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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下午散场后,一个看上去十分气派的大管家拿来的,说是他家老夫人行船路过此处,从子侄处听说锦哥的书,愿意出大手笔来邀锦哥说一段乡村俚语。
这种事在鄱阳湖边常有,锦哥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可不知为什么,自打接了那个贴子后,她的脖子后面就一直在阵阵刺痒着,这不禁搞得她有些心烦意乱,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可看着玉哥那巴巴的眼神,她也实在不愿意放弃这难得的一笔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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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锦哥依约来到码头,那位大管家一见到她便迎了上来,笑着招呼道:“小先生请了。”
锦哥看看四周,却只见大管家身后只有一艘小船,不禁皱了一下眉,“不知贵主人现在何处?”
大管家呵呵一笑,指着远处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道:“我家主人正在设宴招待亲友,此时摇船过去,倒正好轮到小先生登场。”
锦哥看看四周,又看看远处的那艘大船,见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冲着大管家还了一礼,转眼和大管家一同上了小船。
这种小船是鄱阳湖边常见的载客游湖的船,最多只能乘坐四五个人。有些讲究的船家便将船舱布置得如同茶座一般,供客人一边游湖一边品茶。这艘船的船舱便是被布置成如此模样。
见锦哥打量着那茶桌上的茶点,大管家笑道:“划船到大船应该还要一些时间,小先生何不坐下用些茶水?”
锦哥摸摸刺痒的耳后,淡淡说道:“多谢大管家的好意,只是在下有个习惯,在堂会前一般不进食。”
“啊。”大管家应了一声,眼珠微微一转,转身去吩咐船家动作快些。
锦哥坐在船中,心头的不安竟越来越强,直到小船渐渐靠近大船,她听到大船上果然传来一阵轻歌曼舞的声音,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想起玉哥的话,她不禁冲自己微微一摇头,暗笑自己草木皆兵了。确实,以白凤鸣那晋王府管事的身份,想要把她这么个下九流的说书先生怎么样,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没必要在她身上花上这么些手段。
小船渐渐追上大船,大船上有人放下绳梯来接了锦哥上去。等锦哥站稳,这才发现那个大管家并没有跟在她的后面,她那刚刚放松的警惕顿时又觉醒过来。
而且,她突然发现,这大船上虽然有鼓乐声传来,却并没有多少人声。
“嗤。”
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扇子甩开的声音。
锦哥猛一回头,就只见白凤鸣一身白衣站在舱门下,那俊脸上的笑容透着阵阵诡异。
“怎么,来都来了,怎么还不进来?”白凤鸣摇着扇子,挑眉望着锦哥。
有那么一刻,锦哥想着干脆直接跳进湖里算了,可她回头看看仍然停在下方的小船,只得歇了这个念头,冲着白凤鸣拱拱手,道:“想来那位老夫人也是子虚乌有的了。”
“呵呵,”白凤鸣开心地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就喜欢你这个劲儿。来吧,咱们时间还多着呢,老是站在这风口里聊,也太有失我这主人的待客之道了。”
锦哥看看四周,微微叹了口气,又借着整理衣衫的机会摸了摸腰间那把匕首,一低头,跟着白凤鸣进了船舱。
船舱的正中,设着一桌酒宴。角落里,几个侍女正卖力地吹拉弹唱着。白凤鸣的手指在酒桌上敲了敲,道了声“坐”,转身坐到上首。
锦哥看看他,也不啰嗦,走过去坐下。
对于她的知情识趣,白凤鸣似乎很满意,抿着嘴闷声一笑,拿起酒壶给她面前的酒杯斟满酒,又抬眉冲她轻佻地飞了一下眉梢,道:“风月场上有一句话,叫做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偷来香,偷着不如偷不着香。你越是不搭理我,我就越是心痒痒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锦哥低头看看酒杯,又抬头看看白凤鸣,只沉默不语。
见她不作声,白凤鸣的眼笑得更弯了。他也不劝锦哥的酒,自己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斜着眼又道:“这情趣二字,就在于得失之间,将上手还未上手之际,便是最撩人之时,叫人就算想放都放不下。这,就是今天我请你来的原因。”
他故意顿住。锦哥却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那么静静地望着他。
白凤鸣摇摇头,笑得更动情了,“对,就是你现在这个表情,真是撩人。我这心里已经像是着了一把火似的了,你那边却偏偏冷若冰霜无动于衷。这世上最勾人的,莫过于此。诗经上也是这么说来着,‘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古人诚不欺我。”
他的这番话,即便是对着勾栏院里的人说,都算是露骨的,何况锦哥还不真是个男人。她那张向来偏于苍白的脸上渐渐地泛起一层红晕,那紧皱着的眉和透着薄怒的神情看得白凤鸣不禁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他一边抿着酒一边欣赏着锦哥的颜色,赞道:“说起来,你的容貌也不出众,比你妹妹差远了,甚至连我那贴身小厮的一半都没有,不过我发现你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不注意到你倒也罢了,一旦注意到了,却是叫人想忘都忘不掉。想来那个周辙也是被你这种味道所吸引的吧……对了,”他忽然放下酒杯,正色望着锦哥道:“你跟那个周辙,你们没什么吧?”
