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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
又苦笑道:「假如我们的部队能避过慕容垂的攻击,抵达月丘,你说的形势将会出现,慕容垂会因粮线过长、粮资不继而生出退缩之心,那时小珪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你以为小珪仍会为我冒这个险吗?我太清楚他了。」
向雨田道:「你可以表演几招小三合给你的小珪看,让他清楚你可以稳胜慕容垂。」
燕飞道:「小珪并不是蠢人,他该知道我绝不可下手杀死慕容垂,小三合这种招数根本派不上用场,在有顾忌下,我失败的风险将大幅提高。你想想吧!如我不是一心要杀慕容垂,对小珪有甚么好处呢?他是不会陪我冒这个险的。」
向雨田道:「我这个提议,你怎都要试试看,所以我才说你必须说服你的兄弟。」
燕飞苦笑道:「看情况再说吧!」
向雨田目光朝他投去,闪闪生辉,微笑道:「现在形势逐渐分明,只要我们能两军会师,又能凭险据守,慕容垂不但失去所有优势,还会陷于进退两难的困局,而事实上慕容垂虽奈何不了我们,我们亦奈何不了他。参合陂之役绝不会重演,慕容垂更非慕容宝可比,-俟燕军退返猎岭,此战便告了结。在这种的情势下,你老哥反变为突破僵局的关键人物。我对拓跋珪的认识当然不及你深入,但我却从他身上嗅到狠的气味,你的兄弟绝非寻常之辈,说不定他肯冒险一博。错过这个机会,以后鹿死谁手,实难预料。」
燕飞苦笑无语。
向雨田道:「我不是说废话,而是要坚定你的心,最怕是你不敢向他作出这个建议,连唯一的机会也失去了。唉!我还想到另一个可怕的后果。」
燕飞心中一颤,道:「说吧!」
向雨田道:「慕容垂今回若损兵折将而回,肯定把你们荒人恨之入骨,老羞成怒下,他对纪千千主婢再不会客气,以伤尽你们荒人的心,我们便要悔恨莫及。何况纪千千已成荒人荣辱的象征,慕容垂手下的将兵,会把他们心中的怨气和仇恨集中到她身上去,到时慕容垂不杀纪千千,势无法子息军队内的怨气。纵然慕容垂千万个不愿意,如他想战士继续为他卖命,为他征伐拓跋珪,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处决纪千千主婢。」
燕飞颓然无语,良久才道:「慕容垂为何愿和我决斗?」
向雨田道:「首先,是他不认为你可以稳胜他;其次,他也看出你不敢杀他,他可以放手而为,你则有所顾忌,故他大增胜算;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这已成他唯一扭转败局的机会,像慕容垂如此视天下雄如无物者,绝不会错过。」
燕飞叹道:「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如何击败他?」
向雨田道:「就算不使出小三合的奇招,凭你的阴阳二神合一,仍有足够挫败他的能力,分寸要由你临场拿捏,我有十足信心你可以胜得漂漂亮一兄。」
燕飞道:「慕容垂愿赌却不肯服输又如何?」
向雨田苦笑道:「那我和你都会变成疯子,所有荒人都会疯了,冲往燕军见人便杀,慕容垂该不会如此愚蠢。」
燕飞深吸一口气道:「我找个机会和小珪说吧!」
向雨田道:「不是找个机会,而是到月丘后立即着你的小珪就此事表态,弄清楚他的心意,我们才能依此目标调整战略,如果拓跋珪断然拒绝,我们须另想办法。」
燕飞长身而起,道:「明白了!继续赶路吧!」
——(第一章完)——
第 二 章 门庭依旧
进军日出原,实是拓跋珪一生人中最大的军事冒险。
当慕容垂晓得他驻军月丘,会猜到龙城军团凶多吉少,因他既知道慕容垂藏军猎岭,自该探到龙城军团的所在。而慕容垂唯一扭转局面的方法,就是趁龙城军团兵败的消息尚未传至,军心还没有受挫,另一方面他拓跋珪则阵脚未稳的一刻,以压倒性的兵力,从猎岭出击,把他打垮?
