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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雅,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安瑜可上前执起她的手,手上也粗糙了,不知她近日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爹爹过世了。”方霁雅却挣开了安瑜可的手,趴在古越歌肩头,呜呜地就哭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古越歌本来想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可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五日前,爹爹去田里下稻种,却不料走在山路边上不小心惊着了还冬眠的蛇,就被咬了一口。回来时,他就面色乌青,我即使学过医也束手无策,送到医馆时,他就已经去了。”方霁雅似是总算找着了发泄的地方,哭得古越歌肩头浸湿了一片。
古越歌听此,也不欲再责怪她原先的行为了,叹了口气:“雅雅,你还有你娘你弟弟,还有我和如意。”
“方霁雅!”忽而,巷子那头爆出一声令喝。
“娘。”方霁雅身子一抖,瑟缩到安瑜可背后。
“雅雅,怎么?”安瑜可迟疑着想问她,可是她娘已经到了跟前。
这妇人约莫三十五岁,过多的劳累已经让她呈现出老态,可是一双眼睛除了肿一些却是晶晶亮,带着势利的光,瞟了古越歌一眼:“就你还想觊觎我女儿?”
她朝古越歌啜了一口,伸手将方霁雅拉了回去,扯起她的耳朵:“让你去买香烛,结果跑到这里跟个男人搂搂抱抱,你爹的尸骨未寒呐,你就不怕他死不瞑目吗?”
“娘,我跟他没什么,真的没有。”
“没有,你当我不知道,曹少爷都告诉我了。”方霁雅她娘拎着她的耳朵就转弯走了,远远地还能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
安瑜可叹口气,拿了帕子出来将他身上的口水擦掉,古越歌则一直盯着前方空空的巷子:“越歌,怎么?”
“雅雅她在医馆,养活他们一家人没有问题,只是她爹过世了,以她娘的性格,日子定然不好过。”
“那你能帮她?”
古越歌苦恼地摇摇头:“当初若不是她,婆婆的病也治不好,可如今她爹过世了我都不知道。”
“你要去吊唁吗?”
“五日前,后天就是头七了,可我们要去东都,所以还是回来之后再去伯父坟上磕头拜谢吧。”
“也好。”安瑜可不懂这些规矩,点点头。
到了家,陈婆婆就张罗着给安瑜可穿的衣裳,古越歌那些虽素净,但是上面总是有一些红的或者黄的花纹。她在房里窸窸窣窣折腾好久才从最里面的箱子里找出一件纯白镶黑边的襦裙,上面只有一些蓝色的底纹,确实素雅到极致。
“如意,这还有一对耳坠,一块玉佩,来,都戴上。”陈婆婆掏出两个檀木盒子。
安瑜可接过来看看,她本来对陈婆婆的家世背景没有概念,但是看到那耳坠和玉佩,她就领略到了。耳坠是银做的钩子,黄金做的座子,环形的座子挂下来两条细细的黄金缕子,下面缀了一串圆润乳白色的珍珠。她虽不识玉质,但是这玉佩握在手里感觉温润不已,放在明亮的光线下一点杂质也没有,中间是一块方形,两边各盘了一条龙。
“这耳坠是你娘的,她出嫁时我亲自找东都最好的金匠打造的。这玉佩则是你爹的,你祖父亲自赏给他的。”陈婆婆好像能够看到那耳坠,似乎也想起了女儿出嫁时的样子,脸上泛着慈祥的光。
清明当天,古越歌去镇上租了一辆半旧不新的马车,在绵绵细雨中向东都而去。
“外婆,这里离东都有多远?”安瑜可看陈婆婆一直闭着眼养神,掀了窗帘看外面慢慢后退的风景,路上的行人不多,没有牧童,更没有杏花村。
“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再过一刻钟便可以到了。”古越歌听车子里的陈婆婆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回答了安瑜可的问题。
“这么说来,东都离湄阳镇并不是十分远。”
“嗯。”古越歌侧过身,掀起帘子的一角递给她一个纸包,“无聊了就吃点零嘴。”
安瑜可打开纸包:“咦,是梅子。”
“越歌这是记得你爱吃,贪吃的丫头。”陈婆婆这时候却是醒了。
安瑜可塞一颗给她,陈婆婆却推掉了:“外婆不喜欢吃这酸牙的玩意,你自己遭那罪去。”
安瑜可撇撇嘴,听着车轱辘吃力的声音:“是快要到了吗?”
“嗯,过了这道坡路就到了。”
忽而,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还有其他马车的轱辘声,陈婆婆听到这声音,背部挺直:“如意,到了。”
“婆婆,如意,下来吧。”古越歌将她们扶下马车,把马车拴到一旁的银杏树底下,提了两个大包裹出来。
安瑜可则一直扶着陈婆婆,撑着伞好奇地望着这地方。
这大概是东都城外的一座小山,站在这里恰好能越过东都城门看到半个东都城。古老的城市站立在茫茫的雨雾中,远处的天映着山的颜色渐变,由远及近,透着孤寂的青色。
“哟,这不是陈氏吗?”忽而那边的马车上下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夫人,虽然衣裳也偏素净,但是衣裳质地一看就知道是贵妇人。
“岳夫人。”陈婆婆虽然眼瞎,但是声音也能听得出来,微微福身,但是话语间仍是不卑不亢。
“哎哟,才几年,你就老成这样了,想当初也是东都一枝花呐。”岳夫人满脸的讥讽。
陈婆婆抿着唇,没有答话。
“这是你那孙女,好像叫娉娉还是萍萍来着?”岳夫人从上至下打量了安瑜可,“没想到小时候长得塌鼻子小眼,长大了倒是个美人,只可惜……”
陈婆婆捏了捏安瑜可的手,继续沉默。
岳夫人摇摇头故意不说后面的话,一边催着身后:“玉茉,怎么这般慢,要让祖母等到何时?”
