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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作态,锦哥缓慢抬起头,默默望进二姑娘的眼里,却是不发一词。
原本堂上的女眷们都在各自聊着天,最多只是以眼角注意着别人在做什么而已。如今锦哥忽然这么定定地望着二姑娘,顿时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锦哥的眼眸乌亮澄澈,竟刺得二姑娘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半晌,锦哥才淡淡答道:“我不多心。”说着,便不再搭理她,扭过头去和走过来的郑子慧打起招呼来。
虽然锦哥不曾多说一个字,二姑娘却像是被她当众打了一耳光一般,只觉得胸臆间翻滚着种种受辱的感觉。她正愣在那里出着神,胳膊上忽然一痛,扭头间,就看到二太太那不善的目光,顿时又是一个激零。
按风俗,新婚夫妇回门是不能留宿的,且还必须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夫家。因此,明明心里有万分不舍,郑氏还是早早就赶了锦哥夫妇回去。
坐在马车里,锦哥忍不住揉着额道:“真麻烦。”不待周辙追问,她便说了郑二姑娘找她茬的事,一边叹道:“女人!”
周辙正斜倚在锦哥的身侧,听了她这话,他心头忽地掠过一阵喜悦。锦哥的性子闷,且已经习惯了有事自己扛,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抱怨别人。
他闷声一笑,顺手将她拉倒,又翻身压住,另一只手则出奇不意地探进锦哥的衣领,邪声曼气地道:“怎么?好像你也是女人呢。还是你又忘了,想要我证明给你看?”说着,指尖微微一捻。
锦哥倒抽一口气,顿时按住他握在她胸口的手,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昨晚,她到底还是没能“为难”他,倒是又叫他把她彻底“为难”了一番。明明那人忍得浑身是火,却仍顾忌着她的腿,依旧坚持着不肯让步,锦哥心底只有感动,但她不擅言辞,她只会尽她所能去表现她的心意。于是,她复习着周辙在这两天里所教她的,手指忽地向他的腰下探去。
在被她碰触之前,周辙还只是在玩笑着,可在被碰触的刹那,那欲念便如扔进油锅的火星一般爆炸开来。周辙的呼吸蓦然一沉,猛地抓住她惹祸的手,贴在她颈边无奈地道:“我收回我的话。你是女人不假,但你也太不像个女人了。”
哪个女人敢在这正行驶在京城最繁华大街上的马车里做出这种事情来。
锦哥却是一阵不解,抬头问道:“你不喜欢?”
周辙压住她,咬牙咕哝道:“该死的太喜欢了。”
虽然不能得到什么实质的抚慰,他还是不依不饶地向着“惹火”他的锦哥好好“报复”了一回,直到马车拐进侯府,周辙才放开锦哥,又仔细替她拉好衣衫,抚着她的伤腿道:“快了,太医说,只要拆了夹板就不碍事了。”
锦哥一愣,忽然明白过来,这周辙竟问了太医这种事情,不由就是一阵羞恼,抬手就捶了他几记。
周辙呵呵笑着跳下马车,一抬头,忽地眯起眼。
却原来,堂前台阶上,那个向来最会溜须拍马的侯府三管家正恭恭敬敬地等着要跟他说话。
见周辙下了车,那位三管家上前施了一礼,慢吞吞地说道:“禀侯爷,太医说,老爷的病需静养,太夫人的意思,京城里叫人无法静心,故而今儿一早,侯爷和少奶奶出门后,太夫人就带着老爷夫人和两位公子去了西山别院。”
听着这声“少奶奶”,周辙的眼不由又眯了起来。虽然严格说来,如今的锦哥还尚未得到朝廷的诰封,确实也只能叫她一声“少奶奶”。可这三管家的这一声“少奶奶”,却是叫人听了特别刺耳。
见周辙周身忽然笼罩下一层冰冷的气息,三管家一愣,抬头间,猛然想起这位已经不再是府里可有可无的大公子,如今是真正袭了爵的,那习惯性带了轻慢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他不敢再撩拨他,忙弯腰一礼,语速也不再像刚才那般装腔作势的缓慢,急急说道:“老爷那里时刻离不得奴才,趁着城门还没关,奴才这就告退了。”
锦哥在车内听得真切,忙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周辙,然后再看看那个表面恭敬骨子里却透着轻蔑的三管家,忽然扬声对周辙道:“侯爷勿要担心,太夫人和老爷、夫人这是出去避羞,也是没办法的事。”
顿时,那三管家的脚磕在侯府那高高的门槛上,一跤狠狠地摔了出去。
*·*
西山别院里,听完三管家复述锦哥的话,十五老爷又是一阵暴跳如雷,太夫人却是一阵冷笑,道:“先叫她嘴硬着!我倒要看看,这两个得意的小人儿如何撑起这偌大的侯爷府!”
