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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仪接门道:「所以镇恶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利用接近战场的崔家堡为基地,作我们在北方立足的据点。从崔家堡到平城去,快马五天可达。」
姚猛忍不住的道:「我们何不驱船直抵平城,与拓跋军会合。燕飞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燕飞正想起香素君,拓跋仪今次不是可以见到她吗?闻言皱眉道:「小猛你有点耐性好吗?你听不到老卓说镇恶他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你是不是想代替高小子的位置,要人骂才觉得舒眼。」
众人哄堂大笑。
姚猛尴尬的道:「不说便不说吧。」
各人目光又回到王镇恶处。
王镇恶为姚猛打圆场道:「姚兄刚才提出的意见,是我们起始时其中的一个方案,到最后才放弃。不但因我们无法一次过的把所有兄弟、物资和战马送到平城去,更重要是这样发挥不了我们荒人部队牵制、突袭和夹击的作用。只有在接近战场处,立稳阵脚,进攻退守,方可悉从我们的意愿。」
姬别道:「在过去的两个月,我们陆续把兵员、物资和战马送往崔家堡去,现今崔家堡已聚集了五千名兄弟,由呼雷老大主持。」
屠奉三道:「难怪不见了呼雷方,此计妙绝。」
又问道:「慕容垂是否晓得我们有崔家堡这个秘密基地呢?」
王镇恶道::日定瞒不过他,否则他也不配称为北方第一兵法大家。」
姚猛一呆道:「如果他趁我们人尚未到齐,发动大军狂攻崔家堡,我们……」
见人人都瞪着他,再说不下去,立即闭嘴。
费二撇叹道:「如果慕容垂能在如此恶劣天气和道路难行的情况下,对崔家堡发动攻势,不如直接去攻击平城,一了百了。」
姚猛举手投降道:「不要骂哩!我认错!承认自己说了蠢话。」
屠奉三淡淡道:「你说的绝不是蠢话,只是时机的判断出错。慕容垂绝不会容我们和拓跋军会合,又或联手夹击他。慕容垂亦绝不会直接攻打崔家堡,而会在我们从崔家堡赶赴平城途上,伏击我们,这叫取易不取难。」
屠奉三的话,为姚猛争回不少颜面,令他得意起来。
慕容战神色沉重的道:「因受天气的影响,我们必须以崔家堡为前线基地,这也令我们再难成为奇兵。另一方面我们却完全不晓得慕容垂的部署情况,单就这方面而论,我们实处于劣势。」
红子春骂道:「高小子顾着自己风流快活,不肯回来,如有他在,这小子根本不怕风露雨雪,也只有他能尽悉敌情。」
燕飞笑道:「不要怪他,他是应该留在两湖的。不过走了个高彦,却来了个向雨田,我已委任他为高小子的继承人,并保证他不会比高小子差。」
众皆愕然,摸不着头脑。
拓跋仪道:「我可以证实此事,小飞在广陵时,使人传来口信,教我通知敝族主,召向雨田来为我们效力。」
卓狂生双目放光的盯着燕飞,沉声道:「以向雨田这 骄傲的人,又和你燕飞处于敌对的立场,怎肯为你所用呢?小飞你要解释清楚。」
红子春也道:「这是没有可能的。」
燕飞苦笑道:「怎么都好,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吧!老子我还要赶夜路。」
庞义讶道:「赶夜路?你要到哪里去?」
燕飞道:「当然是去探听敌情,别忘了我也像高小子般,不畏风雪。高小子留在两湖和小白雁卿卿我我,我这个作他兄弟的,只好接替他工作。」
慕容战道:「有我们的燕飞亲自出马,大家都放心了。现在该决定起程的时间,如果立即起行,我也不会反对。」
王镇恶道:「今晚或明早,分别不大。今回我们出征,兵员贵精不贵多,只有一万之众,但都是经得考验的战士,近几个月来日夕操练,正处于最颠峰的作战状态。」
