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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芮点点头,为以前对人家使的小性子而不好意思。
“曹明带走她也不错,正好落个清静。我知道你容不下她。她也容不下你。”
慎芮踮起脚,抱住弓楠的头,仔细去看他的表情,“这话,是不是有些酸哪?你是不得不让人家走吧?人家一对有情人,你夹在中间算个老几啊?”
“嗬嗬嗬~!”弓楠笑得很无奈,“说真的,曹胜婵走了,我感觉很轻松,松了口气的感觉。你爱信不信。我只是心疼祤儿。他在弓家的时候,我对他的关注太少了。前几年,精力都花在找你的事上,一年见不了他两次面。这两年,他也没跟在我身边。”
“你什么意思?怪我啊?”
弓楠敲敲她的头,“又胡搅蛮缠了。这两年,我才感觉到他是我儿子,我才有心情和时间去感知他的存在。结果,却走了。养子也是子,我和他是有父子亲情的。”
“哦,我以为你是舍不得曹氏呢。”
“哼~!”真舍不得也不敢告诉你啊。
慎芮在他怀里蹭了蹭,抓住他的手按在胸脯上揉搓着,嗲着声音,道:“人家为了陪你,都饿着你的亲生儿子了~~”儿子在肚子里,不在胸脯上的说。
弓楠终于舒心地笑起来,一把拦腰抱起慎芮,往饭厅走去。
(曹胜婵此时遇到曹明,即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这个时候,封氏和慎芮都盯着她呢,见曹明相当冒险;但是,她在弓楠这里继续呆下去,呆一天就不得安宁一天,还不如跟着曹明走呢。不过,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一个人的本性若是坏掉了,老天也帮不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棋子之殇
封氏被曹胜婵这么一搅和,先前被娘家之事吓跑的精气神又回来了。不仅恢复了慎芮的请安,还让她铺床叠被、端茶倒水地伺候她。当然,她是选择弓楠不在家的时候。
慎芮此时早脱了奴籍,在弓府里也算是有钱有势的人了,完全可以策略性地拒绝,但她竟然配合着封氏玩下去了。玩得还挺乐呵。请安时,可劲地说好话,把封氏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封氏很久没被人这么奉承过了,最后脸颊都微红了。晚上铺床时,拿着被子闻了闻,又攥了攥,“哎呀,封姐姐,这被子沾了你的身呀,就是不一样。凭白添了一股馨香味不说,感觉还特暖和、特柔软。”说着,按在胸前,眯着眼睛,摆了个陶醉的花痴造型。
封素萍连一众丫鬟,激灵灵地打个冷颤,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慎芮的动作、表情、语言,实在超出她们的想象。
铺完床,丫鬟打来洗脸水,正要帮助封氏卸妆,慎芮自告奋勇地跑上前,笑嘻嘻地说道:“封姐姐,让我来伺候你洗脸吧?你看,你的脸上连个痘痘都没有,好光滑呀——”边说,手便捞起水盆里的湿帕子,往封素萍的脸上抹。这动作本身是没啥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她的表情:张着嘴,差点流哈喇子;眼神里的猥亵神情,瞎子都能感觉到。
封素萍一掌推开慎芮,刚要斥骂,不想弓楠踏进了屋子。“她怀了身孕,封二奶奶是知道的吧?”声音冷得刺骨。
封素萍冷哼一声,不回答。弓楠上前牵住慎芮的手,对一屋子的奴才说道:“既然你们伺候不了二奶奶,就不需要在弓家呆着了。入了奴籍的,找牙婆发卖;一般的佣人,去财房领月钱走人!竟然让我心爱之人干这种低贱活计,把我当死人了吗?”很平静的语气,却吓得一屋子人跪下不停地求饶。
“如夫人也是妾。她不该给正妻晨昏定省吗?二爷不用做样子吓唬人。我让她做一些为妾该做的事,天经地义!”封素萍昂着头,毫不把弓楠放在眼里。
弓楠笑笑,“我没有说封二奶奶你做错了啊。我作为一家之主,处置几个碍眼的奴才而已。不为过吧?”
