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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雨田没好气的道:“完全不是你想的那回事,竟敢当我是天阉?”
尹清雅从高彦肩后探出头来,好奇的问高彦道:“甚么是”天阉“?”
屋内的气氛奇怪之极,一心为杀人而来的可怕刺客,竟和刺杀的目标侃侃交谈,且话题触及私隐。
向雨田怕高彦愈说愈不堪,代他答道:“天闱指天生不能和女子合体交欢的男人,明白吗?但我可保证我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如果高少你敢四处造谣,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尹清雅听他说得如此坦白,俏脸霞烧,躲往高彦背后去。
高彦则呆看着向雨田,欲言又止,显是因向雨田说的话隐含不动手杀人之意,否则高彦哪有四处造谣的机会?但又不敢出言相询,怕向雨田忽又改变主意。
向雨田又再摇头苦笑,叹道:“索性告诉你们吧!我的情况可以这么去形容,就是我现在正进行一种大幅延长寿命的功法,必须超脱人的七情六欲,否则稍一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险。”
尹清雅再次从高彦肩头探出红霞未消的俏脸,讶道:“天下间哪有延长寿元的武功?师傅说人可以活多久,是由老天爷决定的呢。”
向雨田反问道:“所以你又怎知我不是注定得享长寿?”
尹清雅登时语塞。
高彦试探的道:“向兄是否决定放过我们?”
向雨田不悦道:“我的说书尚有下文,你给点耐性可以吗?”
尹清雅“噗哧”娇笑,道:“你的说书?你是否听得太多说书,着了迷,变成了个说书先生?”
向雨田苦笑道:“我确是着了迷,当我听你们的《小白雁之恋》时,完全投入了进去,似化身为高少,和你这头小白雁谈起恋爱来,有如身历其境。他娘的!说书的威力确实惊人。”
尹清雅两边脸蛋各升起一团红晕,“啐”的一声,又躲往高彦背后去。
高彦露出警惕的神色,道:“你不是……唉!你不是……”
向雨田没好气道:“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听故事听得太投入罢了。但我杀你的心仍算坚定,所以多次向你下手。唉!坦白说,我对你的杀机仍嫌不足,否则恐怕你已魂归地府。他娘的!为甚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高彦和尹清雅都紧张起来,怕向雨田忽然又变回可怕无情的刺客,因为向雨田脸容忽晴忽黯,显是心中互相矛盾的想法在交战着。
向雨田目光投往地上,射出温柔的神色,道:“刚才我全速追来,已下定决心,一见到你高少,立下杀手,只恨我未见到人,先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还忍不住偷听你们的私语,便如听一台活的说书。”
接着往他们一望,双目神光闪闪,以带点兴奋的语调道:“你们晓得吗?那种感觉非常古怪,好像说书里的景况,忽然间和现实结合起来,变得真假难分,使我再没法狠起心肠向高少你痛下杀手。”
高彦舒一口气欣然道:“听你老哥这么说,我感到欣慰莫名。说真的,大家又从没有他奶奶的深仇大恨,你杀我,我杀你,是何苦来哉?”
向雨田回复从容,微笑道:“你像是忘了我们正在开战,而我则是站在慕容垂的一方。
不妨再告诉你多点有关于我不杀你的理由,是由于我正修行的功法,是不容我滥杀的,更绝不可因杀你而种下后悔莫及的心魔。唉!我说了这么多话,只是想和你打个商量,看如何有两全其美之法。”
两人紧张起来,严阵以待。
向雨田淡淡道:“不用紧张,我没有伤害你们之心,但于情于理,我怎都该为慕容垂着想,这样如何?小白雁可以自由离开,高少则随我回去。放心吧!我绝不会把高少交给燕人,只会找个地方软禁高少你十天八天,待燕人完成北颖口的军事设施,就立即放了你。我向雨田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尹清雅倏地前移,挡在高彦身前,娇叱道:“不行!”
