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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墨尘年少轻狂罢了,大哥年长于我,又身负武林重任,自然会比我想的多。”
顾景言并不答话,只轻轻一点头,夕阳下,慕雪臣一袭白衣若雪,温婉雅然的坐在自己身边,顾景言第一次觉得自己会总是这样不经意的去看他。他总觉得,慕雪臣身上兼并了女子的浓丽、书生的鸿儒、剑客的潇洒,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拥有时越快乐,失去时越痛苦。
这样的感受,他很快就会经历了。
命运的齿轮总在人不经意的时候便开始运转,一步一步,在世人无所觉察的时候,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的绝望和痛苦之中。
但此时此刻,却还是天高云淡,岁月静好。
顾景言和慕雪臣就这样漫步在君山花海之中,看过了一轮夕阳,夜色渐渐涌上云端的时候,慕雪臣方才问道:“大哥,我们不是还要去那一处灵泉么,如今天色都要黑了。”
“放心,灵泉距离这里不远。”顾景言一笑。“而且,那里的绝世美景,就是要等夜深时分才看得到。”
顾景言所言果然不假。
慕雪臣从未想到这世上竟会有灵泉这样在黑夜中越发美艳的地方。
不过一丈方圆的一处泉眼,却好似囊括了百丈银河。灵泉之中泉水冽冽星光点点,带着彻人的冷寒和几分冰润。浓浓夜色中,这处仙泉却穿过了浓浓深夜发着淡淡荧光,光色冰蓝,极是冷艳。
而这泉眼四周方圆十丈界内,似是冰天雪地般白雪融融,冰絮丛生。在君山外围的花海之内,这处灵泉就像是暖春中的一点寒冬,看上去越发震撼人心,却不得其解。
“这世上竟有如此仙灵之地,看上去似是违背万物法则。”
“我也是一次偶然机会路过这里,这里白天时不过一处普通泉眼,泉水清冽甘甜。待等到夜深之时,这处灵泉就像是吸收了月夜精华,变得仙灵无比,连四周都受其影响。”顾景言看着慕雪臣惊愕的神色,觉得几分得意。“大哥所言不假,是不是?”
“是。”慕雪臣抬起头,展颜一笑。“此次云游,墨尘真是长了见识,以往对于世上这些美绝之处,墨尘从来一无所知。大哥果然见多识广,不愧多年云走四方。”
“神州华夏,地广物博,你我想象不到的自然奇迹众多。”顾景言道。“那些真正玄妙之处,我也是不能懂得的,只是略看了些皮毛罢了。”
“大哥谦逊了。”慕雪臣淡然一笑道。“只是大哥,如今君山也看过了,灵泉也赏过了,如今天色已晚,你我二人要宿在何处呢。”
“就宿在此处。”顾景言朗声一笑道。“今日花好月圆,春风和暖,我们兄弟而在就在这林中歇息,以天为盖地为庐,如何?”
