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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遍行作者:points-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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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不喝酒我就没有办法下药了吗?他在心里抱怨,“也就是雪水的毕竟没有暖身的功效,你生来就体质偏寒,现在一路上又受冻,存心给我出难题么?”
    扯过厚厚的锦被为周楚泽结结实实盖上。叶逐尘起身,又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小瓷瓶,掏出一粒药丸。见房内没有水,便打开窗,对楼下煮酒之人道:“师父,送杯酒上来!”
    话刚落音,破风声起,一杯酒横空掷了过来。
    叶逐尘接住,只见酒樽里满满一杯,竟是一滴都没有浪费。
    他一边走到床前一边仰头灌下,然后将药丸塞进周楚泽的口中,俯身低头,极尽缠绵地用口中的酒水帮助周楚泽服下了药。
    他亲的温柔而放肆,在唇角细细品尝了许久,眼角媚色浑然天成。
    “楚泽,你别逼我。”他低声道,“乖乖的,好吗?”
    手指拂过周楚泽的侧脸,收回手时,缠绵情意却又转眼消失,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
    楼下酒已煮好,香气散出。
    叶逐尘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在黑衣人对面坐下,笑道:“师尊煮酒的功力倒是大涨,不知到底要到何时,才能传授给徒儿这一绝学?”
    此人正是叶逐尘的师父,缚龙峰的峰主。传言他自出生起便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后来闯荡江湖,人问名号,自道笑忘生。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刀剑无双——正是斩魂刀周任风,与无情剑笑忘生。
    笑忘生没有搭理叶逐尘的话,只问:“他死了?”
    “是。”
    “快吗?”
    “那群虚伪狡诈的名门正派给他下了毒,进入东凉宫时,他的武功只剩下十之一二。”叶逐尘笑了笑,淡淡道:“我动的手,没什么犹豫,有多快,你知道的。”
    杀人的时候,下手越快,给人的痛苦越少。
    叶逐尘杀周任风的时候,只用了一剑,从出剑到入鞘,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笑忘生闭了闭眼睛,沉默片刻后,哑声道:“……那孩子可还好?”
    “现在不太好,我希望可以带他回谪谷,我娘会照顾他。”叶逐尘顿了顿,补充,“他对武功一窍不通。”
    谪谷。
    如果说缚龙峰象征天下至高武学,那么谪谷就象征着世间最出神入化的医术。
    就算只剩下一口气,进了谪谷,这条命也就保住了。
    饶是周楚泽打娘胎里出来就体弱多病,也没有人会怀疑,他进了谪谷之后能够成为一个全然健康的少年。
    笑忘生看了叶逐尘一眼,忽然苦笑道:“十年了,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见你穿白衣。”
    “就当是回家了。”叶逐尘道,“白衣也并非完全无法忍受。”
    谪谷中人生性骄傲,目下无尘,一年四季穿的都是白衣,还必须是纤尘不染的白——他们认定只有白衣才能配得上他们高人一等的风骨。
    叶逐尘出生在谪谷,身受毒害,最反感装腔作势那一套,因此平生最是讨厌白色,自从八岁离开谪谷,便再也没有闯过白色衣裳。
    然而现在他变了。
    他不得不变,即使掩饰或许没什么作用,他还是要赌一把——看能不能瞒过生性善良单纯的周楚泽。
    笑忘生道:“我答应过他父亲,要收他为徒。”
    叶逐尘皱眉:“师父,他已经死了。往日种种,烟消云散,你还管那些约定作甚?何况自你们割袍断义之日起,恐怕他就已经单方面作废承诺。你已仁至义尽,我甚至还为他当牛做马伺候了半年儿子,这样还不够吗?”
