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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云辅心中明白。事情根本不是云梦双说的那样的,甚至上一次许弘文事件可能会重演。他的目光掠过眼前的众人。他想息事宁人。以后把二儿子打发去通州,三儿子还在任上。家里只留大儿子一家,想来就能和睦了。
云梦双给章巍的五十两银子几乎是她全部的现银。她岂能赔了银子又被人打倒一耙,被章巍白白占了便宜。此时的她已经入了魔障,满心满眼都是不甘。众人只听她用清晰无比的声音说:“祖父,事无不能对人言,为免有什么误会。不如当众把话说开。”
云居雁不知道章巍到底有多少把握,不敢开口。只能默默看了他一眼。云雨桐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满脑子都是云居雁转述的那些话。初初她觉得自己受了屈辱,可细细想想那些话,她又觉得能说出这番话的章巍有责任心,更值得钦佩。可是再想想,她钦佩又如何,他们注定无缘,因此更是伤心。胡思乱想了一夜,她愈加放不下这件事。眼下他们共处一室,她神思恍惚,根本不知道其他人在说什么,目光总是忍不住飘向章巍。
云辅看得分明,更加地糊涂,被云梦双一催促,只能假装喝茶,低头沉吟。
章巍想当众给利用他的人一个教训,自然是不想私下说的。看到云辅的动作,他只当他在点头,为难地说:“既然老太爷是这个意思,那在下只能如实直言。其实真要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天夜里,五姑娘给了在下五十两银子。在下不知其意,所以想问问二老爷……”
“你胡说!”云梦双怒斥,双手握拳,在袖子底下微微颤抖。她得到的答复明明是章巍一口应承,甚至还贪婪地说,以后有这样的好事,还要请她多多关照。
在章巍似笑非笑,若有似无的目光下,云平毅夫妻三人急急反驳,意思差不多是在说银子一定是别人给的,章巍是云平昭带回来的,云映雪年纪还小,章巍是个卑鄙小人之类的。
章巍一句没回,等到云辅喝止了他们,才开口说:“老太爷,银子虽然是没有记号的,但包着银子的布却是可以查出出处的。只要认一认那东西,慢慢查找,便能证实我没有胡说八道。”
到了这个地步,云辅也顾不得脸面了。他不相信自己养的孙女,每一个都这么失败,他一心想证明,年幼温顺的云映雪并没有夜会男人,更没有以金银相赠,私定终身。因此他急命章巍把东西交出来。
章巍称未免污了别人的名声,他不敢把未婚女子的东西随身携带。今早他带着云平昭院子里的丫鬟去找他和许氏,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只是他还没开口,他们就一起被云辅叫来了泰清居。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同时也解释了为何沈襄去找他的时候,他一大清早就在云平昭那里。
云梦双在忐忑中等着如意从章巍房中取回银子。她很确定,自己用来包银子的布是很普通的,绝不可能追查来源,除非云映雪中途掉包。可一直以来,云映雪十分信任她。绝不可能做出背叛她的事。
很快如意用托盘端着一包银子回来了。云梦双一见东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随之进屋五妹。
“老太爷。包着银子的事一块帕子,帕子的左下角绣着一朵雪花。”如意如实回答。云府人人都知道,只有云映雪的帕子会绣上雪花。
云映雪莫名其妙。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见钱氏一步上前,走到自己面前,劈头就是一耳光,厉声骂了一句“贱人”。
钱氏知道银子是女儿给章巍的,但事已至此,她只能抢先一步。把一切推给云映雪,把云梦双从整件事中摘出来。
一旁的云雨桐被清脆的耳光声震醒。以前她和云惜柔一直暗恨许氏的偏心,在背后说许氏刻薄。可事实上,许氏从没有当众羞辱过她们。更没有二话不说就动手打她们。站在她的角度。她能清楚地看到钱氏脸上的狰狞。她下意识靠向离她最近的云居雁,拉住了她的手腕。
自章巍开口说第一句话,云居雁便处在不断的惊讶中。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二房的人居然能接触到章巍,而这个章巍呢,瞧瞧这一系列的事情,有条有理,一环扣一环,云梦双根本没有还击之力。她家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一个章巍。她暗暗提醒自己决不能得罪他。感觉到云雨桐的靠近。她恍然醒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章巍虽然一直在专心应付云梦双等人,但自从云雨桐进屋,他的目光偶尔也会注意到她。昨天他因为误会,也因为不想拖拖拉拉,所以对云居雁说的话重了几分。今日看云雨桐的样子,他知道云居雁应该是已经转述了他的话。
说实话,他一直对云雨桐的印象不深。确切地说,除了云居雁、沈君昊那种第一眼就无法让人忽视的人之外,他很少注意到与生存无关的人或者事。今日看她眼睛红红的,尽量想避开他,又忍不住看他的样子,他的心中生出几分后悔与不舍。
站在云居雁身旁,云雨桐实在太普通了,普通得几乎无法让人注意到她的存。不过细看她的五官,十分清秀耐看。而她的眼神也不似云居雁那般复杂。
看云雨桐不知道悄声对云居雁说了句什么后,目光不期然地对上自己的,章巍急忙移开眼睛,抬头看向云辅。
云映雪挨了一巴掌,又见如意手中的东西,目光直直投向章巍。
昨夜,为了讨好云梦双,也为了看看大房为云雨桐准备的未来夫婿是什么样的人,当她听到云梦双说要拿五十两银子给章巍时,问也没问为什么,就说她可以帮忙。
在钱氏的安排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见到了章巍。那时候章巍正在廊下看书,廊下的灯笼很暗,他一手拿着扇子轻扇,一手把手册举高,时而沉思,时而喃喃自语,时而专注阅读。
她一直觉得大房的东西都是好的,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其他。就拿两房嫡长女的未来夫婿来说,沈君昊和许弘文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将来的夫婿一定及不上大房为云雨桐挑的。她听说章巍为何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府上,是因为云平昭想等他中了状元再确定婚事。这也就表示他是极有可能中状元的。
她记得有人对她说过,她是庶出,父亲也是庶出,她若想后半辈子过得好,就要懂得为自己争取。
鬼使神差的,那时的她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如果我能抢先一步,我就是未来的状元夫人。她想掐灭这个想法,可看着章巍对月凝思的画面,她想也没想就取出了布包中的银子,匆匆走过去,把银子放在了他面前。
那时候,她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只能当着他的面拿出自己的丝帕,帮他把银子包好,对着他腼腆羞涩地微笑,告诉她自己是云府的五姑娘。
第130章 避嫌
云映雪,云辅对她的唯一印象只是默默跟着云梦双的小女娃。如今看她跪在自己面前认错,再看看那块洁白的手帕,他心中说不出的失望。
虽然云映雪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口口声声说,全部的事都是她一个人的意愿,可一个尚未及笄的庶女,哪里来的五十两银子?
