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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就可以干别的?」
冷光一横,让龙寒柏不敢再提的赶紧往嘴里扒饭。
一道淡蓝身影疾疾的冲入后院水榭,抱拳报上,「禀门主,远客来了,山门前求见。」
漠羽盈盈站起身就要离去,却被扯住后袖,高他半头多的大男人像被丢弃的狗狗般,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满眼失落和颓丧。
「放手,胡闹的话,别怪我……」漠羽淡淡的轻声道,抓他的毛手果然在话未说完前就战战兢兢的收回。
走了两步,漠羽那月白身影款款停住,头也不回的说了句话便再也不停留的离去。
「饭菜搁着,我回来用。」
赤鹰伸着脖子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极低的喝道:「你做全席啊,这么多,喂猪啊!」
「嘿嘿,喂羽的……」可恶的龙寒柏托腮得意的冲赤鹰笑,似乎在嘲笑他说漏了嘴。
赤鹰赶忙双手捂嘴,「我没说门主是猪!」
越描越黑……
他汗颜,飞毛腿一样跟着漠羽奔开,却因为龙寒柏后面懒懒散散的话,在花园门口摔了个狗吃屎。
「昨儿个的字是小虎子帮忙抄的,前儿个是阿沟画的,你命不好,今儿个羽罚我写三百个字,红秃鹫你别跑,晚上记得给我,清早看不到,我就到你房间拐你儿子,顺便揍你一顿让你丢脸到家,你看着办……唉,这武功不如人啊……真是~~」
天底下最混蛋的就是他!赤鹰恶狠狠的剜他,气哼哼的踉跄,干脆轻功一跃飞身去追。
从小到大,他除了输给门主一次、输给苍狼数次,就鲜少吃败仗,什么面如冠玉、风流倜傥全是形容他的,怎么那么倒霉就踢到这块铁板!他真怀疑自己是带着扫把出生的,居然遇到姓龙的小子,呜呜,恨呐!他居然还小他快一轮,这恶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
压根跟老字搭不上边、风华正茂的右护使无比绝望的追他主子去也,内心哀悼今晚还要做苦工,天知道那鬼画符比他好好写字难得不是一星半点,可是他这秀才遇到兵……不干不成啊!
夕阳如血。
山门外,三百肃杀的高大蛮兵簇拥着一位高壮剽悍的羌齐皇子,威风凛凛的站在巨大的山门前,直到山上一声传令到达,两排黑压压的山门护卫才郑重的打开缺口,齐刷刷的矛尖向天如列方阵,恭迎这批「特殊」的客人入门。
悠扬雄浑的号声随之扬起,响彻草原边境。
本来准备通宵达旦的热闹顿时收敛得烟消云敌,枕戈待旦的窒闷伴着盛夏的夜滚滚轧来,山上守卫尽出,壮观如雕塑般立在大路两旁持枪目送着,如同两军交兵前最隆重的仪式。
庄严。
震撼。
「听闻大皇子殿下至雷霆门结好,门主特令属下不可怠慢,今日天色已晚,请大皇子殿下随我等到客房休息,明日一早,门主必会亲自布宴接见。」一排手持火把的侍卫把主堂前照得亮如白昼,赤鹰站在最前方,拱手行礼。
赤鹰面前的男子黝黑纠结的肌肉即使在兽皮衣中依旧凸显,不同于天朝男子的身形,他比北地高壮的汉子还要凶猛三分,一身华贵的装饰,一脸的尊贵霸傲,有型的下巴突出,如鹰犀利的眼,狂莽的笑似有似无,仿佛极其不满自己远道而来却没有被连夜设宴款待。
「好大的架子,居然敢对大皇子无礼!」他身后的侍卫长凶煞异常,刚要发飙却看到主子抬手一挥。
「带路。」带着蛮国口音的话语有些生硬,羌齐皇子斜睨着赤鹰挑了挑浓眉,「天朝男子都长得很俊俏,似女子一般瘦弱吗?倒是合适侍奉我族男人。」
要不是门主交代他是客人,赤鹰恐怕早用玄铁锁打烂他那张蛮人脸了。
眉宇弹跳,他攥紧青筋直迸的拳头,咬了咬牙才松开,劈手一立,「请随我来!」等着瞧,只要门主下令「招待」,他肯定好好「伺候伺候」这王八蛋!