而,令太夫人想不到的是,周辙和锦哥竟根本就不想撑起那个侯爷府。在他们去西山别院的第二天,周辙就下令封了侯府,带着锦哥搬进了闲园,对外却宣称是因为长辈们走得匆忙,且又不曾留下任何交待,他作为小辈不敢自专,只得先封了府第,等长辈们回家后再作打算。
这下,可真不知道是谁在打谁的脸了。
*·*
若要问锦哥她这婚后的日子和婚前有什么不一样,她还真说不出来。自搬回闲园后,她和以前一样,白天里一边安心养着腿伤,一边跟着文总管学管家或跟着毛公学看账。晚上……
若要真说和婚前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在晚上了。
晚上,周辙终于不用再跳窗户,可以光明正大地钻进锦哥的房里了。只是,在关了门后,那人顿时便化身为狼,总是折腾得她不能得个好眠,且越折腾越放肆,还越来越不知轻重,常常弄得她身上带出不能见人的痕迹。听着那人在她耳畔嘀嘀咕咕算着她的腿哪天能拆夹板,锦哥一阵哭笑不得,忽然就对“欲求不满”一词有了更深的了解。
然而,这甜蜜的日子也没能过得多久。才搬回闲园四五天而已,周辙留在侯府的人便过来禀报,说是太夫人消无声息地领着二公子回来了,十五老爷和夫人还有三公子,则仍然留在别院里不肯回来。
太夫人吃了那一记瘪后,原打算第二天就赶回来的,又怕这般来去匆匆叫人看了笑话,这才忍着性子在城外多住了四五日。如今这般悄悄回府,打的什么主意一点儿都不难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家事
太夫人回府时,天色已晚。她自以为做的隐密,便只等着第二天来看周辙夫妇的笑话。谁知第二天一早,她这里才刚刚梳洗完毕,外面就有人来报,说是周辙夫妇来请安了。太夫人的眼忽地便是一沉,转眼却又笑眯眯地扭头吩咐一声“快请进来”。
看着那新婚的小夫妻给她行礼请了安,太夫人只略略寒暄几句,便命人捧出一串钥匙递给锦哥,慈眉善目地笑道:“你身上还有伤,原不该这么快就叫你接下家事,偏你公公病了,你婆婆要服侍他走不开,我又老了,管不动这些事,只能偏劳你。”又看着周辙道:“说起来,反正这府里迟早都是你们的,你们就多辛苦些吧。”
锦哥看看那串钥匙,却并不伸手去接,而是抬头看向太夫人。
太夫人自是早已打听清楚锦哥的身世,知道她从小长在市井,定然不懂得如何管理这偌大的一座宅第,便忽地沉了脸,道:“你可是怕吃苦受累?”
锦哥摇头道:“太夫人有命,怎敢推迟。只是,既然要接这管家的差事,光有钥匙怕是不管用,不知府里的账册在何处?”
