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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向叔叔借了汽车,送我到内湖新明路,果然提早了一个小时,这就是我紧张万分的老爸。
不断打呵欠的我终於上楼,跟另外三位作者接受某大报的访问,内容大约是灵感从何而来?版税是否节节攀升?建议入行者如何起步?以及兴趣爱好怪癖等等。
接著,拍了几张照片,我想大概下怎么样,因为本人长得脸宽、眉粗、眼小、头大,身体短、四肢如竹竿,不是太漂亮也不是太难看,走在路上没人会多看一眼,除非我做了超凉快的打扮。
曾经我想一辈子作“藏镜人”,让读者保有对我浪漫的幻想,但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矜持的,何不让大家因幻灭而成长呢?最重要的是,我接受了我自己,也就不那么在乎别人是否接受了。
我就长这样,我就写这样,你喜欢我很感谢,你讨厌我无所谓,因为我只是carrie,一个专写爱情小说的环保慈善欧巴桑。
访问结束,老爸开车载我回家,晚上六点半,陈小姐和她男友搭计程车从石碇来到芦洲,车费大约五百元。
天空下著小雨,我们在邮局的信箱处打开笼子,小狗白雪不安的望著一切,不知自己的命运将被如何安排。听说石碇那儿有山、有树、有大片土地,它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於是,我含泪将它送了出去。
晚上九点多,邻居按门铃说小狗太吵,我连忙低头道歉,毫无藉口。
打开後阳台,我让黑皮和斑斑进入客厅,随地大小便,还吃猫的饲料,无法无天到了极点,但我没辙了,让我睡觉先吧!
七月二十日,中午起床,好饿,但还是先擦地,免得满屋恶臭熏死我。
黑皮和斑斑前後蹦跳,团团绕在我脚边玩耍,仿佛我有种磁力将它们吸住,真希望我像它们一样快乐。
从冰箱拿出便当蒸好,却还是先睡著了。
五点多,老妈来按门铃,她捡了个瓦斯炉来给我,不愧是我老妈,捡东西的本事一级棒,我还有无限学习的空间。
看到黑皮和斑斑,她又碎碎念了二十遍,然後抱起小狗说好可爱,好好玩。
七月二十一日,太阳好像不用钱似的洒下来。
中午起床,学灰姑娘跪在地上擦地板,狗屎狗尿对我已无影响,我的嗅觉完全失效,不知算退化或进化?
穿上白衬衫和花裙子出门,首先得买包茶叶,要送给漫画老师用的。
走进一间可疑的茶行,接受老板和老板娘的建议,拿了冬茶和鸟龙茶,坚拒包装和袋子,我可是环保欧巴桑呢!
下午两点,漫画社员在士林捷运站集合,一起到某西餐厅吃饭,我频频问同学要不要养狗?得到的反应都是皱眉和吐舌头。
六点聚餐结束,同学们建议去唱歌,我说我要回家喂狗。
先回爸妈家吃饭,拿遥控将一百零五台都转了一遍,决定真是没什么好看。接著回自己家,又是擦地捡大便,垃圾筒充满前所未有的黄金万两。
大咪表情阴沉的看著我,仿佛在问我为何给它带来这场灾难?我用抱歉的眼神回答,谁教上天要赐给我这曲折的命运?
十点,想起周日打电话比较便宜,於是打给陈小姐问白雪的情况,她说得好开心,小狗会咬她的指头,还会让她抱在怀中睡觉,甚至占了大狗的窝不肯离开。
还有,陈小姐说那位先生不是她男朋友,只是朋友,连手都没牵过。
“哦!”我说,“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拜托,他那么胖!”陈小姐非常不以为然,说起他们认识才两个月,那男人替她养小狗、付手机费、接送回家,但她还是无法接受他。
我点点头,“我男朋友也很胖,我以前也讨厌胖子,但因为我失恋过N次,发现愈帅的男人愈会找麻烦,现在我决定过平淡的生活,就这样罗!”
陈小姐芳华二十三,大概还不懂我这老女人的心情吧!无妨,不管她和那位胖先生是否成为情侣,白雪都会在山上玩得很开心,那就够了。
七月二十二日,小QQ发了一顿脾气,因为满地屎尿,他说:“这样你会生病的!”
於是,我们骑车出门,先到“欢乐屋”吃咖哩饭和锅烧面,再到福利中心买清洁剂和欣欣口粮,回来後他开始拖地,我开始整理屋子。
斑斑和黑皮被放到後面阳台,再也不准它们进客厅来了,要养狗就要照顾好它们,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是小QQ大人说的。
七月二十三日,我开始打狗,用早就被咬坏的拖鞋。
“还吵?给我惦惦!”为了不让我的邻居们提早发疯,我拿拖鞋打在小狗的耳朵和尾巴上,打道虽小还是挺有威胁性。
斑斑和黑皮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何我这女人一会儿温柔亲爱,一会儿又大发雷霆?唉!这就是现实世界的真相,小狗狗们请提早长大吧!
傍晚五点,我出门去跟pauline拿二手衣,都是些上班族的行头,有的太长太宽都不适合我,不过没关系,我总会替它们找到适合的主人和衣柜。
我们坐在麦当劳里面偷吃巧克力,外面有纯福音教会在唱“耶稣爱我也爱你”,我真希望耶稣能多爱流浪动物一些。
六点二十分,我骑车离开台北市,到三重的赖班家吃饭,另外两位漫画社的同学姗姗来迟,我又问大家要不要养狗?同样得到翻白眼的回答。
接著是二手衣试穿时间,比我肥十公斤的赖班果然合身,那些美美的衣服都沦落到她手中了,但我也是有收获的,赖班穿不下的窄裙就是我的罗!
