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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被云居雁这么一问,沈君昊的心情也不由地更加低落了。云惜柔根本不在翠月庵是毋庸质疑的,而家里的兄弟叔伯,沈君烨在前一天就去了暨阳,他在那边有个小铺子,以前又是在暨阳书院读书的,这几年,每一两个月就会去一趟。沈君儒在两天前就征得了沈沧的同意,与同窗秋游去了。他虽鲜少出门。朋友也不多,但沈君昊知道,每年的秋天他都会去赏枫叶。至于沈佑,是沈君昊的二叔父、三叔父求了沈沧。带着他出门的,据说是沈伦想让他们劝劝沈佑。每个人似乎都有离府的正当理由。
看云居雁的担忧之情更甚,沈君昊安慰她:“你放心,我会继续追查的。官府那边,他们已经发现了丢弃在路边的黑衣黑帽,看起来昨夜只有四个人,这也难怪子遥一出现。他们就走了。”
“这更说明他们很了解你,也很了解陆公子,知道你们不会带太多的随从在身边。沈三公子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个意外。”
沈君昊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知道陆航只带了一名小厮,一个车夫回泰州的,非蒋明轩莫属。他悄悄打听了蒋明轩昨晚的动向。守城的官兵看到他带着两名随从出城,之后直至威远侯府的人发现他们,没人知道中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和二弟、三弟都与昨晚的事无关。那么我只能说,幕后之人太了解所有人,太无所不能了。就算是祖父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的行踪安排得如此妥当。”沈君昊低声感慨。
云居雁抬头看向沈君昊。她突然间想到。沈子寒能做到这一切。她一点都不想怀疑他。他帮过她很多次,他看起来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但不可否认,他了解所有人,皇帝对他怀着愧疚之情。最重要的,他人在京城,却让沈子遥告诉所有人,他在年前都不可能回京。
“不要再想了。”沈君昊揽住云居雁的肩膀“等我派去暨阳、西山的人回来。确认了二弟、三弟的行踪,再悄悄打探一下三位叔父是否一整晚都在一块儿,自然会有结果的。”他对她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你去找舅母,事情可办妥了?”
云居雁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说了找嬷嬷、奶娘的事。对于偶遇沈子寒的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这样隐瞒真相,可转念间又觉得若是沈子寒因为机密军情留在京城,自己如果说了,沈君昊会怎么想沈子寒?她正犹豫不决间,长顺把沈君昊叫了出来。
沈君昊知道云居雁很在乎云平昭对云惜柔之“死”的反应,因此他早就派了人等候在永州,只等云平昭从阳羡回来。听到长顺说,云平昭在前几天就抵达了永州,却迟迟未有回信送来京城,他不由地担心,追问长顺:“云家这两日可有稳婆进出?或者是否有人病了?”云惜柔的丧事早就办完了,能让云平昭忙不过来的唯有这两个可能。
看到长顺摇头,沈君昊生怕云平昭埋怨云居雁害死庶妹,只能去书房再次往永州写信。若不是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很想亲自去一趟云家。
书房内,他的信才写到一半,凝香院的小厮告诉他,沈伦从外面回来。他放下笔墨,决定先去见父亲,问清楚生母的事。
这些日子,沈伦一直在替沈君茗找大夫,结果让他越来越失望。他已经从沈沧那边知道了沈君昊昨晚遇袭的事。他本想问两句的,可看他好端端站着,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问道:“你找我有事?”
“是。”沈君昊点头,平板地问:“父亲,您可知道当日祖父为何要定下我和居雁的婚约?”
“你祖父是怎么说的?”沈伦不答反问,看向沈君昊的眼神带着一抹探究,一丝诧异。
沈君昊想了想,含糊其辞地说:“听祖父的意思,这事好像是母亲的遗愿。”他看得很清楚,父亲的神情从诧异转为了震惊。显然,他并不知道太多的内情。
沈君昊心中失望,但还是继续陈述:“父亲,祖父甚至说,这事就当是他愧对母亲的补偿。儿子听着很不明白,所以想问问父亲,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沈伦许久无语,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沈君昊按捺下焦急,低头等着。他对母亲没有任何印象,他第一次发现,父亲似乎一直没有忘记母亲。
沉默间,沈伦突然站起身,对着沈君昊说:“这事改日再说,此刻我有事出去一趟。”说罢也不待沈君昊反应过来,直接走出了屋子。
沈君昊从错愕中醒悟,直觉跟了出去,远远看到沈伦去了枫临苑。
第562章 退一步
对沈伦来说,这一辈子,最让他耿耿于怀的一件事莫过于史氏临死都不愿看他一眼。他觉得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深深恨着他,可他想了近二十年的时间,都不明白史氏为何恨他。听到沈君昊说,他和云居雁的婚事是沈沧对史氏的补偿,他忽然想到了某个可能性。
他在沈沧房前敲了两下门,站在廊下焦急地等待着。听到屋内的回应,他急切地推开房门,尚未站定便对着沈沧问道:“父亲,有关君昊和居雁的婚事……”
枫临苑外,沈君昊站在院子前面等着沈伦。他相信沈伦一定是找沈沧确认什么事情。他决定就站在这里等着沈伦出来,继续之前的话题。
秋日的午后,阳光依旧热烈。他心急如焚地等待着,额头慢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得出,云居雁很担心,而他只希望看到她肆意耀眼的笑容。为了她,他必须尽快找出真相。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揪出幕后真凶。
不知等了多久,沈君昊未能等到沈伦,却等来了沈子遥。本来沈子遥约了沈君昊和蒋明轩今日去雅竹小筑的,可发生了昨晚的事,谁都没有心情。
两人打过招呼,沈君昊直接问沈子遥:“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线索?”