    “你不懂……何况承诺一事,从来只需要单方面履行就够了。”笑忘生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淡然道:“而且恐怕那孩子如今最不愿意去的,便是谪谷。”
    叶逐尘怔了怔,忽然觉得心中苦涩。他不得不承认,对于周楚泽,他确确实实多了一分怜惜之情。
    一分,足矣。
    “师父,他不适合这江湖。”
    “但是他总有一天要为他父亲报仇。”
    “报仇?找我偿命吗?”叶逐尘轻声道,“他看见了的,他知道是我动的手。”
    周随云一早料到自己接下来会有麻烦上身,于是在周任风出发攻打魔教前,就提醒兄长带上周楚泽,怕手无缚鸡之力的侄儿一人留守周府会遭不测。
    然而周随云再小心,却也没有想到自己武功盖世的大哥却是从此一去不返。
    魔教一役,血腥无比,周楚泽却幸运地活了下来,甚至带回了父亲的尸体,靠的是周任风留给他的最后一张保命符——斩魄谱。
    对于周楚泽来说,江湖绝不是一个好选择。
    笑忘生不是不知,却道:“那又如何?你并不欠周任风什么,而那些人欠下的,应当由他自己去讨回来。”
    “呵,是吗?”叶逐尘仍是不赞同,然而态度却也不强硬。
    笑忘生没有再说。
    月光照在他身上,清清冷冷。
    山上覆雪,万物沉寂。
    这样的静默他已经守了十五年,也不在乎继续守下去。他答应过他终生不再踏入武林半步,他对他说的话不再会有一句是假。
    “不必多说,逐尘,你暂且留下一段时间,认识认识你的师弟吧。”
    
    第4章 雪中行(四)
    
    晴光正好,浮尘在空中跳跃。
    他手头卷着一本小书,只看了一半,便在午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鼻尖萦绕着久久不散的苦涩药味,逐渐变得清晰浓重,直到有人脚步轻缓地走过来,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少爷,起来用药”,才打破了这场酣眠。
    他的睫毛抖动了两下,慢慢睁开眼,入目一张平凡的青年面孔——实在是张平凡无奇的脸,却偏偏有着世间最温柔动人的眼。
    他不由微笑起来,轻声道:“阿晨。”
    阿晨在他的床榻边坐了下来,汤匙搅动乌黑的药汁,柔声哄道:“快吃药,等冬天到了,我带你出去看雪。”
    他每次都这么说。
    从庆和三年的春末进了周府开始,一直说到了金桂飘香的秋初。
    而他每每听到这句,都会乖乖地捧着药碗,喝下那又苦又涩的汤药,甘之如饴,在脑海里幻想与阿晨一起赏雪的画面。
    未若柳絮因风起,千树万树梨花开,纷纷扬扬,千里一色,应当是如何圣洁与纯美的画面。
    然而画面一转。
    他真的看见了雪,铺天盖地的雪。
    雪是冰冷的,如死亡一般的冰冷;到处都是白,那缟素一样的死白。
    没有阿晨,阿晨早就没有了。当他使出惊鸿般一掠而过的剑招时,阿晨就已经没了。
    那样冰冷的雪,在祠堂外面好像永无止境似的下了一夜,教人遍体生寒。他跪在冥烛前,恍恍惚惚地想,曾经哪怕一道冷风吹过他的发梢,都会有人心疼地把他拥入怀里取暖,温柔似水。
    而现实是,他从天黑跪到天明,才终于明白天地之大,他忽然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原来雪并不好。
    无处不在,他曾经碰也碰不得的雪,灌进他的鞋子。在及膝的雪地里跋涉,下身没了知觉,被风雪迷了眼睛,才幻灭了一切美好想象。
    四肢冰凉。
    好冷。
    周楚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睛却是倏然睁开,猛地醒了过来。
    房中生了暖炉,有人坐在桌前,银白长发如瀑垂着,单手搭着一柄长剑。
    周楚泽长梦乍醒,还未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那人就侧过了脸,出声:“梦中所见,已成过去,莫为往事所困,徒劳心神。”
    周楚泽强自镇定下来,声音嘶哑:“我忘不掉。”
    “你自然忘不掉,只是徒然把精力浪费放在悔恨往事上,自怨自伤,又有何用?”
