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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人当真是四年前的人,那么一切又变得复杂了起来。他和周府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让侍女参加武林大会,难道是为了斩魄刀?
有些人想的更多,如果当真是为了斩魄刀,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个白衣青年手上已经有了精妙绝伦的斩魄刀刀谱?
要知道当年周任风手持名震天下的斩魄刀,甚至可以跟天下第一剑客笑忘生打成平手!
而这个青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救走周小公子,在顷刻之间取走三十七人的性命,其武功本身恐怕就已经高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人人心中都清楚,当年对于周府的一切,显然是朝廷要下令赶尽杀绝,在真正的江湖人心中,周任风从来都没有背叛过大成王朝。对于四年前的一切,他们于心有愧,如果这个白衣青年也是正道中人,那么在立场上,他们已经先输了。
再回过头来一想,今天遭罪的两个门派,飞虎帮和扶松剑派,可都是四年前事件的参与者。而在场的其他门派掌门人,包括少林武当,心中都产生了心虚或愧疚。
有人背后已尽是冷汗,低声道:“怎么办?这个戏虫门……还要让他们继续参加武林大会吗?”
“要不,问问陆盟主?”
“听说陆盟主已经卧病多时……”
“可当年的事,说到底还是陆盟主决定的……唉,他还是那个人的结拜兄弟呢。”
那个人,自然指的是周任风。
武当宏庆真人当年与周任风亦是交情颇深,周任风死讯出来时,他还不是武当掌门。当时悲痛不已,一时间心灰意冷,就进洞府闭关,等到一年后出关得知了一切,就开始有意无意在各种场合同陆长亭过不去。
他当即沉声道:“武林大会有武林大会的规矩,那个冬霜一没有杀人二没有作弊,既然不是什么邪魔外道,为何不能继续参加?今天飞虎帮的事,对方也已经给出了说法,是他自己先招惹了此间的主人,技不如人,就此揭过吧。”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然而谁都说不出反对之词来。
毕竟明天武林大会的胜者就能比试出来,到时候陆长亭免不了出席,再说好了。至于那个白衣青年,既然得罪不起,干脆敬而远之。
※
夜晚,明月高悬。
陆长亭听完手下人报告的消息,一脸忧色。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边,想了片刻,道:“那人的确深不可测。”
“陈卿,你当时见过那个白衣青年,当真一点都猜不出来?”
“我只见到了一个背影。”陈卿沉吟了一会儿,“明天我去看看,有五成把握可以认出来……可是如果他们真是为了当年的事情而来,我看还是先下手为强。”
陆长亭道:“他们武功很强,我们的人怕是拿不下……况且,那人一掷千金的气魄,恐怕不是江湖草莽的出身,实在不行,我再问问义父。”
陈卿蹙眉:“也好。”他又打量了一遍陆长亭,轻声问:“大哥,你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陆长亭面容憔悴,比起半个多月前仿佛老了十多岁。
叶逐尘下在他身上的生肌散几乎让他自腰间开始,一直到膝盖的皮肤全部溃烂,放在几天前,甚至都走不了路。
问柳山庄的少庄主更是一直闭关不出,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女儿离开。而下山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查飞星门的华玉,就连武林大会的事情也被他押后了,得到的消息却令他胆战心惊,华玉竟然一直都在拟安城内游玩,有他的好友作证。
毫无疑问,当时同他上山的人并不是华玉,那么不是华玉,又是谁?这个人的目的又在哪里?
问柳山庄内发生的一切太多诡异,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五皇子,莫名其妙冷若冰霜的皇子妃,还有避而不见的神秘天才宣情……生肌散的苦头让陆长亭不敢再趟浑水,下定了决心好好把握这次的武林大会。
然而偏偏,现在又跑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白衣青年!
陆长亭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也罢,时辰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咱们暂且按兵不动,不得罪那人就是了。”
陈卿依言告退,心中仍是揣满不安。
回到自己的房间前,长廊上有一道曼妙的身影正在等待着,正是陆风和。
陈卿勉强笑了笑,道:“风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陆风和轻声道:“我担心父亲。”
“你父亲这些天身体是不太好,现在想来已经休息了。”
陆风和抬眸看着陈卿,眼中已经闪现了泪光,语带哭腔:“他……要不是为了我的婚事……都是我不好……”
陈卿愣了愣,陆风和一双乌黑瞳仁晶莹闪亮,好似有细碎星光落在其中,说不出的楚楚动人,竟有一种从未见过的美丽景色。
实在是摄人心魄,只一眼,就让人沉醉其中。
然而陆风和又怎会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卿只感觉胸口一痛,就在他愣住的一瞬,毫无防备之下,眼前的“陆风和”就已经出手,稳准狠,一击即中!
“你——”
陈卿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匕首就已经被眼前人拔出,手法极快,扣住了陈卿的脉门。
“陆风和”冷冷一笑:“陈叔,好久不见。”
陈卿只感觉浑身冰凉,几乎是立刻知道的了眼前人是谁:“周楚泽——是你!”
周楚泽刚才的一刀并不致命,然而会令人流血流得极多,变得虚弱无力。他一手扣着对方的脉门,一手提着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扎上第二刀:“侄儿送你的这份见面礼,您可还满意。”
第二刀刺入,紧接着便是毫不留情扣着人进了房——这里到底不是他的地盘。到了屋内,周楚泽又掏出捆仙绳扎住陈卿的两手手腕,点下一排穴位,让陈卿全身只有眼珠子可以动弹。
陈卿虚弱道:“楚泽,你倒真是让我吃惊。”
周楚泽撕下一层人皮面具,露出清俊的脸,冷笑:“你没想到当年那个弱不禁风的孩子有一天可以要你的命,是吗?”