一旁默默吃着茶的周辙忽地抬眼看向太夫人。他可不想错过太夫人此时的脸色。
*·*
太夫人若想拿家事来为难锦哥,却是打错了算盘。锦哥刚接下钥匙账册的那几日,确实是没什么动静,只由着各人按着往日的规矩自行其事,直到又过了七八日,看着那些人该动作的都动作得差不多了,锦哥这才把人召集过来,二话不说就贬了一些人,又提拔了一些人。
被提拔的不说,那被贬的自然不甘心,便纷纷闹将起来。锦哥也不多话,只叫秋白拿过一个册子当众宣读起来,却是将这些被贬之人做了何事被罚,那被提拔之人又做了何事受奖的因由说得清清楚楚。
看着愣在堂下的众人,锦哥第一次开了口:
“我是个简单的人,做事的规矩也简单。既然这府里早就有现成的规矩,各位只要依着规矩行事便成,有功我自然会赏,有过自然也要罚,一切我都会过在明处,绝不会因为谁的背后有谁就去刁难谁,也不会因为谁的背后没谁就故意去踩谁。我的原则只有一条:各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做不好的,就叫能做好的人来做。想来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
这最后一句,是早年间锦哥在外打短工时曾被掌柜奚落过的话,却没想到如今自己也说出这种话来。背着人,锦哥依在周辙怀里一阵叹息。周辙却是一阵闷笑。他自然知道这府里世仆间复杂的人际关系,原还想着要如何替锦哥出力,却不想她依着自己的法子竟快刀斩乱麻,生生劈出一条道来。
对此,锦哥却是无比清醒,抬头望着周辙道:“你以为他们真是怕我吗?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背后有你。我们为主,他们为仆,他们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主人的手掌,仅此而已。”
就像他们,再怎么折腾也逃不开更有权势的人的算计一样。
低头望着锦哥那毫无饰伪的眼眸,周辙一阵叹息。他的锦哥依然还是那个锦哥,就算经过了一番磨难,她依旧尖锐如针。
昨日,临沧侯府里接了一道圣旨,周辙被任命为羽林卫提督。
会重新被起用,这是周辙早就预料到的事,但他以为自己最多不过官复原职而已,却没想到竟会一下子晋升至皇家禁卫军的最高一职。
这,算是熙景帝对他的一个奖赏了。但与此同时,宫里对锦哥的诰封却是只字不提,这便又是一个警告了。
望着皇宫的方向,周辙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没关系,欠着吧,此时欠得越多,将来还的就越多。
*·*
锦哥处理家事的简单手法,把太夫人也给惊着了。想当初她作为新嫁娘刚进这府里时,也曾被老侯爷夫人和这府里的世仆们折腾过好几年,慢慢才学会了退让、妥协、制衡,却没想到事情还能像锦哥这般处置。
看着锦哥不管不顾地抛开一切人情世故不理,只抓着“规矩”二字,又整治了府里几个“刺儿头”后,最后竟真叫她将这府里的事慢慢上了手,太夫人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看这个孙儿媳妇了。
不过,她既然有心想要刁难锦哥,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当即便命人把锦哥叫了过去,喝斥教导了她一番“不会当家,闹得人心不稳”之类的话。锦哥还尚未从步榻上起身谢罪,就忽见那服侍二公子的丫环婆子乱哄哄地闯了进来,冲着太夫人惊慌失措地叫道:“太夫人快去看看吧,侯爷要处罚二公子呢。”
太夫人大惊,再也顾不得锦哥,忙扶着人急急就往前院赶。
前院里,二公子早已被人按倒在地,就等着要打板子了。见太夫人赶过来,十四岁的周轸早已吓得小脸煞白,那叫着“祖母救命”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太夫人大急,指着周辙喝道:“你弟弟做了什么,你竟要打他?”
周辙却是不慌不忙地过去,扶着太夫人到堂前坐下,这才缓声笑道:“太夫人莫急,这不是还没打嘛。”说着,直直望向太夫人。
太夫人脸色一僵,顿时明白周辙这是在拿二公子拿捏她了。
周辙承爵,太夫人和十五老爷都不甘心。但和十五老爷不同的是,太夫人并不认命,所以她才会领着二公子回京,便是想要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兴风作浪。却不想周辙将他的院子看护得死死的,原以为可以从锦哥这边下手,不想她才刚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