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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醒梦中凤,唐凤灵拉起夏明钰的玉指,上了车。十指交错,竟有酥麻的感觉传至心间,那脸,果然又红了半分。
直到子时的绑声已过,唐凤灵竟一点睡意也无。夏明钰那灼灼的眼神,手心里熟悉的触感,竟在努力敲打着她似被尘封的记忆,仿佛她与夏明钰并不是初初相似,竟似生生世世的痴缠过一般。
“唐凤灵,你再辗转反侧,春心荡漾,小心我杀了你。”唐沐青被她的翻身之声吵醒,严正警告她。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迟早死在你的剑下。”唐凤灵不想再想了,管他是什么来历,管他们之前有何纠葛,都不该是千年火凤该想的事情。
唐沐青腾的立起,两柄弯刀已散出寒冷的光,就欲朝唐凤灵的颈间袭去。
陡然,急切的,振聋发馈的敲锣声响起,就听有侍卫急急的边敲边喊:“走水了,天牢走水了。”
唐凤灵腾的跃起,天牢走水?那明日就要被处决的丽妃与飞雪呢?她茫然望向唐沐青,四目相视,似有感应般,皆恍然大悟状,飞身朝天牢方向行去。
火势并不猛烈,浓浓烟雾中,唐凤灵与唐沐青一一搜察,其他犯人仍在,独独不见了丽妃与飞雪。
“看来,这场火是有预谋的。”唐凤灵目光一凛,但从走水到现在,半刻功夫,她们能逃多远?
当下飞身出了天牢,朝浓重的夜色中飞去。
果然,就见两名黑衣骷髅面具人携着穿着囚服的丽妃与飞雪,唐凤灵怒喝道:“站住。”
四人却越走越急,越走越远。唐凤灵心下不爽,堂堂皇宫禁地,岂是你们这等小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而且,又是她最恨的这种骷髅面具。
当下“倏”的一声,从袖中飞出四只血影飞针,这可是暗香射她时她留下的,如今竟派上用场了。四只飞针似长了眼般,齐齐朝四人的要害处射去。
四人分身躲过,那飞针“倏”然一转,一只钉进一名黑衣人的颈间,一只钉进飞雪小腹,并直直穿透,血流如注,两人当场倒地。丽妃与另一名黑衣人目光一凛,四掌就朝唐凤灵袭来。
唐凤灵不偏不倚,两掌接住四掌,浩浩真气直直抵住拼死顽抗的两人。
“唐大人为何苦苦相逼?”丽妃凄然一笑,昨日,她尚是身份显赫的妃子,如今竟成了阶下囚,她到底低估了唐凤灵的命数。
“丽妃娘娘,在下只是奉皇上之命,保护皇宫安危,断不可纵容此等小贼行径。”唐凤灵心中亦是一冷,纵然丽妃有万般不是,她是否就真该死?欺君之罪真的大过天?那她也是在欺君,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唐凤灵。
当下掌力渐收,缓缓舒了口气,微眯眼,似不忍看丽妃如此狼狈的样子,“你走吧。”
“谢唐大人不杀之恩。”丽妃千恩万谢,与黑衣人一起,消逝在夜色中。
突然迎胸一掌,心脉一阵剧痛,骷髅面具已霍然立于身前,似对她的如此轻敌万分不屑,发出狰狞的笑声。
“你?”她万料不到,她好心放了丽妃,但又是这骷髅面具人,再一次要致她于死地。
轰然倒地,耳边传来唐沐青拨剑的声音和些许的打斗声,人心如此险恶,不如就此沉睡过去。
“唐凤灵,你不许死,你欠我一条命,你答应我要用这条命来为我试刀的。”唐沐青的爆厉之声振得她耳膜巨痛。
“我没死。”她的确没死,她只是累了,为卒不急防的一掌所累。
唐沐青一把将她丢在地,“既然醒来,就不用劳烦我背你了,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沉哎,跟头猪似的。”
唐凤灵摔疼了屁股,却笑道:“小唐大人背过猪?”
