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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的情况大致如此,明瑶确有痛恨我的理由,但我仍罪不至此吧!你老哥来给我评评道理吧!”
燕飞叹道:“以明瑶高傲自负的性格,你肯定伤透了她的心。但你仍是深爱着明瑶,对吗?”
向雨田点头道:“该是如此,因我确实-心为她办事还债,从没想过以巧取强夺的方法把宝卷弄回来,只希望她心甘情愿的把宝卷归还我。以我的性格,肯这样子做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我心存歉疚,不想再伤害她。所以纵然她对待我多么不合理、不公平,我仍容忍她,尽量去满足她。直到今夜此刻,我仍没法对地狠下心肠。”
又苦笑道:“你的出现,曾给予我很大的希望,渴盼明瑶她能从此收心养性,把对我的爱转移到你身上,可是你也知道了,你只是她另一个玩物,她并没有真的爱上你,或许这 说并不能切中事实,该是你无法弥补她心中的创伤,即是说你仍未能代替我。唉!他奶奶的,可能是那时的你在很多方面都在她之下,以她的骄傲,是不容她爱上一个及不上我向雨田的人,可是你又拥有吸引她的过人魅力,令她感到矛盾、痛苦和不安,以致对你时冷时热、喜怒无常,有时更故意羞辱你、打击你,意图逼你露出缺点,只是没有想过你竟会断然离她而去,还干下轰动长安的惊人之举,于不可能的情况下刺杀慕容文,这令她对你又恨又爱,且触及她因我而来的旧伤疤。唉!我的娘!你若没有爱上纪千千或会好一点,可是你和纪千千的恋情天下皆知,明瑶会怎么想呢?当然认定你是继我向雨田之后她生命里的另一个负心汉,至乎比我更可恶,竟见异思迁,移情别恋。在明瑶心中,如果我是万恶不赦,你燕飞也一样罪该万死。哈……”
向雨田以笑声结束这一番吐衷情的长话,笑声透出心寒无奈的意味,教闻者心酸,更显示他对万俟明瑶非是无情,故而因她的手段而黯然神伤。
燕飞像听到的只是别人的事般平静,道:“向兄有没有深思过,令师竟把关系到你这唯一传人毕生成就的宝卷,交到一个外人的手上,其中是否另有深意呢?”
向雨田哂道:“令师?你不可以唤师尊一声『爹』吗?是否很不习惯呢?你的意思是师尊让明瑶保有宝卷,不止是逼我还债那么简单,但我真的想不到还有甚么含意?”
燕飞苦笑道:“『爹』!唉!我真的不习惯,自懂事以来,我便只有娘没有爹,每次我见到我娘愁怀难舒,我便在心中咒骂遗弃了我娘的那个男人,你没试过其中的滋味,很难明白我的感受。我娘在弥留之际,我晓得她最想见的人便是他,我恨不得能立即把他押来见我娘,逼他在我娘身旁忏悔认错,但我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我娘就在我面前念恨而逝。”
向雨田剧震道:“我明白了!唉!事实上我一直不明白师尊为何要这样做,他临终的遗命我敢不执行吗?偏是要把我的命根子交给明瑶。”
燕飞微笑道:“你今天叹息之多,恐怕将以往的叹息加起来还没这么多。”
向雨田瞥他一眼,摇头道:“亏你还可以笑出来。”接着似是自言自语的道:“师尊真的有这样的意思吗?就是要我重新考虑我的选择?我还有可能走回头路吗?那是没有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燕飞道:“令师也许亦知道你不会改变意向,但这是他至死难解的一个心结,也是对你的一个警告,如果你继续坚持,最终会步上他的后尘,就是抛妻弃儿,既伤害了最心爱的人,另一方面亦全无所得,两头皆空。他把宝卷交给明瑶,若你能令她心甘情愿把宝卷还你,那至少你已为抛弃她做了足够的补偿。”
向雨田叹道:“是师尊没想过,明瑶竟想出这么一条毒计出来。”
接着勉强振起精神,道:“过去的算了,后悔于事无补,只是白折磨自己。好哩!你认为我装死是否行得通呢?”
