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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氏与章巍离开过。云雨桐对着云居雁说:“大姐,横竖家里没什么事,这几天我便住在你这里吧。我别的帮不上忙。但陪着瑾瑜总是可以的。”
“你正怀着身孕,不用了。瑾瑜有鞠萍守着,身边又是奶娘,又是丫鬟……”
“大姐,我只是陪着他罢了,不会累着的。再说这样也可以让我免了车居劳顿之苦。其实相公也是这个意思。外面的事,若是姐夫有需要,尽管吩咐他就是了。过两天,父亲和二弟应该也会到的。”
若不是云雨桐怀着孩子,云居雁自然是希望她能帮忙照看儿子。她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仍旧摇头,不过最后还是架不住云雨桐的一再坚持,只能点头应了。当然,鞠萍仍旧留在照顾他们,以防万一。
中午时分,薛氏的遗体回府。长房的所有子女出门迎接,葬礼正式拉开了序幕。
灵堂内,章氏跪在云居雁身后,目光不时向她瞥去。她亲眼目睹了青芽被玉瑶带来的婆子毫无预警的拖走,她不敢说半句话。稍早之前,她知道章家的人已经到了,但没人通知她,直到此刻她依旧没有见到娘家的任何人。她相信一定是云居雁搞的鬼,但她不敢吱声,只能无言地跪着。
未时,沈沧从皇宫回来。小半个时辰后,他派人把云居雁叫了去,在灵堂公开表示,因为云居雁刚怀了身孕,身体不好,因此由章氏暂时代替她在灵前尽孝。
云居雁匆匆来到枫临苑的正屋,就见沈沧紧拧着眉头,枯坐在窗前。“祖父。”她上前行礼。
“你来了。”沈沧应了一句,示意她坐下,解释道:“君昊应该快到了。”
“祖父,孙媳昨日就与三婶娘商议过了。丧事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云居雁安慰他。
“君昊没和你说?”沈沧转头看她。
云居雁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点头回道:“祖父,您和父亲是为了我们着想,但为人子女,我们不能不顾着父亲,您说是不是?”
沈沧转头朝窗外望去。他知道沈君昊和云居雁的想法是一致的。另外,他很清楚,他们拒绝他改立沈君昊为世子的决定,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沈谨瑜。其实他也不想年幼的曾孙成为焦点,但沈伦实在让他太失望了,而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如果沈君昊有了世子的身份,很多事他便能自己出面,行事方便许多。
“你们的心思我很明白。昨日他若是像你这么说话,而不是与我顶嘴……”沈沧叹了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皇上那边……”他再次叹息。
云居雁看着沈沧脸上的忧色,她意识到,皇帝不止没答应沈沧的请求,甚至很可能提出了什么让沈沧无法接受的要求。
沉默间,管事在屋外说道:“王爷,十一少爷在大奶奶走后在灵堂哭闹不休。二奶奶和丫鬟们都没有办法。”
“把他抱回来吧。”沈沧疲累地命令,又低声喃喃:“皇上一定要我难堪,此刻也用不着顾忌什么了。”
云居雁不敢询问皇帝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对沈沧说:“祖父,不管母亲做过什么,我一直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与十一弟无关。我们会好好照顾十一弟的。”
在沈家大锣大鼓操办丧事之际,云惜柔正坐在京城某处的宅院内,望着高高的围墙发呆。枇杷的背叛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恨极了仓皇而逃的滋味。但是不逃她又能怎么样?等着被云居雁抓回去羞辱吗?
当日,在青竹告诉她枇杷和玉瑶同时失踪时。她恨不得杀了云居雁。她什么都顾不得拿,仓促上了马车。马车在京城的小巷闲转,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这些日子她忘了,她早已不是云家的六姑娘,她没钱没势,只能依附他而活。他让她在沈佑身下承欢,她不止不能有半句怨言,还要做到最好。没有他的银子,她连丧家之犬都不如。他派过来照顾她的下人,其实都是控制她的。她曾经意图牺牲沈大强。残酷的事实告诉她,若是一定要在她和沈大强之间牺牲一下。他会选择她。因为除了控制沈佑,她对他而言再无其他用途。
她在街上惶惶不安地走了两个时辰,如过街老鼠一般躲避着人群。她在饥渴难耐中终于等到了他派来接应她的人。她被带至这个只有三间正房的小院。她没有回头路了。她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云惜柔告诉自己,她不后悔。如今她忍辱负重,一切都是为了让云居雁尝到苦果。她的牺牲是有意义的,她是对的。
“姑娘!”青竹匆匆来到云惜柔身边,“沈家有消息传来了。”
“说吧。”云惜柔点头。
青竹抬头偷偷看了看云惜柔。低头回道:“也不知道沈大奶奶到底给王爷灌了什么迷药,王爷对她的偏心已经快到咯吱窝了。”
“又是什么事?”云惜柔满是恨意的目光扫向青竹。她不想听到云居雁的消息,却又忍不住想听。
“王爷怕大奶奶在灵前跪着太累。不止命她回去了,还让二奶奶代替她。听说,二奶奶的母亲刚进府,就被沈家三夫人请了去。她们关起门,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章夫人就对二奶奶说,她能替怀孕的大嫂尽孝,是她的荣幸。听说二奶奶流产没多久,这会儿心里肯定恨死大奶奶了。”
云惜柔听着这话,脸色越来越差。恍惚中,她想到了云辅。云辅一直偏心云居雁。她费尽心血才得了他些许的疼宠,结果呢?最后他还是在她和云居雁之间选择了后者。她们的父亲就更不用说了,云居雁是珠宝,而她连杂草都不如。“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他有什么吩咐?”她阴着脸问。
“姑娘,主子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你先前不是说,章氏一直被关在庆春苑吗?”云惜柔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姑娘,云家二夫人最怕的就是五姑娘的婚事黄了。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说不定她已经在上京途中了。”
“那又如何?如意一直紧随他们左右,难道他想我自投罗网?”云惜柔冷哼。
“姑娘,您听奴婢把话说完。”青竹说着,上前在云惜柔身边耳语了几句。
云惜柔听罢青竹的话,诧异地转头看她,惊问:“听你这么说,是不是姓薛的死了,他也很意外?难道果真不是他找人下手的?”
