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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大堂嫂一惊。
“她连过年过节都不回弓府呢,就跟着弓楠在外边乱跑。”
“这——你总有办法找到她吧?你是她的主母,命令她做些事再正常不过。”
封氏沉吟很久,只叹了口气。大堂嫂恨铁不成钢,“小姑在娘家时,也是敢说敢做的人,怎么嫁到弓家后,反而软了性子?你是下嫁!踏进弓家门就自带三分威势。如果你压不住弓楠,就让娘家人出面,你三哥不就在歙县任职吗?离得近,找弓楠方便。”
“大堂嫂!不是你想得那样。这个慎氏以前被我打骂得比较多,所以不敢回来。”
“啊?这样啊。”大堂嫂看了封氏一眼,心里有些怪她恶毒。她转眼一想,神秘地问:“她可喜欢黄白之物?”
“弓楠还会少她这个?封家的钱财比起弓家来,差远了吧?出再多的钱也入不了她的眼。”
“这可怎么办?她的喜好,小姑总知道吧?”
“她最喜欢捏泥巴,大堂嫂给她挖个泥塘不成?现在她要什么有什么,身外之物已经打动不了她了。”
大堂嫂的神色一下焦急起来,和封氏的大嫂对视一眼,试探地问封氏:“是人就有不如意处,她总有点缺憾吧?比如她的娘家,兄弟们有没有求仕的?”
“她如果是田翠儿,倒是有个兄长。但她现在姓慎,据说一个娘家人也没有了。”
“这是怎么说的?”
“我也不清楚来龙去脉。反正从她娘家人入手是没希望的。”
“唉!我们可不能空手而回。封家等着她救命呢。谁知道哪一天就查到宫里去了。”
“两位嫂子,你们应该先来个信,了解一下情况。贸然来访,动静太大。你们这次空手而返的可能性很大。就算慎芮愿意,弓楠也未必点头。毕竟,风险太大。”
“小姑!这话,嫂子可不爱听。封家和弓家是姻亲!就算贪污罪牵连不到弓家,难道对弓家一点影响都没有?弓楠为什么不点这个头?还没倒呢,就要猢狲散吗?!”
封氏也是横惯的人了,乍听到大堂嫂的强势之语,火气也登时上来了,“那大堂嫂去找弓楠啊,找我干什么?慎芮跟着弓楠在茶场呢。至于是哪个茶场,我就不知道了。”
“哎呀,自家人吵什么?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能让慎氏心甘情愿地去做帐,最好是把做帐的手法教给我们。小姑是封家出身,这点是不能改变的。”封氏的亲大嫂赶紧打圆场。
封氏冷着脸哼了一声。大堂嫂则赶紧就坡下驴,“小姑,刚才是我说错话了,给你道歉。那小姑自己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打道回府。”
“什么?!”大堂嫂惊叫一声,“小姑看着你大伯陷入深渊不管吗?二叔父在户部没事,你就做壁上观了?你别忘了,大房和二房是住在一个院里的。你大伯拿回的钱,你二房一个子也没少花!”
“大堂嫂!你不要太过分了!这儿是弓家,不是封家。你是客人,不是主人!就算是大伯母,也从没对我这么吼叫过。慎芮的事,不是我不愿意帮,是无力帮。她现在就是弓楠的心肝,我连她的影子都摸不到。她现在缺的只是一个主母的名分了,大堂嫂难道准备给她扶正?!”
大堂嫂听完封氏的咆哮,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若有所思起来。过了一会,她慢慢说道:“小姑,你不想看到封家就此倒下吧?想想你的堂兄,你的那些侄儿,你年迈的大伯和大伯母。就算是二叔父,恐怕也逃不了被审查。三司会审完了,男的杀头流放,女的充为官奴官妓……”擦擦眼泪,看着封素萍,“小姑,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你的娘家啊——!”