云辅把目光移向云梦双,接着又看了看相携而立的云居雁,云雨桐。眼前的四个孙女,再加上三房的云凌菲,哪一个不是小小年纪就满腹心机。虽说有心计并不全完是坏事,但看着她们彼此算计,勾心斗角,罔顾亲情,它如何能不痛心。难道这是他云家家风不好,还是祖坟的风水出了问题?
云辅不想再追究下去,不想再挖出更多的丑事。他命沈襄立即把云映雪送去庄子居住,每日抄写《女戒》《女则》。他让云平毅夫妻把云梦双带走,好生准备婚礼。最后又吩咐云平昭、许氏好生招待前来贺喜的宾客。
他的话音刚落,云居雁、云梦双齐齐唤了一声“祖父”。没有人对云辅的安排满意。为防父母将来被二房算计,云居雁要趁机分家。云梦双咽不下一家都被设计的怨气,她不想在挫败感中嫁人,她不想输。
云辅只当没听到她们的呼唤,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云平昭不忍看到老父的颓然老态,低声喝止云居雁。
云居雁想要趁热打铁,不过祖父的样子也让她担心。她的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跟着云平昭退下了。
云平昭的书房内,章巍向他们解释,早上的时候,当他想告诉他们云映雪找过他的时候。沈襄和如意到了,他这才没机会说清楚。
云居雁听他陈述着经过,不知不觉中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虽然章巍没有细述。但她了解云映雪的脾气,若是章巍没有刻意暗示,以云映雪的胆小、怕事。她一定不敢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贸然把自己的随身东西送给他。她心中更是明白。即便没有今日的事,章巍也会利用那条帕子,给云梦双、云映雪一个教训。至于他为何一反之前的低调,决意做这样的事,恐怕是不悦自己被利用了。
云居雁看着章巍低眉顺目地站在父亲面前,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个人,很不简单。此刻她才恍然明白前世。许弘文口中的郝平兄为何那么在意章巍。
云平昭也知道章巍并没说出全部的细节。泰清居内,他看到了云雨桐瞥向章巍的目光,只不过章巍早就向他暗示过,他并没有娶妻的计划,他可不想求一个穷小子娶自己的女儿。在父母眼中,自己的子女总是最好的。
至章巍说完,云平昭点点头,说了两句场面话,请丫鬟带他下去。
章巍在进书房的时候听到云平昭让云雨桐在外面侯着。在云辅的书房,云雨桐表现得那么明显。有眼睛的都能看到。他稍一迟疑,说道:“云大人,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不当说。”
云平昭曾让章巍称呼他“世伯”。章巍称不敢,一来二去后,他虽不再称呼“云大老爷”,但坚持称他“云大人”。
待云平昭应允,章巍说道:“蒙大人不弃,让在下居于您的书房,尽意取阅您的藏书,在下感激不尽。发生了昨晚的事,在下这才意识到,虽则是大人体恤照顾在下,但这里毕竟是云大人家人的居所,多有不便。大人,在下自幼家境贫寒,粗茶淡饭惯了,从不讲究吃穿用住,不如让在下搬去您家的后罩房居住。”
云家的后罩房是给男仆听侯差事用的,坐南朝北,阴暗狭小。云平昭自是不想让章巍与下等仆役混在一块,但他也不想三女儿泥足深陷。他想了想回道:“后罩房人多嘈杂,你住在那里,岂能安心读书。不如……”他转而问云居雁:“你母亲在城内是不是有两处小宅子空置着?”
“大人,您一片好心,但在下不想做背弃诺言之人。”虽然他不明白沈君昊为何要求他居于云府,不能擅自离开,但他答应了便是答应了,不能反悔。
这事云平昭听章巍说过,也答应了。他正为难之际,就听云居雁说:“父亲,如果我记得没错,家里原本是有一个花房的,后来您为了种植兰花,就建了一个新的,原本那个基本已经废弃了。那里虽离这里远些,屋子家具虽陈旧些,但总比后罩房清净。”
听到云家还有这么个所在,云平昭和章巍自是没有意见。云平昭当场就吩咐云居雁,让许氏找人打扫布置一番。章巍谢过之后便起身告辞。行至门口,他看到了廊下的云雨桐。她正低头站在栏杆旁,呆呆地看着远方。虽只是一个侧脸,他知道她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可有些事,如果由他说,只会越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