向雨田苦恼的道::晅也不行吗?“转向高彦道:”劝劝你的小雅儿好吗?我没可能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制伏她。“
高彦想起尹清雅的豪言壮语,就是即使以燕飞之能,想再次把她生擒活捉,也要下一辈子,因而明白到向雨田的苦恼是有道理的。不知如何,他没有丝毫怀疑向雨田的话,因为若向雨田存心要杀他,何用说这多废话?而且向雨田每字每句均透出真诚的意味,说出来的理由更是匪夷所思,正因如此,反令人更易相信。
眼前形势显而易见,尹清雅虽有一拚之力,但必败无疑,如被向雨田重创,更划不来。
为了尹清雅,他再没有另一个选择。
高彦苦笑道:“雅儿……”
尹清雅一振手上长剑,发出真气贯剑“嗡”的一声,斜斜向上指着向雨田,怒道:“高彦你闭嘴!他想把你拿下,无问过我的剑吧!”
向雨田摊手道:“这是何苦来哉?”
忽然现出倾听的神色,接着双目神光遽盛,瞪苦尹清雅,大喝道:“不要逼我!”
尹清雅娇叱一声,手上长剑化作点点剑芒,迎向对手,却是众而不散,予人随时可扩展的感觉,比之刚才吃惊下出手,又有一番不同的威势。
“锵”!
向雨田长剑离鞘,平稳地一剑往尹清雅削去,毫无花巧,却有横扫千军的霸道气势。
高彦心叫完了,向雨田显然动了真怒,故出手再不留情,如尹清雅有甚么闪失,他也不想活了。
燕飞踏足曾与魔门三大高手血战的荒镇,三人的尸首已不翼而飞,令他生出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切只属-场梦境的错觉。
他重回此镇,是因想把三人好好埋葬,免他们曝尸街头,现在当然再不用劳烦他,由此可见魔门办事计划周详,故能于事后不留下任何痕迹,或可供人追查的线索。
魔门最可怕处,是你根本不知谁是魔门中人,像李淑庄,谁猜得到她竟是魔门妖女。
燕飞离开古镇,发觉连入口处的狗尸也消失无踪,心中也不由惊异魔门行事谨慎和小心的作风。并提醒自己谨记此点,如若掉以轻心,很可能会吃大亏。因为他晓得自己已变成魔门的头号敌人;魔门争霸路上最大的障碍。
魔门会尽一切手段来毁灭他燕飞。他绝不可以轻敌。
当他和魔门三大高手生死决战之时,会否另有魔门的高手躲在附近暗处,偷窥了整场血战呢?
这个可能性极大。
当时魔门三大高手予燕飞极大的威胁和压力,令他不得不全神应付,根本无暇分神去理会激战之外的任何事,如果魔门另有高手在旁观战,确可瞒过他。
正是此人在事后扫除血战的痕迹,带走三人的遗体。
对方该只一人,如果是一人以上,该避不过他的灵觉。而且此人极可能是属卫娥一系魔功心法的人,且其魔功不在卫娥之下,他之所以有此推想,是因当时只有卫娥能瞒过他的感应。
假如他所料无误,那么魔门实在太可怕了。这位隐藏于暗处的敌人,或许负有偷袭的任务,但因卫娥三人败得太快,令此人无从援手,但却目睹整个过程。
燕飞在荒野飞驰,心中思潮起伏。
他实在无意与魔门为敌,可惜却身不由主,成为了魔门的敌人,关键处极可能因他与刘裕的关系。想到这里,他差点要改变方向到海盐去,为的是要警告刘裕,让刘裕晓得这群在暗处计算他的可怕敌人。
当然他没法抽身,因为边荒集更需要他,要警告刘裕,他叮以藉屠奉三的通信网把消息传送给刘裕。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去警告李淑庄,为刘裕稍尽绵力。
唉!他的烦恼确是有增无灭。
脑海里同时升起另一个问题,墨夷明会否是自己的生父?此事他必须弄清楚,因为墨夷明的得意传人向雨田,正是他无可逃避的劲敌。这方面只有由心爱的千千为他想方设法,从风娘处为他旁敲侧击,套取秘密。