屠奉三道:「谁人留守边荒集?」
费二撇抚须笑道:「正是费某人,不过我只是装个样子,实务由我们的方总巡负责,他对边荒游这盘生意不知多么卖力,令游人宾至如归,当然更绝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方鸿生得费二撇当众赞美,脸都涨红起来,不住躬身回礼。
卓狂生笑道:「看来一切准备就绪。老庞!你的第一楼兴建好了吗?」
庞义傲然道:「你失忆了吗?刚才还和我说新的第一楼比以前的更宏伟壮观。」
卓狂生「啐啐」连声道:「你好象没有来过古钟场看卖艺耍把戏,这叫一唱一和。我问第一楼兴建好了吗?你只该答『兴建好了』,如此我便可以说下去,明天我们的北征大军,就在第一楼前举行誓师仪式,并以红纸把第一楼的正大门封闭,待千千小姐回来亲手为第一楼解封开张,明白吗?」
众人轰然响应。
卓狂生大喝道:「就这么决定。明早仪式之后,我们边荒劲旅立即起程。我们荒人从来没有真的输过,今仗也不会例外。」
慕容战道:「现在我们是否该全体到钟楼之顶,向我们的兄弟姊妹公布这好消息呢?」
众人再次大声答喏。
外面静候的荒人们,听到议堂传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叫,也不甘后人的齐喝采欢呼,声音此起彼落震荡着古钟场。
第九章 踏上征途
拓跋仪和燕飞登上小丘,喧闹声仍隐隐从后方的边荒集传来,天上星罗棋布,壮丽迷人。
拓跋仪纵目四顾,道:「天气的确转暖了,树上的冰挂融掉了大半。我真替你高兴,终于盼到这日子。唉!」
燕飞道:「为何叹气呢?」
拓跋仪道:「我在担心千千,事实上每一个荒人心里都在担心,怕有不幸的事发生在她们主婢身上。慕容垂始终是个男人,一旦兽性发作,便再不会对她们以礼相待。」
燕飞讶道:「别人或许会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但怎会是你呢?我已告诉过你,我和千千有遥距传递讯息的异能。」
拓跋仪苦笑道:「你告诉我是一回事,可是我仍是半信半疑,怕你只是因思念过度,生出幻觉,又或把梦中的事当作真实的情况。」
燕飞哑然笑道:「你令我开始感到卓疯子的话有道理,人只会选择他爱相信的事去相信。坦白告诉你,我今次要先行一步,是要去找寻一个我亲眼目睹的地方,慕容垂的大军正藏身该处,做着开山劈石的辟路工夫,雪一融掉,他会穿山越岭的直扑平城,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攻陷之,然后干掉小珪,那时我们也完蛋了,所以我绝不容许这个情况出现。」
拓跋仪难以置信的道:「你亲眼见到?」
燕飞道:「严格来说,是我通过千千的记忆看到,那是穷山峻岭内一块平坦的高地,搭建起近百间房子,还有数不清的营帐,兵力当超过三万人。」
拓跋仪一震道:「真令人想不到,慕容垂竞如此深谋远虑,这些房子当是风雪封路前建成的,可知他对攻打平城,早有预谋。」
又叹道:「如果我们以为他会待冰雪融解、春暖花开之时,才从荣阳动身,我们会被他杀个措手不及,不单小珪没命,我们也不能活着回来。」
燕飞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拓跋仪道:「我不是不相信,但人总会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你又不在我身边,怎能怪我?在乎城附近最大的山就是太行山,隔断了东西,慕容垂藏身的地点该在太行山之内。我的娘!太行山绵延千里,支脉众多,要在山内找某高地,谈何容易,等若大海捞针。」