“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主子一向对所有事都胸有成竹。沈夫人的死虽然不是主子下令,但这事早就在主子的意料中。”
第705章 心软
青竹的笃定并没消除云惜柔的怀疑。她转身望着天空,暗自思量。在她看来,薛氏的死对云居雁来说利大于弊。在未来的三年,沈君儒无法娶妻,云居雁只需专心对付二房。最重要的,长房唯独她有儿子。整件事根本就是有人在帮她,而他吩咐她做的事不过是亡羊补牢。
是谁在暗中帮她,不惜为了她杀人?
云惜柔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
为什么总是有人帮她?
她握紧拳头,身子微微颤动,许久才说:“我会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只是他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回姑娘,据奴婢所知,现下主子最担心的是新上任的齐大人……”
“哪个齐大人?”云惜柔的目光转回青竹的脸上,就见她一脸担心,仿佛那位齐大人果真是棘手的人物。
“姑娘应该知道齐大人的,他去过永州,后来回乡丁忧去了,近期才回到京城,在京畿府谋了差事。主子怀疑,大爷已经控制了他。不过他未必真心替大爷办事。主子说,大爷把他摆上今天的位置,恐怕是为了姑娘。”
“与我何干?”云惜柔冷哼。她已经想起齐大人是谁了,心中满是不屑。一个被云居雁吓一吓,就怕得屁股尿流,连夜仓皇而逃的窝囊废。
青竹把云惜柔的表情看得分明。她继续说道:“主子怀疑,大爷找上他,是为了把姑娘找出来。姑娘应该很清楚,大奶奶对您……”
“行了,我明白了!”云惜柔阴沉着脸点头。他无非是在暗示她,让她想办法拉拢齐元祥。很多事他们都不方便出面,但有一个人可以,就是沈佑。从她对沈佑投怀送抱之日开始,他就已经把她当成了妓女,而她只能任他摆布。
青竹深知云惜柔心中的怨恨。她低声说:“姑娘。主子让奴婢转告您,他知道您的委屈,过些日子,等主子方便的时候,他会亲自向姑娘赔不是……”
“亲自?”云惜柔冷哼,“他不是说,他不方便见我吗?”
“姑娘,主子说那些话。也是情非得已。在主子心里,他这辈子都欠了姑娘。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姑娘的。”青竹受命安抚云惜柔。她知道他在为齐元祥烦心,这个时候,云惜柔这边不能再生出事端。薛氏的葬礼才刚开始,好戏正要上演。
枫临苑内,沈君昊进门就问:“祖父,皇上怎么说?”
沈沧瞥了他一眼,回道:“皇上只说一切等丧礼过后再议。不过太后可能会替你父亲做媒。据说是皇上的意思。”
沈君昊和云居雁对视一眼。沈沧分明在说,皇帝不同意改立沈君昊为世子。以后。若是沈伦真的娶了太后指定的女人,恐怕家宅更难安宁。
“祖父已经答应了?”沈君昊询问。
沈沧缓缓摇头。今日他找借口推脱了。可皇家的人若是不顾最后的遮羞布,直接赐婚,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叫你们过来,除了告诉你们这件事,另外,你们让京畿府的人做什么?找你六妹?”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悦。这个时候,人人都在看着沈家。虽然一时之间。外面的人不至于猜到是沈君昊授意,可万一事情揭露出来,又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如今的沈家最需要的是安静与低调。
沈君昊没料到沈沧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反问:“祖父。您是如何知晓的?”
“所以,果真是在找你六妹?你们就这么着急?”
“不是的,祖父。”云居雁急于解释,却被沈君昊打断了。他对着沈沧说,他们只是怕薛家的人早就知道薛氏“生病”,这会儿已经快抵达京城了。
沈君昊的话音刚落,丫鬟在外面说,马管事有急事请示他。沈沧一听这话,索性叫了马管事入屋。
马管事看到沈君昊悄悄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对沈沧说:“禀告王府,齐大人刚刚派人通知在下,他的手下在巡街的时候抓了几个在街头闹事的人。他们自称是夫人的兄弟。齐大人相信这是有人冒名顶替,已经把人押入大牢了。”
众人一听这话都十分讶异。沈君昊在清晨才交代了齐元祥,不过大半日,他就找到薛氏的兄弟了?云居雁顾不得沈沧在场,转头问沈君昊:“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沈君昊看了她一眼,对着沈沧建议:“不如让马管事先去确认一下。”
沈沧点点头。马管事领命退下。沈沧疲累地闭上眼睛,对着沈君昊说:“你是长子,外面的事离不了你,你先去吧。”
闻言,沈君昊只得先行退下。云居雁也想告辞而去,就听沈沧说:“你把瑾瑜抱来,你们就留在我这里吧。”不得不说,薛氏兄弟的出现,让沈沧的自尊心颇受打击。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不及孙子考虑得周祥。
云居雁心里明白,沈沧说这话,是想保护她和她的儿子,可是她留在枫临苑,行事多有不便,因此回道:“祖父,您不用担心,瑾瑜有孙媳的三妹照顾着。另外,对外的事虽有三婶娘,但无论怎么样,孙媳也该帮衬着些。”
“你既然这么说,就回去吧。”沈沧挥了挥手。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