另一个念头又涌上心来。
他现在最厉害的看家本领就是“仙门剑诀”,可是他怎能向明瑶施展这霸道和无法控制的终极剑招呢?可是如果不用小三合,他实在没有击败万俟明瑶的把握。
这是个令他非常头痛的难题。
所以他必须在对上万俟明瑶前,把“日月丽天大法”进一步提升,突破以前的剑招,利用太阳太阴两种不同的真气,于原本的剑法上再作突破,创出新一代的“日月丽天大法”,这才有本钱与万俟明瑶周旋。
他太明白明瑶了,这位曾今他颠倒迷醉的美丽秘女,可以变得绝对无情,只恨他却不能不顾念旧情。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烦躁。
燕飞暗吃一惊,晓得这是内伤发作的先兆,孙恩的黄天大法确实远在魔门三大高手之上,予他的伤害亦难以在短期内根除。
燕飞再不敢胡思乱想,收拾心情,把所有驰想排出脑外,意念专一的朝建康奔去。
第二章 交换条件
向雨田这一剑以拙对尹清雅的巧,实为在此时此地对付尹清雅的有效招数,欺对方功力远不及他,兼且尹清雅后方是高彦和墙壁,退无可退,更为要保护高彦,致避无可避。
此横削的一剑,以简对繁,只要逼得尹清雅变招,他便可以使出卸劲的手法,把尹清雅带得横移开去,令高彦完全暴露在他的攻击下。
岂知尹清雅一阵娇笑,倏地腾升而起,足尖闪电点往剑锋,原式不变的剑影扩散,只是改变了攻击的角度,从上而下兜头盖脸地往向雨田洒下去。
不论身法剑武,均超乎尹清雅一向的水平,可知这美人儿为了高彦,奋不顾身下把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高彦人极机灵,立即沉腰坐马,一拳击出,发出一股劲风,直攻向雨田脆弱的下阴。
向雨田喝了一声“好”,横扫的剑竞改为上挑,整个人往下一蹲,左手则凌空向高彦劈出一记隔空掌,动作如行云流水,不但没有丝毫临急变招的况味,且潇洒好看,彷佛他早已打算这般去做。
凌空的尹清雅想不到向雨田毫无保留的一剑,竟可以说变便变,由横削之势改往她脚尖挑来,如给他挑中,不但会被他化解了攻势,还会被他送往别处,那高彦肯定小命难保。低骂了声“坏家伙”,双脚倏缩,凌空一个翻腾,剑光仍照向雨田头脸罩下去,尽显她在提气轻身上的功架。
“砰!”
高彦的拳风被向雨田分心劈出的隔空掌迎个正着,登时吃了大亏,被反震力带得重重撞往后方土墙上,震得他全身骨骼像散了开来似的,浑身酸痛、气血翻腾,能不倒下已撑得非常辛苦,更不用说攻敌了。
向雨田哈哈笑道:“小雅儿中计哩!”
说毕手中长剑化作白光,冲上而起,破入尹清雅的剑芒襄去。
尹清雅大嗔道:“不许唤小雅儿:”口上虽不饶人,手底下却没有闲着,由繁化简,侧劈向雨田直搠而来的长剑,只要能借点力,她便可以升往屋梁处,那时只要双脚点往梁柱,她可以借力攻击屋内任何一个位置,令向雨田没法向高彦下手。
向雨田大笑道:“过瘾过瘾!我现在颇有投进说书内那天地的动人感觉,且正直接干预《小白雁之恋》的发展。”
“锵!”
两剑相触,竟然凝定在半空。
尹清雅的如意算盘登时打不响,原来向雨田的长剑生出磁石吸铁般的强大吸力,把她的素女剑“贴”个结实。尹清雅咒骂一声,一双美腿从空中翻下来,迅如电击般朝向雨田胸口踢去。
高彦仍未回复过来,倚着墙急遽的喘息着时,倏地精神-振,喝道:一有人来哩!“
向雨田从容道:“你的耳朵差得远哩。”
接着往横闪开,正好避过尹清雅的连环踢腿,又一个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