拓跋珪卓立月丘的最高地平顶丘上,鸟瞰星空下的平野河流,大地笼上一层雾气,令视野难以及远。
今仗最大的风险,不在对方人多,因为己方高昂的士气,据丘地以逸代劳的优势,会把军力的差距扯平。风险在对手是慕容垂。
一直以来,慕容垂都是拓跋珪心中最畏惧的人,在兵法上,慕容垂乃天纵之材,用兵如神,将士均肯为他效死命,故数十年来纵横北方,从无敌手。
不过这个险是完全值得的。
拓跋珪计算精确,今回慕容垂慌忙来攻,准备不足,难以持久,只要能顶着慕容垂的第-轮猛攻,其势必衰,最后只有撤退一途。
此战能幸保不失,将会消除己方战士对慕容垂的惧意,令手下感到自己是有击败慕容垂的资格和本领。
身边的楚无暇喘息道:「还有个许时辰便天亮了,为何仍不见敌人的踪影?」
拓跋珪从容道:「慕容垂来了!」
楚无暇登时紧张起来,左顾右盼,道:「在哪里呢?」
拓跋珪微笑道:「无暇紧张吗?」
楚无暇苦笑无语,面对的是有北方第一兵法大家的慕容垂,谁能不战战兢兢?
拓跋珪淡淡道:「早在乎城伏击赫连勃勃一役,我便想出这个诱敌来攻之计,现在情况正依我心中所想进行,无暇该兴奋才对。」
楚无暇不解道:「难道那时族主已猜到慕容垂发兵到猎岭吗?」
拓跋珪心忖我不是神仙,当然无从猜测慕容垂会来自何方,不过却晓得有纪千千这个神奇探子,令慕容垂再难施奇兵之计。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同时响起蹄声,慕容垂终于来了,且毫不犹豫地全力进攻。
拓跋珪大喝道:「放火箭!」
待命身后的号角手,立即吹响起长号,发出他下的命令。
数以百计的火箭从月丘的外围射出,目标非是敌人,而是广布在月丘四周,过百堆栈起如小山、淋了火油的柴木枯枝,登时熊熊火起,映照得月丘外周围一带一片火红,而月丘则黑灯瞎火,不见半点光芒。
一时间敌我分明,攻来的敌人完全暴露在火光里,但又欲退无从。
尽管是长途奔袭,燕人仍是军容整齐,分八队来犯,其中两队各三千人,从正面攻至,目的只是要牵制他们。
慕容垂真正的杀着,是从后绕击,硬撼他们的后防和两边侧翼,把骑兵冲击战的优点,发挥尽致。
只看慕容垂来得无声无息,事前不见半点先兆,骤起发难又是如此来势汹汹、声威骇人,便知慕容垂在组织突袭上是何等出色。
如果拓跋珪不是早有准备,此战当是有败无胜,还要输得很惨。
战号再起,一排排的劲箭从月丘外围的阵地射出,敌骑则一排一排坠跌地上,扬起漫天尘土,与夜雾混和在一起。
在这一刻,拓跋珪清楚知道,过了今夜后,慕容垂再非每战必胜的战神。
刘裕踏入谢家院门,随行的只有四个亲兵,因他不想予谢家他是挟威而来的印象。
接待他的是梁定都,他代替了宋悲风以前在谢家的位置,且是熟悉刘裕的人,可是以刘裕现在的身份地位,梁定都实不够资格和末符礼节。
刘裕今次到访谢家,是想和谢混好好面谈,纡缓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谢混若是识相的,好该亲身来迎,那一切好办,但眼前情况显非如此。
梁定都落后一步,低声道:「大小姐正在忘官轩恭候大人,大小姐因抱恙在身,不能亲到大门迎迓,请大人见谅。」
刘裕道:「孙少爷呢?」
梁定都苦笑道:「孙少爷外出未返。」
刘裕叹了一口气,心忖自己是肯定了谢混在家,方到乌衣巷来,这小子是摆明不想见自己。
梁定都压低声音道:「孙少爷晓得大人会来,从后门溜掉了。」
刘裕讶然朝梁定都看去。
梁定都似猛下决心,恭敬的道:「定都希望能追随大人。」
刘裕心中一颤,想到树倒猢繇散这句话,谢家的确大势已去,连府内的人亦生出离心,梁定都透露谢混的事,正是向自己表示效忠之意。心中感慨,轻描淡写的道:「现在还未是时候,迟些再说吧!」
