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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非雨从怀中掏出云破尘交与自己的折扇,放到桌上。
“这是…………”桂眼珠转了几转,忽然整个人黏上沂非雨,“该不会是教主大人未来的夫君送的定情信物吧~~~~”
“什么未来的夫君!”沂非雨忽地动了怒,桂整个人向墙边飞去。
“属下该死!”来不及用真气护体,沂非雨虽也没想下杀手,但伤总是不轻。桂喷出一大口鲜血,惶惶伏地道,“属下不该多嘴,请教主降罪!”
“罢了!”沂非雨这一掌也不重,避开了要害,“离东给了伤药吗?服下后真气凝于痛处,三个时辰自会好转。”
“谢教主……”竟已痛得说不出话来,桂连忙聚起真气站起身,走向门口。
身形一晃,沂非雨已拦住桂,“你今晚留在这里养伤,本座去客栈。”
让店小二把最好的几坛珍藏老酒都搬到房间来之后,沂非雨满斟上一杯,一饮而下。
滚烫的白酒刺喉地哽着嗓子,沂非雨却不顾难受再次斟满一杯一饮而下。
泪忽然就滚了出来,他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白玉杯,忽然高高举起狠命往地下摔去。
人影从门外闪进来,刚好接住白玉杯。
“这么好的杯子,打碎了可惜得紧。”来人笑得如此自然,一双风瞳却盯着沂非雨不放。
“滚出去。”沂非雨淡淡地说。
来人却自觉地关上门坐到沂非雨旁边,用指尖拭去他的泪珠,柔声道,“这么久不见,你一来就摔我的信物让我滚,也太伤我心了吧?”
“我可没你这么好的涵养,云大少爷!”泪却落得更厉害,沂非雨干脆用袖子掩住脸,转过头去不理来人。
云破尘笑得人畜无害,“沂,别这样嘛,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说罢自顾自地从袖中抖出另一个白玉杯,和沂非雨用的那个刚好一对,斟满了举到沂非雨面前。
良久。
沂非雨终于没了耐性,放下举了这么久也酸痛起来的胳膊,叹口气接过自己那一杯,看也不看再一次一饮而下。
“慢慢喝,沂,别呛着了,我会心疼的。”云破尘看着沂非雨喝下酒,笑得更开心了。
察觉到不对劲,沂非雨皱着眉头怒气冲冲地说,“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话音刚落,眼皮就重了起来。连忙伸手点了玉泉穴,痛得稍微清醒了一点,急吼道,“云破尘!你到底下了什么?!”
一把搂住美人,云破尘笑得弯起凤瞳,在沂非雨耳边轻道,“上次不是讲到‘智取生辰纲’了吗……………………”
后面的话已听不清楚,沂非雨昏睡了过去。
云破尘抱起沂非雨,走到床前。
突然惊醒过来,沂非雨猛地坐起身,抓住衣襟。
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还整整齐齐,不禁松了口气。
“还没开始哦,沂~~”几坛子酒已经不知去向,云破尘坐在桌边心情很好地摆弄着桌上的东西,“天下暗器之最——暴雨梨花针,三十二只银针,一瓶金创药,十二只金针,三朵淬毒银花——啧啧,这是什么毒啊,居然近银而不变色,五张万两银票——这拿来干什么……哦,还有我的折扇和昊爱卿的寒玉扇…………昊天!朕的人你都敢动,是不是准备努力被流放边疆啊!”
沂非雨黑着脸,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沂~~我不会要你的东西的~~我就放在桌上了,你身上东西还真不少,用得着吗?”云破尘边笑边走向床边,抚上沂非雨的脸颊,“又瘦了,才两年…………为什么不到京城来找我呢?凭着那白玉杯,任何一个官员也会告诉我的…………”
“别,碰,我!”沂非雨怒火中烧,却动弹不得,“除了蒙汗药外,你还给我下了什么药?”