“她们是我的奴才!”
“哦~?敢情她们的月钱是封二奶奶自个发的。那行,以后你们几个的月钱就不用到帐房里领了,一律由二奶奶自己支付。”
说完,拉着慎芮往屋外走。
“慎氏!明天记得早点来伺候我起床!”封素萍在他们身后吼了一声。
“噢,对了,我明天可能会不舒服,需要慎芮贴身服侍。所以,她不能来伺候你起床了。”弓楠说完,呵呵笑着走了。
封素萍气得咬牙,踢了板凳,掀翻了盆子,还把床上的被子扔地上踩了好几脚。
慎芮跟着他边走边轻声说:“你说你来掺和什么。眼看我就能把她拿下了,让你看看我男女通吃的魅力。你这么一搅和,全泡汤了。”
“你说什么?”
“我要把你们夫妻两个全纳入囊中。”说着一握拳头,势在必得的样子。
弓楠吃惊地站住,脸上的神情痛苦中有恶心,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慎芮。
“哈哈哈~”慎芮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抚肚子揉腰,怕伤着胎气。
弓楠想想慎芮日常的行为,一下明白被她耍了,顿时哭笑不得。惩罚性地捏捏她的脸,苦笑着说:“小心惹火上身。连我都怕招惹她。”
“哼哼~,其实你想降伏她很容易。不过呢,我不会告诉你方法的。”男女之情讲究一个独占和私密,别想我和她人分享。
“你脑袋瓜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你那方法还是留在脑袋里好。我做不到。不管有没有认识你,我都做不到。娶她,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慎芮眨眨眼,内疚心又减弱了点,“哎~你刚才是什么表情啊?我如果男女通吃,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那你对我的接受程度也有限啊。”她歪着头看他,不讲理地噘着嘴。
“真把弓家二爷当成病猫了?没见过我做生意、管理下人时的样子?你真敢喜欢上别人,不管男女,我都会让他后悔生在世上。”弓楠好笑地抱起慎芮,不顾下人们的异样眼光,往自己院子里走。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呢?我好怕怕呀——”慎芮抱住他的头一阵摇晃。
“哎呦~~二哥和如夫人可真够恩爱的。不过,咱们虽是商家,礼义廉耻什么的,还是讲究一下的好。”三奶奶老远看到两人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奚落上了。
弓楠放下慎芮,看看三奶奶,说道:“原来是三弟妹啊。有事吗?”
“既然二哥问到了,我便托大说说好了。新宅子建好,二叔一家毫不相让地搬了过去。二哥一族之长,竟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答应了。这也就算了。两处宅子相隔这么远,二婶还把持着旧宅子的开支,这像什么话?族中的公共开支,用的是你们兄弟挣的钱;二叔一大家子的开支用的是你们兄弟挣的钱;连大哥、老四在外活动的钱,也用你们兄弟挣的钱;最可恶地是,二婶的娘家竟然也用你们兄弟挣的钱!这像什么话?我们三房说不上话,二哥你可以说啊。族中其他的叔伯兄弟们全是分出去了的,自家费用自家承担,这是惯例,怎么到了二叔一家就不行了?这叫什么事啊。二奶奶出身名门,做个弓家主母,还是绰绰有余吧?到现在连个对牌都摸不着。”
三奶奶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可见憋在心里很久了。说完后,气得直喘气。
“行,我知道了。弟妹回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二哥!二爷!你又在敷衍我!三爷和我要求分家!”三奶奶豁出去了。
“分家?这是老三的意思?让他来找我!”弓楠冷下声音来。三奶奶张张嘴,不甘不愿地把后边的话吞了下去。她一直跟三爷闹分家的事,但弓桐一直不松口,不是敷衍她,就是沉默应对。
三奶奶走后,慎芮纳闷地问弓楠,“她说分家就分呗,你干嘛不愿意?”
