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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牌!我把这事给忘了。”云居雁懊恼地低呼。
沈君昊轻笑,忽然想到了东跨院的那些酒桶。“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卖东跨院那些。”那些酒又酸又涩,根本不可能有人去买。
“当然不是!”云居雁急忙摇头。那些酒是她用寿安寺的葡萄亲手酿造的,多少银子都不卖。不过那些酒确实不好喝。她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不是就行了。”沈君昊一边说,一边揽着她坐下,又问:“你怎么突然想到卖酒?想卖什么酒?找到货源了吗?有掌柜的人选了吗?需要我找人帮你打理吗?”
云居雁摇头,再摇头。她隐约觉得,沈君昊带她去那个宅院,基本就等于送她一个玩具哄她开心。他并不期望她能做成什么生意。“我能把这件事做好的。”她扬声宣布。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沈君昊怔了一下,又道:“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有些酒就算是有酒牌也不能卖的。”他看了一天的账册,看得头昏脑胀,可对着她,他的心情一下子明亮了,忍不住用调侃的语气说:“至于东跨院那些酒……”
“那些酒怎么了?就算再难喝,我也会把它们喝完的!”云居雁的语气颇有赌气意味。那些葡萄是她用亲手抄写的经书换来的,酿酒的时候,她想的都是他,而他居然还嫌弃。她别过头不愿去看他。
“我又没说它们怎么样。”沈君昊说着想起了她酒醉的模样。他认为她不记得那天的事,但是他记得每一个细节,特别是她酡红的双颊,迷蒙的眼神。
云居雁同样想起了那天晚上。她不记得自己喝醉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她记得他凝视她,然后亲吻她。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缠绵的深吻——
她的脸颊一下子烧得厉害。她急忙逃开,走到窗边背对着他说:“反正卖酒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做好的。另外一件事,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再买一个铺子。”
“为什么?”沈君昊诧异。其实他一直以为她会把之前的那个铺子拿来做紫砂壶的生意,结果她却突然说她要卖酒。
云居雁顿了一下,稍稍组织语言,回头看着他说:“其实我找你商议的主要就是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猜到,母亲把她的一切都给了我,可是她现在怀了身孕,我或许会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我不想心里不安,所以我想做一点事。”
“你觉得我会反对?”
“不,我知道你不会反对,但是我不希望你在心里存着疙瘩,觉得我一心只顾着娘家。我希望你能理解,你是我相公,但他们也是我的父母……”
“所以你是在说,你连我心里怎么想的也要管着?”沈君昊嘴上埋怨,心中却是高兴的。她虽然没说过她喜欢他,但是她的举动让他觉得她确实把他放在心里了。她向他解释,也说明了她开始把他当成丈夫。他相信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走向她。
云居雁吃不准他的态度。她只能摇头道:“我当然不能管你怎么想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不高兴。”
“难道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么点事不高兴?”沈君昊在她面前站定,低头看她。
云居雁被他看得紧张,撇过头说:“谁知道呢!早上的时候,有人起个床还闹脾气,自说自话就把我给自己下的面都吃光了。”
“你还说!”沈君昊郁结。“你昨晚答应我什么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睡觉,我们压根没说过话。”云居雁一副“你别想骗我”的表情。
沈君昊更是郁闷,恨恨地说:“好,我这就让你知道,昨晚你答应我什么了!”说着已经整个抱住她,低头就要亲吻她。
“等一下!”情急之下,云居雁捧住他的脸,正色说:“刚才的事,我们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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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欺负
“说什么?”沈君昊反问。虽然他觉得云居雁突然想卖酒的决定有些突兀,但如果她坚持的话,他并不反对,反正有他看着,总不会亏太多的。至于她想买铺子,她本来就可以自由支配她的嫁妆,她能用商量的口吻与他说这件事,他已经很满意了。
云居雁看他心不在焉地直盯着自己,意图十分明显,不禁又羞又恼。“我们在说正经事!”她再次强调,“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沈君昊拉下她的手,低头在她耳边问:“那我应该怎么看着你?”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垂落的几缕发丝轻轻划过她的肌肤,痒痒的感觉让她一阵心慌。“你又戏弄我!”她控诉。明知他是故意的,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也没办法让自己不脸红。“反正,如果有合适的铺子,我想买下来。虽然我和你成亲了,但他们永远是我的家人。”她试图拉回话题。
“我会帮你注意着哪里有好的铺子。不过你要知道,那些铺面的主家都不缺钱,不会轻易脱手,除非主人家突然发生什么大事。”
“所以你并不反对?”云居雁紧张地等着他的答案。
“嗨。”沈君昊假装担忧地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虽然是别人眼中的二世祖,只会吃喝玩乐,但还不至于觊觎你的嫁妆。”见云居雁想反驳,他捂住她的嘴,继续一脸忧虑地说:“我只是在想,你又是卖酒,又是买铺子,若是不小心亏得太多,我该不该替你填补亏空……”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若是你现在贿赂我一下,说不定……”他对着她笑。表情似在说:你现在亲我一下,那我们之间什么都好说。
云居雁重重推了他一下,欲拉开两人的距离。未果。“沈君昊,为什么任何事都能被你想歪?”她气呼呼地指责。
沈君昊依旧笑着。“其实我不想歪,你才应该生气吧?”他一边说,一边拔下了她头上的簪子。他太爱她的长发了,似绸缎一般,永远泛着淡淡的清香。
“你……”云居雁说不下去了。今晚之后。他们必须守制十个月。前世的她和云梦双没有太多接触,但她听说,那时的沈君昊搬去书房了。据说因为沈沧对太皇太后的尊敬,沈家不同于其他公卿世家在守制期间“睁一眼闭一眼”,他们全都真真正正守足自己的孝期。不过云居雁也有些奇怪。沈君昊怎么都只算太皇太后的曾孙,就算是亲生的。也只需守三个月罢了。
沈君昊见云居雁红着脸不说话了,反倒有些紧张了。“你不要害怕。”他也不知道这话是安慰她,还是提醒自己。
云居雁点点头。她虽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悄悄握紧了拳头。她并不害怕他,但是她害怕那件事。她整个人被无助包围着。她记得那件事有多恐怖,多痛苦,但是她喜欢他,她爱他,她想要成为他的女人。
沈君昊握住她的手。他发现她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他不想伤害她,也不想她留下不美好的记忆。他故作轻松地说:“好吧,刚才你说的事,我很正经地告诉你,现在以及将来,我都不会太过干涉你的决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像今天这样,凡事先与我说一声。”
“所以呢?”
