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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慕翎看得好玩,墨砚本身就跟个大孩子似的,大眼一眨一眨,粉嫩的皮肤在日光下一照,简直有种透明感。
蓝裴衣自屋里走出来,手上还拿了块布巾:“差不多了罢?”
墨砚便从水里把小景给捞出来,放到蓝裴衣张开的布巾中擦干净身子,从一边取过小衣服给她穿上,再抱着她坐到王慕翎身边来。
王慕翎倒没抱过她几次,这时候的孩子其实只知道吃睡,完了就拉在身上,没什么意思。
偏家中三个男人都喜得跟个宝似的。
王慕翎用手指尖,戳了戳小景脸上的酒窝儿,小景眉头微微一皱,就要哭出来。
墨砚连忙抱着她一转身:“好好的,惹她做什么?”语气里尽是责备。
王慕翎就叹气,以前墨砚多温柔啊。她无趣的拉着蓝裴衣也坐下,往下一躺,枕在他的腿上。
“你说说你们,一个两个都小景小景的,没人管我了。”
蓝裴衣闻言一笑:“没个羞,跟孩子争风。”
王慕翎悻悻的撇了撇嘴,不做声了。
苏顾然正好回家吃午饭,一入院门,也先抱着小景逗了逗,这才去换身衣服。
王慕翎虽然有点小吃醋,到底心头还是充满着暖洋洋的幸福。
秋路隐并不知道王慕翎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王慕翎也并不知道,在路州城,秋路隐正在为了保护她而努力。
、
在秋家本宗的书房中,秋夫人坐在书案后边,边上站着她的几个得力管事,其中就有秋清。
秋路隐一人站在屋中间,僵硬着脊背。
秋夫人猛然一拍桌子:“给我跪下!”
秋路隐并不违抗,直直的跪了下去。
秋夫人斜挑着眉梢逼视着他:“我问你,究竟是为什么,要把我派去的人全数拦截?现在他们都在那里?”
秋清方才禀报,他分派了四路人马去国都办事,结果全都被人拦截,消失无踪。最后才查到是秋路隐做了手脚。秋夫人气到不行,立时叫人逮了秋路隐来。
此时秋路隐,却跪在堂下,一言不发。
秋夫人再一拍桌子:“说话啊,哑巴了?!”
秋水明刚好要来回禀事情,一进屋来瞧见这架势,咋了咋舌:“哎呀,娘啊,这是干什么?”
秋夫人见是她,倒缓了缓神色,这一年多来,秋水明倒是争气不少。
只淡淡的对她道:“没你的事,出去吧。”
秋水明素来和秋路隐也没什么交情,不欲趟这混水,笑了一笑,回禀完事情就出去了。
正准备往后院去,就碰到小郡王:“水湛,快去看,秋路隐正在受训呢,看娘那架势,有得他排头吃。”
小郡王哦了一声,心里边有些疑惑,秋路隐这两年来,性子收了很多,并不怎么拿着尖酸当饭吃了,自己也从来没有去告过他的状,生意上的事他也向来做得完美,有什么理由让他受训?
他这两年与秋路隐关系改善许多,这时便提了步子,准备一看究竟去。
才走到书房门外,远远的听得秋夫人在问话。
“我派去杀王家臭丫头的人,你都给我弄到那去了?!”
小郡王听得王字,便心中一跳,又不知道是那个王家臭丫头,赶紧轻手轻脚走近,边上几个仆人看见了要张口,小郡王连忙做了个凶恶的眼神,将他们一一瞪回去。这才成功的贴到了门口。
就听得秋路隐淡声道:“孩儿,将他们都关起来了,什么时候母亲打消了这个念头,孩儿自会放他们出来。”
秋夫人气得直发抖:“你好大胆!敢跟我做对了?!”
秋路隐垂下眼睑:“孩儿不敢,只是,孩儿万万不能看到王慕翎死去,所以,不得已而为之……”
小郡王听到这里,那里还忍得住,一冲就进去了:“娘,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杀王慕翎?”
