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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尘一点也没听进去,他看着沂非雨,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心疼地腾出一只手搂住他,关怀之情在脸上刻得清清楚楚。
“咳…………”毓罂清了清嗓子,皇上,这里不是雅间,请您注意。
昊天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连忙缓过脸色。可一见到云破尘的行为,青筋又立刻暴起,又不好发作,只得低头猛喝八宝茶。
幸得几人坐在角落,倒也没什么人在意。
在毓罂的示意下,四人移至楼上雅座。
一坐下,云破尘更加旁若无人地紧搂住沂非雨。除了亲手端茶送水外,八宝酥鱼去皮剃刺,八宝鸡汤吹了又吹,才小心翼翼喂于依旧双眼紧闭的情人。
昊天几次想拍案而起,都被毓罂强拉住,皱着眉摇头:不可,昊兄今天已经直犯了龙颜,此刻万不可开口,不然真的龙颜大怒,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何况,毓罂笑得奸诈,这样的皇上没几次能见到,昊兄何不打开心结,当戏看看呢?
昊天气结,毓罂,你这是做臣子的人吗?皇上现在,简直是大变!先是对一江南商女念念不忘,现在在那女子进京之后又和男人在这里…………皇上是天子,但并不能肆意妄为!
唉呀,昊兄这就是太看不开了。你想想,做臣下的为何?为了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太平盛世。现在一切都好,皇上有点自己的小小爱好又有何不可?
小小爱好?这已经不小了!伤风败俗,皇上眼里还有伦理道德吗?昊天恨不得扑上去一巴掌打醒这个昏君。
昊兄…………毓罂伤脑筋似地扶住额头,你敢说你对着那人不动心吗?
这……昊天语塞。不可否认,沂非雨真得很美丽,甚至可以说,如果他身着女装,绝对是倾国倾城。
毓罂悠悠然往昊天的酒杯里斟满了酒,昊兄,喝酒吧,别管皇上了。
昊天忽然一拍桌子,毓罂只来得及抢救出那一壶上等女儿红。
“你……你不是……!!”昊天指着沂非雨大惊失色,“沂公子!”
云破尘白了昊天一眼,“大惊小怪,桌子都倒了。”他看着脸色苍白的沂非雨,“沂,是谁伤了你的……告诉我……”
暖暖的真气在体内游走,沂非雨已经忘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温软地靠着什么,好舒服…………
睁开眼,依稀见到昊天惊恐的脸和云破尘担心的笑容,才猛然醒悟,急忙红着脸挣脱开来。
毓罂埋怨地瞪了昊天一眼,看吧,皇上的戏没得看了…………
昊天不可置信地交替看着沂非雨和云破尘,结结巴巴地开口,“皇,皇上,这,这位可是…………您……”
“一句话都说不清楚。毓罂,替朕瞧瞧昊爱卿是不是生病了。”漫不经心地吩咐了毓罂,云破尘转过头对沂非雨柔声道,“沂,还好吧?你的内伤,是谁伤的?有没有舒服点了?”
沂非雨心里一暖,笑道,“我很好,没什么,这点小伤不用管它。”然后看了看昊天和毓罂,询问道,“尘,这位是?”
“这位是右丞相毓罂,为人温和,和昊爱卿刚好相反。”云破尘急忙介绍。
毓罂连忙拱手道,“承蒙皇上错爱,沂公子见笑了。”
喂喂喂,你们,把我当空气吗?昊天一脸铁青。
沂非雨站起身,从云破尘手中接过白玉杯,对昊天和毓罂笑道,“昊大人,毓大人,在下沂非雨,敬两位一杯。”
被那一笑消了七分怒意,昊天按耐下心中的疑问,和毓罂一起端起酒杯,“沂公子,请。”
趁喝酒的这当会儿,桌子已经重新摆好菜亦重新上桌。云破尘面上笑着,心里却恨恨地骂道:昊天!朕的人住你家里这件事暂且按下不表,今天是不是觉得不让朕大出血请你吃饭你心里就不舒服啊???!!!这个月你的俸薪扣定了!