“来了,祖母。”一个不耐烦的女声从马车里飘出来,一会儿安瑜可就看到个胖胖的姑娘吃力地爬下来。
这才是塌鼻子小眼,还肥圆,安瑜可心中鄙视那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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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
岳夫人挽过她那肥圆孙女,趾高气昂地从她们面前擦过去,逼得安瑜可往后退了好几步,幸好古越歌扶住了她,不然就从这坡路上滚下去了。
岳夫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少爷少夫人,鄙夷地看他们一眼,旋即撇过头去。
“这什么人呐?”安瑜可轻声抱怨。
“她丈夫和你外祖父曾经一起在古家做幕僚,但是是死对头,所以家眷什么的在路上碰上了也是翻个白眼就走。你外祖父死了,家里没落了,我就没有资本跟她杠了,反正祭拜完就走,如意你不必和她怄气。”
“外婆,我没跟她怄气。”安瑜可亲昵地挽住陈婆婆,转身对古越歌道,“越歌,你在前面带路。”
“好。”古越歌在安瑜可身后替她拢了拢打湿了的墨发,走到她们跟前去带路。
东都最好的风水宝地,那当然是只有皇家才能享用。姜家的坟地也算是块宝地,姜家虽然没落了,幸而坟地定得早,和这些东都一般人家选的都在一个山头上。风水宝地能荫子孙,所以无论如何,陈婆婆宁可每年都大老远地跑来祭奠,也不会将坟地从这里迁出去。
“到了,就是这儿。”古越歌把篮子放下,取出各色供品。
安瑜可看了看这个小山坳,坟墓虽不十分气派,但也看得出是富贵人家。坟墓是用青石磊的,大致像个心形,分了三层,一层比一层高。最靠近中间自然是祖辈,往外的辈分逐次降低,最外面围了一圈长青柏,坟墓两边则站着两只威严的大狮子。
“如意,跟着外祖母一圈圈拜过来。”
“好。”
陈婆婆对这里极为熟悉,沿着层级之间的小径就开始跪拜,最先拜的是曾祖辈的,然后是祖辈,最后到了如意的外祖父灵前:“如意,这是你外祖父,你拜了之后跟着越歌去跪拜其他的舅舅,我跟你外祖父说几句话。”
“嗯。”安瑜可默默拜完就把伞递给了她,自己跟着古越歌继续往前走。
刘如意也就三个舅舅,但是不知是什么灾难,导致全门皆灭,只剩下她这外姓孙女和当家主母流落在外。
“我舅舅和外祖父是怎么死的?”
古越歌迟疑了一下道:“赐死的。”
“赐死?”
“是。”
“为什么?”
“替古家背黑锅。”
“什么?”
“朝政就这样,那时候我爹尚康健,可是家里出了事,必须找人来顶罪,你外祖父就出来了。我爹拼了命将你几个表哥保下了,但是因为在狱中受了苦,出来没多久就去了。陈婆婆是个坚强的女人,熬了过来,大概是因为你还在她身边罢。”
安瑜可知道说的是原来的如意,但是现在她就是刘如意了,点点头。
“本来陈婆婆还过得去,但是我爹中风之后,姜家就彻底败了。陈婆婆心气高,不愿在东都受人白眼,悄悄地就带着如意妹妹离开了。后来,我碰上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已经瞎了,我怕她伤心也就不问原因了。”
“那我爹家里呢?”安瑜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她是外祖母抚养,而不是本家。
“如意,本来是该带你去祭拜你亲生父亲的,但是那种地方我们进不去,只能带你去看看你娘亲了。”
“我爹和娘亲为什么不葬在一块儿?”
“因为你娘初时只是个妾,后来你爹家里也出了事,所以就紧急地把你娘给休了。若你娘是正妻,恐怕那时候还要连累你外祖父。而且你爹和你断绝了父女关系,这样才保得住你和你娘。不过姜姑姑也是个痴情女子,你爹去了之后,她就随了去,只留下你。”
这些事情很复杂,枝枝蔓蔓的,安瑜可听了大致清楚来龙去脉:“这样。”
“如意,东都其实是个肮脏的地方,我们不如离得远远的。”
安瑜可知道朝堂之上,人人皆身不由己,在东都这天子脚下,自然会有很多污秽的事情存在。想到外田村,那般还真是干净清新多了,点点头。
古越歌欣慰一笑,忽而眼神越过她的肩头:“岳大哥。”
“哎,古兄弟,你在这儿,让我好找。”岳驰方上了台阶。
安瑜可看着这个让贝绛晨一见倾心的男人,长相其实挺普通,方脸剑眉,鼻子不高,嘴唇不薄不厚,一双眼睛有些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想法,但是看着还舒服。
“这是贝姑娘让我带给你的。”古越歌塞给他一个小包袱。
安瑜可瞧了瞧,可不就是那日他们两人遮着不给看的么。
岳驰方提了包袱,低下头稍稍开了个口子看了,脸上微微一笑,抬起头来:“这位就是如意姑娘了。”
“是。”
岳驰方的眼神落在她的耳坠和玉佩上,脸色微变,但最终还是笑道:“绛晨经常提起,果然很漂亮,比东都那些大家小姐可漂亮得多了。”
安瑜可听着他的话语也让人听了高兴,弯了眉眼:“多谢夸奖。”
岳驰方却不纠缠于她,递给古越歌一个油纸信封:“这个给你,藏好了。”
“好,多谢岳大哥。”
“如意,越歌……”陈婆婆拄了拐杖,循着人声过来。
“那我先走了。”岳驰方看了陈婆婆一眼,压低声音道。
古越歌点点头,和安瑜可一起去扶了陈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