火把把通往客房的路燃得通亮,一行人在赤鹰引领下浩浩荡荡的离去。
主堂最高的房檐上,漠羽正斜坐着轻轻摸着檐尖的鸱吻,黑暗中,他的笑很淡很浅,缥缈恍若仙人,随时会化作星光飘散开去,他身后,苍狠的黑影如刀笔立。
「蛮人里有男人侍奉男人一说?」敏锐的耳把方才的对话如数收入,漠羽微顿问道。
「娈君。」苍狼回道:「在西域蛮国,男子结亲称作娶娈君,自古就有。」
「天朝却一例都不曾听说……」
「门主决定的事情,就是规矩。」苍狼冷道,一语双关,「您决定的事情,就是雷霆门的先例。」
漠羽回首望他,月下的嫣然一笑令人神魂颠倒。
「左护使说话越来越中听了。」
苍狼合眸,淡淡说了两字,「打否?」
漠羽知道他指的是羌齐一事,他们需要做的,是为天朝皇室的混乱更替拖延外敌时间,他轻吐一字回道:「拖。」
他来,只是为了一睹这蛮国王子长的何种模样,看来,这男人不是省油的灯。
他能拖多久呢?无论如何,他不希望看到苍生陷入水深火热的战乱中,所以,能平息则平息,但是羌齐越来越强大,吞并了西域数国,俨然称王,野心……他从那剽悍狂莽的皇子眼中就可以看出。
漠羽轻轻扯开束发的丝带,让一头青丝飞扬在闷热的夜风中,他怅然的思考着,不同举措可能带来不同的未来。
专注的望月,他想起的却是一张永远轻松的笑脸,喜怒哀乐都率直表达的俊逸容颜。
真不想把他也卷进来。
那个邋遢的无赖只适合好吃好喝四处游荡,要死也是被鱼骨头卡死或者打滚笑死,绝不适合官场和沙场,想到血腥和狼烟,漠羽不自觉的想起龙寒柏浑身是血倒地的样子,他环住自己,细瘦单薄的身子被月色衬得沉重孤独。
他一丝一毫不经意的变化被苍狼收入眼底,笑意渐浓,散在冷眸中。
当漠羽依约回到后花园的时候,已经午夜过后。
龙寒柏趴在桌上睡得像个孩子,口水挂在唇边。
他的手边是一桌子的好菜,可惜酒冷羹凉,但是漠羽仍然拿起象牙箸,不动声色的品尝起来,每样都不错过。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龙寒柏的手,那双手掌边缘老茧横生,但油溅火烫的伤疤却是近些日子才有的,他为他,洗手做羹汤,顿顿都不落,菜色越来越复杂,味道却越来越可口。
「羽,你回来了啊!」听到动静揉着眼睛爬起来,龙寒柏大剌剌的笑着,伸手去抚摸漠羽总是微凉的脸颊,「回来就好。」
他怕被抛弃的表情映入漠羽心底。
漠羽沉下水眸轻道:「倘若我离开,你依旧照吃照喝没有差别,不是吗?」
「有!」他若不在,那他吃什么还有滋味呢?「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你,你离开,我也走,你到哪里,我哪里安家。」
「为我?和你称兄道弟的人很多,跟他们在一起,你更快乐。」
「那不一样。」龙寒柏抓住他的手拉到唇边,轻吻在他的手背上,深深注视他的眼,「我可以为真正的兄弟两肋插刀,但是能让我付出生命的,只有你,羽,我发誓不会有第二个人,因为……我只有一条命不是?」
他傻呵呵的笑,把漠羽扯入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漠羽的头顶,却引来落寞的低笑。
「为了死人的愿望,你也出生入死了,对吧!」
「嘿,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你,原本以为死了的话,还能顺道去见我那死鬼师父,我怕他在阴间没得玩……毕竟,他给我这小崽子擦过屎、把过尿。」垂头的笑有些失神,他抱得漠羽更紧,似乎怕他消失一般,「那老鬼给了我百年功力,就是让我愧疚的,唉!」
「所以害你现在练功都偷工减料。」漠羽轻轻推着他,却被铁臂钳得更紧。
「不,我有要守护的人了,最近我练功都没有偷懒。」龙寒柏立起手掌发毒誓,笑得很通透,「雷霆门是你的责任,天朝是你效忠的朝廷,那么倘若他日真的需要用命去捍卫,我代你去。」
决绝的口气让漠羽蓦的一震。
「你……」
「我看不懂那些鸽子传来传去的文书,但是我打劫过几只,骗人帮我念过那些文书。」他无辜的承认错误,「后来我原样放回去了,还顺便把它们喂得白白胖眫。」
「……」
「羽,你生气啦?」龙寒柏怯怯懦儒的说着,就差自己拿洗衣板跪下,他小心的呵哄怀中的人儿。
「你还干了什么?」
「还有就是偷听了好几次……不!没别的了!」娘呀,羽这口气,他还敢干什么啊,就算干了什么死也不能承认啊!龙寒柏头皮发麻的僵笑着。
不过,他笃定漠羽不会生气,漠羽不容易生气的,上次他和赤鹰打架打塌了库房,他也只是命他俩参与重盖,上上次他一不留神烧了兵器库,他也只是被罚跟着老铜头他们捞出残铁重铸,上上上次……呃,他又没把信鸽炖了吃掉,羽怎么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他?