顿了顿,“还有……下……面………………”
云破尘见沂非雨真动了怒,眸子里却依然平静如水,脸色忽然变暗,一巴掌扇了过去,“我不过想你眼里有我,为何,为何!!你的眼睛为何可以这么平静!!”
血缓缓渗出,滴落在青衣上。沂非雨的声音不屑起来,“无聊。”
狠狠抓住他的肩膀,云破尘压倒沂非雨,啃噬般吻上他的唇。
炽热的唇和同样炽热的肌肤,沂非雨暗叹口气,闭上眼。如果生气对这个人有用的话,那他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见沂非雨没有反抗,云破尘心中更加气恼。他放开沂非雨,站起来又坐回到桌边去。
“我没有下毒,我也知道你身上的金蚕母可以保你百毒不侵。可这药,比毒还要命。”他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皱眉道,“真是难喝……”
“当然,你贵为天子,这种俗茶粗茶你当然喝不得。”沂非雨冷冷说道。身上渐渐开始发热,虽是第一次,他也猜到了这是什么。心下恼怒,却不想云破尘看到自己的丑态,虽手脚无力,亦可暗运真气压住这难耐的□。
云破尘拿起桌上自己的那把折扇,又笑了起来,边摇边道,“沂,还记得当年我们初见吗?我从宫中逃出来,跑到人间天堂游玩。为了躲避小璟,竟弄得灰头土脸,被你好生嘲笑了番…………”
☆、第三回
沂非雨从云舫赌场出来,就碰上了这个坐在台阶上装(这是后来才知道的)乞丐的家伙。见他衣服破破烂烂,污秽满身,不禁叹了口气,“兄弟,这锭银子你拿去,去澡堂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吧……”
那人气急,“朕……真是瞎了眼了,谁告诉你我是乞丐的!”
沂非雨心中一阵好笑,“可是阁下随便抓个人来问都会得出这个结论啊。”
那人也不多说,只站起身,拍拍衣服,“我走了。”
沂非雨也不阻拦,只隐约感觉到他去的方向有一大群人正冲向这边来。
果不多时,那人又匆匆回来,瞟了眼沂非雨,就往赌坊里冲去。
赌坊小二拦住他,那人气的大吼,“没看到后面有人在追我吗?快让开!”
沂非雨微微点头。小二立刻放开那人,他便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沂非雨招过那小二,低声说道,“把他藏好,追来的那群人本座自有办法。”
想到那人眸里的精光,沂非雨断定这人一定不简单。再想到他那就算污秽也过分端正的脸,沂非雨笑着摇摇头,又不知是谁家的公子背着家人跑到这人间天堂来玩了。
正想着,那一大群追兵已来到赌坊门口。为首的蓝衣青年见到沂非雨,揖了一揖,朗声道,“不知阁下方才可见到一衣着破烂之人?如见到,可否告知其去向?”
“眼中有人,心中无人……”沂非雨笑语魇魇,“阁下可否告诉在下,那人是犯了什么罪,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被沂非雨这么一笑,那蓝衣青年的怒气也消了大半,无可奈何地说道,“阁下有所不知,在下京城人氏,那位正是我们家公子,十日前从家中跑出,在下是奉了老爷之命,务必将公子追回啊……”
沂非雨缓缓点头,“原来如此……这位仁兄,您家公子不愿回去,可有什么缘由?”
蓝衣青年沉吟道,“在下听得苏州城后天有游园大会,不知这可是公子不愿此刻回去的原因?”
