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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花裙子-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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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等官府的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画像上的人。”

“若是找不到呢?”云居雁追问。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极大的。

云平昭看了她两眼,反问:“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说不上,我只是觉得……”她看了严总管一眼。待严总管识趣地退下。才继续说道:“之前我认定簪子的事不是二妹做的,就是二婶娘他们指使的。现在想想,他们可能是冤枉的。”

“什么冤枉的!”许氏反驳,愤怒地说:“早上她那样陷害你,我就没见过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幸好你祖父没追究,不然事情怎么都说不清了。”

“母亲。”云居雁握了母亲的手,对着父亲说:“听二妹的意思,她觉得是我故意陷害她。昨日她因章公子吃了亏,今日又觉得自己冤枉,才会愤怒失常,干出不理智的事。细细想想,早上在耳房,她在盛怒之下说的话,多半是真的。会不会……”她瞧着云平昭,小声问:“父亲,会不会是家里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有人嫉妒我们?”她思来想去,即使重生前的她和许氏多嚣张,多惹人讨厌,她们都只是在云家后院的方寸之地,接触的人很少。再说她的母亲自从回到永州,从不与当地的贵妇交际,最多让人在背后说上一句高傲,断不会与人结下深仇大恨。

无论是云辅还是云平昭,一向不爱与人结怨,对人也十分宽厚,不过云家家大业大,不可能人人觉得他们好,更不能把所有人都照应周全。云居雁突然这么问,云平昭一时答不上来,只说他要想想,便吩咐她先回去。

云居雁无奈,只能对父亲说,自己会好好照顾云惜柔,明日一定亲自送她上车,他只需吩咐随行管事,打点好外面的事,特别是请大夫一事。她不想云惜柔与父亲单独说上话。

虽然云居雁知道父亲烦着豆儿父亲之死的事,又要考量谁与云家有深仇,还要打听“沈大人”到底是沈君昊还是沈子寒,一时顾不上云惜柔,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下午的时候她是和云雨桐轮流留守在云惜柔房内。

晚上,得知父母已经歇下,云居雁这才放下担心,拿起了自己临摹的画像,可任凭她怎么回忆,就是想不出前世的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前世,今生,到底什么是相同的,什么又是不同的。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多巨大的改变,可有些事还是躲不过呢?”她喃喃自语。

前世,确切地说是兴瑞五年五月初六,她与沈君昊之间的婚事告吹。这一世,同样是兴瑞五年五月初六,她重生而回,历尽波折挽回了婚事。随着这个改变,一切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凤箫到皇后的懿旨,很多事都是前世的她没有经历过。可若说全然都变了,又不是的。许多前世发生过的事,任凭她怎么小心,还是发生了,例如易姨娘的出现,又如云惜柔头上的伤疤。

她怔怔地看着画像上的大汉。

前世的她生活圈子很窄,不要说蒋明轩、沈子寒之类的男人,就连许慎之家的惠娘她也没见过几次。嫁给许弘文之后,她几乎被限制在了许家的后院,按理是不可能见到陌生男人的。

“先是郝平,现在又是这人,前世的我到底是活得多糊涂?”她自言自语,放下了手中的画像,靠在床头揉着太阳穴。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纸上的大汉幻化成了真人,正用恶狠狠地目光瞪着她。忽然间,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她拔腿就跑,大声呼救。

她在浓雾中慌不择路,慢慢的,雾气散开了,她发现自己正在启昌侯府的后花园,眼前是沈家三姑娘在书信上所写的“假山旁的槐树”。她看到有人正在爬树,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喂,你不要乱跑!”

少年的叫声吓了她一大跳。她想回头看清楚是谁在说话,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

“好多血,她是不是死了?”

“喂,你醒一醒。”

……

几个声音夹杂在一起,她分不清谁是谁,只觉得好痛,好害怕。

“姑娘,您怎么了?”

“姑娘,醒一醒。”

在玉瑶与抚琴的轻唤声中,云居雁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撞上了床板,所以她觉得很痛。

“姑娘,您怎么了?”玉瑶担心地问。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云居雁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看两人衣着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急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不久之前,六姑娘那边的灯亮了。奴婢使人去问,说是六姑娘做了噩梦,吓得直哭。简姨娘想让夫人去请大夫。这会儿鞠萍姐姐已经去了。但奴婢怕这事迟早还是会惊动老爷和夫人。”

云居雁一听就明白了云惜柔的意图。她吩咐道:“玉瑶,替我穿衣服。抚琴,你去六妹那边,就说母亲白日里有些不舒服,谁都不许去打扰。我现在马上过去。如果简姨娘坚持要请大夫,就让鞠萍找个婆子出去请大夫。”

同一时刻,许氏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终她还是忍不住了,对着云平昭说:“老爷,这个沈子寒为什么又来永州?”