沈子遥摇头,回道:“我刚从明轩那里过来。陆航受了惊吓,大概要休息两天才能回泰州。至于你上次问的事情,明轩说,陆航滞留京城。只是想找回玉箫。”昨晚,他也看到了陆航从始至终都握着早已损坏的玉箫。当初在永州的寿安寺,他就察觉到陆航对云居雁的关心太过火了。本来,别人的事他不想妄加评论。但陆航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云居雁是别人的未婚妻。
看沈君昊不置可否,沈子遥继续说道:“另外,明轩让我转告你。陆航一直记着他对你的承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更不会有非分之想。还有,他让我对你说声对不起。他说,是你救了陆航,他不该怀疑你的……”
“我救的是自己,并不是陆航。”沈君昊打断了沈子遥。转而问他:“你家与守城的官兵比较熟悉,昨晚至今,可有我们熟识的人进出城门?”
“我一早就命人去问了,暂时没有什么可疑。”看沈君昊一脸严肃,他安慰道:“无论是你家。我家,还是明轩家里,都已经给官府施压了。多多少少总会有些线索的。”
沈君昊可没有沈子遥那么乐观。两人又说了半个多时辰的话,打算等蒋明轩派人送了陆航回泰州,三人再相约见面。
送了沈子遥离开,沈君昊折返枫临苑,却得知沈伦在一刻钟之前出了府,并没交代去处。沈君昊想了想,直接求见沈沧。却被拒之门外了。他只能回到凝香院,准备把未完的书信写完。他才推开房门,就见云居雁正在书房等他。他知道,她看到了书信的内容。
“很多事情,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沈君昊说明自己的动机。
“父亲什么时候回到家的?”
从云居雁的声音,沈君昊判断不出她的喜怒。“应该是前天。”他如实回答。又补充道:“虽然我不该瞒着你给岳父写信,但就像我刚才说的……”
“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云居雁把路遇沈子寒的事叙述了一遍。
还未等她全部说完,沈君昊打断了她,问道:“你原本不打算告诉我吗?”其实他最想问的,是沈子遥骗了他,还是沈子寒骗了所有人?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生气了。就路遇沈子寒的事,她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不该瞒着沈君昊,这才过来找他,结果却让她看到了这封未完的书信。生气吗?她不知道,毕竟他在信上仅仅只是陈述事实罢了。不过从他的字里行间看得出,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向云平昭解释了。
理智上她觉得自己应该感动的,可感情上却无法接受。她知道他说得没错,很多事是应该说清楚,不然别人是不会明白的。可云平昭不是别人,他是她的父亲。这一年多来,她的努力,他应该都看在眼里。这一次,她无比希望他能不受云辅的影响,百分百相信她,无条件地相信她。最重要的,她希望自己能忘记父亲前世的背叛。某种程度上,她甚至认为是她的父亲害死了她的母亲。她希望父亲能给她一点信心,可结果她还是失望了。
“所以,原本你的确不想告诉我?”沈君昊重复了一次。此刻的他心绪难平。他以为自己和沈子寒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他们或许无法完全回到过去,但至少他们仍旧是朋友。可结果呢?
最重要,云居雁应该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他。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其他任何人。
沉默中,云居雁缓缓点头,又摇摇头。
沈君昊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应该说什么。恍惚间,他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所有人都在试图隐瞒他,他的父亲、祖父、妻子、朋友。他很想马上找沈子寒问清楚,他很问云居雁一声“为什么”,可是他只是看着她。他希望她能主动解释。
云居雁的目光从青石地砖移向桌上的信纸,又转向沈君昊。她知道他要她解释为什么不想告诉他。很简单的原因,并没有任何内情,如果是前世她,她是绝不说主动解释的。现在的她虽然依旧不想说,但是她爱他,这是她最大的弱点。
“原本我觉得沈将军不想让别人知道,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或者是因为机密军情,又或者他有不得不处理的私事,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但是后来我想到,我们曾经说过,我们应该对对方坦诚,所以我过来找你。”云居雁的声音很平静。她坦然地看着沈君昊,陈述着事实。
有那么一瞬间,沈君昊内疚了。如果她不解释,他可以理直气壮,但是她解释了,而他心虚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他事实,可是他从未打算告诉她,他早就向云平昭解释了云辅上京之后的一切。
“我只是觉得岳父应该知道事情的经过,这才往永州写了书信。”沈君昊略带尴尬地解释。
“他是我的父亲。”
“你的祖父也是岳父的父亲。”
云居雁再次朝沈君昊看去。“果然,对自己在意的人,我们反而会更加严苛,总是觉得对方应该明白,应该知道,应该这样,应该那样。”
对她的话,沈君昊怔了一下。他不愿向沈伦解释,因为他觉得他应该相信他,应该明白他,他们是父子。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从何时开始不愿与父亲说话的。其实他真的了解自己的父亲吗?如果不是云居雁告诉他,他根本不知道他每年都去母亲的坟上,他更不知道原来父亲对母亲有那么深的感情。
“我要尽快再与父亲谈一谈。”沈君昊无头无尾地说了一句,转身打开了房门,吩咐长顺亲自去玉衡院等着。沈伦一回来,马上通知他。
待沈君昊转身,云居雁对着他说:“永州的信,还是我来写吧。有些话只有我才能对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