慕雪臣听他所言虽有几分惊愕,却也马上应了,道:“好,全听大哥的。”
天色沉晚,月上云天。
顾景言草草用藤草蕉叶堆了个柔软舒适的草垫,二人就在上面并肩睡着。顾景言睡的稳,睡得沉,刚闭上眼不过片刻,便已陷入沉睡,发出低沉缓慢的呼吸之声。而在他身侧,慕雪臣却久久无法合目,他静静端详着顾景言的脸,心里暗中打算。
就这样过了不过半个时辰,慕雪臣也开始觉得几分困倦,意欲入睡之时,丛林之中,却忽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鸟语啼鸣。
那声音极是空灵,极是柔婉,慕雪臣对那鸣声不能再过熟悉,那是袭魇宫中饲养的,用来传达任务指示所用的鸟儿——夜莺。
袭魇宫用夜莺传信,只因夜莺声音独特,又善于学舌。只需教会它们宫中代表着的音调,待等夜莺到达目标身边时,便会自己唱出,宫中人自是知晓这音调,便会循音寻找。
看来,宫中是有任务来了。
慕雪臣微微侧过身,确定了顾景言此刻睡得深沉,便轻悄悄的起了身。丛林之中花树茂密,此刻又月黑风高,夜莺那样小的一只鸟儿,自是不好寻找。慕雪臣循着声音找了许久,方才发现那只通体萤红的小鸟。
鸟儿细长的腿上绑着只小小的竹筒,慕雪臣将那竹筒取下,又将竹筒中信笺取出,随后,他又把那竹筒系在鸟儿腿上,将鸟儿抛向空中。
借着月色,慕雪臣展开信纸。信纸上用深红朱砂娟秀写着一行小字。
“三月二十日夜,扬州丹河花魁画舫,取信阳公子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血漫丹河
袭魇重楼第六章
信阳公子。。。。。。对于慕雪臣来说,倒不是个陌生的名字。
信阳公子本出身书客一门,算起来,和慕雪臣身边的侍女沁儿本是同门。但这信阳公子却不像其余书客弟子一般是个淡泊名利,专心写史的主。他爱好美女金银,又仗着书客一门中消息众多,近来开始做着买卖消息的营生,赚了不少钱财,活得很是滋润。虽已被书客一门逐出门外,但他却并不在意,仍然做着与买卖消息有关的生意。如今已坐拥金山银山,不仅买了艘缀金镶银的画舫,还将扬州烟雨楼的花魁呈雨若包了下来,日日携美人于丹河泛舟同游。
如今,宫主意欲除他,定是他手上有着什么于袭魇宫不利的消息吧。
只是,这三月二十,正是明日。
他与顾景言四处云游正是兴起,又有什么理由走得脱呢。
即便是走了,会不会因此召来顾景言的怀疑猜忌呢。
这倒是难办。
其实,他并不怕与顾景言分开,顾景言身上有凝香粉,只要二人相距不过千里,他都能通过灵蝶寻到顾景言的踪迹。他只是怕,因为他的忽然离去,让顾景言起了疑心,坏了日后大局。
可宫主之命,他又不能违背。
左右为难。
夜风微冷。慕雪臣指尖运了内力将信笺点燃,信纸燃为灰烬,化在风间。
翌日一早,慕雪臣便假作歉意,向顾景言告辞。
顾景言对他并无甚么怪罪之意,只是几分错愕道:“墨尘,你我才同游了几日你便要独走?大哥不是说好要带你看遍这神州华夏锦绣江山,难道。。。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成?”
慕雪臣深深一揖道:“大哥,墨尘实有要紧的事。不瞒大哥所说,墨尘前些日子四处云游之时曾不幸被强人所伤,所幸被扬州城中林家小姐所救,那番恩情墨尘一生铭记。昨日夜间,墨尘收到飞鸽传书,竟是那林家小姐寄来的求助之信,她信中所言身处危难之中,盼我前去相助。我自愿与大哥同游江山,但林家小姐对墨尘的恩情不可泯灭,因此,墨尘。。。。。。”
“好,我省得了,墨尘自然有私事要忙,大哥又怎会强留你。”顾景言道。“不过,可需要大哥与墨尘一同前去?”
