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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来,眼中又重新现出戒备。
“谢壮士了,”男人抬起头,看见癸仲后忽然一愣,接着温和地冲他笑笑,“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哪知道这蜈蚣毒性强得过分。还没把毒挤出来,人就动不成了。小哥能否帮在下找几样草药?”
男人显然对医药很了解,看癸仲点头后便徐徐报出了几种药名,还怕癸仲听不懂仔细描述了草药的形状气味。他说得并不快,成熟男人嗓音中特有的磁性被很好的突出了,他说着说着,竟现出几分飞扬神采来。不知是笃定了癸仲能救他,还是根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男人说话时虽然仍断断续续,却没有半分紧张害怕的虚弱感觉。
癸仲心里疑虑越来越浓,不等他说完,就上前按住男人小腿,道:“先得把毒挤出来。”
“是……在下原想服药后自己处理,麻烦壮士了。”男人眼睛忽然亮了,任凭癸仲捡起他的佩刀划开伤口,毫不怜惜地用力挤出黑血。看癸仲熟练地处理着伤口,男人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壮士擅长医术?”
“略懂一二。”
“哎,你身上这也是被蜈蚣咬得吧?这么多下……”
“与你无关。”癸仲这才意识到自己出来得匆忙没穿上衣。冷冷说完,不待他回答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壮、壮士,药……”
被这男人故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癸仲就想起了主子对他撒娇时宜嗔宜喜的模样,迈出的脚步不知不觉就转了方向。
“等着。”
找齐药物重新返回时,男人已疲惫地睡着了。癸仲见状放轻了脚步,先给他伤口涂好药汁,才将人摇醒,冷冷道:“药已找齐,条件所限,兄台且将就下。”
男人低头看看递来的草叶根茎,眼中闪过一抹恍然,道谢后面不改色地吃下味道怪异的植物。癸仲看他已经能动了,吃东西也没有障碍,就放下心准备离开。男人忽然拽住癸仲裤腿,抬头认真地看着他,道:“壮士救命之恩,郑七不敢言报。不知壮士尊姓大名所居何处,在下改日定……”
“举手之劳,不必了。”
癸仲抬脚走开,扛起放在一边的木柴,再没有回头。一入秋就变懒了的太阳磨磨蹭蹭的也已经爬上了天空,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被冻得冰冷的皮肤上,反而将人刺得生疼。
这人看着正经,没想到也是个油腔滑调的。正想着,癸仲瞳孔猛地一缩,油腔滑调!那次调|戏主子的就是这人!就是他拐主子去客栈,还……
护住心切的死士完全忘了那次根本是自己主子媚眼乱抛勾引男人,脑袋里全是郑七色迷迷盯着主子看的淫|荡模样。骨头被他捏的咯吱咯吱作响,癸仲眯起的眼睛中闪过一道杀气:郑七是江湖人,又见过他和主子,且不说他为何来此,万一出去后认出他——后果不堪设想!
他就要回去将人杀了灭口,可走走停停,仍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已经多久没帮过别人了?癸仲你真是……做的事肮脏丑陋,连心也跟着变冷了么?郑七当初根本没拿正眼看过他,现在又完全没认出他来,怎能就这么杀了。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将不该属于死士的情绪收起来,癸仲双脚轻点几下,腾空跃起,踏着树干消失在林中。
担心郑七别有目的,为了避免可能的跟踪,他特意绕了一个大圈才回到木屋。只是这时候,早已日上三竿。
“你去哪儿了?”
少年听到声响从厨房出来,他仍穿着癸仲从成衣店买来的普通布衣,衣袖挽起,露出白生生的小臂。他脸上被热气蒸得透出淡淡的粉红色,一手还抓着锅铲。若不看那张写满不悦的脸,俏生生站在厨房门口的少年活像个等候丈夫回家的小媳妇。
重新看到主子,昨夜的恐惧一下子汹涌而出,癸仲几乎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放下柴火垂下眼帘,癸仲强令自己放平声线,禀报道:“属下去砍柴,途中……遇到点波折耽搁了。”
“哦,”少年只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走回厨房,背对着他道,“既如此,你洗洗也过来吃饭吧。”
不知是不是癸仲错觉,他发现主子似乎长高了几分,眉眼间与昨日相比也有了一些变化。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癸仲道谢后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洗手后跟着走进厨房盛饭。将青菜端上桌时,他不但没找回状态,心里纠结的内容反倒更多了些:跟了主子这么久,竟不知道主子还通厨艺。
不过……自己不知道的事,又何止这些?想到这儿,死士又偷偷看了眼满面笑容的美少年。
“怎么样?我第一次弄。”
少年端着两碗饭跟过来,笑着说:“等了你半天,肚子饿了就自己煮饭了,看起来还不错。”
癸仲觉得自己连舌头都僵住了,称赞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顿了半天,只吐出个干巴巴的“是”字。
“行了行了,快尝尝。”
没得到赞赏,许骏难得的没有失落,而是大大咧咧地凑过去想舔死士的唇。见死士难堪地朝后躲开他也没追究,反而一把将筷子塞到死士手里。
癸仲呆呆抓着筷子,又低声应了句是。还未将夹起的青菜吃到嘴里,忽然见少年唰一下沉下脸,也跟着停住动作,茫然地看着他的主人。
“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还有人记得郑七咩?他是14章蛊惑那段出来的二货= =
小虫子难得贤惠一次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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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虫子很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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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少年的目光,癸仲茫然地低头看看自己上身,抬起头时脸上被迷惑填满。看主人没有玩笑的意思,他知道主人在等自己回答,却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轻声表示不解:“主人?”