“是。”陈卿道,“看来那人的确是厉害,连一个阿斗都扶得起。”
周楚泽道:“你会死在这个阿斗手下。”
“可是你现在没有动手杀我,我能不能理解为,我还具有一些价值?”陈卿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还能微笑,“你想知道什么?”
周楚泽冷冷道:“父亲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让你背叛他,选择了一个卑鄙小人?”
陈卿哈哈一笑,眼中竟然出现了愤恨之色:“哪里对不起?他哪里都对得起我!他对所有人都那么好,说我是他的兄弟,他对我可有对其他人的一分区别?你父亲是君子不假,可是他是个虚伪的君子!他那一辈子,只对一个人特殊……那人才是他的兄弟!我呢?我陈卿是什么?我不过就是他仁心发作顺手救下的一条狗!”
周楚泽道:“你不配做他的兄弟。”
陈卿喘着气道:“难道那笑忘生就配?那个邪魔外道就配?为了那一个兄弟,他几乎忘了正邪之分!”
周楚泽面无表情道:“他配。”
陈卿愣住:“你知道什么……”
周楚泽道:“我知道,我知道笑忘生为了他将近二十年不下缚龙峰,不入江湖,只是为了摆脱一个邪魔外道的身份……我知道就连我的命,都是他派人救下的。”
陈卿喃喃道:“缚龙峰……原来是他,那个青年竟然是笑忘生的人……”
周楚泽道:“你说的对,我父亲对你一如对其他的任何人一样。在他心中,你们的确没有一个配得上笑忘生,可以跟他齐名的,从来只有一个笑忘生……不是你们太弱,只是,你们都不配。”
陈卿沉默不语,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周楚泽已经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跟他废话,直接道:“斩魄刀在哪里?告诉我。”
“你拿不到的。”
周楚泽面无表情地用匕首跳开了一根陈卿的手筋:“告诉我。”
他的手非常稳,没有一丝害怕。
这些手段都是笑忘生教给他的,单单论武功,周楚泽不算强,但是他在缚龙峰上学到的,远远不止武功。而要杀一个人,总是有很多人方法,武功只是其中之一。
陈卿疼得面容扭曲:“你何必——”
周楚泽道:“那是我父亲的刀。”
绝不能再让你们这群人,脏了我父亲的刀。
话说完,又挑开一根手筋,鲜血滴到了他白皙的手背上,周楚泽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陈卿气若游丝:“在……陆长亭……书房密室……不知道机关……你进不去的……”
周楚泽扬起匕首,刀光映入他眼中,几乎亮的吓人。
他声音冰冷:“陈叔,多谢。”
一刀直接刺入心脏,几乎可以听见鲜血在内部迸溅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杀人的感觉绝不好受。但是他只要一回想起四年前,那个灵堂里发生的一幕幕,想起这个人清清秀秀,说要让人开棺,去扒看他父亲的后背,他这一刀就可以落下。
江湖永远不缺少仇恨。
所以江湖永远不缺少鲜血。
等人死透了,周楚泽呆在原地,须臾,将手上的血尽数擦到了陈卿的衣服上,提起匕首而去。
※
冬霜起得很早,她从来没有赖床的习惯,因为床总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她出了门,依旧是腰系双刀,素衣冷面。
在翠岚楼外看见周楚泽并不算意外,冬霜微微皱了皱眉,走了过去,话中甚至多了一些情绪:“公子,春寒料峭,注意身子。”
周楚泽微微一笑:“我知道。”
过去四年叶逐尘一次都没有上过缚龙峰,但是每年过年,都会派人前来缚龙峰送东西,吃的用的,无一不缺。
来的人正是冬霜。
周楚泽在缚龙峰上终年可以看见的人只有一个笑忘生,这样下来,倒也和冬霜成了朋友。两人同样冷清,也只有同样冷清的人,在可以在沉默中产生一点默契。
“公子不去看看主子?”
“不。”周楚泽摇了摇头,问:“你这次参加武林大会,他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冬霜道:“主子无论做什么,想要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赢。
只有赢。
“你不恨他?”周楚泽问,“他只是把你当做工具。”
冬霜坚定地摇了摇头,“主子救过我的命。”
曾经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鲜血,当水喂给她;也曾经脱下身上唯一可以遮寒的衣物,给她冰天雪地里仅有的温暖。
他们从来不是一对真正的主仆。
周楚泽沉默了一会儿,只道:“告诉他,我要斩魄刀。”
冬霜道:“好。”
周楚泽想了想,又道:“武林之人到底复杂……你,要多加小心。”
冬霜在心里微笑,眼前的公子,只知道江湖复杂,可是又哪里会用复杂之心去度人呢?她点头道:“冬霜知道了。”
叶逐尘起得同样很早,当然,这仅仅是因为他需要的睡眠时间很少,平日就算只休息两个时辰,又已经是精力充沛。
他站在楼上,沉默着看了一会儿,方才去洗漱,准备夏荷为他准备的早点。
吃到一半的时候,冬霜回来了。
“主子,属下遇到周公子了。”
“嗯。”
一边站着的夏荷和秋叶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两人口中所说的周公子是谁。冬霜是叶逐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