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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星见姐姐没再埋怨什么就开始诊治无缺了,心头一暖,也知她看出了无缺的伤情刻不容缓,便不多言,出门先去审问那白夫人了。
白夫人,就在门外。怜星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这个被五花大绑、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人,只说了一句话:“你若有法子救他,我便可饶你的性命。”若不是为了无缺,怜星根本就不想看这么脏的东西一眼。
白夫人笑道:“救?我好不容易才得手,为什么要救他?”
怜星怒道:“你若不救,我会让你死得比他难受一千倍!”
白夫人笑得更疯狂了,道:“这游丝针,我就是有心解,也是解不了的,因为我根本就没去想过要去研究解救之法。宫主大人,你怎么糊涂了?略通医理的人都知道,心脉都已经断了,和脑袋掉了根本没什么区别,你刚带回来的明明就是个死人,怎么可能活命呢?心脉断了,说明我那小细针,顺着笑腰穴把他心肺的血脉早已刺得千疮百孔,每个孔都会流血,这些流出的血,已渐渐把他的腔子都灌满了。他现在一定连气都喘不上来,就只能这样痛苦的等死,最后慢慢被自己的血活活呛死!哈哈哈哈!!”
怜星大怒,一掌扇过去,便把白夫人脸打肿了,极力的压住怒火道:“你!你想激怒我,死得痛快些?做梦!”
白夫人已被扇得眼冒金星,吐出了两颗牙来,却还是笑着道:“不可一世的移花宫主,我每个字说得都是真的。你心疼了?原来你们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会心疼!哈哈哈,看你这难过的样子,老娘真是太高兴了。你可知道你杀了我的夫君之后,我有多心疼么?就是这种感觉!哈哈哈……”话到一半忽的停住,一口血吐出,应该是咬舌了。
怜星气得直发抖,吩咐旁边的宫女道:“这个贱女人,处以人彘之刑。帮她止住舌头上的血。千日之内,这人若是死了,唯你们是问!”宫女们忙领命去办了。
怜星回到邀月的宫里,见姐姐正在全力运功,为无缺去逼出那根针,便先不出声,在旁静静等候了。
怜星看姐姐罕见的露出了些许慌乱的神色,心中生出了一个疑问:这些时日来,放任无缺和小鱼儿、铁心兰和张菁在外面游历,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原来,邀月和怜星虽已退隐江湖不便出宫,但通过不时派人探听禀报无缺的行踪,自认为一切尽在她们的暗暗掌控之中。
邀月每每听下人们禀报四人境况的时候,总会按捺不住的露出一丝冷笑,就像在听一场好戏一样。其实,宫女们通过刀疤、长相和年龄等特征,早就打探出了小鱼儿的行踪,不过邀月就是把这消息压了下来,故意不告诉无缺,甚至连小鱼儿脸上有疤的消息都没和他讲。
邀月在欣赏,欣赏无缺一直被自己的兄弟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的样子。因为她知道,这兄弟二人交情越好,互斗致死之后,活下来的人就会越痛苦。小鱼儿的谎言迟早会被揭穿,而铁心兰夹在此二人之间,就是最好的争斗理由,自己根本不用再给无缺下命令去杀小鱼儿,被耍弄的真相一旦被戳穿,他自己就会想杀得要命。他若出于嫉妒和怨恨而杀死了自己的亲兄弟,根本怨不得师父或者任何人,只能怨他自己。
而怜星虽知姐姐是别有用心的,但看无缺和这三个人玩得不错,也有些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了。她许久没见过无缺如此开心了,他既然必将面对或死或痛苦终生的命运,现在能开心的多玩几天,终究是好的。
不过无缺突然受伤这情况却完全在邀月和怜星的预料之外,而且情况很不乐观。两个时辰之后,邀月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把那针从无缺体内逼了出来。
