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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云居雁建议母亲以治伤为由,让简姨娘陪着云惜柔上京找名医医治。至于服侍的人,除了原本在云惜柔身边的,再从她父亲身边抽调。总之,务必一定要让云惜柔离家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或者许氏无关。
许氏觉得云居雁这么做太过小题大做,不过她倒是愿意让云惜柔与简姨娘离得远远的,最好连同云雨桐,黄姨娘等等全都眼不见心不烦。
云居雁看母亲的神情,忍不住感叹:“母亲,既然有今日,你当初为何要让父亲纳了她们。那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今日的。”
许氏瞬间就沉默了。那时候她以为自己能做到的,可结果却只是自我折磨。抬头看看女儿,她更是担心。云家不过是世族,她又有县主的封号,也不得不为“子嗣”二字妥协,受尽委屈。如今女儿要嫁的是王侯之家,沈君昊对婚事又是这样的态度,将来若是……
她不敢往下想,对着女儿说:“囡囡,等入了秋,你陪母亲去白云庵住上几天。吃吃斋,散散心。”
云居雁一下子就呆住了。传说白云庵最灵验的就是求子嗣。她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母亲这样的年纪。而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她们去白云庵岂不是让人笑话?不过她也知道,母亲这是心急了。才会做这样的提议,只能劝道:“母亲。您若是要吃斋,女儿陪你去寿安寺便是,又近,又方便,斋菜也好吃。”
“囡囡……”
“母亲,您的意思我明白。舅母也对我提过。我心中有数。”
许氏深深叹了一口气,拉着云居雁的手低声说:“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就算老天让我减寿十年,我也愿意,只求老天……”
“母亲,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云居雁假装羞涩地低下头。自鲁氏与她说起子嗣问题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事。哪个女人不想为深爱的男人生孩子,可是这世的她可能和前世一样,根本生不出孩子。更让她难过的,就算上天眷顾这一世的她,让她侥幸怀孕,以沈君昊对她的态度。或许根本不待见那个孩子。她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与伤心,这些都只能永远深埋在心底。
许氏看云居雁故意岔开话题,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些话。见女儿并没特别的反应,她便与她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又命春芽去看看云平昭为何还没回来。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云平昭从泰清居回来,第一件事便问云惜柔如何了。云居雁只得告诉她,她已经在自己的屋子歇下,由简姨娘和下人们伺候着,安置得十分妥善。她边说,边给许氏使眼色。
许氏心领神会,对着丈夫说:“老爷,女孩的脸是最重要的。虽说那个伤口可以用头发遮住,可怎么说都是在脸上。这里的大夫肯定不如京城的,不如找稳妥的人送她去京城。若是你不放心,可以让简氏陪着。”
“京城太远了,毕竟她年纪还小。”
云居雁没料到父亲想也没想就拒绝。她正欲劝上两句,就听云平昭又说:“其实可以派车子请大夫过来永州,最多我们多给些诊金。”
许氏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她张嘴就想说:你就这么舍不得你的小女儿?幸好被云居雁拉住了。她抢在许氏之前说道:“父亲,其实母亲不单单是为了六妹的伤。”她焦急地思量着合适的理由,想到前世的父亲一向很是照顾两个弟弟,遂说道:“母亲觉得,不管今日的事谁对谁错,又有什么内情,父亲与二叔父总归是兄弟,过几天就是二妹成亲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
“所以你是想让惜柔避开一段日子?”云平昭问许氏。
许氏骑虎难下,只能点头,并告诉他,云惜柔还未定亲,若是再生出什么事,传出闲话,恐怕对她将来的婚事不利。
云平昭想想也是,毕竟云惜柔是妹妹,理论上应该尊重云梦双才是。不过他还是觉得去京城不妥,解释道:“惜柔若是去了京城,慎之他们不可能当做不知道。如果他们问起缘由,我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许氏见云平昭是为了许慎之他们,才阻止云惜柔上京,心中好受了不少。她想了想,建议道:“既然老爷不想麻烦大哥,大嫂,那倒不如让惜柔去上次父亲住过的庄子。一来那边无论是离家,还是离京城,都比较近,二来,我们不久前才去住过,各种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不过,不管二叔、二弟妹心中是怎么想的,梦双的婚事都要好生操办,因此我身边实在腾不出人一路照顾她……”
云居雁听到这,急忙接口,要许氏向云平昭借人。云平昭也知婚礼的琐事多,这次又是云家十几年来第一次办婚事,也就没多想。再说,云惜柔毕竟是他的小女儿,他也想有自己信任的人照顾她。
三人商议妥当,云平昭见严总管尚未回来,便想去探望云惜柔。云居雁借口云惜柔可能已经睡了,自告奋勇先行去探望。
来到云惜柔的房间,简氏看到是她,不由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云居雁与她打过招呼,来到了云惜柔的床边。
自从泰清居回来,云惜柔一直在盼望着云平昭。她要把上午被云居雁打断的那些话说完。左等右等,见等来的居然是云居雁,她当然十分失望。不过她并没像简氏那般表现出来,也没有如上午那样敷衍云居雁。她腼腆地笑着,轻声细语地请她坐下,随即真挚地道歉,称自己不该让他们担心。
云居雁微笑着应对她,恰当地表现出长姐应有的关切与爱护。直至云惜柔状似无意地提起云平昭,她才说是父亲让她代为探视她,叮嘱她一定要好生休息,并把安排她去庄子养伤的事告之了她,最后告之她,许氏会连夜准备马车,明天早上就出发。
