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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策作者:燕赵公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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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奚靖也笑着快走几步过去,到了便说:“谢淑人太客气,怎么好意思让你在门口等我。”
  谢燕其又笑了一下,也说:“我还想说你太客气了,过来串个门,以后不用带东西了。”
  “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值钱玩意,但好在宫里的小子们都很灵巧,做的东西也好,拿过来与你玩玩。”沈奚靖跟着他一路走进秀鸾宫。
  秀鸾宫曾经是泰帝贵侍的住所,整个宫室都十分精致美丽,它毗邻百香园,风景秀丽,宫殿精致,比双璧宫要强上许多。
  它形制与双璧宫相同,中间是主位所住正殿,两侧各配两个配殿,谢燕其就住在前院右侧的那个配殿里。
  实际上,当他与苏容清一同升到正七品淑人时,就应该他住到正殿里面去了。
  他一直与苏容清位份相同,但他年纪比苏容清大,年长者为尊,一直是大梁千古不变得礼制,可是,当他们升到正七品淑人时,苏容清却从来都没说过要从正殿里搬出来,谢燕其出了名的好脾气,也不好跟他争这个,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苏容清到底觉得不妥,毕竟他们一个宫里住了两个高位宫侍,不能他住正殿谢燕其住在小配殿里,索性便把他正殿右侧的两个配殿都给了谢燕其,除了行走不便,地方也算是一样大了。
  沈奚靖一边跟着谢燕其往里走,一边打量秀鸾宫的样子。
  这里占地比双璧宫稍稍大些,正殿配殿更新一些,看起来倒是比双璧宫好了很多。
  不过这一个宫里住了四个宫侍,也着实有些挤,沈奚靖倒觉得他们这样住着并不痛快。
  且不说谢燕其与苏容清两个同份位的人不对付,剩下两个位份更低的平时只怕能难与他们两个相处,还不如双璧宫那样,他们三个相互都不来往,连表面功夫都不做,活的反而轻松。
  谢燕其领他直接走了配殿那边的侧门,这样不会经过正殿,也好避开苏容清。
  “谢淑人,你们这秀鸾宫就是精致,有空你上我们那双璧宫看看,可没法比的。”要抡起说好听话的功夫,这宫里的宫侍只怕都比不上沈奚靖。
  不过,谢燕其也算是个中好手,直接回他:“嘉淑人,我们这里可不比你们那里自在,正殿都你一个人住,自然宽敞了,秀鸾宫再好,也轮不到我住正殿,呵呵。”
  他这话一说出口,沈奚靖就有些诧异,谢燕其不是一个很会暴露情绪的人,如今这么说,显然是对苏容清有怨言。
  但他略一想便明了,他主动来谢燕其宫里示好,谢燕其也适当与他亲近几分,倒是显得比较合理。
  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到了正屋里,谢燕其又让他身边的贴身大宫人给他们上茶。
  与沈奚靖的大宫人不同,他们这些采选的宫侍们都可以带家里的侍从入宫,所以谢燕其的大宫人谢遥是他家里的贴身仆役,从小与他一同长大,情分很不一般。
  见他们进来,忙笑着迎上来,接过蒋行水手里的东西:“蒋哥拿着累吧,给我就好。”
  谢燕其一边拉着沈奚靖分别坐到主位上,一边打趣他:“我都没好意思要嘉淑人的东西,你怎么上来就抢,快别给我丢人了。”
  沈奚靖也道:“我还羡慕你们感情好呢,哪像行水,这也管那也管,我还要乖乖听着。”
  他这是用蒋行水换过话题,蒋行水算是与他认识两三月余,彼此都很熟悉,听他这么说,也只低头笑笑,并不答话。
  沈奚靖借着这个机会,又与谢燕其谈了一会儿别的,突然道:“谢淑人,实话跟你讲,那天我离开御花园时,听到有小宫人议论,说皇上那边已经有眉目,他已经差不多知晓印章是谁偷的了。”
  他这句话说的声音很低,不得不往前探了探身体,与谢燕其挨得很近,说话的时候,他认真盯着谢燕其看,谢燕其的任何表情变化,他都能一目了然。
  果然,听他这么一讲,谢燕其脸上的笑容有了细微的裂痕,但他掩饰的很快,马上便答:“哦,我那日走得早,可没听到小宫人说这个。”
  沈奚靖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又小声道:“我这几天都害怕着,我看皇上那也没什么证据,万一有人诬陷别人,可怎么办?”