秋夫人更是发怒:“好,你也跟我作对!这么多名门千金你不嫁,偏要喜欢这么个粗鄙村妇!她还娶了三房夫侍,生了个女儿,你就这么自甘作践?我秋家丢不起这个人!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一定要她死!”
小郡王脸色一白,明白事情终究还是因为自己。
倔强道:“她若死了,水湛也不独活!”
“你!!!”秋夫人气得头疼,不由得扶住了额头。
半晌冷笑着看向秋路隐:“你们两兄弟,倒是约好了的。你弟弟自小任性惯了,又不懂事。倒是你,怎的也如此偏帮她?”
秋路隐正要开口。
秋夫人又道:“若还当我是你母亲,就说实话!”
秋路隐听了这句话,微微一怔,又想到,若秋夫人去查,只怕也容易查到。
一番话在脑子里转了个圈,这才低声道:“她,也是孩儿的心仪之人。”
秋夫人不由得喃喃自语:“魔障了,魔障了。”
忽的想到情报上所说,王慕翎的正夫,苏顾然婚前失身的传闻,即刻起身,走到小郡王身前,一把拉开他的襟口,看到他锁骨上的守宫砂印,这才舒了口气。
往回走时,路过秋路隐身边,想了想,又要弯下腰去伸手,秋路隐已经微微一侧避开,道:“母亲不用看了,孩儿,已给了她。”
秋夫人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直打得秋路隐耳朵嗡嗡作响。
小郡王一边听着,也是目瞪口呆,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秋夫人一下两下不停的扇着秋路隐,口中怒骂道:“你个贱种!!!跟你爹一样!今日我就打死了你!”
秋路隐一声不吭,任她打着。
秋夫人打了一阵打累了,身形一晃,秋清赶忙上来扶了她一把,让她到书案后坐下。
她粗喘如牛,顺了好半天才平息下来,望着秋路隐,冷笑:“你给了她?虽然你比不得你弟弟金贵,不过是个贱种,但也别指望嫁给她!我秋家,就是家里的一条狗,也不会嫁给她!”
秋路隐两颊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他抬起头,目中无澜的对秋夫人道:“母亲放心,孩儿从未想过要嫁她。虽然母亲说孩儿是个贱种,但孩儿也是母亲的骨血。自小,孩儿就指望母亲能多看孩儿一眼,母亲的话,孩儿都不会违背,母亲要孩儿终身不嫁,守着秋家家业,孩儿自会做到。只望母亲垂怜,放过王慕翎。”
秋夫人听得他这一番话,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她还未来得及体会,只发狠道:“你吃我秋家的饭,穿我秋家的衣长大,自该为秋家的生意尽力,竟还敢拿来讲条件?!”
说罢便拿了桌案上的一块白石镇纸去砸秋路隐,她本只是恼怒之下顺手扔了过去,倒也没有想过要真砸中秋路隐,其中威吓的成份更多。
却不想这镇纸砰的一声巨响,正砸在秋路隐的额角,正是镇纸的尖角处砸了上去,顿时秋路隐额上就血流如注,浓浓的暗血披了秋路隐半边面,他晃了晃身形,向后倒去。
第 81 章
蓝裴衣站在鸽笼外细细的看了一圈,又给一边的食槽里加满水粮,这才转身离开。
他边走,边抬头看向天空。秋路隐每月,都会飞鸽传一封书信过来,虽然大多数都是短短几笔,交待下生意上的事情。但他确实从未中断过,如今,却有两个月没有来信了。
、
秋家此时,却乱成了一团,下边的人不知详情,只知道秋路隐突然撒手不理事,秋水明匆忙上任管事,但终究经验不足能力不够,管得一团糟,秋夫人少不得要担了一半事去,忙得团团转。
秋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曾担任过秋家掌事一职,但那时,她上有娘和爹爹帮助,下有妹妹搭手,而且那时秋家的家业,还没有现在这样庞大。
如今她上了年纪,办起事来就吃力,爹娘早已经过世,妹妹那一房正是想夺权,万万不能让她分担。秋水明说是管事,添乱倒多几分。于是她差不多是全面管着这摊子,便感觉到力不从心。又暗叹,秋路隐这些年,确实功不可没,把秋家管理得顺顺当当,生意扩张不在少数。
等到了晚上,前来回话的管事,终于都领了指示走了,秋夫人已是累得腰酸背痛。
水凌澈有心要帮她,但他诗词歌赋皆精,就是生意不通。也只好过来帮她捏了捏肩。
“累了罢?”