当下各人坐定吃饭,席间笑语等会儿慢慢道来,先看得一旁侍女个个眼花缭乱,春心乱蹦。
除去自家主人毓罂,另三位公子确是人中龙凤无与伦比:
当首那位一派王者之气,气质高贵,一身锦衣更将那俊朗的轮廓衬得宛如天人。剑眉直入云鬓,几缕束发落在耳旁,显出了一分的不羁与野性。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眉宇间有些淡淡的愁思,看得侍女们心痛不已。
左首那位公子颇有些妩媚之姿,眉眼妩逦,白皙的脸上一抹红晕,眨眼看去似是点了胭脂般醉人。举手投足间的清逸风范更是难得一见得极具魅力。奇怪的是,侍女们一边满脸羞红一边在心里大骂老天不公,男子都这么美丽…………………………
右首的公子虽然眉头紧蹙,却别是一般风流潇洒。柔和的脸庞和他此刻快喷出火来的眼神一点也不般配,侍女们笑得打跌,却被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瞪,又神魂颠倒了。
自家的主人坐在这一群天人中一点也不逊色,却让人觉得只有这四人是最适合的搭配,别人进来只会自惭形秽。悠然自得的神情下却是看透一切的眸子,看着他心中油然而生的依靠和信任,让侍女们觉得在他手下工作,死心塌地。
四人被侍女们欣赏了半晌,除了笑弯了凤瞳的云破尘外,昊天是渐渐觉得心里发毛,像被摆在案板上的鱼一样被人评头论足;毓罂当成热闹看待不加在意;沂非雨便觉得也不大自在,只因旁边那位根本不管别人的天罡主子,殷勤地献宝:“沂,这是蜀中的雅鱼,宫里都不常见,快多吃点新鲜嫩滑;这是将数种药材混合放在羊肚里熬成的羊肉汤,最是滋补,沂身体不好多喝点;这是…………”
毓罂看够了两人像是演戏般你推我拒的,拍拍手让侍女们退下,只留下了四人独自在这房间里,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皇上,沂公子自己能动,请让他自己动手。昊天心里憋了许多话想和皇上说,请您也稍微关心一下您的臣子。”
沂非雨连忙向毓罂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昊天正不舒服地慌,听得毓罂这么一说,急忙道,“皇上,请您恕臣直言。能请您解释一下您和这位沂公子到底是怎么…………”
“哦,原来爱卿憋了半天的就是这话啊……毓罂,你看懂了的你解释给昊爱卿听。”云破尘哭笑不得。
毓罂耸耸肩,一把拉过昊天吻了下去。
昊天此刻的表情只能用“黑云压城城欲摧”来形容………………
品够了昊天的味道,毓罂放开快喘不过气的某人看向云破尘,“皇上,您是这个意思吗?”
云破尘笑得无辜起来,“爱卿原来对昊有着这种感情啊,真是的,早说朕就给你们赐婚了~~”
沂非雨在一旁替昊天可怜:被这一狼一狈整得完全找不着北,可怜左相了…………当下便正色道,“毓大人,如果没有感情的话请不要这样对待昊大人。会让昊大人误会的。”
谁谁谁在误会啊啊啊啊!!!!!昊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却开不了口。
“沂,毓爱卿不会和别人开玩笑的是吧?”云破尘朝毓罂眨眨眼,“昊爱卿就打包送你了,好好待他哦。昊可是朕从小到大的玩伴,你可不能辜负他哦,不然朕决不轻饶你!”
毓罂笑笑,“皇上,当年的太子侍读可是臣……”
“呵呵……这个么……朕年龄大了…………反正不管,昊是送你了,必须好好待他!”云破尘打着哈哈,把昊天气得半死:皇上!您!您您你!你枉为天子!!!
