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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玉点点头,他伸手示意郝运在外头等候,自己则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方巾戴上,遮挡住自己半张面孔,这才提刀闯了进去!
霍玉这段时间来勤于锻炼,功夫长进了不少,没等朱氏反应过来,他那刀尖已经抵在朱氏后背,故意阴沉沉地说道:“你可是石果敢的妻子?”
朱氏一慌,手头上的佛珠落到地上,张嘴就要尖叫。
不过霍玉早有准备,他一手持刀,一手则捂住朱氏的嘴巴,凶狠地说道:“我若是要你的性命,早就结果你了!你放心,我是来救你的,你也该知道,过了今晚,进了大牢,你可就没命了!”
朱氏眼中含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霍玉被她这么一弄,愈发心烦,干脆说道:“我们时间不多,长话短说,你要是答应乖乖不发出什么怪声音,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朱氏连连点头,霍玉却没那么容易相信她,又说道:“我虽然是来救你的,但也不会舍了性命,你要是想大呼小叫把别人引来,我就先一刀杀了你,再逃也是来得及的,听到了没有!”
朱氏先点点头,又慌慌张张地摇头,显然是在保证自己不会大呼小叫。
霍玉稍稍松开一条指缝,那朱氏只是趁机大口呼吸,并不敢发出什么声响。霍玉仍旧不放心,并没有放下刀,只是把捂住朱氏的手移开。
朱氏缓过气来,紧张地扭头去看霍玉,怯怯地问:“这位大侠,你为何要救我?是与我家老爷认识么?”
霍玉冷笑一声,说道:“你知道你家老爷如何了?”
朱氏哀嚎一声,说道:“我家老爷被郭湛安那小兔崽子给杀了!”
霍玉气得差点就要给朱氏一个巴掌,怒问道:“谁和你说的!”
“就是、就是那黄明理啊!”朱氏一边哭,一边说道,“还有那些杀千刀的狱卒!他们这么多年来,我们家老爷哪次少了他们的好处?一看我家老爷失势,便被郭湛安给收买了,暗中毒害了我家老爷。老爷,你死得冤枉啊!老爷!”
霍玉察觉出当中另有隐情,急忙问道:“那些狱卒是石果敢的人?”
朱氏一愣,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便不敢再说话。
霍玉接着又说:“石果敢已死,真凶却逍遥法外,你想让你家老爷死不瞑目么?”
朱氏颤抖着嘴皮子问道:“大侠,您、您的意思是,并不是郭湛安杀的我家老爷?是其他人杀的?”
霍玉冷声道:“既然那些狱卒是石果敢的人,为何敢听从……听从郭大人的话,在狱中毒害石果敢?”
朱氏说道:“那郭湛安是许州通判,除了我家老爷,他便是许州最有权势的人了,这些狱卒眼见我家老爷入狱,就想着赶紧讨好于郭湛安,便干脆杀害我家老爷!”
“蠢妇!”霍玉骂道,“既然郭大人是许州通判,在许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必落井下石,给自己设绊子!按照章程来审问石果敢,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么!”
朱氏被霍玉一番呵斥,呆了半响,随后醒悟道:“好啊!原来你是郭湛安的人!我说呢!难怪话里话外都是给郭湛安开脱,分明就是和郭湛安一伙的!”
霍玉干脆给了朱氏一巴掌,说道:“我的确是郭大人的人,但你可别忘了,如今石果敢已经死了,你也要死了!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与我合作。”
“哈哈哈哈,”朱氏仰天大笑,“真是可笑,我凭什么要帮你,我家老爷已经死了,我就是要郭湛安给我家老爷陪葬!”
霍玉皱眉道:“真凶并非郭大人,难道你就是铁了心要害死他,反而让杀害你丈夫的真凶逍遥法外么?”
这话说到了朱氏心坎里去了,她止住笑声,问道:“真凶当真不是郭湛安?”
霍玉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你放心,我会带你去找京城来的那些大官,你把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他们,他们自然会帮你找出真凶。”
朱氏彻底糊涂了:“那黄明理已经说了,郭湛安就是杀害我家老爷的真凶,他不也是京城来的大官么?为何他说的话就不算数呢?莫不是因为他说的真凶是郭湛安,你故意骗我的吧?”
霍玉反问道:“如果真凶是郭大人,我还需要多此一举么?”
他见朱氏愣在原地,继续说道:“我也希望石夫人能够放下成见,把自己知道的如实说出来,好帮助那些官员查案,免得又遭他人算计,放过真凶。”
朱氏思考片刻,终于点头说道:“好,反正我家大人已经死了,不管按什么罪名到他头上,也不能让他再死一回。我就信你一次,如实禀明一切!”
霍玉大喜,又问道:“石果敢可曾向你交代了一切?这院子里还有其他人知道石果敢那些秘密的么?”
朱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撇撇嘴说道:“我是他的妻子,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女人,我当然知道不少了。只不过,那个叫香玉的,也知道一二。”
霍玉再问她:“这个人身在何处?”
朱氏眼中满是掩盖不了的恨意与得意:“她?不过是和一群下贱的女人关在一起,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哈哈哈哈。”
霍玉想了想,便说道:“你换件轻便点的衣服,我们现在就走。”
朱氏大感意外:“你不去救她?”