唐沐青一拳打在她鼻上,登时鼻破血飞,“别给脸不要脸,跟本大人贫嘴。”
唐凤灵忍痛站起来,擦了擦鼻血,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那丽妃与飞雪的身份,不简单。”
唐沐青也顿住脚,“英雄所见略同。”
唐凤灵却摆手,“别,我不是什么英雄,我是随时准备为你小唐大人试刀的贱命一条。”
唐沐青满意的抱胸而立,“如此,甚好。”
☆、第二十四章宫中热疫
夏明轩勃然大怒。他怒的不仅是丽妃的逃逆,更是坊间关于他的传言。
“元帝明轩,残暴不仁,出尔反尔,一尸两命。”这十六个字,如京城刮起的一阵龙卷风,一夜之间贴满了大街小巷,更令人惊心的是,这十六个字全是用血写就,满城皆血腥之气。
张太后悠然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雕虫小技,皇上不必太过气恼。”银发之下,那一双眼仍泛着精光,仿佛洞悉一切。
朝堂之上,果就有那不怕死的言官张大人追问此事。
夏明轩眉梢上挑,平静的眼眸下,是滔天的怒火。“散谣言者,实在可恶,唐大人,朕命你火速查清此事,将造谣生事者诛杀殆尽。”一道杀令,夏明轩却说得平静无波,仿佛在嘱唐凤灵沏一杯茶。
张大人却欲言又止,进退两难。
“张大人还有何话,不妨直说,本朝准言官大胆进言,张大人大可放心。”夏明轩那葱白如玉的手在桌案上细细摩挲,似在搜索一支乐曲的旋律,神态悠然自若。
唐凤灵暗暗折服,所谓王者,哪怕心里惊涛骇浪,面对众臣,面上亦要平静无澜,这一点,夏明轩做得极好。
“皇上,臣斗胆一问,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众臣皆低头不语,空气猛的凝滞,这个张大人,真正大胆,夏明轩已下令将造谣者诛之,既称造谣者,又岂会是真?这哪是言官?非明就是八卦官。
夏明轩却朗声大笑,笑声在殿内回旋,众臣面面相觑,饶是张大人的面上,也沁出了一层冷汗。
“大胆张渔,皇上乃明君,岂会做这等事?”唐凤灵虽然目睹金箭一尸两命,但这金箭是皇上所派还是有人图谋不诡,倒是个比较浅显的问题。
“皇上若要杀紫微姑姑,大可当场定她的罪,拉她去斩首。又何必等她刚一出宫门就派人放金箭?各位大臣心亮如镜,这一招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皇上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唐凤灵心中不平,她可不像夏明轩那样沉得住气。昨夜她仔细想过此事,无奈当时太过惊骇,杜松又太过激动,一时竟无法将这个浅易的道理道破。
夏明轩看她的眼神,竟多了些欣慰之色。
张大人忙深深一磕,“臣愚钝,臣定当倾尽全力,协助唐大人察明此事。”
唐凤灵心中冷笑,这个张大人,胆量也不过如此,担心皇上怪罪,这才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夏明轩却一摆手,“此事与国事相比,只是区区小事,不必劳烦张大人。朕闻京城西郊的平安镇,近来来了不少南方逃难的灾民,朕想携各位大臣一起,为灾民开仓派粮。”
众臣齐呼万岁,唐凤灵也惊呼,这个夏明轩倒也不简单,有人想通过玉胭脂,令他牵怒于唐将军,他不但不牢怒,反而委以重任。有人想通过谣言令他背上骂名,他却光明磊落的走向民心。他似乎永远明智,不中奸险小人之计。
“听说皇上派大唐大人捉拿造谣生事之人?”唐沐青不冷不热的问她。
“正是。”皇上刚进了南书房,一脸疲态,唐凤灵识趣的守在书房之外,却不巧那唐沐青竟径直过来找她。
“太后担心大唐大人妇人之仁,特命下官与大唐大人一起前去捉拿杜松。”唐沐青冷扫她一眼,这个唐凤灵,曾在她眼皮子底下放跑了丽妃,这件事,她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后对扰乱君心之人,深恶痛恨。这一次,她定不能再让她放跑杜松。
“小唐大人真的以为杜松便是那造谣之人?”唐凤灵想来想去,贴布告,写血书这类招摇之事,不似杜松的风格。杜松若真是被仇恨噬了心,他应该夜探皇宫,杀掉他所憎恶的人。可是,从紫微死到现在,皇宫内并无杀虐之事发生。
“除了他还会有谁?你果然不忍抓他。”唐沐青一脸不屑之色。
王公公从书房内探出头来,用手半遮住嘴,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两位大人,皇上小睡片刻,两位大人不如这就去捉拿凶人归案,皇上醒来好问个明白。”
唐沐青点头应允,提了唐凤灵就往宫门飞冲,边飞边道:“大唐大人,你别灰沉着脸,替皇上捉拿罪犯,是你的荣誉,爹爹回来定会赞你为将军府争光呢。”
唐凤灵苦笑:“小唐大人,在下还有命等爹爹回吗?”
