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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策作者:燕赵公子-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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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让他说大概的事情经过,而细节部分一概省略,我猜测,他们当时出去的时候,身上就带着腰牌。”
  这个魏总管的左右手,果然名不虚传,这一点,沈奚靖、宋瑞和李暮春都没注意到,只有他发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一下子,这个案子在他们面前明朗起来。
  如果,苏容清与明远出去的时候,他们身上真的带着腰牌,那么他们两个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谢燕其要出宫,而他又没有腰牌,苏容清与明远又怎么会出去的时候就带着呢?
  虽然苏容清平时一贯高傲,脾气也很差,但并不表明,他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相反,他的大宫人明远看起来脾气温和,是个很谨慎的人,但私底下什么样子,又有谁看得见呢?
  沈奚靖不知道他们跟谢遥到底有什么矛盾,竟然让他们甘冒风险去杀人,但从种种迹象表明,苏容清与谢燕其关系一直不好,他们两个出身好,家世高,从进宫一直都压在他们上头,以苏容清的脾气,不可能不跟谢燕其闹矛盾。
  要说苏容清杀了谢燕其,沈奚靖觉得有可能,可死的却是谢遥,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他们带着这重重疑问,回到谢燕其的配殿里,由于谢遥死了,所以谢燕其只能临时由年纪最大的那个小宫人伺候,另外两个就要分担三个人的活计。
  谢遥死之前,沈奚靖曾经来过谢燕其这里,那时候谢燕其宫里的小宫人个个看着都很精神,而如今,当沈奚靖再看到他们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无精打采的,谢遥的死不仅给他们带来沉重的心理打击,也对他们生活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谢燕其根本不关心他宫里的小宫人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只关心谢遥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沈奚靖这么想来,突然觉得谢燕其有些奇怪。
  上次来的时候,他是发现谢燕其与谢遥关系很好,不像苏容清与明远那么拘谨,也不像毕卓阳与阿丹那样贴心,他和谢遥是那种可以随意说话,但总感觉并不贴心的那种。
  沈奚靖不好总结,总之,他们两个好像关系很好,又好像关系不好,所以,在谢遥死去之后,谢燕其那一系列的表象,沈奚靖才觉得这事古怪。
  说真的,沈奚靖也有一瞬间为谢燕其的这种表象迷惑,觉得他真的很悲伤,但是慢慢地,沈奚靖敏锐地感受到,谢燕其的这种悲伤,并没有到达他的心底,他说不上为何会知道,大概是这些年他总是站在角落观察别人,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此刻的谢燕其正在屋里等着他们,他的三个小宫人也都站在堂下,等着沈奚靖他们的询问,路松言坐在谢燕其边上,只沉默喝着茶,显然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询问任何事。
  是他自觉能力不够,还是另有隐情?沈奚靖不得而知。
  宋瑞倒是痛快,进去便问谢燕其:“谢淑人,咱们也不藏着掖着,我就直接问了。”
  谢燕其点点头,没有讲话。
  宋瑞马上便说:“那谢淑人好好想想,谢遥在宫里有没有仇人,或者说他与谁关系不好,不好到那个人甘愿冒这么大风险,大半夜潜进你宫里,杀了他?”
  听到“杀”这个字的时候,沈奚靖明显看到谢燕其瑟缩一下,但他马上端起茶杯掩饰了自己的动作,以为别人没有看到。
  谢燕其想了想,才道:“阿遥从小同我一起长大,小时我很惯他,他脾气也跳脱,但是我要进宫的时候,父亲本不想让他跟来,但我与他十几年情分,便把他带了进来,说实话讲,阿遥有点没心眼,什么都敢说,你们不常来我这里,还好,恐怕这秀鸾宫里的人,都被他得罪光了。”
  宋瑞又问:“你说的人里,也包括你们这配殿里的人吗?”
  谢燕其淡淡看了一眼下面的三个小宫人,道:“这是自然,但我这三个小宫人年纪都还小,你看,让他们多做些活计便不成样子,那晚那样的事,他们恐怕做不出来。”
  他倒是难得,还为他宫里的小宫人开脱一番。
  宋瑞“哦”了一声,转眼便问:“那你觉得谁能做得出来?”
  谢燕其目光转到宋瑞脸上,整张脸都冷了下来:“朝夕相对的,除了隔壁那个院子,还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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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奚靖这几日才发现谢燕其与苏容清关系并不融洽;但他没想到;他们竟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谢燕其说完这句话,屋里气氛更冷了;路松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不知所措。
  好半响,宋瑞才开口道:“谢淑人;我知道你伤心难过,可话不能乱说;你这样讲,有什么根据吗?”
  在宫侍之中,宋瑞人缘一直都很不错;所以这话由他来说;谢燕其也并未反感,他只是低下头,好半天才闷声说:“我原本不知道这事,阿遥走后,宫里的小宫人越想越不对,才跟我讲了这事。”
  沈奚靖眯起眼睛,原来谢燕其早就心里有了谱,但却没告诉他们,直到今日他们问的多了,才不得不说出来。
  这个时候,还想给他们使招数,他也真厉害。
  谢燕其转身招来了那个小宫人,让他仔细说来。
  那小宫人是谢燕其宫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但比明林胆子大多了,讲话很清楚:“奴才给主子们请安,奴才有一日在前院打扫,碰巧看到遥哥哥与明远哥哥在巷道的角落里争吵,他离得远,我不敢过去,只隐约听到明远哥哥说‘你不要太过分,咱们主子半斤八两,谁比谁高贵’,然后遥哥哥回他‘我说的又不是你,你生什么气,跟你主子待长了,果然没好处’。”
  这谢遥说话也未免太不留情面了,就算他和明远是面上看是敌对的两方,也不能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讲。
  况且听这意思,谢遥说的是苏容清。
  那小宫人继续道:“我听他们说的奇怪,就偷偷看了一眼,当时明远哥哥好像非常生气,冲谢哥哥说‘谢遥你说话小心一点,不要太过分’,遥哥哥就回答他‘明远,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你那些底细,就算他们家给你遮掩,保不齐以后……’,后面他们说的声音小了,我不敢继续听,都不知道了。”
  这倒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沈奚靖听完,问他:“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
  那小宫人“噗通”一声跪倒地上,连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所说半句假话都无。“
  宋瑞见他并不像是胡说,便直接问谢燕其:“谢淑人,你与苏淑人进宫以前,认识吗?你知道明远底细否?”
