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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许骏压上来的那一刻起,癸仲就牙关紧咬憋住了一切声音。身上的痛提醒着他主人并不愉快,而他能做的就只有尽量躺平身子顺从主人、自食苦果。尽管他几乎拿出了全部的力量来控制自己,尽管当身体被人野蛮地翻过来时他仍一声不吭,但当软软的唇舔过那里时,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了闷哼。
但这声闷哼显然让身后的人更加兴奋。一阵剧痛过后,被冲撞的感觉告诉癸仲事情又回到了他所熟悉的那个模式:主人生气了,压倒他,做,气消了,再因为什么而生气,然后重复这个循环。
死士试图从主子粗鲁残暴的动作中找出些温热来安慰自己,但失败了。少年毫无顾忌的行动……就好像完全不会担心会不会玩坏自己。不敢面对这能将人割得体无完肤的现实,癸仲一面告诉自己至少习惯承欢的身体没有撕裂流血,一面鄙视着自己的胆怯懦弱。
天彻底黑了,没有点灯的房间里一切都只剩下了模糊的影子。趴在床上的癸仲看不到身上人的表情,只凭感觉猜测在自己体内撞击的东西一时半会消停不下来。未被吸收完全的药物沾在了床单上,散发着清新的草木气息。他仔细嗅了嗅,收敛下带着苦涩的笑容,默默咬住床单。
少年人的身体丝毫没有疲劳的迹象,想着主子是在自己身上尝到情事快|感,癸仲真不知是该哭该笑。可更让他绝望的是仅由于这种撞击,自己的身子就热了起来,身|下的器物半挺着,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次次碰上床板。不敢再分心思警戒外界可能的攻击,癸仲自欺欺人的闭紧双眼屏蔽五感,祈求这次情事能尽快结束。
被塞满的后|庭忽然空了,癸仲诧异地回头,却见少年赤着身子跪坐在床上,呆呆看着他。握住少年虚按在自己腰侧的手,癸仲毫不掩饰眼里的担忧。主子分明没有满足,怎的……
“谁说要放回去?”许骏笑着甩开男人站起来,点亮油灯后扫了眼腹下仍挺立着的下|身,若无其事地捡起死士的衣服递过来,道,“随便说说而已。去弄饭吧,我饿了。”
身子痛得几近麻木,癸仲讷讷接过衣服。身上涂了药又被咬破流血,怕弄脏了不好洗,他犹豫下仅穿好长裤,光着膀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剧痛后似乎思维也没有原先灵敏,他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临走前主子指的是那只金色的虫子。
难道……因为自己的顺从,主人又相信了他一次?放自己来煮饭,是原谅他了?
许骏盯着他肌理分明的姣好背影看了许久,直到男人退出房间从外面关好门,才收回仍带着几分狂暴的视线。颓然躺倒在被褥凌乱的床上,少年痛苦的抱住额头:怎么突然就失控了,还好把人赶了出去。
体内乱窜的热流好像要撕裂一切,肆无忌惮地冲撞着五脏六五、奇经八脉。许少爷裹着被子痛苦地蜷缩起身体,试图舒缓痛楚。和上次发作已经间隔了太长时间,长到让他忘了自己变的这个人类躯壳会不时想他发出抗议。上次、上次突破后师傅教他阴阳调和的法子压抑住不适,这次……难道又要突破了?
涌出的冷汗让他的长发混成一股股毫无规律的贴在胸前背后,少年唇已变得青紫,脸也苍白的吓人。他缩成一团却仍颤抖着,白皙的肌肤上时不时闪过一道金光。
“痛……”
许骏刚张开嘴,忽然想到男人就在隔壁,赶忙咬唇憋回刚吐出一半的痛呼。熟悉的腥咸味道在嘴里扩散,是血的味道,生的熟的、活的死的,他吃过很多东西,却第一次尝到自己的血液。
艰难地爬下床,许骏跌跌撞撞走到桌边摸到装着毒物的布袋。随着他的到来,袋子里的虫子们开始不安的乱窜,却怎么也爬不出袋口。用抖个不停的手从袋子里抓出一只色彩鲜亮的爬虫,许骏眸中透出一点亮色,好似行走在沙漠中忽然看见喷涌的泉水般,不顾一切地将还在扭动的虫子送入口中。
生命受到威胁,虫子们在布袋里四处逃窜,却都没能逃过许骏的魔爪。
吃完了东西,许骏瘫倒在地上剧烈地喘着气。抬头,几步之外的木床现在看来竟似遥不可及。心知以自己的状态一定爬不到床上,许骏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挣扎着靠住桌腿,调整成盘腿坐着的姿势。
的确相隔太久了,嘴里的腥味唤回了少年曾经的记忆:在吸男人元|阳之前,自己就靠吃这种东西练功、生存。原来认为是美味的东西,现在吃下却只觉得恶心。由于剧透,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许骏隐约记起尹蜚第一次看他吃虫子时露出的惊愕表情——那种看到怪物般惊诧厌恶又带着同情的表情,枉自己当时还觉得开心。
好几年前的事,竟能记得这么清楚。从那以后,自己开始跟尹蜚学习提炼毒素——用来毒别人,也用来治自己。本就是只靠吞食同类活着的蛊虫,你还妄想得到人类的感情不成?你把许正豪当成亲爹事事听他吩咐,他毫不在意地骗你去送死;你把尹蜚当成师傅撒娇捣乱,没准尹蜚也笑你痴心妄想狂妄自大;你把个死士当成爱人宠着,宠得他恃宠而骄趾高气昂的质问你……许骏你这些年真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乳白的牙齿已经深深嵌入下唇,他却毫无痛感般丝毫没有减轻咬嘴唇的力度。身上金色的范围逐渐扩大,骨骼的缝隙中也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种痛他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尝试一次,只是这次来的比以往更加剧烈。体内的热流冲撞的部位火辣辣的痛,但热流影响不到的地方却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许骏按照惯例引导热流穿过经脉散入肌肉,奈何这次的热气太过庞大,根本无法全控制住。失控的气流忽然撞上心脉,鲜血噗一下喷出来。少年咳嗽着,勉强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角,无力地滑到在地上,再也无法控制体内的真气。