少年仍衣袖半挽,表情神态却再沾不上温柔二字的边。若说之前像个小媳妇,现在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发现妻子偷|情的丈夫。眯眼看着死士满是淤痕的胸口,许骏将筷子拍在桌上,冷笑道:“不错,惯得你敢跟我装傻了。那野男人是谁,把你弄成这个德性你都不反抗?”
“主人……”将少年的话分析了半天,癸仲才理解语句含义,眼中伤感一闪而过,下一刻人已经滑下凳子跪在桌边,“属下没有野男人。”
“呦,说话还挺冲!”许骏也站起来踱步到死士身边,居高临下地捏住死士下巴,“别告诉我你耽搁这么久是因为蜈蚣毒复发了去找草药治伤。”
听见少年用飘忽的声音报出他寻到药物的名称,癸仲心也沉了下去。原以为主子的不信任只是自己多疑,可……原来自己的直觉没错。他抬眼仰望着少年主人,卑微地解释道:“不敢隐瞒主人,属下返回途中偶遇一被剧毒蜈蚣咬伤的男子,于是……属下擅自行动,任凭主人责罚。”
“原来你不是养男人,而是连个陌生人都不放过?癸仲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属下只是一时妄动恻隐之心,并未……”
“连裤子上都有野男人的味道,你还想跟我说无辜?”许骏怒极,一巴掌扇在癸仲脸上,“是我不能满足你,还是你被他干得太爽?”
被扇得歪倒在地,癸仲收回下意识就要反击的手,重新跪好,缓慢而坚定地说:“属下一切皆属于主人,未得命令不会做此下贱之事。身上痕迹乃主人昨夜所留,请主人勿要胡乱猜测!”
“呸!我什么时候把你咬得这么狠了?”打人时用了内力,死士的脸颊很快就鼓起一个通红的掌印。少年盯着他红肿的脸,眼里忽然闪过几丝犹疑,声音仍硬邦邦的,只是其中冷气减弱了许多,强词夺理道,“你裤子上沾了男人味道,谁知道下面是不是已经被人干过了?”
“主人……主人若不信,”癸仲平视前方,眼里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他话说得不快,双手却迅速拉下了裤子,“劳烦主人检查。”
没料到死士会这么说,少年就要拽他起来,哪知道死士竟朝后挪了挪膝盖,冲着他俯□子。
“主人贵体不该被肮脏下|贱之人折辱,属□子清白与否,请主人检查。”
“你——”许骏搞不清楚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早晨醒来就觉得全身充满活力,等不来死士就自己乐颠颠去厨房煮饭烧菜,闻到癸仲身上有别人的味道第一反应竟是他背着自己养男人。
只记得昨夜练功时出了点问题,癸仲身上的伤……难道真是自己咬的?对自己模糊的记忆不满,又听见自己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许骏瞪了趴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坐回去拿起筷子,闷闷道:“我不追究了,你起来吃饭。”
“请主人检查!”
“你没完了是不是?”
男人凝视了满面怒容的美少年半晌,重新埋下头,一言不发。
许骏气得不再管他,边生着闷气边用力朝嘴里拨饭。木筷碰上瓷碗,发出刺耳的声响。癸仲偷偷抬眼看看少年,又迅速低下头,将一切不该泄露的情绪都隐藏起来。
“起来!”不得不说,由蛊虫变成人形的许少爷很在乎饮食睡眠等基本需求,心里的那个人石头一样的光着身子跪在桌边,他吃着一向喜爱的食物,只觉得难以下咽。
癸仲犹豫片刻,缓缓直起身子,却不肯抬头。屋里一片死寂,忽然间,眼前出现一抹绿色。看看面前还冒着热气的青菜,死士惊诧抬头,发现他的主人同样凝视着他。侧头避开少年的注视,他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
“如果你长一张嘴就是为了惹我生气,我不介意用你的嘴巴做些别的事。”许骏笑了,只是笑容中透着几分狠毒——不同于原先故意做出吓人表情的可爱,而是让人觉得他本该如此。将夹着菜的筷子又朝癸仲嘴边凑近了些,许骏用不容置疑的口味命令道:“现在,吃了它。”
癸仲盯着眼前翠绿的菜叶,终于启唇接住,嚼一下,吞下去。
他的动作很驯服,可许骏还是看出了死士隐藏起来的怒意。终于表现出不满了?少年在心里嘲笑了句,又送过去一筷子米饭。许骏喂,癸仲吃,半碗饭很快见了底。
自己吃掉碗里剩下不多的饭粒,许骏才发现他竟一直拿自己碗里的东西喂死士,而原先给癸仲盛的那碗饭仍安静地躺在一边。
“呵……”心情莫名的变好了,少年自己吃了口菜,弯下腰投怀送抱。
准备亲口喂给男人的菜再一次被死士避开,许骏不肯示弱,攀住男人脖子执意要撬开他的嘴。然而以往无比顺从的死士却咬紧牙关拒绝他进入。尝试数次无果,心里舒缓了的怒气却被重新挑了起来。吞下菜肴,不管不顾地扑过去狠狠咬住男人紧抿的唇,力度大得几乎能把肉咬下来。
暴怒并未换来死士的顺从,已经被压在地上的癸仲仍左躲右闪挣扎不停,咬死牙关就是不肯配合。
气喘吁吁的少年终于放弃与他接|吻的打算,坐起来毫不留情地在男人的另一半脸上也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