  谢燕其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自幼在广湖长大,苏容清住平水,怎么可能认识他,但谢遥认不认识明远,我就不知道了,我八岁时谢遥才来我家里,之前他的事,我是不清楚的,但我家家规很严,我想谢遥背景也很清白。”
  虽然小宫人说的话是个重要的线索,但谢遥已经死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永远闭上了嘴,也许抓住这一条线索,他们就能知道谢遥死亡的真相。
  沈奚靖看了看宋瑞,又看看路松言,这会儿已经快到晚膳时辰,他们继续待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他别的东西来,于是他们三个便起身告辞。
  这一天东奔西走,还怪累的,沈奚靖回去多吃了一碗八宝什锦饭,沐浴更衣之后,这才躺在床上分析案情。
  五月末的夜里,晚风还有些凉,沈奚靖躺了一会儿,起身关上窗户,转过身来时,却发现穆琛正站他门口看着他。
  沈奚靖一呆,赶紧把穆琛迎了进来:“皇上,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穆琛没讲话,进了屋子,随手关上房门。
  他这一次来的悄无声息,沈奚靖甚至没听到开宫门的声音,也不知他是如何进来的。
  “今日你休息很早。”穆琛随意坐在床边问。
  “今日跑了一天,想着早些睡。”沈奚靖答。
  他只穿了中衣,没一会儿便觉得冷,穆琛让他披上外袍,坐回床上,沈奚靖见他态度坚决,没说什么乖乖盖上被子。
  穆琛看起来比他还要疲累,他头发有些潮,显然也刚沐浴过。沈奚靖怕他吹着风,又从床上爬起来,去隔间取来干净的巾布,坐在床边给穆琛擦头发。
  沈奚靖做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他轻轻给穆琛擦着头发,生怕他不舒服。
  “皇上,怎么头发还湿着就出来了,小心着凉。”沈奚靖一边擦,一边嘟囔一句。
  他与穆琛相处时间愈久,他就越无法保持疏离,私底下的时候,穆琛从不摆架子,沈奚靖便也能与他相处融洽。
  穆琛把沈奚靖这句话听得很清楚,他突然回过头,专注看着沈奚靖。
  他眼睛漆黑,面孔英俊,这样近的距离盯着沈奚靖看,令他无端脸红起来。
  沈奚靖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只能低下头,认真擦拭着穆琛长长的黑发。
  穆琛叹了口气,不再盯着他看,只是问:“今日有什么收获,这事棘手吗?”
  “今日我们问了秀鸾宫所有人当日发生的事情,最有嫌疑的,就是苏容清宫里人与谢燕其宫里人,但我觉得这事,应是苏容清宫里人所为,线索虽然有了,但不知要如何查,唯一知道真相的谢遥,已经死了。”他们忙了一天,但沈奚靖说出口的,就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他说完,见穆琛没什么表示,迟疑片刻,又道:“虽然今日问到很多线索,但都已经断了,明日有些难办。”
  这时已经宵禁,但穆琛踏着夜色悄然而来,肯定不是为了与他聊天,李暮春今天跟了他们一天,整个过程都很清楚的,穆琛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他之所以过来,想必已经清楚此事的前前后后,沈奚靖明白,他肯定是有什么嘱咐。
  所以,他也自然要给皇上一个开口的契机。
  穆琛看他一眼,笑道:“你心里不是有数,既然他给了你们允诺,那边放手去查,至于凶手到底是谁,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给他交上一个结果。”
  柳华然对他们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相对的,他们也多少了解柳华然的性格,在这个要紧关头,柳华然插手的每一件事,无论是他有意还是无意,都不能掉以轻心。
  穆琛的这句话给沈奚靖吃了一颗定心丸,虽然明远只是苏容清的大宫人,但苏家毕竟面子在皇上那里,沈奚靖不好随便动,如今穆琛这样说,沈奚靖心里就有了底,知道可以放手一搏。
  见事情已经妥当,沈奚靖更放松下来,与穆琛随意说着话。
  “皇上,我这几日可没空看书,您可不要怪罪。”沈奚靖笑道。
  “无妨,等闲下来,再说不迟。”穆琛也笑。
  沈奚靖声音不大,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听不出童音,沈奚靖说话的时候脸上稍微带着些笑,穆琛觉得紧绷一天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他总是能令他觉得舒心。
  从沈奚靖当上宫侍那天开始,穆琛就再也不会觉得这个诺大的永安宫空当寂寥,那时他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并且随着相处俞久,他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沈奚靖聪明,沉稳,做事极为专注认真,他从来不会叫穆琛失望。
  穆琛在清心所长大,懂事之后,他便对他父皇产生不了一丝好感,在他看来,他父皇是位优秀的帝王,但他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甚至,他对他的皇子们,从来也不亲近。
  并且,他也不是一个好丈夫,文帝的风流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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