针已取出,但断掉的心脉如何接?二人研究再三,终于想到一个法子,下最猛的药将无缺救醒,教给他移花宫独门疗伤密功——冰心诀。虽然这冰心诀只是治标,脏腑已伤,心脉已断,回天乏术,终生无法治愈,若不时刻用冰心诀运功护体,性命难保。不过除了这方法,她们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邀月一边给无缺暗输内力,助他运功疗伤,一边授其冰心诀的内功口诀,并告诉他这冰心诀的罩门。
邀月道:“这冰心诀以明玉功为基础,以冰心为源,能冰冻起伤口,填充血肉以疗不治之伤。若一直用这冰心诀运功护体,基本不耗真力,也能行动如常,十分的神奇。”
邀月收声运功,在旁护法的怜星继续道:“此功虽奇,近乎起死回生,但罩门却十分凶险,今日若非迫不得已,是不会教给你的。若练冰心诀,必须保持冰心。所谓冰心,是一种心之戒律,练功之人的心中可以有恨,但脸上不可以显露喜怒哀乐,心中更不能动情。
若脸上有了喜怒哀乐,冰心诀的效力就会消失,寒冰消融,导致旧伤复发,以这次的伤势而言,拖上一会儿就会旧伤复发而亡。必须马上重新运功疗伤,若重新运功,则会大量耗费心神。”
邀月冷冷道:“露了声色,尚有弥补之法,但若心中萌生情爱,破了情戒,便彻底没救了。情戒一旦破了,此功便会走火入魔,反噬练功者,迅速耗尽其心神,直至练功者油尽灯枯而死。记清楚了,动情则死,无人能救。你若还不自爱,直接去死便可。”
此刻,正背对着邀月、面无血色的花无缺,忍着胸口的剧痛,静静的听着邀月讲述给他的一切,用心的记着师父们说的每一个字。
一股冰冷之气环绕着无缺的周身,他渐渐觉得疼痛有所减轻,口中念念重复着这冰心诀的要诀:
“明玉为源,冰心为核,喜怒则伤,动情则死……”
他心中暗暗思量,这些时日来自己被江小鱼他们蛊惑,心中确实滋生了不少的杂念,想要回归清净,的确需要留些小心,并且需要习惯一段时间。不过他还留有几分自信,遵守这戒律,对现在的自己而言,似乎并不是很难。
动情,谁还会相信这种无聊的东西?七情六欲只会祸乱心神,师父的良苦用心,弟子现在才真的体会到,是不是有些迟呢?
邀月和怜星医了十个时辰,无缺的命终于保住了,宫女长们也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各司其职,小心服侍,不敢再有半分差池。
日子一天天过去,无缺在宫里养伤。他对冰心诀掌握得一天比一天熟练,他已学会节省真气,不再刻意运功,便能达到时刻护体的目的了。
在普通宫女的眼里,少主又变回了昔日的少主,高贵谦和,温柔冷漠,如遥不可及的仙子。只有萍姑不同。
萍姑细细体察着这些日子来少主的一言一行,她的直觉告诉她,少主应该还没有完全变回来。因为少主变得敏感了,他讨厌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虽然他不会发怒,但有些东西他再也不碰了,比如香囊。萍姑知道,那些东西和哪两个人有关联。
她每每陪伴少主左右,看他望月独酌或挥毫舞剑的时候,心情都会有些复杂。萍姑心中疑问:少主此时在想什么?会不会在想那些从前认为很开心,但现在回忆起来却很不开心的事情?完全无从知晓。喜怒不形于色,这对少主来说本就不难,而在这宫里,也确实没什么值得高兴和悲伤的事情,更没有能知道他是高兴还是悲伤的人。
萍姑正看着少主发傻,却见无缺竟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立刻慌了神。但她马上发现少主目光之中并无责备之意,而是转过头去,仍是若无其事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萍姑长吁一口气,心下猜测:自己忧虑的眼神被少主看到了么?他知道自己在担心他?他什么也没有问,仍是悠然自得的赏花赏月,究竟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还是故作轻松,怕别人为他担心呢?希望是前者。
冰心诀,少主应该已经得心应手了吧,那些事情,他应该已经忘了吧……
第29章 狭路相逢
几个月后的一天,秀玉谷的景色还是那么绚烂,移花宫的楼阁也还是那么清静。