慕雪臣连忙摇头,道:“这倒不用,墨尘一人前去足矣。只是,墨尘不过和大哥方有几日相伴之缘,便要分离,墨尘也觉得极其不舍。”
“若你我有缘,自会再度相见,不必如此介怀。”顾景言拍了拍慕雪臣的肩膀,聊表安慰。“更何况,墨尘亦有恩于我,这份恩情大哥定会记得。来日墨尘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的,大可到武林盟寻我,若是我不在,墨尘报出我的姓名,武林盟中其他弟子也会帮你的。”
“好。”慕雪臣一笑道。“墨尘省得了。”
“只需记得,若你我有缘,定会再度相见。”顾景言朗然一笑道。“墨尘兄弟,你我各自珍重,万事小心。”
离了顾景言,慕雪臣不必再掩盖自己武功身法,他将顾景言给他的那匹马放了,施展轻功,跃上云影,不过几个时辰,便到了扬州城。
到了扬州城慕雪臣方才知道,三月二十日是扬州城独有的花灯节,待等凌晨时分,大批民众回到丹河河畔放飞花灯,到时千万灯盏冉冉升空,点点烛火明若银河,乃是扬州城奇景。
此刻距离深夜尚早,慕雪臣在扬州城内无事闲走,走到扬州城南的闹市之时,却远远看着几个蓬头垢面的高大男人正围着个穿着蓝绸雪衣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看上去不过□□岁的年纪,却是极其罕见的标志可爱。面若凝雪,肤若凝脂,唇若丹霞,眸若黑耀。明明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周身却隐隐有着冷然桀骜之气。慕雪臣看得出,待等来日,这孩子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还会是个能做出番大事的人物。
此刻,几个大汉将女孩围在中间,面上笑意不善。而来来往往的行人过客看到那几名大汉手中的兵器利刃,也不敢上前,只是围观。
慕雪臣本告诫自己不用多管闲事,但此刻左右也是闲着,便几步走上前去,却也没有直接出手制止,反而带着几分玩味的站在人群中,听那几个大汉讲话。
只听为首那大汉极其戏谑道:“别看这小丫头年岁不大,却已成了理云门的入室弟子。哈哈,难道如今理云门也没落了?不仅开始招收女子,竟还是这样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旁边一人也随即附和:“大哥,你还别说,咱们几个兄弟只知道理云图腾什么模样,却还真没瞧过身负理云图腾的弟子呢。机会难得,这位,嗯,小女侠,不如我们几个来比试比试?看看是你理云门更强,还是我们地鼠门更胜一筹呀?”
“哎!这主意好,这样,小女侠,我们一对一比比剑法如何,你若输了,我便放出消息,你们理云弟子不如我们地鼠门众。我若输了,我便立马在这磕头向你拜师傅,如何?”
旁边一圈围观群众一片唏嘘,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的事。但怎料几名大汉身材魁梧手持利器,一时也无人敢上前制止。慕雪臣面上含笑在原地静静看着,他觉得这小女孩有几分意思。若是寻常这个年纪的女孩遇到这种阵势早就吓破了胆,这个女孩却还气定神闲,看上去不慌不忙。
人群中有几人交头接耳说这小女孩有胆,说不定会是个身怀绝技的人物。寻常人看不出,慕雪臣却瞧得细,他看得出这女孩不过是在强撑场子罢了,看这女孩的根骨身姿,虽是资质不凡,但如今看来并不深谙武艺,更别说去打赢这几个精壮男子。
那女孩并不答话,为首大汉却步步紧逼,笑道:“小女侠不说话,可是答应了?”
出乎慕雪臣意料,那小女孩冷然一笑,拔出随身宝剑,道:“本姑娘知道了,倒是,定让你跪地求饶,不过,你这样的徒弟,本姑娘可不要。我乃理云门内弟子,仙神之身,容不下你这等污秽之物。”
那声音,几分稚嫩,几分冷毅。
慕雪臣淡然一笑,却只觉得这女孩鲁莽,话也说的太狂。这一战,她是必定要输的,除非——
自己帮她。
虽说理云门与袭魇宫水火不容,但如今眼前的,也不过是个可怜的,无力的,正在被人欺凌的孩子罢了。
无关江湖恩怨,正邪是非。
慕雪臣俯下身子,在地上捡起几枚砂石,握在手心里。
为首那男子看那女孩答应了比武,不由得张狂一笑,拔出了腰间那把玄铁大刀。此刀一出,围观众人皆是惊呼一声,在厚重锋利的刀身旁,女孩的身子显得那样的单薄而脆弱。只要那刀轻轻一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那女孩的头砍下来。
但慕雪臣知道那女孩不会有性命之危。
因为,自己会救她。
慕雪臣知晓自己并非什么好人,但如今谁对谁错,他看得很清。
那大汉手中大刀看下之时,人群之中那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