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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竹箫的来历,还叮嘱我不能告诉别人是他送的。其实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他是宾客之一。”说到这,她又叮咛:“这事我连父亲、母亲都没说过,四妹可不能害我做失信之人哦。”
“我明白。”云凌菲郑重地点头。
待云凌菲走后,云居雁急忙取了竹箫来看。箫身上除了几支兰花,并无任何士族之家的标记,也无名匠的刻字。回忆十岁那年的事,她不禁懊恼。当初的她心高气傲又好胜,又见是自家外公的后花园,不问对方是谁,就收下了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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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节,寿宴过了亲事便能尘埃落定。
第28章 乱了
第二天上午,云居雁正帮母亲核对寿宴用的茶果点心单子,回事处遣人送来了几张拜帖。云居雁的目光不经意间瞟过,看到最上面的一张,不由地愣了一下,问道:“那是宣武伯府的帖子吗?”
“回大姑娘,是的。”婆子恭敬地点头,对着许氏说:“老太爷说,虽然是宣武伯世子独自前来,但请夫人务必要妥善安置,照顾周详。”
闻言,许氏亦觉得惊讶,接过帖子细细看了一遍,遣退了婆子,对着鞠萍说:“你去把宣武伯府之前送来的礼单拿来。”
礼单先于拜帖到达,这就表示宣武伯世子原本是不打算参加寿宴的。云居雁回忆着前几年的寿宴,忍不住问:“母亲,我记得,自曾祖父过世,每年祖父的寿辰,宣武伯虽会遣人给祖父拜寿,但来的一直都是伯府的管事,世子爷只在五年前,祖父五十整寿的时候来过一回,是不是?”
许氏点点头,又拿了其他几张帖子细看。很快,鞠萍拿来了伯府的礼单,许氏看了两眼,吩咐屋内的小丫鬟:“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就说我有事与他商议。”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许氏把其他几张帖子推至女儿面前,云居雁拿起一看,分别来自昌邑侯府,建州陈氏等士族贵胄之家。平日里,云家与他们并没人情往来。
云居雁下意识往桌上的年历看去,是兴瑞五年没错,可按照前世的记忆,陆航及宣武伯世子应该在明年,也就是兴瑞六年,她出嫁的前夕出现。至于昌邑侯,建州陈氏等等,那时婚礼在即,她一直在自己的屋子,只是隐约听说寿宴上来了不少意外之客。
一些理应明年发生的事,突然间提前了一年,云居雁有些糊涂了。如果说因为她的重生,事情发生了变化,也不该这么快的。
许氏见女儿一脸恍惚,关切地问:“囡囡,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屋里躺会儿?”
“母亲,我没事,只是在想,世子爷是不是正巧经过这里,所以才突然说前来拜寿?”
“我正要找你父亲商议这事。就算世子恰巧经过,那其他人呢?偏偏你舅父他们也没个讯息,陆家的人都已经到了,就连二房……算了。”许氏摇摇头,“这些事我自会与你父亲商议,你帮我把茶果用具等琐碎事处置妥当吧。”
云居雁点头称是,隔了一会偷偷看了许氏一眼,问道:“母亲,要不要使人再去找一找父亲?父亲一大早出府,这是去哪里?”她小心地打探。
“只是去会一个朋友,你不用管!”
见许氏回答得又急又快,云居雁顿时心生警惕,婉转地说:“母亲,这次祖父的寿辰,有这么多人前来,一定比往年更热闹。我们可一定要仔细着,事事小心,千万不能闹出什么笑话,否则别说是女儿,就是祖父,恐怕也……”
“你们都退下。”许氏打断了女儿,遣退了屋里伺候的人,对着云居雁说:“囡囡,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母亲只有你一个女儿,是绝不会害你的。”
云居雁马上明白,父亲一早匆匆出门,很可能是为了她的婚事。“母亲。”她半跪在许氏面前,恳求道:“求您相信我这一回,我只能嫁给沈公子……”
“囡囡啊,所谓嫁人,是嫁入他的家门,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
“母亲!”
“别再说了。”许氏难得在女儿面前强硬,板着脸拉起她,正色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云居雁心中更加焦急,抢白道:“母亲,我与沈家的婚约是曾祖父定下的,岂能说反悔就反悔……”
“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云平昭一声呵斥,推门而入,脸色十分难看。
“父亲。”云居雁低头行礼。
云平昭转身背对着云居雁,沉声命令:“回自己的屋子好好反省。”
云居雁还想说什么,见许氏对她使眼色,又见父亲似有事与母亲商议,行礼退了出去。
走出房间后,她回身拉上房门,脚步略顿,只听许氏在屋内问道:“老爷,早上的事怎么样?那个沈君昊……”
“哗啦”一声,房门被云平昭拉开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他怒问,随即对着廊下的玉瑶说:“还不送姑娘回房。”
云居雁只得再次告退,心中犹如吊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她脚步沉重地走出芷槐院,就见四妹云凌菲迎面走来。
“大姐,我正四处找你呢!”她依然笑靥如花。
云居雁急忙勾起嘴角,笑着问道:“你找我有事?不如去我屋子里再说。”她看到不远处有仆妇探头探脑。
云凌菲点点头,随着云居雁去了住处。进了门,她直嚷着要与大姐说悄悄话,把屋里伺候的人全都轰了出去。
“四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云居雁的心重重一沉。
云凌菲早已收起笑容,严肃地问:“大姐,你可听说过玉屏这个地方?”