霍玉说道:“既然你是石果敢唯一相信的女人,我想你知道的已经足够了。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刻就走。”
郝运送三人出府,自己则赶紧回到平时不回家时睡觉的屋子,换下衣服便钻进被窝里。只是,他干了这么件大事,紧张得不得了,辗转反侧,一直失眠到日出。
另一边,霍玉和武鑫趁着巡逻士兵交接班的时候,带着朱氏回到郭府。
贾欢已经等在一边了,见霍玉等人回来,连忙亲自去准备热茶。
霍玉顾不得其他,让武鑫先去休息了,又等贾欢过来,与朱氏三人商议。
朱氏如今已经是走投无路,只能信任霍玉,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正如霍玉所言,石果敢已经死了,她如今活下来仅有的动力,一是给石果敢报仇,二是能够顺利产子,替石果敢留下一条血脉。
所以,她并不敢诓骗霍玉,不光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了,还说道:“我家老爷有个心腹叫王九三,被郭湛安下令关进了大牢,如今不知道身在何处。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如果能找到他,就会有更多证据了。”
霍玉沉思片刻,说道:“这个不急,只要明天我们找到那些官员,他们自然会去大牢里拿人。”
朱氏点点头,她怀有身孕,这段时间又担惊受怕,身子骨已经是撑不住了。霍玉见状,命贾欢收拾一套干净的屋子,又喊来两个十三四岁的丫鬟,伺候朱氏休息。
第二天一早,霍玉便领着朱氏,一起前往许州府衙击鼓鸣冤!
☆、第69章 大白
何足道正巧来到书房,刚准备坐下来处理今天要完成的公务,便听见有人来报:“大人,外头有人击鼓鸣冤,请问大人该如何处置?”
如今许州知府石果敢已经死了,通判郭湛安则成了嫌疑者,暂时罢免一切政务,被软禁在府衙当中。可以说,许州府衙里原本可以处理这件事的人都没法出面了。
何足道有些无奈,现在是关键时刻,虽然已经交代下去不能将这件事任何情况泄露出去,但纸包不住火,许州已经开始流传起不少流言蜚语了。如果再任由百姓在外头击鼓鸣冤,却无人出面,只怕那些流言要传得愈发凶了。
“去把人带进来,我来处理。”
因为何足道从未见过石果敢内眷以及霍玉,他只当这两人是许州的普通百姓,板着脸问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朱氏一听这话,立刻哭了起来,呜咽着说:“我乃许州知府的妻子,我丈夫死的不明不白,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饶是何足道经历了这么多的大风大浪,也万万料想不到原本应该在府衙后院的朱氏竟然会出现出现在府衙门前击鼓鸣冤!
“朱氏,你如今已经是戴罪之身,应该呆在后院里,为何出现在这里?”
朱氏哭得愈发凶了,霍玉心里焦急,便抢着说道:“大人,是我把朱氏带出来的,还请大人听我们禀明情况。”
何足道大怒,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呵斥道:“带出来的?你当府衙是你家么?想带人出来就带人出来的?你可知道朱氏是何人,又有何罪?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带下去,痛打二十大板,好好学学规矩!”
旁边有衙役便要上前来抓,霍玉急忙问道:“大人,你既不是本州知府,又不是本州通判,还不明就里便要打我,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么!”
何足道怒极:“好大的口气!你藐视王法,私藏犯人,已经是触犯了本朝律例,打你你还敢说冤枉?至于我,本官乃当朝吏部侍郎何足道,如今许州知府和通判都不便出面,就由我来审理此案,难道我还不够格么?”
霍玉先是松了口气,郝运事先和他说过,何足道是他们当中最有话语权的,而且本身与郭湛安没什么仇怨,为人正直。若说这几个人中谁是霍玉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何足道了。
他紧接着辩白道:“大人吃过的盐,怕是比我吃过的米还要多。我都懂的道理,大人会不懂么?凡事都要分缓急,大人若是想要打我,等听完我们的话再打也不迟!我霍玉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还是懂的!”
何足道见霍玉年纪轻轻却巧舌如簧,干脆挥挥手,示意衙役们先放过他,又问道:“好,我就先听听你们有什么可说的。”
霍玉说道:“大人,就让苦主自己来说吧。”随后,他转头和朱氏说道:“石夫人,这位是本朝吏部侍郎何足道何大人,有什么冤屈疑惑,都可以向何大人说。”
朱氏擦了擦眼泪,说道:“大人,前些日子,黄大人派人来告诉我,说我丈夫在狱中被通判郭湛安害死,我本是信的。可昨天我琢磨着,这当中却有些解释不通的地方,还请大人替我做主。”
朱氏的话已经把矛头对准了黄明理,何足道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问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尽管说。”
朱氏说道:“我家老爷已经死了,为了能够找到真凶,替我家老爷报仇雪恨,我就算拼着下地府后被老爷斥责休弃,也要直说了。不瞒大人,许州大牢中的狱卒,大多都收过我家老爷的好处,特别是那个老头老蔡,整整五年里,逢年过节我还会亲自准备一份薄礼送过去。我家老爷才入狱不过三天就惨死狱中,我不信这些狱卒,起码牢头老蔡会如此轻易被郭湛安收买,其中定然还有蹊跷!”
何足道盯着朱氏半响,转头去看霍玉:“你是谁?是你教朱氏这么说的么?”
霍玉大大方方地回答道:“我叫霍玉,是许州通判郭湛安的义弟。至于朱氏这些话,大人大可以去查石家的账本,当中一定有送礼一项的记录。我和我哥哥来许州不过两个月,又如何能够未卜先知,让朱氏在五年前就开始伪造记录呢?”
虽然霍玉说的是真,但何足道却不信,派人去取石家的账本,自己则又问道:“你是如何把朱氏从府衙后院里带出来的?”
霍玉此时却一笑,说道:“大人,这件事之后再说也不迟。眼下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