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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思思之前的抱怨倒真的中了,竹林再过去些就是陆府的后门。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买东西什么的倒还好,其实我们昨天上午刚到这时已经逛过蛮多地方。”
秋兰突然停住,“你们昨天已经逛过?”
见她停下,仇思思连带着秋月只得也跟着停下来。
“嗯。”仇思思点头,只当一惊一乍是这秋兰的习惯,并没多想。
“那,木儿有没有遇上什么熟人?”秋兰的脸色却变得更加奇怪起来。
仇思思愣住,终于意识到秋兰其实是反常的。
难道她怀疑她了?
这个想法刚在心里产生,仇思思自己就先否决掉了。
她虽然是冒牌的,但这身子毕竟确实是木儿的身子,这个时代的人容易迷信神鬼之说不假,不过大多情况下,鲜少有人会真联想到这方面。
何况,她一开始就说过自己是失忆的人。
定了定神,仇思思只当秋兰问的真是于她来说没有深意的闲话,“什么熟人?”
听她这么问,秋兰似乎松了口气。
别开眼,脸上原先不安的神情顷刻间已烟消云散,“熟人嘛,自然是原本就认得的人,我也就问问,没有遇到过就算了。”
仇思思总觉得秋兰这要笑不笑的样子有点诡异。
若说遇上熟人,最该担心的也应该是她这个冒牌货,为何秋月看起来却是比她还担忧。
心里虽这么想,仇思思脸上不能真表现出来,只得跟着装傻。
仇思思不知道要说什么,秋兰估计也不知道,加上本就还在生闷气的秋月,三人一时皆无言,各怀心思。
直到出了陆府,这尴尬的气氛依然没变好多少。
东关街上熙熙攘攘,各家店铺前几乎都门庭若市,这便是扬州的魅力,即使地位不及东京汴梁,“东南第一商埠”的名号也不容小觑。何况作为江南文化的代表之一,它的繁华和婉约,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幅令人心动的画卷。
淮扬多美好。
仇思思终于还是再次折服在这美好之下,东望西瞧,原先因为秋兰纠结的心思很快开起小差。
直到听到远远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木儿姑娘。”
仇思思认得这个声音。
寻声望去,果然便见那一袭紫衣,高贵神秘,桃花眼迷蒙,勾人心魂。
楚唯缓缓走来,旁边跟着小书童砚冰,一身白衣,衬着那张粉雕玉砌的小脸,小小年纪,已可见将来和他家主子一样,也是个会让女人掉眼泪的料。
现在是在大街上,仇思思于是以点头为礼,“楚公子。”
楚唯颔首,然后朝向秋月,莞尔,“秋月姑娘。”
甭管心情好不好,秋月礼仪倒从来不会忘,楚唯和她打招呼,她便也回他个微笑,“楚公子好。”
楚唯笑笑,又转向另一边的秋兰,“这位姑娘是?”
“奴家秋兰,见过楚公子。”秋兰两手合拢放到胸前,微微屈膝,轻轻低了下头。
仇思思愣住。
她当然知道这是女子平时行礼的方式,因为秋月对赵德芳就是这样行礼的,她只是惊讶,看起来不着边际的秋兰,竟然会如此遵循礼法,而那行礼的姿势,是比秋月都要来得端正。
一声轻轻的冷哼,是右边的秋月。
显然,在她看来奇怪厉害的事,秋月是不屑一顾的。尤其当主角是秋兰时。
桃花眼微愣,大概也有些觉得意外,但不过片刻,就又染上和熙的笑意。
“秋兰姑娘不用跟楚某客气的。”楚唯说着复又转向仇思思,“今天怎么没见到秋香姑娘?”