“应该是有公务在身吧。”云平昭敷衍。下午他已经证实了,沈子寒已经在寿安寺住了几天。不过他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知州口中的“沈大人”。

沉默许久,许氏又说:“这个沈子寒很奇怪……上次在父亲的寿宴上也是……难不成他对我们家居雁……”

“别乱猜了。”云平昭打断了许氏,“居雁和沈家的婚事是自小定下的,沈子寒和沈君昊名义上也算是堂兄弟。”

许氏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老爷,明年囡囡就要出嫁了……你记不记得她出生时那个道士说的话?他说囡囡本是大富大贵的命,可命里注定有两个劫难。一个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一个是她二十一虽那年。她十岁之前,我是不信那话的,可那时候她满头满脸都是血,现在想起来我都害怕……”

云平昭默默听着。他当然记得五年前的事,但他更想知道那事是不是和沈子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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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教妹

在云平昭的记忆中,五年前,他们全家去启昌侯府为岳父祝寿。那天的客人很多,他不知道女儿是如何离开他们的视线,如何离开随伺的丫鬟婆子。当他们在花园中找到她的时候,她满头是血,昏迷在假山旁。

一天一夜之后她醒了,醒来后却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连带的,十岁以前的事情也忘了不少。不过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后遗症。现在想想,当时他是第一个赶到时,他看到她的伤口上已经有止血的伤药。

在事后的调查中,有仆人说,好像看到沈子寒也在花园。因为看得并不真切,他即便再爱女儿,也不能因为下人几句不甚确定的话去质问深受皇上信任的威远侯。

如今想想,如果当时害女儿摔破头的真是沈子寒,那么就能解释现在的他为何处处维护他们,甚至为女儿的婚事求来了懿旨。

云平昭躺在床上静静想着。他不能把这事告诉许氏。他知道以妻子的脾气,若是知道了他的猜测,一定会闹出什么事。他也不能拿这事去问沈子寒。万一他猜错了,大家都难堪。

云平昭的回忆,云居雁没有半点印象。她穿了衣裳坐在铜镜前,由着玉瑶为她梳头,思量着待会儿如何应对云惜柔。温润的象牙梳子划过她乌黑的青丝,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微痛。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把头撞在了床板上。她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头发,心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梳完头,在丫鬟们的护送下,云居雁去了云惜柔的住处。院子门口。抚琴已经等着了,一脸焦急。

“怎么了?”云居雁问。

抚琴走到她身边,悄声说:“简姨娘一定要去找夫人。说是六姑娘万一有什么事,她担不起这个责任。鞠萍暂时镇住了她,不过……”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抬眼看了看云居雁。

云居雁明白抚琴的担心。虽说姨娘也是奴婢,但简姨娘怎么说都是有正经的纳妾文书的。又是生过孩子的。她冲着抚琴笑了笑,坚定地说:“你放心,你们做的,我都记在心里。我愧对一个青杏已经够了,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的。”

抚琴一下子红了脸,喃喃:“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知道姑娘待我们都是极好的……”

“好了。”云居雁打断了她。正色吩咐:“待会进去,大家都客客气气的。如果六妹真的受了惊,就让我一个人好好劝劝她。”言下之意让抚琴、玉瑶在必要的时候把房内的其他丫鬟带走。

入了屋子,云居雁第一眼就看到简姨娘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鞠萍直直站在她面前,并不说话。她看到云居雁进屋,急忙上前行礼。简姨娘慢了半拍才站起身。云居雁给玉瑶使了一个眼色。玉瑶上前,扶住了正欲屈膝的简姨娘。

“六妹怎么样了?”云居雁问。

简姨娘擦了擦眼角,怯生生地看了云居雁一眼,啃啃巴巴地说:“回姑娘。六姑娘自从醒了就一直在发抖……这事一定要禀了夫人……”

“我没告诉你,母亲身子不爽利,不能打扰吗?”云居雁质问鞠萍。鞠萍闻言,急忙低头认错。

简姨娘知道云居雁这是说给她听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过为了女儿,她算是豁出去了,硬着头皮说:“姑娘,夫人一向仁爱,一定会马上为六姑娘请大夫的。”

“还没请大夫吗?”云居雁的目光一一扫过屋内的众人。直至所有人都低下头,她才对鞠萍说:“以后遇上这种事,第一时间就是请大夫。现在还不快去!”

“是。”鞠萍应声而去。

“姑娘。”简姨娘上前一小步,眼看着鞠萍消失在了院门口,她转而低声说:“姑娘,看六姑娘的样子,恐怕是沾上了不好的东西……”

“胡说八道!”玉瑶一声呵斥。简姨娘瑟缩了一下,低头后退了一步。

云居雁无声地审视着眼前的女人。在她的印象中,简氏一直是胆小懦弱的,最爱息事宁人。今日她一会儿要去叫醒许氏,一会儿又说请大夫,最后见这两招都不管用,连鬼怪都说上了,很明显是有人一早就教好的。云居雁朝房门望了一眼,听着时断时续的抽泣声,淡淡一笑,对抚琴说:“简姨娘大概是急糊涂了,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快扶她回去歇着,好生照料着。”

抚琴知道,这是要她看牢简氏。她示意两个小丫鬟扶住简氏。见简氏挣扎了两下,她附在她耳边说:“姨娘,姑娘也是为您着想。夫人可不似姑娘这般好说话,她最恨别人用鬼神之说糊弄人。”言罢,示意小丫鬟把人带走。

云居雁留了小丫鬟在外间,只带着玉瑶、锦绣跨入房间。屋子内,云惜柔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低着头,瑟瑟发抖。她的旁边,两个大丫鬟,一个拿水,一个拿衣裳,正低声哄着。

“怎么热的天,怎么能让六妹捂在被子里。你们是怎么服侍的!”云居雁先声夺人。

两人吓了一大跳,直觉地回头,见是云居雁,急忙上前行礼,争先恐后地解释说,云惜柔自从在噩梦中醒来,就把自己紧紧裹着,只是发抖,也不与任何人说话。

云居雁教训了她们两句,命锦绣把这二人,连同屋里的小丫鬟一起带出去。顷刻间,房内只剩下云居雁,云惜柔及玉瑶。

云居雁不紧不慢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凑在唇边闻了闻,对玉瑶说:“这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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