唐沐青皱眉,似深深思量了一番,点头如捣蒜,“也是,你若不幸,死在我的剑下,我定将你的丰功伟绩记载下来,供爹爹回来细阅。”
此时两人已出了宫门,见唐凤灵不应声,唐沐青眉眼轻挑,“莫非你怕死?”
仍没有应声,突然,唐凤灵纵身一跃,两脚飞蹬,两掌急扑,似一只饥饿的狼,瞬间扑向一只离群的羊。就有一人踉跄倒地,身上仅有的一件中衣也被唐凤灵一把撕开。唐沐青跑上前一看,正是她们要找的杜松。
只是此时的杜松,腹中似有一团火在烈烈燃烧,全身肌肤呈鲜艳的红色,整张脸因为疼痛而极致的扭曲。但他的双眼中却泛着喜色,那种喜,似终于完成使命的战士,带着极致的满足与解脱。
“杜松。”唐凤灵振憾于这样的喜,那该是她死时才有的表情。
可是杜松没有理她,身子越来越红,阵阵焦肉味散发,唐凤灵忙捂住鼻。杜松强咬的嘴唇终于按捺不住的发出阵阵呻吟,身体在做着本能的挣扎。而眼中的那抹喜色仍在,直到身体僵住,整幅身子只剩一幅骨架,呻吟之声嘎止,圆睁的眼中,仍透着明显的喜悦。
唐沐青似被眼前的这一幕吓愣住了,张着嘴,瞪着眼,木然的站立在远处。良久,方朝那宫门口嚷:“快来人,将杜侍卫抬走。”
唐凤灵脸色一沉,手一摆,适时制止了正欲前来的两名侍卫。“不要抬,恐怕是瘟疫,以防万一,拿火把来。”
千年火凤在冥界见多识广,一百年前,就有人被烧得只剩下一幅骨架,跪在冥王座下。那时,她便知,世间有一种疫,名热疫,得此疫症者,全身似一团火在烧,直到把人活活烧得只剩一幅骨架,方才断气。此疫,是人间最残酷的疫症。
可是,如此残酷的死法,杜松竟感觉喜悦。
唐凤灵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火把,重重火势中,杜松已然化成一堆灰。“去拿醋来,泼在此处,以免传染。”唐凤灵如此嘱咐,既而问道:“杜侍卫今天可有进宫?”
递火把的侍卫回道:“唐大人,杜侍卫今天负责看守寿安宫,方才他刚交班出宫,没想到,竟就这样死了。”言语中,说不出的惋惜。
唐凤灵与唐沐青皆是一滞,杜松果真看守过寿安宫?为何唐沐青没有遇见过?当下心觉不妙,忙朝寿安宫冲去。
“你在担心什么?”唐凤灵见唐沐青一幅天蹋地陷的表情,边飞边问。
“自然是担心太后的安危。杜松居心叵测。”唐沐青心忧如焚,寿安宫是她负责,万一出了事,她怎对得起皇上的信赖和太后的宠爱?日后有何颜面在宫中行走?
“你认为杜松是故意将热疫带进宫?”唐凤灵怎么也不敢相信,杜松竟会行如此凶险的一招。
“不然呢?为何他死时,没有多少痛苦?眼里还带着笑?他定是为了替紫微报仇,不昔引疫上身,再将后宫搅得鸡犬不宁。”唐沐青说着,眼中闪过狠戾的神色,细碎的银牙咬得兹兹作响。若真是如此,她定会咒这个杜松,下了地狱也不得好。
唐凤灵的心中,却似翻江倒海,如果自己能适时的安慰杜松,化解他心里的结,令他看清那金箭是有人刻意为之,他便不至于有如此愤恨之心,既而晾成今日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