花无缺闲来无事,在庭院的九曲回廊里散步。亭台依旧,赏景的人却似乎变了,无缺无意间瞥了一眼回廊旁的莲花池。池中三三两两的锦鲤正游弋于莲叶之间,它们看上去是如此活泼灵动,无忧无虑。无缺的目光不由得被这群鱼儿吸引住了,看着它们直出神。
江小鱼……无缺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心想,如果说师父命令自己亲手杀掉一个人,若杀别人,心中也许还会有一丝歉疚。但如今,在这芸芸众生之中,杀江小鱼,却是令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杀他而问心无愧的唯一的人了。
对于移花宫少主花无缺而言,这次受伤,无疑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大污点。第一次出去完成任务,无功而返不说,居然会被人暗算到性命垂危的程度,还要劳烦师父将自己救回,耗费功力为自己疗伤?若是平时,自己早已负荆请罪,领罪受罚了,即使是死罪,也无半分怨言。而此次因自己伤得太重,大师父给的责罚却仅仅是禁足?和没罚根本没有区别。如果真的受了重罚,自己心里可能还会好受些吧。
无缺心中暗自叹息:倘若师父还有别的徒弟的话倒也好了,她们便不用再理会我这废人便罢,这次徒儿小命险些丢掉,竟害得她们操劳费神担惊受怕了许久。若非那江小鱼,自己何至被陷于如此不孝的境地?!
无缺自觉这阵子伤势已稳,已经可以去寻那杀千刀的仇家了,但禁足令未除,不知师父何时会派他继续完成杀小鱼儿的任务呢?他正在想着,却传来宫主召见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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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正殿之上,邀月居中而坐,美得仍像一位冰雕的女神。怜星侧立在邀月的身边,见无缺来了,欲言又止。无缺觐见叩拜,殿下听旨。
邀月开口便诘问:“这次可真给我们长脸啊,你休息得可还舒服?”
无缺的头低得更深了,请罪道:“徒儿罪该万死,愿领一切责罚。”
邀月冷笑道:“罚你?好不容易才把你救活了,你若吃不住刑又断了气,岂不是浪费了那些名贵的药材和我为你耗的功力?”
无缺赶忙应道:“大师父为不孝弟子费心了,孽徒惶恐。”
邀月叹了口气,道:“算了,此事先记下。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别再令我失望了。”
无缺屏气聆听,等着再去让他杀江小鱼的指示,不过他等来的却不是这条指示。
“九秀山庄要举行招亲比试,去,把慕容家的慕容九娶回来。”邀月的指示完全出乎花无缺的意料,无缺抑制住面容上的惊讶之色,抬头懵懂的看着邀月,等着她做进一步说明。
邀月猜想无缺心中必然会不乐意,便阴笑道:“怎么?还惦记你的铁心兰么?冰心诀的要诀没有记熟?没有记熟就回去再多抄几遍。”
无缺忙解释道:“师父多虑了,绝无此事。”
邀月哼了一声:“你明白就好。你的命只配为移花宫而丧。而这移花宫少主的妻子,目前也就只有慕容九还算配得上。”
无缺恭顺的应道:“谢师父给弟子这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弟子此次定不辱使命。”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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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回到自己房里,正与几个贴身的宫女一同收拾随身应备之物,无意间一回头,发觉怜星已然站在自己身后。
宫女们见二宫主前来,忙躬身告退了。无缺见左右都已退下,便向怜星行礼道:“小姑姑,您来啦。”
这一声小姑姑,是无缺从小时候开始一直沿袭下来的亲昵称谓。无缺知道,自己喊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