“当初父母走得急,五个姐姐早嫁,我和老三的日常起居、婚事等事宜,是二叔、二婶一手打理的。当初父亲和二叔没有分家,后来二叔一直不提这件事,我念着以前的情分,也不好提……为什么以前的弓家生意没做这么大?不是祖辈们比我笨,而是因为分家。财力分薄了,和生意对手竞争时总是欠缺力量。而且,分了家的兄弟也成了对手。虽然祖训上,茶场只能由继任族长的嫡长子继承,但茶行和其他铺面是要均分的,弓家的生意必然大受影响。二叔一家没有生意能手,分了的财产肯定守不住……二叔一家用掉的那点钱,实在是九牛一毛。老三媳妇看不到这一点,只盯着二婶抠的那点蝇头小利,真正是妇人之见。老三也是,从不和他媳妇好好解释。”
“嗯,那的确不分家的好。”慎芮抱住弓楠的胳膊,亲了亲他的脸颊,表示鼓励。其实,她根本没去细想这件事。有了矛盾就应该解决,拖着可不是正确的解决之道。弓楠之所以不愿意提分家,不是不明白分家是迟早的事,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想把生意做大做强,便不想把财产分薄分少。
弓楠怕封氏对慎芮不利,第二天就带着她们娘俩回富山茶场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大年急匆匆地找到弓楠,神色颇为紧张地说道:“大管家派人来说,封家来人了,二老爷让二爷赶紧回去。还说,事情非常严重。”
弓楠停住写大字的手,看看院子里认真做陶塑的慎芮,皱着眉头问大年:“说什么事了没有?”
“好像是跟二奶奶有关。听说封家人带来了一封书信,二老爷看后,大惊。大管家派的人没有说清楚,只说事情很大,关乎封、弓两家的交情。”
“哼!封、弓两家还有交情?我怎么不知道?”弓楠放下毛笔,拿开镇纸,举起纸张,吹干墨迹,慢条斯理地说道:“封家的人肯定是冲着你们慎奶奶来的。不过是威胁加利诱罢了。也好,你跟着我回去一趟。”
弓楠让人去准备马匹的功夫,蹲在慎芮面前,理了理她的额发,说道:“我得回顺远一趟,你有什么想带的东西没有?天太冷,还是别再捏泥巴了,免得手上长冻疮。”
“顺远城里会有我想要的东西?”慎芮好笑地看看弓楠,“不过,你若回去了,我就有想要的了。那就是你这个迷得我芳心大动的人神皆嫉的大美男~记得保住你清白的‘小’身子噢~”
弓楠哈哈大笑,和她碰碰额头,走了。以往,弓楠离开时,都会主动和她说明所办事情的具体内容。这是第一次没有说。看来,事情相当棘手,说不准还和自己有关。慎芮洗干净手,坐院子里发呆。
弓楠赶到弓府后,气还没喘一口,管家就急不可待地报告说:“二爷,事情太大,只有喊您回来亲自处理。二老爷和二夫人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把事情捂住,没有让人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报信的六黑子没把事情说清楚。是二老爷让你喊我回来的?”
“是。二老爷没有告诉老仆是什么事。那人是封二奶奶的四堂兄封素阶。他没有住到府里来,而是住在客栈里。二奶奶自那天见过她堂兄,就再不见人,听说饮食起居受了很大影响。”
“叫封家人来见我。”弓楠趁着这个时间,到了听荷院,想从封素萍口里套点信息出来。毕竟新宅子远了几步,去找二叔问,要费点时间。
院门紧闭。院内的人听到是弓楠叫门后,才打开了一条缝。院子里的人都是蹑手蹑脚地走路。丫鬟站在关着的屋门前,小声地告知里面的人,二爷来了。随后丫鬟的脸上现出错愕和为难。“回二爷,二奶奶还是不想见人。”
“嗯。”弓楠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看长大不少的桂花树,转身出了听荷院。
封素阶没有做官,专门打理封家的公中产业。长相上很清秀,但日常举止很傲慢,每次见了弓楠,都是斜眼看人,用鼻子说话。但这次,他一见弓楠,立刻拱手还礼,满脸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