“那仁兄可愿与在下谈一笔交易?”不愧是商家子弟,什么时候都不忘利益,“仁兄带着人回去,三日后在下自会将您家公子完璧归赵。
他既想看那游园大会,在下可以做个向导,仁兄可放心。”
“这……恐怕不妥……”蓝衣青年为难地说道。
“那这样,在下先将公子交回,阁下需答应在下,五日内不可离开苏州城。”沂非雨狡黠地笑了笑,“在下不是想威胁阁下,这苏州城,还没有在下办不到的事。”
蓝衣青年内心挣扎半晌,叹口气,“好吧,在下答应你,这五日我们决不离开。”
“成交!”沂非雨一拍掌,“一个时辰后,在下会将您家公子送到悦来客栈,在下只希望你们这五日能够住在那里。”
快被沂非雨的笑脸迷昏了头,蓝衣青年想也不想,“好!那在下先去客栈。”说罢立刻带人离去。
沂非雨看着蓝衣青年离去,嘴角竟浮起了危险的笑意。
“桂,让冥去查查那人的来头。”
“属下遵命!”
吩咐人给那人洗了澡,从自家裁缝店里取来了合身的衣服,沂非雨喝着龙井,悠闲地在小院里喂起锦鲤来。
“谢谢你。”道谢声从身后传来,“在下云破尘。”
“云公子,在下沂非雨。”沂非雨作了个“请坐”的手势,让人敬上茶,“苏州城可好玩?”
“还不错,风景秀丽民风淳正,不愧是人间天堂。”那人满意地笑着,神情中自有七分傲然。
沂非雨看着他,姿态雍容高贵,龙眉凤瞳,那几分傲然自若的王者风范更不是常人可扮,当下更是疑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云破尘回看着沂非雨,第三次感叹可惜男儿身。这么漂亮的人,真是可惜到极点。
沂非雨不禁莞尔,“云兄生得如此贵样,想来也是权贵人士。不知为何想到这江南小地来呢?”
差点被那笑容迷进去的云破尘咳了咳,从袖中抖出柄木扇,悠悠然扇起来。
两人各自心中盘算,竟这么沉默起来。
一个时辰过后。
“云兄,想必你也知道,在下答应了您的家臣要将您送到悦来客栈的。”左等右等等不到冥来回报的沂非雨将手中剩下的鱼食全部扔下水,拍拍手站起身来。
不慌不忙地最后抿了一口醇正碧螺春,云破尘也站起身,理理衣袖,对沂非雨拱了拱手,“那就麻烦沂公子带路了。”
沂非雨双眼微眯,看着这个难得顺眼的人,转身朝院外走去。
把云破尘送到悦来客栈后,三两下推却了想留下自己一叙友缘的两人,沂非雨立刻回到苏州城中自己的别院内。果不其然,冥已经等在那里了。
“怎样?”沂非雨急急问道。
“…………属下无能,请教主责罚!”冥单膝跪地,惶恐地说道,“暗夜能得到的消息和您知道的一样,除了那两位是京城人氏外,所有的线索无一而终。”
“怎么可能…………”沂非雨皱了皱眉。
看到他的模样,冥在心中哀嚎,教主大人请手下留情…………
沂非雨忽然笑了起来,“暗夜,你是不是觉得本座最近变温柔了?”
冷汗淋淋,暗夜猛摇头。
“那为何本座感觉你们办事越来越水了呢?肯定是本座没有严加看管,让你们觉得可以偷懒。”沂非雨笑得很温柔,温柔得如三月的春风,虽然带着凛冽无比的杀气。
暗夜一面运气护住心脉,一面哀道,“属下该死,属下马上回去加紧查办!”
教主大人,请您别笑了,您这笑,可是比阎罗的勾魂令牌更索命啊……………………
沂非雨伸手拍了拍暗夜的背,“有话就说出来,别憋着。”说罢,独自回房去了。
暗夜趴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下,大滩大滩的血还在向外蔓延。
云破尘停住回忆,睨了面如赤潮苦苦挣扎的某人一下,又笑弯了凤瞳,温柔地说道,“沂,不要自己为难自己了,你明明知道药力是压不下去的~~”
嘴唇都咬出了血,沂非雨恨不得云破尘立刻消失,宁愿被折磨死也不想求他!!
“心疼了…………”云破尘苦笑着一张脸走到床边,拉起沂非雨的手,“不要这样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