  谢燕其听了,安抚他道:“怎么会,你别瞎想,皇上聪明着呢,不会被人误导。”
  沈奚靖突然有些激动,他面色苍白,突然对谢燕其道:“怎么不会,你不知道,那天我走的迟,半路上碰到何辰折返回御花园,谁知道他去找皇上说什么。”
  这事他不是胡说,那天何辰确实回去了,他自然是回去还那枚玉佩,这事穆琛与沈奚靖仔细讲过,所以沈奚靖是知道玉佩是何人所偷。
  何辰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穆琛随身带的东西,他对皇帝有意,但皇帝却对他无情,偷这玉佩,也确实鬼迷心窍。这些都是沈奚靖心里想的,他没敢与皇帝说,也不知道皇帝到底知不知道何辰用意如何,但他既然也就让这事悄悄压了下去,想必心里是有些明白的。
  谢燕其心中一动,有些东西从他心头冒出,想要抓,却发现抓不到精髓。
  沈奚靖拿何辰试探谢燕其,是有其目的的。何辰是在谢燕其后面去的书房,也就是说,如果谢燕其动过书房,何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没有任何人知道书房丢了玉佩,这事情只有穆琛、沈奚靖与偷了玉佩的那个人知道,所以,何辰折返御书房到底有何目的,就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一时间,谢燕其与沈奚靖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沈奚靖拿不准谢燕其的态度,但又不好明目张胆看,谢燕其也不知沈奚靖为何与他说这个,一时间两个人有些僵持。
  突然,屋里响起“啪”的一声,沈奚靖与谢燕其一惊,扭头看去,却见谢遥不小心把茶杯掉在地上,洁白的瓷片碎了一地,看上去有些刺目。
  谢遥显得有些害怕,忙跪下道:“主子,奴才手滑,您绕过奴才这一回吧。”
  “你出错惯了,我什么时候罚过你,没看刚才嘉淑人也吓着了,还不跟他赔个不是。”谢燕其淡淡道。
  谢遥忙又给沈奚靖磕了个头,道:“嘉主子,您大人有大量,绕过奴才这一回吧。”
  沈奚靖被他闹得有些不自在,只得说:“不是什么大事,你且起来,我不罚你便是。”
  谢遥得了沈奚靖的赦免,又偷偷看了谢燕其一眼,这才麻利站起来,他不好叫小宫人进来收拾,便飞快地把地上的碎瓷都处理干净,站到谢燕其身后低头不语。
  其实,就沈奚靖与谢燕其说的那些话,本不应该让宫人听到,但沈奚靖发现谢遥与谢燕其感情十分好,便也没让他与蒋行水出屋子,他刚才与谢燕其说话声音虽然小,要是耳朵尖的人,也是能听清的,他那些话,不止说给谢燕其听,也说给谢遥听。
  谢燕其太老神在在,他总是戴着面具,很难让人抓到破绽。
  但谢遥就不是了,他比谢燕其少了许多淡定与心机,以刚才的表现来看,胆子也小。
  经过谢遥这么一闹,沈奚靖预备好的其他话就不方便说了,他只能与谢燕其告辞,带着蒋行水先回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讲话,沈奚靖面上淡淡的,蒋行水也保持着沉默,一直回了双璧宫,进了沈奚靖的卧房,蒋行水才轻声开口:“刚才,谢瑶听了您的话,看起来十分害怕,您和谢淑人没盯着他看,我倒是一直在看,他很慌张,手上也抖,这才打破了茶杯。”
  沈奚靖在宫里到底是谁人一方,蒋行水一直都很清楚,虽然里面的各种门道他或许不知,但许多事情,沈奚靖都有与他讲,算是极信任他。
  因此这会儿,他才好与沈奚靖这么正大光明谈这个,想必心里早就清楚沈奚靖今天的目的。
  沈奚靖听了他的话,笑了笑,道:“行水,还是你老练。”
  蒋行水谦虚道:“主子能信任奴才,是奴才的福气,不老练一点,跟不上主子的思路啊。”
  “那你看那谢遥,是不是知道什么?”沈奚靖问。
  蒋行水答:“主子,我们并不需要了解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们只要知道,只有他与别人的反应不同,就可以了。”
  沈奚靖有些诧异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略微一想,便懂了。
  对于穆琛来讲,其实他们偷东西的动机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出那个最有嫌疑的人,牵出他身后的线。
  那么这个谢遥,到底是不是这个人呢?