    “我能做什么?”周楚泽痛苦道,“我分明什么都做不了。”
    垂下眼睫,想用冰冷的手指收紧成拳,却徒然发现,他连那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恨这副身体,先天不足,明明身为男子,却禁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他能做什么?
    他凭什么去向那个满口谎言之人讨回自己的一颗真心?
    又凭什么去向那群装模作样的武林正派讨回一个公道?
    “习武。”
    男人话说出口,搭在长剑上的手不知怎的一动,周楚泽抬眸,只听见一声轻吟,长剑已经插在了他的床榻前。
    剑光清亮,寒意凛然。
    只一眼,周楚泽就想起了父亲手中那把斩魂刀。
    他呆愣片刻:“你——说什么?”
    “习武。”
    男人站了起来,脚下移动,人已经立在了长剑旁边。他的眉目英俊而深刻,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如同覆盖着一层寒霜一般,说不出的冷清。
    “世人称它无情剑,却不知它原本有名,并不是一把出必见血的杀人利器。”
    无情剑,天下第一剑。
    自笑忘生抽身江湖之后,已被奉为武林第一神兵。
    周楚泽勉力撑起身体,半靠在床头,目光闪烁,轻声道:“还未请教……前辈如何称呼?”
    男人静静地打量了一遍周楚泽,冷清的目光扫视过少年的眉目,淡淡道:“笑忘生。我想收你为徒,你唤我一句师父便是。”
    在听到无情剑之后,周楚泽就隐隐意识到眼前之人可能是传说中的第一剑客。然而对于周楚泽而言,刚才这句话比眼前这位公认的天下第一更令他吃惊,竟是连说话的声音都陡然提高:“我?我这样子,又哪能练得了武?”
    “十五年前,我与你父亲约定,要收他的长子为徒。你既然是周任风的儿子,为何练不了武?至于你的身体,自然会有你师兄为你调理一段时间。”
    “这里是缚龙峰。”笑忘生的声音一如死水,平静无波地说出一个事实:“你既然拜入我师门,便一定能练成天下第一流的武功。”
    周楚泽愣了愣,沉默须臾,良久后问:“您当真就是那个与家父昔日齐名的天下第一剑客笑忘生?”
    “呵。”
    周楚泽轻声道:“家父曾提起过您。”
    笑忘生一时间怔住,眼中闪出一抹光亮来,嘴唇微微动了动,方才涩声道:“是吗……怎么说?”
    周楚泽想了想,慢慢道:“家父提起您的名字,几度叹息,最后却只是念了一首诗。”
    笑忘生指尖微颤,“哦?什么诗?”
    这时门外有了一道人影,叶逐尘端着药碗,不推门,只是听着。
    周楚泽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呆呆盯着空中的一处,眼神恍惚,轻声道:“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云阶月地依然在,旧逐空香百遍行。”
    回忆往事,求而不得。
    对景惆怅,逐香百遍。
    半晌后。
    笑忘生低声笑了起来,嘶哑苦涩:“好一个旧逐空香百遍行……周任风,原来,原来你也会后悔吗?”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面容显出一丝狰狞扭曲,加之满头白发,看着真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可怖。周楚泽却不害怕,他想起父亲念出这首诗时的苦笑,见到笑忘生的忽然爆发的疯狂,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感到疼痛。
    这时,叶逐尘推门而入。
    开门声一响,笑忘生仿佛惊醒一般,一瞬收敛了狂态,转身而出:“逐尘,你照顾他,最多三个月,立春前我要一个全然健康的苗子。”
    话音刚落,竹门又是一声响,合上门,笑忘生的身影已经消失。
    当真是来去如风。
    “他年轻时候性格诡测,癫狂不羁,你倒是厉害,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他变成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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