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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还是一天天灰暗下去,每日里那四人找到野地,只用绳子拴住她们的腰,给她们略微放一放风,除了方便,还会给些吃食,王慕翎也不说话,走不了两三步就腿软,靠在车厢外壁上望着天。
姑娘们越来越虚弱,这四人也略微放心一点,不再时刻用布巾堵着她们的嘴。王慕翎却是时时都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动静。
这天四人商量,必须要进入下个城镇补充物资,再下一站,便是要往山区里去了。
孟三提着鞭子朝她们冷笑一声:“想逃,你们绝了这份心,要是有什么不应当的举动,先打断腿,无非是少卖点钱!”
虽然众姑娘们都失去了挣扎的勇气,但孟三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把她们的嘴给堵上了。
马车慢悠悠的驶入了城镇,正是大白天,人声越来越杂,车速渐渐变慢,像是入了一条街道,路上行人太多而赶不快车。
前面的姚十招呼了一声,跳下车去买些干粮。
王慕翎正坐在长凳的中间部位,身后便是马车的窗口,她心如擂鼓,咬了咬牙,猛的用背部往使劲的撞向封窗的木条,奇迹般的,牢固的木条竟然飞脱出去了,王慕翎也随之背部朝外整个人翻出马车去。
孟三一愣,不敢置信,马上反应过来,堵在窗口。那些姑娘们都神智恍惚,清醒过来才知道错过机会。但孟三已经堵在了窗口,冲着前后一喊:“龚七杨六快抓人!”
前后那两人听见声响已经探过头来看了。
王慕翎手脚被绑,嘴上也塞了布,摔在地上背部也钻心的疼,却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机,便像条虫一样在地上打了个滚,努力的跪着,再立了起来,并着双脚往前跳。
但她这速度像蜗速一样,很快就被龚七杨六前后夹击,这两人看周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龚七上前一步抓住王慕翎的领口,一边朝周围人说道:“这女人与我家夫人的小侍通奸,好不容易抓了她居然还想逃。”说罢扬手打了王慕翎几个耳光,她无法争辩,被打得眼前发黑。
周围的人也不认识王慕翎,不知道事情的真伪,便都只是看看热闹。
王慕翎被拖死狗一样往马车那边拖去,她心中一片绝望,那木条,她第一次出来放风就观察到,是从车外往里钉的,她每次都刻意坐在窗口位置,借着车辆的摇晃和车里的光线暗,始终不断的用背部不显眼的撞击着木条,每天放风时就靠在车壁上,观察木条上的钉子是否松动了。一天天坚持下来,正好今日到了人多的地方,钉子也松动得差不多,这才被她一撞而飞。这次被抓回去,这个机会再不会有了,有没有命在还两说。这是她被抓以来,第一次流泪。之前总是告诉自己,天无绝人之路,这一刻才彻底的绝望。
第24 章 幸得救逃出升天
王慕翎双脚拖在地上,被人拽着领口往马车边拖去,龚七一把举起她,窗口里的孟三就伸手出来接。
这时一只手夹着股冷风拦在了他们中间,王慕翎一怔,玉白修长的指尖,大冬天里仍是单薄雪白的袖子,手腕上挂着一串玉佛珠。她几乎不敢置信,眼泪流得更凶,勉强扭过头,也看不清来人的脸。
龚七皱了皱眉头:“这位公子,这件闲事,不是你能管的。”
苏顾然手袖一扬,指尖拂在龚七胸前的几个穴道上,他身上一软,手上没了劲,松开了王慕翎的领子,自己跌开了几步。
苏顾然伸手把王慕翎接在怀里,伸手扯出王慕翎口中的布巾。王慕翎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苏……苏公子……他们是……人贩子……赶紧报官……”
龚七和杨六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齐夹击过来。却眼前一花,苏顾然已经抱着王慕翎移了开来,他们俩几乎打到自己。
苏顾然一甩佛珠,击中他们的颈后,两人都昏倒在地。
王慕翎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车里还有五个姑娘!”