云居雁是爱箫之人,当然知道玉屏出产的竹箫音色圆润纯净。因制箫的竹子生长极慢,且只有少数可以制成九节箫,玉屏箫的价格堪比玉箫。
她知道云凌菲不会无缘无故提起玉屏,急忙起身从架子上拿出两只竹箫。细细观察,她发现它们的质地果然是一样的,只是她常用的那支更加精巧细致。因为箫身上了古铜色,再加上没有玉屏箫特有的标记,她这才一直没注意到。
云凌菲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陆航猜得没错。她走到云居雁身后,担忧地陈述:“二表哥说,他记得五年多前,为贺皇上登基,玉屏县令上贡了一对龙凤箫,一大一小两支,一支雕龙,一支刻凤,音色相辅相成。据说,皇上听过龙凤箫的合奏,曾赞其乐声取长补短,配合得天衣无缝,似比翼双飞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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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耳光
云居雁记得很清楚,她得到这支箫是在兴瑞元年的三月,她外祖父的寿辰。后花园中,那人打开盒子给了她这支箫。她看到盒子里确实是一大一小两支。
当下,她迫切地想知道那人是谁,但遥远的记忆无法帮她辨认他的身份,唯一能确定的,他不是皇帝,因为年纪不符。
拿起竹箫,云居雁再次端详着。如果把箫横过来看,箫身雕的就不是兰花,而是一只展翅的凤凰。凤凰是皇家才能用的图案,所以她此前从没做此联想。
云凌菲在一旁静静站着,见堂姐面色凝重,轻声安慰:“大姐,二表哥说,因为竹箫是风雅之物,在玉屏县令的坚持下,箫身并未刻上‘贡’字,而知道此箫来历的人也极少。”
云居雁明白陆航的言下之意,郑重地说:“此物虽毁不得,但今日之后,我绝不会让它出现在人前,亦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此事。”言罢,她细细收起了竹箫,感激地说:“你回去之后,替我多谢你二表哥的提点。”
闻言,云凌菲挽起云居雁的胳膊,笑道:“二表哥说,他可不是白白助你的。”
“哦?”云居雁侧目。无论是昨日匆匆一见的他,还是她记忆中的他,陆航都不是会对别人提非分要求的人。“他想要什么回报?”她有些好奇。
云凌菲嘻嘻一笑,半真半假地说:“二表哥虽未言明,但我知道,他最想的就是与大姐合奏一曲。只可惜……”她悄悄看了云居雁一眼,惋惜地说:“可惜,如今的我们已经不比小时候了,很多事都不能做了。”
“你这小丫头,原来是来这与我耍心机的。”云居雁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大姐。”云凌菲抓住她的手,感慨道:“我只是觉得,小时候的我们多好啊,不用避忌这,避忌那,二姐也不会处处拿你与她比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事,我有分寸。”
“那就好。”云凌菲点点头,“母亲说,大伯母这些日子忙着祖父的寿宴,自是脱不开身。如果大姐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去寻她。”
“说到这,四妹,我正有一事相求。”
“哦?”云凌菲看着她,收了笑容。
云居雁正色说:“我想出门一趟。”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但婚事的关键还在沈家的态度。虽然十分冒险,但她依然想见沈君昊。
对她的要求,云凌菲一脸难色,说道:“若是在平日,我邀你出去,大伯母未必不答应,可如今,即便是母亲也不会同意我出门,大伯母更不会同意大姐离府。”
云居雁知道云凌菲说的是事实,可是她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却什么都不做。之前她不是没想过送信或者递口信,可万一被扣上私相授受的帽子,她就更加前途渺渺了。
云凌菲见她一脸失望,小声建议:“不如我让磊弟出门一趟,如果大姐有什么话,他又恰巧遇到……”她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云居雁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摇摇头。不是她不任性云磊,而是云磊毕竟年幼,再加上他是三房的长子,她不想家里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
云凌菲见她不愿意,也不再勉强,说了几句闲话就离开了,临走时替陆航要了一份曲谱,说是谢礼。云居雁心中明白,陆家岂会缺少曲谱,陆航那么做,无非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欠了他人情。
当天下午,玉锁从芷槐院打听来消息,云居雁的父母午饭过后就去了泰清居,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离开泰清居之后,云平昭直接出府了,而许氏回了芷槐院,匆匆遣了一个仆役出去办事,自己则去了书房。
云居雁当下就急了,命玉瑶去泰清居,借口询问青杏的情况,暗暗探询。不过半盏茶功夫,玉瑶便回来说,如意就在泰清居前等着她,说是老太爷让她转告云居雁,她不止是许氏的女儿,更是他云家的嫡长女。
这话根本是在明示,许氏去泰清居闹过了。云居雁心中焦急,匆匆去了芷槐院。书房内,许氏在桌前奋笔疾书,只有鞠萍一人在旁伺候着。
“母亲。”云居雁上前,看到许氏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许氏抬头,见是女儿,放下笔,擦了擦眼角。鞠萍识趣地退了下去。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云居雁一边问,一边朝书桌看去。满页的文字,她来不及看清内容,就被许氏盖住了。
许氏对着女儿摇摇头,拉着她至一旁坐下,问道:“你父亲不是让你在自己房里呆着吗?”
云居雁细细端祥着母亲,紧紧握住她的手。莫名的,她的心中一阵酸楚,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囡囡,你这是怎么了?”许氏急忙拿出手帕,怜惜地替她擦着泪水。
云居雁再次握住了母亲的手,哽咽地低唤一声,跪在地上,直言道:“母亲,您就让我嫁给沈公子吧!”
“你!”许氏一脸惊讶,惊讶过后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