燕飞斩钉截铁的道:“绝行不通。”
向雨田不满道:“不要这么武断好吗?”
燕飞道:“我是为你着想,你已失去了明瑶,如再失去宝卷,做人还有甚么意思?所以此事不容有失,例如你完全错估了明瑶的反应,不但为你的死伤心欲绝,还把宝卷烧了祭你……”
向雨田打个寒颤道:“不要说哩!不要再说!你说得对,此事是不容有失。”
燕飞道:“只有我死了,明瑶才会以为图谋得遂,先把宝卷还你,再告诉你已成功杀掉令师的唯一亲儿,看着你一场欢喜一场空。这是唯一的办法,且是万无一失。”
向雨田双眼开始发亮,沉吟道:“对!明晚我和你来个不分胜负,事后我可向明瑶辩说我有足够的能力杀死你,但必会负上重伤,难以借链子球逃离边荒集,然后我当着她与你再次决战,把你干掉。嘿!想想世毛骨悚然,如果你真的死掉,岂非糟糕至极点?”
燕飞道:“你会比孙恩更厉害吗?”
向雨田欣然点头,道:“对!孙恩杀不死你,我亦该没有今你形神俱灭的本事,只要不损伤你的身体便成。如此绝计,肯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想得出来也办不到,哈!”
燕飞道:“明瑶现在身在何处?”
向雨田道:“我亦不知她现在甚么地方,但当然有办法找她。”看了看燕飞的神情,皱眉道:“你不是怀疑她此刻在边荒集吧!这是不可能的,在她心中,我和你加起来都及不上秘族对她的重要性。从小开蛤,她便被培养为族长的继承人,她绝不会为了我们,置族人的生死安危不顾,抛下一切到边荒集来。这更不符她和慕容垂协议,她只负责对付拓跋珪,你老哥则由我伺候。”
燕飞道:“你肯定边荒集只有你一个秘人?”
向雨田信心十足的道:“当然肯定,若有其它秘人在,怎瞒得过我?”
又道:“但慕容垂一方会派探子到边荒集来收集情报,通过慕容垂,明瑶可以掌握在集内发生的所有重大事件。我们的所谓决战当然瞒不过她。”
燕飞提醒他道:“明天你记得全力出手,绝对不要留情,我们不但要骗慕容垂的人,还要骗过我的荒人兄弟,这才叮骗过明瑶。
向雨田苦笑道:“难道我见你捱不住仍痛下杀手吗?你的要求似乎过份了点。”
燕飞道:“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好吗?我是借你来练一种特别的剑法,天下间能在这方面助我一臂之力的不出三人,而你正是其中之一。明白吗?只要你想想我是打不死的,便可以放心出手。”
向雨田不是滋味的道:“你可以掌握我的深浅吗?”
燕飞没好气道:“若我能把你看通看透,你根本就没资格成为我练成剑法的对手。”
向雨田容色稍缓,道:“这两句话我比较听得入耳,坦白说,有时你说的话确令我装得满肚子窝囊气。不要怪我婆妈,天下间哪有一种练功方法,是在与相持的对手作生死决战时进行的?一个不好,就要赔掉老命。”
燕飞从容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昨晚挡你的三招,全是临时创出来的,没有你,肯定练不成这三招。”
向雨田动容道:“你不是说笑吧?”
燕飞正容道:“当然不是说笑。我必须在-夜间悟通整套剑法,而你是我速成的唯一快捷方式,明白吗?”
向雨田问道:“那明晚决战时,我该在何时收手,鸣金收兵呢?”
燕飞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你感到结果将是两败俱伤,不得不收手,否则将难全身而退的一刻,如此才能使人信服,不会怀疑。”向雨田有点恨得牙痒痒的道:“给你说得我不但心痒,更是乎痒。你只尝过我链子球的滋味,却未试过我的剑法,而使剑才是我武技的精华所在。”
燕飞笑道:“放手而为吧!如此才刺激有趣,坦白说,你我难得遇上对手,不尽兴一场,如何得住老天爷?”