云惜柔一听就慌了,急急说自己不能给家里添乱,而她额头的伤并没大碍,过两天结了痂就没事了。
云居雁根本就是想借此机会隔离云平昭与云惜柔,等到她处理了云梦双和豆儿父亲的事,能腾出手关注云惜柔了,再接她回来。因此她当然不会接受云惜柔的请求,只说这是父母的一番心意,如果她不去,就是不孝。
云惜柔见她态度坚决,并不与她争执,心理盘算着只要能在出发前见到父亲,她就能让他打消念头。
云居雁当然知道云惜柔的算盘,她没有表示什么,因为她心中明白,只要严总管回来,父亲可能就顾不了后宅的事了。而到了明天早上,云惜柔想不走都难。
两人各怀心事,都刻意向对方隐藏着自己的想法。因为与云梦双的谈话没有结果,云居雁试探着问:“对了,六妹,今日在泰清居,你和三妹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惜柔心中一凛,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她虽不知道云居雁见云梦双时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以她对云梦双的了解,她是绝不会向云居雁透露任何谈话细节的。想着云梦双狗急跳墙的模样,云惜柔急忙低头,掩下嘴角的笑意,委屈地喃喃:“其实也没什么。我本来只是想去劝劝二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她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生气。”说到这,她一副被吓坏的表情。
“二妹一向温柔娴静,是不是你的话……你都对她说写了些什么?”云居雁追问。
云惜柔偏头想了想,依然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随即委屈地摇摇头,迷惑地说:“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劝她不要误会了大姐。再有就是说我们都是自家姐妹,应该相互照应,相互扶持……”
云居雁微笑着听她叙述。她相信,云惜柔愈是表现得轻描淡写,事情就越是有隐情。转念再想想云梦双在耳房的表情。那时云梦双脸上的愤怒不像是装的,她简直是七情上面,真情流露。回过头想想,云梦双的话也十分奇怪。她说自己一直忍气吞声,她控诉她步步紧逼,好似在指控她用簪子施苦肉计在先,之后又与章巍联合设了一个陷阱,引诱她往里跳。
难道簪子的事和云梦双无关?
云居雁心中诧异,但面上并不敢有任何显露,只能偷偷打量着云惜柔。豆儿的父亲是混迹赌坊的赌徒,云惜柔怎么都不可能接触这样的人。可如果不是云梦双,也不是云惜柔,是谁那么了解她,既知道簪子的所在,又能准确无误地把握偷簪子的时机。
云居雁思量间,玉瑶匆匆进屋回话,说是严总管回来了,云平昭请她去芷槐院。
第134章 熟悉
云居雁来到芷槐院的时候,屋内只剩许氏一人。“父亲呢?”她问许氏。虽然她已经命鞠萍留在云惜柔身边“照顾”,但她不想在这时节外生枝,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许氏拉了云居雁坐下,告诉她云平昭与严总管去书房商议事情了,接着压低声音说:“刚才,听严总管说,知州是收到了‘沈大人’的信,这才匆匆支会县令的。看起来,沈君昊也不是全然不在意婚事,他留在永州也算干了一件正事。”按着许氏的想法,沈君昊这么做不见得能帮上忙,而且他关心未婚妻本就是应该的,根本不值得她特意在女儿面前提及。此刻她说这话,不过是云平昭的嘱咐罢了。
云居雁知道父母对沈君昊的印象一向不好,特别是母亲,但此事事关重大,她还是问道:“总管是否确信一定是他?”
“你怎么这么问?”许氏一边答,一边思量,片刻后说:“虽然严总管没打听到姓名,虽然世上姓沈的很多,但能够让知州紧张的,又与我们家有关系的,还要人在永州的,也只有他了。”
“母亲,沈子寒将军可能也在永州。”
许氏愣住了,许久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云居雁只得把寿安寺送来葡萄,以及传话那名妇人等等事情说了,然后告诉许氏,其实她只是怀疑。不过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几乎肯定是沈子寒写信给知州的。
许氏没料到还有这事,喃喃着说:“你父亲待会要去找沈君昊……不行,得马上把这事告诉你父亲,否则就要闹笑话了。”她说着就往外走。云居雁急忙跟了上去。
云平昭的书房外,一个衙差打扮的人与她们擦肩而过。“父亲,官府已经查出是谁打死豆儿的父亲了?”云居雁急问。只要找到那人。就能查出是谁想害她。
可惜事情哪有云居雁想得那么简单。原来衙差是来告诉他们,豆儿的父亲早在几天前就还清了赌债,连本带利一千两银子。所以尸体上的旧伤与赌坊有关,但新伤则无关。
云平昭说到这,严总管递上了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人像。官府在调查的时候发现,画中的男人两次偷偷去找豆儿的父亲。每次都密谈一个时辰以上。严总管很肯定地说,画中的人并不是云家的下人,他从未见过此人。
云居雁拿起画像细看,思量着之前的话。一千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云惜柔是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的。至于二房那边,钱氏得不到实质的好处,应该不会给云梦双这么大笔银子。她仔细端详着画像。觉得有些熟悉。她好似见过此人,又好似没见过。不过可以肯定的,即便真的见过,那也一定是在重生之前。
许氏见女儿发呆,悄声对云平昭说:“老爷,囡囡刚刚说,沈子寒可能来了永州。”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云平昭问云居雁。
“我只是猜想。”云居雁边说,边放下了画像,把之前对许氏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最后问道:“父亲。现在应该怎么办?”
“只能等官府的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画像上的人。”
“若是找不到呢?”云居雁追问。她觉得这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