,整个人几乎是用尽了内力的猛力一窜,从他身侧擦过,闪身破门进入了他身后的屋子。
里面是空空如也的,一个人都没有,瞬间我的脑海里边闪出了一个念头,这是被耍了。
然后回身已然是来不及的,身后柏无朝已至,一个别腿,我的后肘向后攻击,然而被人推了回来,喉咙一下便被人掐了个正着。
那人在我身后,十指成勾卡住我的咽喉要处,对着刚刚从窗外翻进来的林峰他们大喝了一声:“都别动!”
我们两个的呼吸都很促,看得出他的内力也是快要耗尽了。
我朝着林峰他们使了个眼色,喉咙处里可能感觉到坚硬的指甲已然入肉,火辣辣的阵痛,有血顺着我的脖子流进了前襟。
柏无朝是不想活了,临死了还要拉着我一个垫背的,只是可惜,我没这份闲心陪他送死。
他掐的极紧,我是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柏门主,你已经赢了!”
“冷庄主,我本来无意冒犯,只是你苦苦相逼。”他低声的咳了两声:“倒不如这样,你我都各退一步,我今日不再动手,但是我要冷门住五年之内不再去找玉影山的麻烦,尤其是那姑娘的。”
哼,很好的如意算盘啊,喉咙被一点一点的收紧,我喘不过气来,慢慢的凝聚内力,移动着手想要去拍他头顶的天灵盖。
“冷门主,这对你并没有损失。”喉咙处的手骤然收的更紧了,我眼前一阵发黑,涨的难受的要命。
“我……答应……”我低低的艰难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如此甚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必冷门主不会食言。”柏无朝猛的松手,在我后心狠拍了一掌,一个利落的翻身,已经下了楼,从大门口冲了出去。
我踉跄了几步方才站住,捂住脖子,卡了几口血。
再抬头看着正站在原地的林峰他们,厉声道:“还不快去追,格杀勿论!”
我刚才答应的是五年之内绝对不去玉影山找麻烦,只要他们不下山,我自然会遵守诺言的。
我这人一向是守信的,就像当年柳家的人将那个小贱人送来后,我就再不去那里取人性命,至于以后柳家因为内部的纷争落魄败灭有人饿死街头,那也是和我无关。
我不过是小小的推波助澜,放任那种结果的发生罢了。
我低低的咳着血,喉咙处难以忍受的疼痛和血腥气让我莫名的兴奋,渐渐的想要发笑。这么说起来,我搞垮了柳家,那个小贱人还得谢谢我。
、8上山
上山
萧思暖
师父回来的时候,莺飞草长,已是四月。
那日我望着窗户外的日晷,沉默的看着手中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打结的绳子,手指拂过,一寸一寸,密密的排在一起。
有阴影缓慢的扑过来,盖住了落入屋中的光,我微眯了眼,抬头望去,那人的身影在夺目的光芒的照射下,显出了一个惨淡的轮廓。
我愣了,耳朵里只听他说:“阿暖,你不认识我了。”
我依旧怔忡,半响才记得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
他把我托起来,抱着转了一圈,呵呵的笑着:“长胖了就好。”
他身上的气息很暖,我把额头蹭在他衣领上,嗅着那些风尘里沧桑的味道。
那种感觉很奇怪,渗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发被人缓慢的抚摸着,我缩了一下脖子,猛的一个激灵,一把推开了他,固执的退后两步扶着桌子站好了。
廉价的感情,我别过脸去。
他沉默,没多说话,微笑走过,牵着我的手低声道:“有没有好好的吃药,睡觉,祁渊没欺负你吧。”
我摇了摇头,他把精力都放在跟着心梓,哪里还有时间欺负我。况且除了刚开始的几次他找不准穴位,扎的我很痛外,这几次已经明显好了很多,下针和力道都已经有了小成,估计过不了多久,世上又能多了一个神医。
“那就好。”他也不说话了,我们两个就这么傻站着。
又过了一阵,他凑了过来,那种气息让我措手不及,狼狈的想要从这个屋子里逃出去。
他俯身,摸了摸我的乱发:“明天和我去玉影山吧,我答应了会教你武功的。”
这么快?我猛的抬头,看着他眼中一片清明不似作伪。
低头揪着裙摆,我咬了咬牙问道:“那小韶和阿梓她们都要一起回去吗?”
