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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8）
洞窟的中央，却是一团黑雾，黑雾之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人悬浮其中。黑雾周围的地上摆着各种奇怪形状，大小不一的石头，石头上画着咒文图形，似乎形成一个阵势。正是这个阵势催生了笼罩男子的黑雾。只是不远处，竟有好几具人的骸骨。而黎居就躺在黑雾前不远，旁边站着的，便是尸魔黑室。
“哥哥！”黎音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叶风一把拉住。
叶风正看着黑雾旁边的洞顶，黎音一怔，顺着叶风的眼光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洞顶竟倒悬着一只两米开外的蝙蝠，佝偻着翅膀，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叶风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晦涩的力量，这只蝙蝠妖怪，好强大！
“小兄弟！好锐利的眼神呐！”声音从大蝙蝠身上响起，却一点也不阴沉，反而有些柔和之意。
“你是谁？”叶风奇道。
随着叶风话音刚落，大蝙蝠垂直落下，在接近地面时，庞大的翅膀一张，一个翻跃，稳稳落地。蝙蝠人除了有一双翅膀，其他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黑色长发下面是一张颇为俊秀的脸，星目剑眉，挺直鼻子，刚正脸型都无可挑剔。稍显不足的便是嘴唇略薄了一分，还有，苍白得有些可怕的脸色。
“你，你是蝠妖南都？”黎音一声尖叫，脸上霎时有些变色，好像这个妖怪相当可怕。
“你认识他？”叶风奇道，忽又想起，孟关纠缠住舞影，就是想找一个叫南都的，莫非就是此人。
黎音轻咬着下唇，颤声道，“就是他，他杀死了我的同门师兄孟钟山！”
蝠妖南都闻言一愣，旋即问道：“你也是白月宗门下？你是谁的弟子？”
黎音迟疑一下，道：“师尊名号夏冷秋。”
“原来是夏冷秋的徒弟。”南都冷峻的脸上稍稍缓和，接着又看了躺在旁边的黎居，自语道：“这么说他是孟钟山的师弟？孟钟山的师弟却是这般无用，比起他倒还差了许多。”黎音闻言有些羞愧，倒不是黎居太弱，而是孟钟山天纵之资，一般人哪里比得上他？
“你说他杀了你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叶风越听越怪，似乎其中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黎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徐徐道来：“白月宗身为大派，门下弟子自是多不胜数。甚至有的师叔收徒数百，亦非奇事。只有我们宗主师伯一生只收八位徒弟。这八位弟子能被宗主师伯看上，自然都是天资卓越之辈，其中就以大师兄孟钟山最为突出！”
表白？ （9）
“孟师兄不但灵修出众，为人更是仁义，以斩妖除魔，锄强扶弱为己任。只是……”黎音说到这里略微迟疑，接着说：“只是生性有些不羁……据说他经常流连烟花之地，又时常醉卧街头……为此没少惹宗主师伯生气。孟师兄自知理亏，每次犯错，便斩杀凶残妖邪歹人，以此来求宗主师伯饶恕。宗主师伯虽不喜，却痛惜孟师兄之才，多次轻饶了他。”
黎音话语之间愤恨之色并不强烈，甚至是惋惜居多。想来也是，孟钟山成名多年，那时黎音尚小，多半也不相识。“十四年前，孟师兄不知何事与宗主师伯争吵，被宗主师伯驱赶下山。不久，便传来孟师兄与……”黎音看了南都一眼，接着道：“蝠妖南都大战于白鹤山，他们决战近三天。后来听说孟师兄重伤逃遁，却再没人见过他的踪影。大家传言，他被蝠妖南都给杀了！”黎音看着南都，似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只是南都微闭着眼睛，神情并无变化。
南都缓缓张开眼，有些自嘲地说：“是这样吗？你们名门正派倒看得起我南都了！”
黎音迟疑道：“难道孟师兄不是你杀的？还是他没死？”
南都眼神中闪过一丝迷离之色，缓缓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你们听吗？”
叶风道：“好啊！”然后直接就坐了下来。黎音心想这故事多半和孟师兄有关，也跟着坐了下来。
南都看着叶风，沧桑的脸上难得涌出淡淡笑意，接着便开始正色讲道：“我出生在东海妖岛，被誉为群魔聚首的凶险之地。在那里，不会有所谓的朋友。只有建立在贪欲之上的出卖与厮杀。为了活下去，我杀了很多妖怪，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
南都的脸色仿佛抹上一层白霜，“后来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来到了聚龙大陆。只是，在这里的人，却不比妖岛上的妖怪好到哪里去。”
“同样的勾心斗角，同样的尔虞我诈，像这样的人，我不只杀了多少。渐渐地，我的名字开始流传开来，那些想杀我的人也与日俱增，或是为了报仇，或是为了出名……但是我一次次地从鬼门关走回来。也许，连鬼也讨厌我这样的妖怪吧。”
“终于有一次，我遇到一个高手，我不是他的对手，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逃脱。最后，我躲在白鹤山修养了一年，伤势才渐渐恢复。”南都讲得轻描淡写，叶风两人却感觉南都当时肯定伤的非常重。
“尽管我自信躲得很隐蔽，可是还是有一个人找到了我。他就是孟钟山。”
第二卷
第一章妖人之交
表白？ （10）
“像天下少年英雄一般，那时他一腔豪气，见到我便坦言要杀了我为天下除害。自视甚高却不得好死的人我见过不少，没有过多言语我们便打在一起。只是这时我的伤患尚未痊愈，一经打斗，却又牵动伤势。我强忍痛苦，与他连打数百招。就在此时，他连退数步，道：‘莫不是你有伤在身？’”
“我一愣，便道：‘是有如何？杀你足够了！’”