秋夫人叹了口气:“嗯。”
水凌澈也是一叹,想说她两句,但又不好雪上加霜,终是住了口。
秋夫人被他捏得几下,好了一些,便按住了他的手。两人一齐进了些晚餐。
秋夫人虽然累到不行,但有件事没做,总睡不安生。便叫下人挑了灯笼,要去竹园。
走得一阵,七拐八弯的到了竹园。就见得偏房里点着灯,几个小厮在一起磕花生吹牛。
秋夫人平日见了,必然要呵斥两句,今日却没这力气。只叫下人提了灯引路,往里屋走。
到得秋路隐的房间,却见里边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她以为秋路隐睡着了,要往床边走。
猛然却见屋中的桌边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不是秋路隐是谁。
他正呆呆的坐着,一动也不动。
秋夫人心中一酸,大喝道:“来人哪!死到那里去了!?”
偏房几个小厮吓了一跳,赶紧跑了进来。
秋家治下极严,但此时,秋路隐成了这副模样,不能管人也不会告状,伺候他的下人便免不了松散下来。
秋夫人气极:“你们是怎么照顾大少爷的?!我告诉你们,他就算是呆了傻了,也是我秋郁芝的儿子!也是秋家的大少爷!你们就任他一个人在这里傻坐?”
一旁的小厮犹要争辩:“刚才大少爷,明明已经上床歇下了……”
秋夫人不容他多说,一挥手:“来人,把这几个小厮给我捆了,卖到矿里去做苦力!”
几个小厮慌了神,这路州城没有矿场,只有临着的北镶城才有矿场,那地方,一天干到晚,每天只有一碗水,一个馒头,进去的人都活不到一年,去那里就等于是去送命。
他们连忙跪下来求饶。秋夫人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对于求饶声充耳不闻,由着人把他们拖了下去。
又对一边站着的秋清道:“另外选几个小厮,告诉他们,好好的伺候大少爷。”
秋清应下。
秋夫人又去看秋路隐。
他额上那处伤得极重,现在还没痊愈,正包着一圈绷带。
平素他总是用沉静的目光,在一边盯着自己,秋夫人便觉得他不讨喜,和他那死鬼爹一样。
如今,他再不会盯着谁看,又苍白又单薄,像张纸片儿,只会看着空气,秋夫人又觉得无端的心酸,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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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王在屋中坐了半日,一动不动的发呆。
伺候他的小知盯了他好一阵,只觉着不对劲,小郡王平日里,也是个好动的性子,还从来没见他呆过这么久。小知正盯着眼睛发涩,就见小郡王动了,向他转过头来:“去,铺好纸,把墨磨好。”
小知还未来得及回神,迟了半拍才道:“啊,是。”
一溜烟的跑去书房磨墨。
小郡王待他磨好墨,才慢步走到书房,提着笔,心里犹豫挣扎了半天,终于写了一封信。
最后把信给封上,递给小知:“你到外院去,把这信给大七,就说要送到国都王家,他知道的。”
秋路隐有往国都通信,小郡王是知道的,如今他被秋夫人管制着,少不得还是要借用秋路隐的人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是看着秋路隐现在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他就觉得秋路隐如果有知觉,肯定是想王慕翎来看他的。但王慕翎能不能来,又或者是她来了,反而成全了秋路隐,自己又该怎么办?这些他全没想透。但终究对秋路隐的同情占了上风,写下了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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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信到了王慕翎的手中,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她摊开信纸看了半天,心里五味陈杂。
小郡王在信中,将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楚,王慕翎心里头,对秋路隐,又是痛,又是念,又是为难。她本就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