“不。她们要留下,过段日子我再来接她们。”
“哦。”我不是很自在的动了动,然后默认了师父的决定。
跟着他,暂时应该就是安全的,如果有一日侥幸可以解了身上的毒,那么我就可以真的自由了。
第二日粗略的收拾了一下,我就跟着师父上路。行至城门,师父和阿梓的爹爹站在一旁话别,而阿梓就扯着我和祁渊的袖子不放。
小韶前几日受凉发了烧,托人把她平日里极爱的字帖送来给我。
那是一个年轻人,青衫落拓,神采飞扬,只是眉间是难掩的阴郁之气,哪怕他脸上是带着笑的。他是小韶最亲近的小叔叔,叫做南宫仁。
“小韶给你的。”他将那字帖递给我,触到了我的指尖,冰冷的不似人的温度。
我沉默着接了过来,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他从里到外都让我极度的不舒服,那种恶心的感觉就像是冷千秋带给我的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小韶为什么很喜欢他,总是缠着他,阿娘说这样的男人是会一口一口的吃掉女人的心肝。
他似乎也不喜欢我,送了帖子转身顷刻便不见了踪影。
“阿暖姐姐,我和小韶很快就会去找你们,你可千万要记住,养好了身子,我们去山上玩。”阿梓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在玉白的眼底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黑影。
“恩。”我点头,拨弄着她挂在我脖子上的一串小小的红木珠子。顺便抬眼瞄着旁边很明显恋恋不舍,几天来一直魂不守舍的祁渊。
再一抬眼,才发觉那边的师父和阿梓的爹爹正在看着我,用一种奇怪的目光。
发觉我在看他,阿梓的爹爹洛王萧远至索性大步的走了过来,到了我的跟前,俯下身子。
“阿暖,留下来我让你当郡主好不好?”他生得真是俊,不同于冷千秋的阴邪,师父的沉稳,是那种清洌硬朗,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我皱了皱眉,当郡主能解我身上的毒吗?
“还是算了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师父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将孩子身上的毒解开了,你再把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便是。”
萧远至点了点头,冲着师父抱拳道了声别,便抱起阿梓。
这边厢祁渊还被阿梓扯着袖子不舍得放开,师父很显然不想看他们唧唧歪歪,拎了拎他的衣领,又扯了扯我的手,紧接着便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上了马车。
路上稍微有些颠簸,师父把我搂在怀里,问我:“阿暖,你想不想要几个亲人?”
我摇头,亲人是什么?我和阿娘沦落在外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出现过。
“你还小。”师父似乎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发,低声道:“阿暖,无论如何也要记住。阿梓是你妹妹,你长大了要护着她。”
“那你呢?为什么要护着我?”我抿紧了嘴唇,指甲掐进了手心里。
“总有一天我全都会告诉你。”他并不以为杵,温和的笑了笑道:“只要你听我的话。”
我别过脸去,不想再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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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秋
阻击柏无朝的任务失败了,几百人的围追堵截,居然能叫他从这么一个弹丸小地突围了出去,还顺利的领着一大堆的人兜圈子兜了将近两个月。
我利用这段时间,养好了伤。此时江湖上已经传出了那次比试的消息,人人皆以为我输了,便会回到祁蒙山庄去。
誓言算个屁,也就只有柏无朝这样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人才会去遵守,我倒乐的逗他玩玩。
然而柏无朝时时不肯现身,这倒是麻烦,最近一次探子来报,他在大萧的境内。
等我带着人匆匆去堵截时,早已寻不见踪影了。
大萧的都城就在我眼前,那座高大的城墙在我眼里不过是如同粉末一般不可一击。
我没有想到,柏无朝居然能够带着她回来这里,他倒是也真不怕惹得一身脏水。
也是,好歹那个小贱人的娘也算是萧氏王族,还是洛王萧远至的亲姐姐,当今萧王的嫡亲孙女儿,哪怕当初被悔了婚,又跟着个野男人私奔,才被对外宣了死讯。
姓萧的也想掺和一脚?我冷笑,不管是谁,敢挡着我的路,必然就是死路一条。
我站在那城下仰望,刺目的日光晃得人头痛。所有的所谓贵族都是如此,外表上清清白白,骨子里一水儿的男盗女娼,偏还要尽力遮掩,装的光明正大。
如果那个小贱人被萧氏庇护倒是好的很。大萧里子的内忧外患早晚会爆发,到时候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