锦哥的眉狠狠一皱。
“爷我可不喜欢被人抢了先。”白凤鸣弯起眼,重新拿起酒杯,那眼眸中闪着的光芒令锦哥后脖颈上的汗毛不禁又是一阵倒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投湖
锦哥默不作声地看着白凤鸣。
在白凤鸣看来,她只是那么面无表情地坐着,似乎既不慌乱又不紧张,最多就只是有些生气罢了。只有锦哥自己知道,此刻她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她用了最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慌乱。因为她知道,他那番露骨的话只是为了威吓她。而且她也知道,他达到目的了。
“怎么?干嘛不吃?放心,你都已经在我船上了,还怕我对你使什么手段不成?再说,”白凤鸣冲她暧昧地一眨眼,“爷要的是两情相悦。”
锦哥捏紧拳,冷声道:“小人是个男子。”
“嘿嘿,”白凤鸣轻笑一声,放下酒杯拿起扇子,“你若不是个男人,还勾不起爷的心思呢。女人有什么意思?一个个软趴趴的,调|教起来一点趣味都没有。爷就爱你这样的。”
锦哥的眼微微一垂,有那么一瞬,她几乎就要忍不住告诉他自己就是个女人了。只是,一想到他眼眸里暗藏的阴冷,她就歇了这个念头。此人如此大费周张地把自己弄来,若是知道竟弄出这么大个笑话,怕是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的。
她想了想,抬眼盯着白凤鸣的双眼道:“错了,七少爱的不是我这样的,七少爱的只是一种想要却又得不到的感觉罢了。”
对面,白凤鸣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怀疑地望着锦哥。
只听锦哥又道:“一旦得到了,七少就会以最快的速度甩开那人。我相信,这会儿只要我一点头,你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扔下船去。”
白凤鸣的眉霍然一扬。他一向自认为善于把握人心,且又观察了锦哥那么久,他以为直击雷霆是最能震慑住她的方法,却不想这个出身于穷乡僻壤的说书先生,竟神色不露地顶住了他的恐吓,还又说出这么一番话。这不禁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他又扬了扬眉,眼珠一转,斜睨着锦哥道:“倒是我走了眼了,还以为你是个雏儿,听着你的话,竟像是风月场上的老手。”
“常情而已。”锦哥淡淡道,“小人在下九流里厮混,又是个吃开口饭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白凤鸣在评估着她,她又何尝不是在试探着他。
白凤鸣放下扇子,盯着锦哥的脸研究似地看了半天,却没从她那张棺材板脸上看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他再次拿起扇子,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抬着下巴笑道:“我知道了,这是你勾引我的一种手段。”
“勾引?你?”锦哥轻蔑地一笑,“七少自作多情了。如果我真对你有意,你这风月场上的老手岂能看不出来?若真是那样,只怕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会。”
锦哥的直言不讳不禁让白凤鸣又是一阵迷惑。她的反应全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再次放下扇子拿起酒杯,又默默打量了锦哥好一会儿,才摇头笑道:“好手段。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倒闹得爷越来越放不下你了。也罢,难得你如此合我口胃,我就破个例,给你个出身吧。以后你跟了我,别的不敢保证,一场富贵总是少不了的。”
“多谢七少,”锦哥冷冷道,“不过小人没有依附于人的打算。既然七少今晚没有心情听书,还烦请将小人送回岸上。”
“送你回去?”白凤鸣闷声笑了,“晚了,船已经开了。”
锦哥瞥了一眼窗外,见两岸的灯火在缓慢地向后移动,便道:“开了也可以停下。”
“这可不行,要停也只能到京城再停。”
锦哥皱眉。
“京里有急事招我回去,可我又实在丢不下你,只好行此下策。”见锦哥的的神色终于有点变化了,白凤鸣不禁又自鸣得意起来。
锦哥的眉再次皱紧,她不自觉地抓紧椅子扶手,“七少这算是绑架吗?”
“不不不,”白凤鸣笑着摇摇手指,“这可不算是绑架。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晋王府管事。”锦哥打断他。
“啊,那是老皇历了,”白凤鸣呵呵一笑,“几天前我那妹子给晋王殿下新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太后老人家一高兴,就册了我那妹子为侧妃,连我也跟着沾光,得了个云骑尉的爵。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七品散官,不过好歹也算是官身。晋王殿下添丁,我又出身晋王门下,总要献点什么意思意思,所以呢,我打算拿你当贺礼。”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锦哥。锦哥抬起眼,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
白凤鸣又是闷声一笑,道:“别怕,爷还舍不得把你送进宫门,只是要借重你这门手艺而已。别说,你小子说书还是有一套的,到时候成为晋王府的供奉,你这一辈子可就是吃穿不愁了。怎么样,爷对你不错吧?”
锦哥的眉却是皱得更紧了,“云骑尉大人错爱了,小人出自小门小户,不识抬举,还请大人放了小人。”
白凤鸣放下酒杯,原本笑弯着的眉眼顿时冷了冷,道:“你过了。七爷我虽然喜欢听人唱反调,却最恨人不识抬举。”
顿了顿,他的眼忽然一眯,又道:“你不会是还想着周辙吧?!”
桌子对面,锦哥只是木着一张脸。
白凤鸣冷哼一声,重重放下酒杯,道:“他虽是宗室,却是无官无职,眼下又为太后所恶,想要袭爵基本无望。我劝你好好长长眼,别被他的皮相给骗了。”
宗室?锦哥一怔,脑海里似闪过一点什么,她还没来得及抓住,那点疑惑便被白凤鸣眼中的阴冷给惊没了。
“我本来打算等你到京城再给你个惊喜的,眼下看来还是先告诉你一声的好,省得你动什么歪脑筋。你的弟弟妹妹,我已经派人去接了。想来此时他们应该也已经在路上了。”
“嘭”,锦哥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白凤鸣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不由仰着头呵呵笑道:“我知道你一向很宝贝你的弟弟妹妹,不过你也想想,这两颗明珠似的孩子,可是那穷乡僻壤能藏得住的?且不说是那穷乡僻壤,就算是在省城,只怕也是会招祸。也只有依附了王府,才能保你弟弟妹妹还有你的平安。当然,这些安排我可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可别再跟我说什么不识抬举哟,要是真惹我生了气,倒霉的人就不止是你一个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