痛……就痛吧,又死不了!痛完了,几个时辰后我许骏又是一条好汉!不再受到束缚的热流像是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体里撞击吞噬者,许骏痛得抱住膝盖蜷成一团,用膝盖蹭掉流出的泪水。可疼痛和委屈交织在一起,眼泪擦了又擦却越流越多,很快在地上积成一滩。他赶癸仲走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丑陋的样子,可现在想把人叫回来,嘴巴张了半天却痛得发不出声音。
少年无声地抽泣着,承受着毫无规律的剧痛,终于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许骏身上的金色才渐渐隐入皮肤。单看外形,他又变回了瓷娃娃一般的样子,只是有些不那么显著的变化已经不知不觉的发生了。
睡过去的人暂时告别了痛苦,守在门外的那个却差点捏碎了手指。厨房就在旁边,一听到声响他就跑回来,可谁知……
透过门缝,癸仲凝视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少年,绷紧的肌肉逐渐松下来。他看了看泛白的天色,默默转身走回厨房。主人没吃晚饭,早上应该会想多吃点儿。昨天从村里买来的腌菜肉干味道也不错,就着米粥吃正好。流了那么多汗,主子醒后应该要洗浴的,还要多打些柴来烧水准备。
癸仲越走越快,努力想让琐碎的事情填满脑子,却还是忍不住想起少年爬在桌边迫不及待的吞下蝎子毛虫时的狰狞模样。那些让自己避之不及的毒虫,就这么一只只进入主子的嘴里,而主子……用吃过不知多少只毒虫的嘴,吻遍自己全身。
不!你不能这么想!他是你主子,无论做过什么,他都是你主子。
死士恍恍惚惚拿了刀出门砍柴,完全忘了自己还光着上身。在门外冻了一晚上,被咬破的伤口已止了血,残余的血迹黏在破皮处,混着被蜈蚣咬得肿起来的伤口,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低调。。。
小虫子要长大了= =
59、邂逅基友 。。。
59。
散落堆积在地上的枯叶结了霜,被踩过的身体破碎时发出清亮的音响,好像不甘心从这个世界彻底消逝。可就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不过是发出个根本不能被人注意到的声音。
癸仲握着刀一直冲到山林深处,才无措地停住脚步。为人奴仆,本以为爱上主人已经是最糟的事,怎知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小时候听说有恶人专门抓毒物喂养幼童,等幼童长大后取他体内的毒来害人。主人对毒物如此熟悉,会不会是受到过这种折磨?
不!不可能,主子皮肤细腻貌美如花,若常年与毒虫相伴怎会有这么白皙的肌肤?或者……这也是尹蜚想出的馊主意?
挥刀四处乱砍的手顿了顿,他听主子提过当初吸他元阳的法子就是尹蜚提出的,联想到那人脾气古怪性格阴沉,癸仲砍柴的动作就越来越慢。
阴损的手段用来对敌或是惩罚下属都无可厚非,可用来折磨自己徒弟未免过分了些。主人正遭受着痛苦,自己不想办法为主人分担疼痛,竟还闹脾气跑出来……
发现自己严重失职,癸仲再挥不下去钢刀,原地站了半晌,默默蹲下来把砍下的树枝收拢捆起来扛在背后。干枯粗糙的树枝划过男人脊背,又留下几条血口,但也许因为早已麻木,皮肉被划开时,他连眉头也未皱一下。
见天仍未完全亮,虽然归心似箭,他还是想打只猎物回去为主人补身子。略一沉吟,转身走上另一条小路:这里也通向木屋,只是因为道路崎岖且野兽蛇虫较多而人迹罕至。
他如愿地抓到条手臂粗的苯蛇,正准备用上轻功返回,忽然听见荆棘丛中传出了人声。瞬间绷起面容,焦急担忧全都被藏起来,癸仲握紧刀一步步朝声源处探去。
“壮士救、救命……”
似乎发现他走过来,坐在荆棘堆里的人声音又高了些。他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求救声断断续续,余音却是上扬的,依稀能分辨出其中的爽朗。
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来,癸仲愣了一下,放松了神色。见死不救不是他的本意,但多年的惨痛经历已将他的同情心消磨殆尽,如今他早就不是因对老弱妇孺手软而获罪的侍卫擎苍,没兴趣也没能力去改变陌生人的命运。握住刀的右手紧了紧,癸仲转身就要离开。
“壮士留步!我……我被蜈蚣咬伤了动不了,您帮、帮我找几样草药吧?您大恩大德,郑七感激不尽!”
男人发现他要离开,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只是他似乎并不习惯用这种客套的语气求人办事,听着很奇怪。癸仲忽的停住脚步,侧身问:“你说你被蜈蚣咬了?”
“是,天黑没看清路,恩公救我……”
“咬了哪儿?”
“小、小腿。”
“伤得怎样?”
“伤口紫黑肿胀,人……我动不了!”
癸仲又抬头看了看擦亮的天空,终是放下木柴走过去。男人穿着绣有暗纹的褐色劲装,左腿裤脚被撕开,露出紫黑的伤痕。他的衣服在武人中几乎算得上华丽,扎在脑后的头发也有些松散,给他添了几分落魄感觉。男人脸被遮住了一半,只能看出方正的轮廓。癸仲愣了一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