“他大笑，道：‘不可不可！你有伤在身，就算我赢了，你也不会服气！等你伤愈我们再打！三个月后我再在此处会你。’话罢，他掉头就走了。”
“根据我以前的经验，估计他多半是去找帮手，回来后联手把我杀死。嘿，我心中笑他愚昧，他既然走了，我还会在此处等他么？本来我想一走了之，但是神差鬼使，我却一直跟着他，看看他是否真的去找帮手。”
“我虽受伤，但以跟踪与隐藏而言，能胜过我的不多。我跟了他十几天，只是此人似乎没什么朋友。时常流连烟花之地，饮酒作乐。有时又买上上等好酒，一个人醉卧在深山溪边，独饮自醉。喝醉了，便痛哭流涕。我心想，此人真不像个男人。醉语间，经常听到一个名字：‘水妹！’”
“在他多次醉话中，我大约听明白了，他喜欢一个叫林水帘的女子，甚至叫他的师父去提过亲。只是那女子早已有心上人，便婉绝了他。原来人类还有如此重感情的人么？我很疑惑。
“三个月转眼即逝。其实在这三个月来，我无数次考虑是否在他醉酒的时候杀了他，毕竟他真的很强，就算我没受伤，也不敢保证一定胜得过他。最终我还是没有动手，可以的话，我想堂堂正正杀死这个人，这是对他起码的尊重。尽管我用龌龊的手段杀过不少人。”
“我在他之前赶回白鹤山，而孟钟山也如约而至。他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坛好酒，他说决斗前喝点酒可以更好发挥。他把封泥打开，递给我。我迟疑一下，并没有接。他大笑，一口气狂喝了半坛，又递给我。我不再犹豫，拿过坛子一饮而尽。”
“我决定拿出我全部实力与他一战，我用一根软钢鞭，他使一把化风匕首。我们的决斗持续了近三天……最后是他赢了，但他也受了重伤。”黎音暗道：“原来外界传师兄被打败，是不尽不实的谣言。”
南都继续道：“我已经躺在地上，他用那化风匕首抵在我的喉咙，问我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由出生到现在的一切，仿佛一幕幕在脑海中掠过，最后出现的，却是很久以前为了保护我而死去的父母，我说：‘我想回我出生的地方看一下。’”
表白？ （11）
“他大笑，道‘这个在情理中！我再等你七天，七天后你再来此处受死！’”
“我愣住了，问道：‘难道你不怕我一去就不回来了吗？’”
“他说，‘你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的眼神通透，你不是狡诈之妖。何况若是你不回来，天涯海角我也会取你首级！”
“我说：‘你真是个烂好人，难怪没有女孩子喜欢！’他愣了一下，接着又是大笑，笑声中有些苦涩。他又道：‘只是这期间，你不可再滥杀无辜。’”
“我回到了东海妖岛，在那里祭奠了我的父母，回想了很多往事，也感悟了很多。七天过后，我回到了白鹤山。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不会回来。但是我却回来了，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人相信我，我不想让他失望。虽然代价是我的生命……”
“我在白鹤山等了他三天，他都没有过来。我知道他不是不守信之人，肯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于是，我主动去找他，凭着我独特的方法，要找到他并不难。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奄奄一息躺在……这个山洞里。”
叶风和黎音听到此处心中一惊，有一个怪异的想法在心中浮现。
“当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却大笑道：‘我便说你是个可信之人！’
“我想不到他此时还记着此事。同时问他到底怎么了，他道：‘说来可笑……其实，我早已身患绝症。这对于一个灵修者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但上天偏偏这么作弄我。本来，我以为我还能再撑一段时间的……’”
“孟钟山此时已经快不行了，最后，他笑着对我说，‘其实，你本质……并不坏，以后，还是做个好妖怪吧……’他本来就重伤在身，说了那么多话，便晕死过去。当时他只剩一口气在，别说不能带他去看医生，便是去了，也是必死之人了。
“看着孟钟山的生命渐渐消逝，我的心里竟觉得……可惜！不顾及后果，我想救活这个人！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我们一族的禁忌秘术，炼血阵！据说，只要有一口气在，便能利用这个阵法，将他炼成血尸，从而再生。”
叶风两人终于确定了，后面的那生出黑雾的阵法，便是炼血阵。黑雾之中的人，就是孟钟山！黎音有些难以置信，那个传说中杀了师兄的妖人，结果却是为了救他？实在有些讽刺。若不是这件事就摆在眼前，两人她真的是难以相信。
“这个阵法，需要鲜血？包括人血？”叶风突然间冷冷地问道。
南都神情似乎没有丝毫变化，道：“是的。一开始我一直用动物，妖兽的血，只是效果相当缓慢，到了最近，我到底是等不及了……于是我尝试用人血，阵法转动变得相当明显。”
表白？ （12）
“所以你捉走我哥哥，就是为了这个？”黎音面色惨白，问道。
叶风道：“还有舞影，黑室他们捉的那些人？全都是为了让孟钟山复活？”
“没错！这些年，多亏了舞影他们呢。如果能用有一定灵力的人的血，有更好效果！”南都面无表情地说，又语气森然地道：“如果有需要，可能还要拜托两位呢！”
“可是你为了救活孟钟山师兄，却杀了那么多人。就算他活了，也不会高兴！”叶风怒道。
“也许吧。只是当初他在杀我之前还了我一个心愿，现在我便要以我的方法帮他一把。”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叶风握紧双拳，一字一顿地说，“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在玷污孟钟山师兄！”
南都眼神有些迷离，接着又变得冷峻，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可是能和你同喝一坛酒的人能有几个？我不是人类，不知道那么多仁义道德。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