封氏的亲大嫂也跟着抹眼泪。
“大堂嫂!何至于说得那么凄惨。宫市使的账册,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大伯继续得皇上的欢心,皇上就不会下令查宫市使的帐。大伯是皇上的伴读,自小感情就不一般,吞吃点银子还不至于就得那样的下场。如果大伯真的害怕,就拿钱补上那些窟窿吧。慎氏一个普通女人,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做个账就能挽救大伯了?外人夸大其辞罢了。”
“小姑,我不跟争这些个。如果你真的心疼你的大伯,还当自己是封家出来的姑奶奶,就满足了慎氏的愿望!封家能平安无事,你自然也不愁再嫁。反正弓楠不是你的良人,何必守着不放。”
“王楚湘——!你给我出去!弓家不欢迎你!给我滚——!”封氏一把夺下大堂嫂手里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抓起她的领子就往门外推。封氏的亲大嫂呆了一下,赶紧上前拉架。三个人一时扭成一团。
院子里等着传唤的众多婆子丫鬟,听到动静不对,急忙涌进屋里又拉又劝。
封氏等两个嫂子回客房后,倒头恸哭。这就是她的娘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茶场来‘客’
闹了这么一场,封氏的两个嫂子也没办法再呆下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任谁都不愿意拉下身段赔罪。何况,封氏也好,大堂嫂也罢,都是那种无礼还要闹三分的人。
封氏的亲大嫂虽然没有附和大堂嫂的主意,但也没有帮着封氏说话。因此,封氏也恨上了自己的亲嫂子。
让妻位的途径,要么让弓楠休了自己,要么自己要求和离。没有下堂妻还能留在夫家的道理。又不是皇帝的皇后妃子们,不当皇后了,皇上可能还会赏个妃子的名分。普通人家没有这个说法。一旦休弃或和离,就是恩断义绝。
封氏倒不是舍不得弓楠。她毕竟是生在这个时代,长在这个时代的传统女人。她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被休回家的女人多数会选择自尽。就算她自己不愿意死,娘家人也会逼着她死。和离的很少,算得上是妻子休夫了,为当世礼法所耻的不体面事。妻子也好,丈夫也罢,将来都会成为人们嘲笑的对象。
为了给慎芮让位,置自己于不耻境地,这是封氏做不到的。就算为了大伯的身家性命,这牺牲也大了点。当然,这是封氏的个人想法,封家可不这样认为。封氏不清楚慎芮的能力有多大,也不清楚封简到底贪了多少钱。所以,她怀着深深的怨恨拒绝了两个远道而来的嫂子。
但封家毕竟是她的娘家,能帮一把的话,还是要努力一下的。于是,封氏收拾了行礼,打听了弓楠和慎芮在哪个茶场后,首次降低身段前去拜访那一对冤家。
弓楠听到封氏前来的消息时,正在茶场上检查新收上来的茶叶。听完汇报,他扔下众人,就往住处冲。大家惊愕万分地看着一向稳重的弓二爷,像兔子一样穿过茶场,迅速地闪进院子门。
“慎芮!封氏来了!”
弓楠的语气和神情给慎芮的感觉,就是‘鬼子进村了’。
“她来这儿干什么?我挪个地方?我想她应该不想看到我。反正我不想看到她。”慎芮抱着肚子摸了摸。她刚怀孕,正处于吐得一塌糊涂之时。
“先看看她来的目的吧。在我眼皮子底下,她做不了什么事。”
慎芮背过身去。单凭封氏和她共用一个男人,她就不欢迎封氏了,若加上以前和封氏的交往,她开始后悔跟着弓楠回来。
“我想换个地方。”慎芮有些恹恹的,说完就往卧房走,准备去收拾东西。
弓楠一把抓住她的手,“别怕。我一刻都不离开你,看她能做何事?”