苏顾然一脚踢开了车厢后的栓子,车厢门打开,里面的五个同样被绑的姑娘便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哗然,一下围住了马车,车里的孟三无处可逃,被拉下车按住。王慕翎四处寻找,看到姚十在探头探脑,高叫着:“还有个同伙——在那边——”
这时众人的英雄主义已经被调动起来,不用苏顾然动手,姚十已经被抓。
这四人都被押到衙门里去了。这成为越来镇年度拐卖妇女第一大案。
这边王慕翎强撑着随众人到衙门里去,作了证供,签字画押后,实在撑不住昏了过去。
她一直抓着苏顾然的手不肯松开,苏顾然伸手去掰,却发现她指节紧得发白,若强行用力,只怕会断骨。待要伸手去佛她肩上的麻软穴,又看见她昏迷中都极不安的皱着一张脸,迟疑了片刻,只好让她抓着,把她抱到客栈要了个房间,让店小二请了个女大夫来给她看伤,自己却是别过脸去不看。
女大夫给她检查一遍,一面告诉苏顾然她的伤势,她的背部有落地时撞出的淤伤。手腕脚腕上长期绑绳,都是血肉模糊,脸上也被打肿了。但都是些皮外伤,除了身体弱些,倒也不妨事。等大夫给她上完药出去了。苏顾然这才转过脸来看着她,瘦得不成样子了。给店小二抛了锭碎银,让送些食物上来。小二答应一声去了。
苏顾然当时正在临街二楼喝茶,就看见这丫头滚了出来,几乎不敢认,瘦得都变形了,但还是下楼来确认看看。
还好下来看了看,苏顾然想,她那样眉飞色舞,神彩飞扬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王慕翎猛然一惊,从恶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苏顾然在看着她,一双墨玉似的眼睛,静静的,有些冷漠,却让人格外安心。
看着他定了定神,眼里又开始泛起泪来。
苏顾然有些尴尬无措,他一贯对人就是不予理睬,这时也就绷着脸。
王慕翎一边哭,一边可怜巴巴的道:“谢谢……你,呜呜呜……”
苏顾然略别过头,半晌挤出一句:“你若不跳了出来,谁也救不到你。”
王慕翎想到自己这两个月以来的辛酸,哭得越发厉害。一边哭,还一边握住他的手,蹭到自己的脸旁。
苏顾然的手心被泪水打湿,温温热热的,他不由得抽了抽手。但王慕翎使劲的拖着,他若想不对王慕翎动手就把手抽出去,是不能的,只好把头别得更开,不去理睬她。
王慕翎哭了一阵,闻到香味,看见旁边桌上摆着一锅白粥和半只烧鸡。不由得止住哭声,口水直流。
苏顾然这才勉强多说了几个字:“你把手松开,吃点东西。”
王慕翎可怜巴巴的:“我怕你走了,我又会被人抓走。”
苏顾然顿了顿:“不会。”
“真的?”
“嗯。”
王慕翎这才松开了他,肚子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抄起碗就添了碗粥,几口喝完。她这两个月来都是吃的干粮,这会子喝一碗粥只觉得粥便是人间最美好的食物。又喝了两碗才停下。
等到身上恢复了点力气,才有脑子想事。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一身衣裳穿了两个月,早已经是臭不可闻,这会子天气已经有些暖和起来了,她还是一套棉衣,跳下车时又刮破了些,简直像个难民营出来的,一双手也是乌黑,腕上还绑着绷带,方才自己居然用这样的手抓着苏顾然的手贴脸,心里也有些尴尬,偷偷瞄了苏顾然的手,果然他手心里沾了些乌色。
便向苏顾然借了银子,央小二去买了两套成衣来。打了水在房里洗了头,避开伤口擦了身子,换上衣裳,自己照了镜子,这才勉强又有了一两分人的样子。
突然想起自己这一番洗漱,苏顾然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他只怕避之不及,趁此机会走了?心里就有些慌乱,她现在只能依靠他,急急的推开房门要去向小二打听,一下惊在原地。苏顾然竟就静立在门边。
王慕翎看他一会,心中一松,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顾然神然不变的走进屋来坐下,王慕翎叫小二来把水给收了出去,掩了门,坐到苏顾然身边,可怜巴巴的睁大眼睛:“苏公子,你可还有要去的地方?”