沂非雨在一旁看着这一狼一狈一唱一和,再次提醒自己所遇非人啊,以后万不可与这两人为敌…………
毓罂成功把昊天打包回家后,乐得悠闲的两人继续在京城中游玩。
茶馆中看京剧,大街上看老人捏小泥人儿,吃糖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人兴奋异常地过了姗姗来迟两年的甜蜜下午。
沂非雨坐在街边的凉茶铺里,对云破尘伸出手。
“沂要什么?”云破尘疑惑地问道。
“我的扇子,你擅自拿回去了。”沂非雨理所当然地说道。
云破尘顿了顿。
“怎么?不愿意给我么?那算了,我今晚就回丞相府,和昊大人把酒言欢。”沂非雨也不强迫。
“别!沂,呃,商量一下可以么……这把扇子……沂先借我用用好不好?”云破尘不知为何如此执著。
沂非雨高高挑起眉毛。
“是这样的……这把扇子……我用了这么多年,很称手…………”云破尘连忙解释。
沂非雨心下冷笑,什么破烂理由!
见沂非雨没点头,云破尘只得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说我说,这是很早的时候我捡的……我和一个人比试过那仅此一次,这是他掉下的东西…………”
“你喜欢他?还是她?”沂非雨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云破尘摇摇头。也不知他说的是不知那人性别还是不知爱不爱那人。
沂非雨追问,“那人什么样?”
“没看清…………是我去看望师傅的途中偶遇的人,那人拦在路中不让我过去,只得出手打了一场。”云破尘努力回忆道。
沂非雨冷笑出声,“想不到皇上还是个多情的人。”
“那是很早的事情了。”云破尘连忙拉住沂非雨的手,“现在我眼里只有沂一个人。”
“那就把扇子给我。”沂非雨甩开云破尘,又开始了,这里是大街皇帝陛下!
云破尘苦着脸,无可奈何地拿出扇子,放在了沂非雨手上。
沂非雨将扇子放进怀里,喝了口凉茶,对云破尘道,“你不回皇宫去么?明天再不早朝,昊丞相恐怕要把我妹妹杀了的。”
“妹妹?”这下换云破尘被茶呛得狼狈。
“是啊,你不是要把她接进宫么?”沂非雨像是看好戏般睁大了眼睛。
被这无与伦比的妩媚击中左胸,云破尘被那口茶憋得好痛苦。
“我……沂明知那就是你,何苦开我玩笑?”云破尘苦笑。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天下人都不知。”沂非雨淡淡道。
“沂你哪有什么妹妹啊…………”云破尘吞下了那口茶,续道,“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把她接进宫的。”
沂非雨也不多说,只站起身,望了望天边,“皇上,你还是回宫好,明儿的早朝退了再来找我,我在相府候着。”
云破尘只好小声抱怨,今天晚上也不用睡了…………想了两年,结果昨晚还是失败………………
“这件事,想都别想,进宫前不可能。”一句话出来,云破尘只得垂头丧气地朝皇宫走去。
“教主,您今天跑哪去了?属下上街找了好久都没见到您……”桂像个小孩似得挂在沂非雨身上撒娇道。
把像八爪鱼一样的桂从身上拉下来,沂非雨坐到桌旁瞧了桂半晌。
桂摸摸头发,头皮都开始发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今天就到最远离这里一条街的地方晃了晃…………”
“我碰到尘了。”沂非雨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玩着烛火。
“小心火烛,教主。”桂好心好意地提醒。
他愣了愣,失声道,“什么?是云破尘那个两年前抛下教主的混蛋?!那个耗去暗夜大半人力却查不出来历的混帐?!”
“嘘,小声点,这里可是丞相府。”沂非雨面前的烛火猛烈燃烧起来,强光照亮了这个房间,“你在相府里大骂当今天子,被人听到了可是死罪。”
“嘁,管它什么相府天子…………”桂忽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