向雨田摇头失笑道:“真怕收不住手,斩下你的人头,看你还如何复活?”
燕飞道:“那我只好怨自己学艺不精,你亦不用心中内疚,向明瑶讨回宝卷后,放情大笑三声,然后去好好修练你的种魔大法。”
向雨田一震道:“对!在这样的情况下杀死你,我对得住天地良心,不论明瑶说甚 也不能再影响我。”
燕飞欣然道:“垣才是最正确的态度,我们更不用约定日后该这样做或那样办,一切顺乎自然,只要你保持不杀人作风便成。”
向雨田道:“我倒另有主意,我可以藉辞修练某一种武功,告诉明瑶练成后便可杀死你,那当她日后无法奈何你时,就会央我出来对付你,如此我便暂时不用卷入你们和她的斗争里,静待和你再决雌雄的一刻。”
燕飞赞道:“聪明的家伙。”
向雨田愕然道:“这正是你爹向我说的第一句话。”
燕飞呆了来,心中百感交集。冥冥之中,像有一道命运的丝线,把他、向雨田和万俟明瑶紧缚在一起。
向雨田喟然道:“今晚的感觉真古怪,我很少当别人是朋友,但和你的关系却非常离奇,似是最亲密的人,但偏偏明晚却要与你生死相搏,但大家又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今我愈想愈胡涂,愈想愈有趣,但又有一种高度的危机感,怕玩火玩过了头。”
燕飞道:“多想无益,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要再来找我了,害我要不停向自己的兄弟交代。”
向雨田笑道:“其中一个要你交代的人,肯定是卓狂生。”
言罢跳了起来,拍拍背上长剑,道:“我这把家伙名『思古』,是我亲自铸造打炼的神兵利器,当年硬闯秦宫,没有人是我三合之将,希望燕兄不会令我失望吧!我已决定全力出手,因你胸有成竹,隐操胜券的言语神态,令我很不服气。”
燕飞笑道:“我成功了,我是故意激起向兄的求胜之心的。”
向雨田苦笑着去了。
第 十 章 雪中送炭
向雨田回到小建康的旅馆,王镇恶正在大门外等候他,神情肃穆。向雨田笑道:“难怪刚才见不到王兄参加燕飞的洗尘宴,原来到了这裹来,抱歉让王兄久候了,不知有何赐教?”
王镇恶随他往住房举步,道:“我等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咦!向兄神态看来非常轻松。”
向雨田领着他沿廊道而行,笑道:“不论是对阵沙场,又或两人对垒,事前必须尽量放松自己,方能以最佳状态出战。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燕飞,他根本不把明晚一战放在心头。”
王镇恶大讶道:“你真的去见过燕飞?”
向雨田来到客房前,推门而入,道:“王兄请进来。”
两人坐好后,向雨田点头道:“王兄说得对,燕飞的确是个难以形容的人,到现在我仍摸不清他的底子。” 王镇恶锲而不舍的问道:“向兄刚才因何事找燕飞呢?”
向雨田终于亲身体验到燕飞向他的荒人兄弟砌辞解释的为难处,王镇恶虽然不算是兄弟,但至少是半个朋友,不能请他闭嘴了事。苦笑道:“我和燕飞是认识的,那时他有另一个名字,这算不上甚么秘密,王兄今回来找我,有甚么事呢?”
王镇恶问道:“明晚你和燕飞的决战可以取消吗?”
向雨田笑道:“认识归认识,但我和燕飞,一个代表秘族,一个代表荒人,为的并不是个人恩怨,决战是势在必行,王兄可以省回要说的话。”
王镇恶道:“首先我要对向兄表明,我今次来见向兄只有善意而无用心不良的企图。事实上我们荒人对向兄亦只有好感而没有恶感,且非常佩服向兄的手段、才智和武功。但燕飞也是荒人最尊敬的人,我们实在不愿看到你们任何一方有甚么闪失。”
向雨田哑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