慎芮挣掉手,还是想走。但来不及了,封氏已经到了院门口。
今年二十八岁的封素萍,与弓楠同岁,但眉间一个很明显的‘川’字纹,和紧抿嘴角造成的法令纹,使她比弓楠老了十岁不止。还有常年擦铅粉造成的皮肤问题,早年是皮肤瓷白无血色,现在则是大片大片的黑斑。封素萍只有擦更厚的铅粉和胭脂来掩盖,但仍能隐约看出那点点黑斑从粉底下显露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狞厉顽固,一点都不美了。
再看看身旁的弓楠,英姿勃勃,器宇轩昂,成熟与朝气并存,沉静与活力俱在,正是深具魅力的时候。
慎芮收起惊讶,压住不自在,上前对封氏一曲膝,请了个安。封氏先对弓楠略弯了弯腰,才硬挤了一个自认温和的笑,对慎芮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们以姊妹相称,虚礼什么的就废去吧。”
“啊?二奶奶?这——不太合乎规矩吧?”慎芮小心翼翼地挤了个苦笑。
“规矩?规矩都不是人定的?我让你怎么做,你听从即可。”封氏不自觉地又恢复了颐指气使。这几年来,冰儿和霜儿先后嫁掉,金嬷嬷的腿脚常感不适,也不常在她身旁,新买的小丫鬟们没有一个敢劝解她。封氏的脾气愈加跋扈强硬,听不得一句违拗之语。
弓楠最反感的就是封氏这种傲慢态度,一见她这么说,冷冷地问道:“你不在顺远城呆着,到这荒山野岭来干什么?”
封氏的胸口一滞,直觉地就想骂回去,忍了忍才说道:“我来看看自家的茶场也不行吗?长年累月在府里呆着,闷都闷死了。慎妹妹回来这么久,我一直没看到她,心里始终不踏实。”说着转向慎芮,硬扯了一个笑,“现在看到慎妹妹还是以前的人,我终于放心了。”
“呵呵~劳烦二奶奶挂心了。”
“喊姐姐!”封氏突兀地皱眉冷哼一声。慎芮赶紧补了一句“姐姐”,不过心里一万只‘草泥马’丢了过去。
弓楠冷眼看着封氏带来的一干仆从,还有大量的行李,思量着封氏的目的。
“芮儿,你刚怀身孕,不能累着,赶紧回去休息。”他的语气和神情表达的信息,完全是把封氏当成了洪水猛兽。
慎芮还没反应过来呢,弓楠已经上前抓住她的手,牵着往两人的卧房走去了。他眼里压根就没看到封氏。
慎芮完全不敢回头看。封氏首次来茶场,连屋门都还没进,弓楠就这样无视她。慎芮没办法站在封氏的立场来想这个问题,想了会发疯的。
封氏是怎么把自己安顿下来的,慎芮不知道;又是怎么把弓楠的无情消化下去的,她更加不清楚。以封氏往常的脾气,应该转身回去才对。
但封氏没有回去,也没有和弓楠闹腾。那她来这里,必有大‘追求’。
慎芮盘腿坐在卧房的床上,呆呆地看着弓楠走来走去。
“芮儿,你看封氏的目的是什么?”
“我咋知道。”
“会不会跟宫市使的账册有关系?不行,我得派人回去一趟。”弓楠自问自答完,急匆匆地就往外走,门口碰到绿水,郑重地吩咐她好好守着房门,弄得绿水以为慎芮又要逃跑呢。
第二天,封氏休息好了,不等慎芮去请安,大清早先来了弓楠和慎芮的住处。此时,弓楠正伺候慎芮洗漱呢。
两人边洗边泼水闹着玩。院子里、屋里,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所以封氏毫无阻挡地看到了两人嬉戏的画面:弓楠拿着帕子去擦慎芮的脸,慎芮则湿着手在弓楠脸上乱摸一气,两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封氏愣在当场。
弓楠两人感觉到有人来,一起看向屋门口,见封氏一张脸扭成一团,她身后的仆妇丫鬟则慌张地退出了屋门。
弓楠还没更换的中衣裤上,肚脐以下的位置,一个很明显的湿手印。封氏看到后,脸形更扭曲了。她能忍气吞声到这个地步,的确罕见。同时也说明,她不是不能忍,而是不愿忍。弓楠认识到这一点,心里更加反感于她。
慎芮老老实实行了个礼,眼望地面,说道:“姐姐早。”封氏‘唔’了一声,慢慢走到凳子前坐下。
弓楠把湿帕子扔进脸盆里,冷眼看了封氏一眼,说道:“平时也不是那藏着掖着的人,有什么话还是明说吧。你来这儿,到底何事?”
封氏不愿意当着弓楠的面说,因为知道他必定会阻止。在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