左边响起极轻的扑哧笑声。
“秋香她……”仇思思思绪着要怎么回答,今天她还真没见到过陆雁铭。
也不知道他今天穿的是男装还是女装。
“秋香说她今天要在自己房里做女红。”
一旁的秋月替她作了回答,说得煞有其事。
“不复见识过秋香姑娘的功夫,在女子中绝对算称得上翘楚,原以为秋香姑娘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性子,没想到还如此蕙质兰心,真是个奇女子。”桃花眼中出现赞许之色。
“是啊。”仇思思干笑。
别说楚唯没想到,她自己也无法想象陆雁铭拿着针绣女红的模样。
眼角余光看到旁边的秋兰,脸上神情错综复杂,显然也是憋笑已经快憋到内伤。
若不是之前见秋月和陆雁铭两人相处还算融洽,她甚至都以为陆雁铭才是将秋月得罪最彻底的人。
好在楚唯并没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三位今天也是出来逛着玩?”
见楚唯是对着自己在问,仇思思于是点头,“闲着无聊,所以出来透透气。”
“既然如此,倘若三位不嫌弃,不如让不复今天和三位一起结个伴?实不相瞒,这扬州在下实在不熟,也不知道哪里好玩,不如索性跟着三位姑娘,一来能见识下这扬州的风情,二来,万一三位有用得着不复的地方,在下也可给姑娘们当个跑腿的。”
楚唯话刚落,身后的砚冰就垮下了脸。
显然,是楚唯最后那句“给姑娘们当个跑腿的”刺激到了他。
有他这个小书童在,他家公子又怎么可能真去当跑腿的。砚冰仿佛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呆会悲催的模样。
仇思思被砚冰这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逗得实在忍不住,“咯咯”低声笑了出来,直到听到一声咳嗽声。
是一旁的秋月。
抬首,对上的是楚唯疑惑的眼神。
仇思思连忙换上客气的笑,“楚公子客气了,若没有公子相助,我们此刻可能还在楚州为租得一条船伤透脑筋,本就是我们该好好答谢一下公子,只是昨天因为有些急事,才匆匆告了别,倒是楚公子别怪我们不识礼才是。”
噼里啪啦将这样一套客气话说完,见旁边秋月神情没出现异样,仇思思才暗自松了口气。
见多了秋月不卑不吭的说话方式,潜移默化间,她竟也学会了一些皮毛。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麻烦三位了。”楚唯莞尔,迷离的桃花眼中,不知为何,竟有揶揄的笑意若隐若现。
仇思思下意识眨了下眼,再定睛看时,那双眼中笑意犹在,却已恢复成平时的和熙温润。
难道刚刚是她看错了?
不待仇思思仔细思考,一只手已经伸到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说定了,那就莫在这耽误时间了。不然这平白让人看热闹却不收银子的买卖,可着实有些不划算。”
“什么买卖?”仇思思后半句没听明白。
“姑娘,你看一下四周吧。”秋月终于开了金口,不是往常惯有的淡漠,而是多了些凉凉的味道。
仇思思一个哆嗦,忙照秋月的话打量起四周,“四周怎么了?”
这一打量,便差点让她的嘴角抽搐成面瘫。
“楚公子,看来这扬州城里想与你结伴同游的美女多的是,你确定不用再考虑一下?”
“木儿姑娘这话莫不是将楚某比作了好色之徒?”楚唯苦笑,脸上竟没有她原先预想的得意之色。
或许这人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好色?
自认识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翩翩公子脸上出现如此尴尬的神情,想到之前在船上他对她的那些促狭,仇思思自然不肯轻易罢休,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是表现出十足十的无辜,“楚公子这话可冤枉木儿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楚公子如此一表人才,自然身边得配个如花美眷,才对得起那似水流年。”
“好个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楚唯叹口气,满脸无奈之色,“只是姑娘都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真是个绝色的窈窕淑女倒也罢了,不复就算担个登徒子的名义又何妨,但姑娘可否看清楚了再替在下签这红线,不然要在下以后的夫人情何以堪。”
说这么一大串,原来是嫌周围这些对他暗送秋波的女子还不够美。
前一刻对这人才产生的那些好感顷刻间化为乌有。
仇思思忍不住冷笑,“照楚公子这么说,那楚公子以后的夫人必定是个倾国倾城,人间少有的绝色大美女了?”