    61、零六一

  虽然皇帝并不喜来后宫;但排在前头的那些人侍寝次数也并不算太少;这些人里,沈奚靖的次数慢慢开始多了起来;这也是为何那日赏花会,苏容清对他态度不好的原因。
  穆琛对于情事并不很执着;也并不是每次都非要与他温存,有时候;他们也只是对坐在一起,由穆琛与他讲解他在书上看不懂得问题。
  这位年轻的帝王少时就以学问出众而闻名;由他来给沈奚靖讲解,最好不过。
  从端午节他们升位之后,穆琛就再也未招过人侍寝;一直到五月十四;他才招了沈奚靖过来,沈奚靖十分关心最近的局势,他在内宫之中,并不能方方面面都了解到,大多需要宫里的宫人给他打听消息,或是由穆琛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他叫来见面。
  这一日穆琛在晚膳开始之前便让洛林西把他接了过去,路上蒋行水有些不安,他小声与沈奚靖道:“皇上这样,有违常例。”
  沈奚靖面上倒是淡淡的,未说什么。
  洛林西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他的话,赶紧说:“无妨,咱们这一朝虽然没有,但各前朝都有旧历,嘉主子不用担心。”
  沈奚靖笑笑,右手在步辇的扶手上轻轻敲了一下。
  这是他与蒋行水的暗号,蒋行水会意,又给洛林西塞了些碎银。
  他不确定将来能坐到什么位置,说不定这个从六品淑人就是极限了,与洛林西关系好些,并没有什么坏处。
  洛林西这次不知怎么,死活也不肯要,最后还是沈奚靖咳嗽一声,他才收下,面上有些忐忑。
  “洛管事,今日怎么了,可不像你。”蒋行水与他打趣。
  洛林西自然不会说张泽北跟他私底下说的那些事,整个永安宫里,嘴最严的就是安延殿的宫人,在这里,皇帝总要进行最私密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当权者喜欢让别人知道他在床上,喜欢什么样的人,爱说什么话。
  所以蒋行水与他打趣,他也只是听了,反驳一句:“你个死孩子,还打趣你叔叔来了。”
  他们一来一往之间,安延殿已经到了眼前,沈奚靖轻车熟路地去沐浴更衣,洛西林则接过蒋行水拿着的书本,直接去了东配殿交给张泽北。
  穆琛一般晚膳用的早,便会早些来安延殿,那时候天还比较亮,他坐在高高的玉辇上,能看清所有身旁的实物。
  他从来都不喜欢黑夜,他的父皇死在夜里,他的亲爹也死在夜里,那个废帝,他那位最残暴的皇兄,也死在夜里,晚上,总比白日危险几分。
  在沈奚靖沐浴更衣的时候,穆琛正坐在东配殿看奏折,这里已经铺上了最好的地毯,换了一张更大的雕花木床,上面的被褥枕头,也都只在沈奚靖来的时候用,要说穆琛想对一个人好,那不需要任何理由,他便可以做到极致。
  他毕竟是这个皇朝,最至高无上的帝王。
  沈奚靖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灯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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