刘裕真的不忍心拒绝这个可算宋悲风半个弟子的「老朋友」。
梁定都立即干恩万谢,以表示心中的感激。
此时来到忘官轩正门外,看到挂在两边「居官无官官之事,处事无事事之心」的对联,别有一番以前所没有的感受,而到此刻他方明白谢安当年的心境,感同身受。比起谢安的潇洒磊落,他是自愧不如,根本不是谢安那种料子。
「大人!」
刘裕被梁定都从迷思中唤醒过来,吩咐手下在外面等候,径自进入忘官轩。
轩内景况依然,但刘裕总感到与往昔不同,或许是他心境变了,又或许是因他清楚谢家现在凋零的苦况。
谢道韫仰坐在一张卧几上,盖着薄被,容色苍白,见刘裕到,轻呼道:「请恕我不能起身迎接持节大人,大人请到我身旁来,不用拘于俗礼。」
刘裕生出不敢面对她的感觉,暗叹一口气,移到她身边,坐往为他特设的小几去。
伺候谢道韫的小婢施礼退往轩外。
谢道韫道:「大人是否为小混而来呢?」
刘裕忙道:「夫人请叫我作小裕,我也永远是夫人认识的那个小裕。」
谢道韫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满目忧色,似要费很大的气力,方能保持思路的清晰,道:「我怎会不明白小裕的心意,小混刚回来,你便来了,该是想化解和小混之间的僵局。唉!现在年轻的有年轻的想法,我身体又不好……」
刘裕痛心的道:「夫人好好休息,不要为小辈的事烦恼,很快便可康复过来。」
谢道韫平静的道:「康复又如何?还不是多受点活罪,我能撑到今天,看着玄弟的梦想在你手上完成,我已感到老天爷格外开恩。」
她说的话和神态,勾起他对谢钟秀弥留时的痛苦回忆,热泪哪还忍得住,夺眶而出。
谢道韫微笑道:「小裕确实仍是以前的那个小裕。告诉我!那只容小混犯三次错误的警告,并不是你想出来的。」
刘裕以衣袖抹掉流下脸颊的泪渍,道:「的确是别人替我想出来的办法,我是否做错了?我真的很后悔,警告似对孙少爷不起半点作用。」
谢道韫轻轻道:「这种事,哪有对错可言?人都死了!我实在不想说他,但要怪便该怪小琰,他的冥顽不灵,不但害了自己,还差点拖累了你,这是安公也料不到的事。幸好小裕你有回天之术,否则情况更不堪想象,眼前情况得来不易,小裕你要好好珍惜。」
刘裕诚恳的道:「小裕会谨记夫人的训诲。」
谢道韫道:「桓玄的情况如何?」
刘裕道:「小裕今回来拜访夫人,正是要向夫人辞行。现在我正等候前线的消息,一旦捷报传来,我须立即起程到前线去,指挥攻打江陵的战事。」
谢道韫道:「我知小裕贵人事忙,不用再等待小混了,他大概不会在初更前回来。唉!我再管不着他。」
刘裕心中暗叹,谢混错过了和他化解嫌隙的最后机会,而谢道韫亦来日无多,一俟谢道?撒手而去,他和谢混之间再没有缓冲,情况的发展,不再受任何人控制。
谢道韫心疲力倦地闭上眼睛。
刘裕低声道:「夫人好好休息,待我诛除桓玄后,再来向夫人请安。」
接着后退三步,「蹼」的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含泪去了。
同时他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这或许是他见谢道韫的最后一面。
黄昏时分,燕飞和向雨田赶抵日出原,看到月丘仍飘扬着拓跋珪的旌旗,方放下心头大石。
昨夜显然有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视野及处仍有不少人骸马尸,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