漠羽再次拨开他的手,这次龙寒柏没敢乱动,任由漠羽整整衣衫盈盈起身。
噩运,接踵而来……
漠羽清冷的声音恬淡的响起,不紧不慢,如丝竹般动听,「截取情报,罚抄字一千,偷听恶习,罚抄字一千五,自己不小心说漏嘴,说明你还有其他心虚的事情没有说出,这些就加起来一并罚了,找本佛经自己抄上五遍,明儿个日落前给我查看。」
望着漠羽飘然离去的身影,龙寒柏滑下了椅子,绝望的摔在地上。
凄惨的哀号果然换来回眸的浅笑一记。
「我忘记了,你说每天只抱一次,今儿个抱了两次,罚抄雷霆门门规三遍。」
说罢,他便绝尘离去,消失在花枝后。
龙寒柏彻底的摔入无底深渊,呆傻了足足一炷香后,才面如土色的抓着头发乱蹦乱跳,惨叫不止,如同即将迎接天塌地陷一般。
准备连夜赶工受罚的他直冲出去,心想,他必须找些帮工的,今天他们一个都别想睡了!先把红秃鹫揪起来再说……小路、阿彦、秋大叔,一个都跑不了!对了,还有黑面林大哥,就数他墨水与他差不多,抓来作弊包准看不出来。娘啊!完蛋了完蛋了,好多字啊,他死定了啦!!
晴朗的夜空下,好梦正酣的人们被惊醒。
一片小范围的鸡飞狗跳再次上演,怒骂、猛吼、求饶、讨好的拜托声不绝于耳,一夜不宁。
只有一人,莞尔入睡,似乎预计到一幕幕的混乱,笑容第一次由衷的浓郁,仿佛梦里看到了最有趣的笑话。
月光下,那柔美的娇颜令人失神。
那丝笑,让人把魂魄都奉献。
第五章
晚夏,炽热。
威严华丽的主堂中,两行肃穆的侍卫持矛而立,只带了十几个亲信而留了大批人马在外的羌齐皇子硕迭坐在贵客席上,把玩着精致的茶盏。
激昂的晨号响彻,伴着一道月白的柔光,在左右护使跟随下进入主堂的人儿让硕迭眼前一亮。
他听闻雷霆门主鲜少露面,凡事都由左右心腹打点,但他未曾想到,能够统御北地的竟是如此一个娇人儿,美得令他心弦骤乱,手里的茶盏不觉歪斜在梨花木案几上,极品清茶洒了一地,直到漠羽回视的刹那,他才轻咳着清醒过来,心却再也无法收回。
「男子长得如此貌美,一样是红颜祸水。」硕迭健壮的身子斜倚,击掌赞赏。
「西域大国,皇子之尊,一样不知礼数?」漠羽不卑不亢的望着他,坐到上座。
「好容貌、好胆识、好架势。」硕迭不怒反大笑,掌声更深厚的响起,「北堂一族果然人才济济,漠羽……漠羽,你可真让小王开了眼界,悔了现在才登雷霆山。」
「小王?」漠羽淡笑如斯,「皇子大婚之后,怕是就可登基称『本王』了吧!」
硕迭眼中掠过一丝精光,竟起身停顿须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