“所以什么?”沈君昊问得平淡,但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正越跳越快。他试图让她放松。他却越来越紧张了。
“所以你真的不会介意这件事吗?”
“当然不会。”沈君昊摇头,“就像你说的。他们是你的父母。虽然你是我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你想孝顺父母……”
“谁是你的人!”
“早就是了。”他一边说,一边抱住了她,“我们……我抱你上床?”
云居雁窘迫地低下头。他这么问,要她怎么回答?以前他都不问的!
沈君昊知道,她这是默许的意思,但是他却不敢妄动了。烛光下的她散发着温柔甜蜜的气息,他想看着她,看清楚她。他伸手去解她衣裳上的盘扣。
云居雁急忙抓住了他的手。“我们……我们……去……里面……”
“我想看着你。”
“你……”云居雁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他从不避嫌,总是在她面前换衣服,但她怎么能在他面前脱衣服。“你不要总是欺负我。”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快挤得出水了。
“我只欺负你一个。”他已经解开了她领口的第一个扣子。
虽然知道外衣内还有中衣,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可是随着第二颗扣子的松开,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她喜欢明亮,所以屋内都是烛火。她说不出话,除了灯芯炸裂的轻微“噼啪”声,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害怕?紧张?夹杂着奇怪的期待,激动?
她分不清自己的心情。他怎么能在这里脱她的衣裳,可是她没办法抗拒他。当他低头吻住她脖子的时候,她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她能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每一个动作。她知道他解开了所有的扣子,就连中衣的系带也被抽开了。她的衣襟已经完全散开,在灯火通明的房间……
“有人过来了。”她吓得轻呼。
“没有人。”话音刚落,他也听到了廊下的脚步声。“没人敢进来的。”他试图解开肚兜的带子。
“大爷,大奶奶,老爷和夫人请你们过去。”
玉瑶的声音吓得云居雁一下子紧紧抱住沈君昊。若是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不敢往下想。她怎么会任由他胡作非为!
沈君昊看了一眼时间。他很想骂脏话,但马上想到了缘由。“有没有说什么事?”他故意询问,以求拖延时间。她在喘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回大爷,夫人没有交代,但是府里已经在备马车了。”
听到这话,云居雁也回过神了。“你别进来!”她脱口而出,随即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用颤抖的手整理衣裳,却被他捧住了脸,狠狠亲了一口。
沈君昊太郁闷了。这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了。但太皇太后虽然一年都见不到一两回,可名义上怎么都算是他的曾祖母。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她,对着门外吩咐:“去打两盆冷水过来,再找人给大奶奶梳头换衣裳。”
虽然云居雁用冷水洗了脸,又重新打扮过了,但当薛氏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她轻轻扯了扯嘴角,目光不自觉地划过云居雁的肚子,这才对着他们说:“今晚我有琐事处理,你们与你们的父亲先行进宫,劝着你们祖父,明日我们也会按时入宫的。”说着她把一个盒子递给云居雁,告诉她里面是参片,殷殷叮嘱她,葬礼上的事情多,能休息的时候尽量休息,不要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薛氏虽然没有明说,但沈君昊和云居雁走出凝香院的时候,府里已经开始悬挂白灯笼了。这就是说,沈家彻底失去了太皇太后这个倚靠。
虽然是深夜,但如同上次一样,宫门口已经有人侯着他们了。在他们之前是长公主府的马车。
云居雁由太监引着走入太皇太后的寝宫,屋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四周一片哀哭之声。因为沈伦和沈君昊被安排在了别处,她只能一个人默默跪在了角落。
太皇太后膝下,先皇过世多年,他虽有三个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时至今日,唯有沈沧一人还活着。不过沈沧毕竟只是太皇太后的养子罢了。因此在持续数日的葬礼仪式中,全部的事情都是皇帝、皇后做主。当然,皇帝毕竟是九五之尊,理应由他定夺,只不过若是在普通人家,定然会有人指责他不尊重叔父。
太后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