不想,楚唯竟摇头,莞尔。
仇思思咬牙,“刚刚楚公子自己不是说君子好逑,好的是绝色的窈窕淑女?”
这人该不是存心和她唱反调吧?
“在下只说愿意为绝色的窈窕淑女担登徒子的名声,可没说要娶回家当夫人。”桃花眼笑意渐浓。
“难道楚公子不想娶个大美女回家?”
“娶回家的夫人当然还是要以贤良淑德为重,在下有时要出远门,太漂亮的放在家里在下不放心。”
原来是怕老婆会红杏出墙。
仇思思突然觉得这宋朝真是盛产极品的地方,“照楚公子这么说,那岂不是没有姑娘敢嫁给公子了。”
“哦?木儿姑娘此话怎讲?”没有因为她这话而生气,朦胧迷离的桃花眼中反而出现有趣之色。
“楚公子长得如此一表人才,走出去就算不招蜂引蝶,也说不准那些蜂啊,蝶啊,会自己飞过来,作为楚公子的夫人,将公子放出去想必也是不放心的。”
“所以在下才说娶妻当娶贤良淑德的女子,若娶个妒妇回家,家宅岂不是要鸡犬不宁。”
“凭什么……”
一声低低的咳嗽声突凸响起,袖子被右边的人不着痕迹拉扯了一下。
仇思思原先还要用来争辩的话被生生打断。
“楚公子刚刚也说了,这大街上不是能久呆的地方,还是,楚公子真想赚些外快?”
能如此有魄力一板一眼将这话说出口的除了秋月还能是谁。
楚唯脸上果然已不复刚刚的笃定潇洒,取而代之的是尴尬,神色倒是难得的精彩,“是不复疏忽了,逞一时口快,竟忘了此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望秋月姑娘和木儿姑娘见谅。”说着,竟深深一揖。
秋月怔住,大概没想到楚唯会如此正经八百的道歉,一时张着嘴说不出话,等回过神来,连忙拉着仇思思避开,也不管这样做是不是合礼。
“楚公子这是作甚,真要说不是也是我家姑娘先说了多管闲事的话,现在公子这样不是显得我们成了小气。”
仇思思嘴角抽了抽。
好个多管闲事。
好在秋月这话确实让楚唯直起了身,“这毕竟是因不复而起,若三位不嫌弃,今天的晚膳不如就让不复做东,也算聊表歉意。”
不管对楚唯这人评价怎样,听到有免费的晚餐仇思思自然是乐意的,但想到刚刚才刚惹了秋月不快,便学了聪明,东看看西瞧瞧乖乖呆在一旁不吭声,等着秋月做决定。
“这得到时再说,”不想秋月展颜,竟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我家姑娘身子骨不太好,若姑娘到时身体吃得消,当然恭敬不如从命跟楚公子蹭这一顿饭,眼下,是不是该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自然。”楚唯点头,也若有所思看了仇思思一眼,才继续笑道,“希望不复今天能有这个福气。”
仇思思被这两人看得浑身汗毛直竖,连忙绕过楚唯快步往前走,“不是说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吗?那就别都杵在那了。”
因为走在最前面,所以没有人看得到她此刻纠结的表情。
她呆会到底要说头晕好,还是不说头晕好?
“木儿姑娘。”仇思思走得飞快,不想袖子还是被一只手拉住。
仇思思只得停下脚步,低头,没想看到的是一张水嫩嫩的小脸。
“砚冰?”仇思思吃惊,“有事吗?”
他不跟在他家公子身后,跑上来找她干嘛?
砚冰小正太望了眼远远跟在他们之后的其他人,挣扎了好一会,才又开口,“木儿姑娘是第一个让我家公子在大街上失了仪态的人,以砚冰对公子的了解,公子恐怕这辈子都会对姑娘印象深刻,砚冰觉得姑娘是个好人,所以想提醒姑娘一句:小心我家公子,还有,姑娘自求多福。”
仇思思不知为何想起了初见楚唯时他面对那几个黑衣刺客的尸体时那个轻蔑的笑。大概他对她一直太和颜悦色,以至于她都忘了他的武功绝世,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