她被拐出来已经有两个月了,日夜不停的赶车,横穿了大半个尊国,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尊国北边界了。却不知苏顾然上这里来是干什么,难不成还真是穿越定律,专来搭救她的。
苏顾然不知她心里所想,只淡淡的道:“待你养好了伤,我带你一起回京。”便再不肯说话。
王慕翎心里一喜,她这边被救,蒲台宗敏只怕迟早会得了消息,苏顾然武功深藏不露,和他一起上路会安全得多,家里人,也不知道现在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说来王慕翎也是命苦,她十六岁的生辰,在被绑架的路上已经过了,过年回家一来一回,加上这一趟的折磨,脸蛋彻底由肉蛋脸消瘦成瓜子脸了。以前脸颊上的肉嘟起,挤得一双眼睛像条缝,现在眼睛大了些,仔看,还是一双颇灵动的丹凤眼,丹凤眼在别人脸上是几分古典韵味,在她脸上倒有几分俏皮。此刻这双眼睛里升起了亿万的小星星,感激涕零的望着苏顾然。
苏顾然被这样一双眼睛一望,眼神一闪,略微偏过了头。
到了晚上,苏顾然对她道:“你的房间在隔壁,歇吧。”
王慕翎一愣:“我们一个房间吧。”
苏顾然的眼神一下凌厉起来:“出去。”
王慕翎眼泪一汪扑上去要抱苏顾然的大腿,
苏顾然微有些着恼,手上用了些劲,将她推出老远,啪的一下关上门。
王慕翎趴在门上,大嚎:
“苏公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你若不救我,我就是死路一条啊~”
“我被坏人再次掳走,苏公子于心何忍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苏公子信佛之人,怎可狠心至斯~”
“色即是空,苏公子何必拘泥,不要把我当女人看就好了啊~”
嚎得整个客栈都听得见,掌柜和小二纷纷过来看,见她那副拼命三娘的架势,想拦不敢拦,只好隔着门委婉的提醒苏公子管一管:“公子,夜深人静,还请公子约束一下……”
啪的一声门打开了,王慕翎防不及,跌了进去。
就看见苏顾然冷冷的站在一边。
她自是知道自己无理的,苏大公子是世家弟子,国师高徒,一身清誉,未婚与女子同房自是为难了他,但自己小命要紧啊。
当即狗腿的贴上去,可怜巴巴的道:“我实在是怕,我睡地上还不成吗?”
苏顾然冷哼了一声,上了床去,向里侧卧着。
王慕翎小心的不发出声响,打开旁边的柜子,里边果然有客栈的备用被。她把被子铺在地上,老实的蜷成一团,睡了。
自此日日缠着要同苏顾然一个房间。因为心虚,她就十分狗腿的打点一切衣食住行,苏顾然正好不爱理事,就由得她去。
王慕翎身上的伤倒不严重,大多是皮外伤,擦了两天药便结了痂。
她挂念家里的亲人,还有墨砚和蓝裴衣,就不等痊愈,催着上路。
苏顾然也无事,便任由她雇了马车,一路返回京都。
第25 章 赏涌泉慕翎惹祸
王慕翎担心家人着急,便到官方驿站贿赂了差人,让他们随着送上京的急报一起夹了封报平安的信给家里,特嘱了墨砚也去给蓝裴衣报个平安。
这才跟苏顾然两人悠悠闲闲的往京里去。
被绑过来那段路程,除了每天放风,是不见天日的,这时她坐在车里,把车帘挑起,看不够似的观看沿途风景,遇到出名的景致,还要拖着苏顾然下车一游。
这日路过淮岭郡境内的路州城,听车夫说起路州城内最出名的就是涌泉和各色小吃。便让车夫把车驶进了城内,找了家客栈住下,拉了苏顾然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