吃饱喝足,我懒洋洋躺在地上,赖班的小女儿念故事给我听,被我百般挑剔、处处嘲笑,但为什么如此可怕的我还是会被小孩纠缠?大概我身上有某种呼唤弱小生物的雷达吧!
十点多,我累了,回家洗澡,喂狗玩狗,睡得头好痛,因为,我知道一太早它们就会把我吵醒,到时又是一场人狗大战,但它们有可爱的笑脸,战况非常不公平。
七月二十四日,我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大概也同昨日吧!
傍晚,我牵肥肥去堤防散步,不,该说是它牵著我走,它比我有力多了。
替“关怀生命协会”打字,虽是八、九年前的资料,却一字一字敲在我心上,我但愿我也能尽一己主力,为这伤痕累累的世界做些事情。
已经不买新衣也不吃大餐的我,还可以再主动积极一点,不是吗?
七月二十五日,中午起床,又是刷地洗狗大扫除。
坐在地板上看完了“在台北生存的100个理由”,哈哈大笑,原来Amazon可以翻成“阿妈爽”,Windows95则是“晕倒九五”。
晚上我带斑斑和黑皮回爸妈家,肥肥兴奋得快要中风,拚命舔著这两只小客人,意图用口水淹死它们。玩到最後,肥肥已是步履蹒珊,黑皮和斑斑仍精力旺盛,年纪这种事真不能骗人的,对吧?
七月二十六日,照样中午起床,先刷地洗狗喂饲料,才开始料理我自己。
今天我得去精神科复诊,准备带《先生笑一下》这本小说去送给医生,因为我在里面提到了他的名字,不知他对自己身在爱情小说中有什么感想?
午後三点半,我见到李宇宙医生,跟他说明我最近服药的状况。我自己决定不吃睡觉的药,因为总是醒不过来,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至於白天心情还可以。
“对於流浪动物的问题,以前我只会哭,现在我会行动了,最近捡了三只小狗,上网帮它们找主人。”我停了一下问:“医生,你要不要养狗?”
“我没有时间养,所以更难过。”他苦笑道。
最後,我把小说送给医生,他非常惊喜,连声说谢。
离开台大医院,我逛街给阿龙买生日礼物,他是小QQ的师弟。随便一看,有mark的手机吊饰未免贵翻天,节俭的我终於选择了实用又便宜的文具品。
晚上和Pauline看电影“关键报告”,我觉得……还好吧!走出长春戏院,我在六福客栈前跟她告别,然後—路哼歌—路走向我的机车,完全忘了我跟小QQ还有约。
骑车回到芦洲,在加油站附近想起我该拿东西给小QQ,我们昨天约好在戏院旁的麦当劳见面的,哇哈哈,这下我惨了!赶紧打电话跟他说对不起,幸好是我甩他,情况下至於太惨重,要是他甩我,铁定要发动世界大战了。
回到家,我立刻喂狗、玩狗,大咪和小咪则百般无聊躺在一旁,所谓人情冷暖它们是再清楚不过了。
七月二十七日,小QQ骑车来找我,在满屋芬芳的狗味中,我们吃了福隆便当和玉米蛋汉堡,然後我替黑皮和斑斑洗澡,把它们放到後阳台,小QQ却又抓它们来玩。
才八、九点,郑小姐打电话来,说是她已在芦洲,想来看小狗。
“好啊!”我说,心想这下好了,不知哪只狗会被选上?
我们约在邮政信箱取件处见面,郑小姐带来四个孩子,还有她朋友带来两个孩子,我很少一次看到这么多孩子,而且,他们都爱极了小狗。
郑小姐问了好几次,“要选哪只狗?”
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两只都要!”
於是,黑皮和斑斑被孩子们抱起,我目送他们开车离去,手上的笼子变得好轻。
回到家,跟小QQ说两只狗都送走了,“啊?怎么会?”他睁大睡眼说。
经过—夜辛苦的工作,小QQ终於还是睡著了,我开始整理屋子,把该丢的丢了,把该忘的也忘了,生命就是这么来来去去。
最後一次刷地,狗便狗尿仍然那么臭,却也成为一种记忆中的嗅觉。
七月二十八日,陈小姐打电话来问郑小姐的电话,因为,她想带白雪去看黑皮和斑斑,让三只分开的小狗再一起玩耍。
我先徵得了郑小姐的同意,於是没过多久,石碇乡某处山坡上,就有三只小狗重逢了。我想,它们应该玩得很开心吧!
安静的午後,我一个人在家,洗过头,吹吹风,两只猫都睡了,没有小狗的声音。
傍晚带肥吧去散步,晚霞好漂亮,万物都在一片和谐中。
晚餐时间,老爸、老妈、老哥、老弟都在,我宣布我要开始吃素,因为我受下了那些动物的痛苦,结果我被老爸骂,当然我还是坚持己见,即使我已经流著泪。
陈小姐打电话来,说白雪已经跟黑皮和斑斑见面,三只小狗又玩又闹又咬,非常之活泼好动。我微笑的说:“那真好。”
走路回我自己家,停车场附近有几只流浪狗,有人拿鸡排给它们吃,我用泪眼看了几眼,进了屋,开了灯,写下这七月半以来的心情。
後记的後记:这是去年七月的事情,现在三只小狗都长大了,不过……
carrie和小QQ分手了,所以说……人生真是很奇妙啊~~(尴尬的笑)
下回再谈了,Seeyousoon!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