燕飞微笑道:「你又忘记我超人的本领了。只要千千在那里,我便能生出感应。还记得当日慕容垂从边荒带走她们的情况吗?千千在哪一条船上,亦瞒我不过。」
拓跋仪尴尬的道:「你的本领太过令人匪夷所思,令我常记不起来。」
燕飞拍拍他肩头道:「好哩!就送到这襄如何?」
拓跋仪欲言又止。
燕飞见状道:「说吧!大家兄弟,有甚么话不可以说的?」
拓跋仪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大忙。」
燕飞讶道:「你要我如何帮你呢?」
拓跋仪道:「族主现在只肯听你燕飞说的话,其它人说甚么都没有用。所以我把丁宣安排到族主的身边,也是借用你的名义。」
燕飞道:「你想退隐了。」
拓跋仪苦笑道:「没有人比你更明白我。我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素君和她的孩子,她害怕战争,我不想令她担忧。」
燕飞道:「你自己呢?」
拓跋仪坦然道:「大丈夫马革裹尸,直到今天,我仍不知害怕为何物。不过这只是指上沙场而言,对族主我真的感到畏惧,他变了很多,有点不择手段,也令我感到疲倦,想好好的休息,真正的歇下来。我希望你能为我向他说几句好话,让我在此战后退下来。族主肯定不高兴,不过亦只有你能令他同意。」
燕飞慨然道:「我怎会不帮你这个忙呢?你放心吧!我晓得如何和他说的了。」
拓跋仪大喜。
燕飞再拍拍他肩头,疾掠下坡,瞬即远去。
刘裕昂首阔步的步下殿阶,簇拥着他的是一众以王谧为首的文武大臣。
刚才举行的朝会裹,由于牵涉到几个重要的任命,关系到高门大族的利益,引起了人选的激烈争辩,作个幌子的代行皇帝司马遵只有听的分儿,手握大权的刘裕,只提出由谢混当中领军,其它的职位便由王谧去处理。
刘裕肯让谢混出任要职,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谢混,而是在刘穆之力劝下,又看在谢道韫的情面,勉强同意。真正的情况,是他憎恨谢混,而谢钟秀病情突然恶化,谢混亦难辞其疚。
宋悲风和他的十多个亲随,正在殿外牵马候他,这批亲随精选自北府兵,没有一个是原大江帮的人。
刘裕先向王谧等告辞,依足礼数,这才与宋悲风和亲随们会合,策骑奔出皇城,沿途民众见到刘裕,无不欢呼喝采,显示他极得人心。
宋悲风欣然道:「不到十天工夫,建康已有全新气象。大人肯以身作则,严以律己,又政纪肃然,故能令行禁止,拨乱反正。现在建康政治清明,盗贼绝迹,民心安定,南方大治之期不远了。」
刘裕惭愧的道:「我哪有这般本事,全赖刘先生为我办事,故能事事得体,件件有方,兼且桓玄的施政糟透了,只要革去他的弊病,便见成效。」
宋悲风笑道:「那至少在这方面,我们该多谢桓玄。」
刘裕含笑点头。
自谢钟秀辞世后,他还是首次见到宋悲风的笑容,可见时间确可疗治创伤,但为何自己心中的伤口,却从未愈合过,只是埋藏得更深了。希望杀死桓玄后,情况会转好。
此时他们偏离往石头城的大道,转入小巷,来到任青堤秘巢门外。
大门立即张开,让他们马不停蹄地进入宅内。启门的是个俏婢,看她的模样该懂得两下子武功,大有可能是任青堤逍遥教的旧人。
刘裕无心深究,对任青堤他是信任的。
不久后,他在内堂见到任青堤,其它人则留在外堂等他,负起守护之责。
任青媞满睑喜色,神采飞扬,却一言不发,牵起他的手便往卧房去,刘裕虽不惯在大白天和女人欢好,但被她诱人风情所慑,不一会便迷失沉醉于她动人的肉体去,云雨过后,任青媞伏在他胸膛处,娇喘细细的道:「妾身很快乐,从未试过这 快乐,多谢大人。」
刘裕探手轻扫她滑溜溜的香背,微笑道:「你在多谢刚才的事吗?」
任青媞娇羞的道:「那当然包括在内,但我要多谢的,是大人赐与青媞的一切。在此顺道向刘爷报告,青媞这方面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