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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少帅不利的,即使是你也一样。
公子,别逼我…
知道十二骑一直尾随身后,欧啸天抱着洛阳,脚步渐渐的放慢。
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就算洛阳不想,也会有人替他考虑到这一切。
“洛阳——”明知他没有睡,他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嗯?”洛阳笑着睁开眼睛,清明的眸子里哪有丝毫的醉意。
“为什么这般的信任我呢?大燕所有的兵权都在我手中…”欧啸天低低的声音传入耳内,有挣扎,有不解,有爱,有痛,“你就从来不害怕我会造反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身为帝王,这样的道理你懂是不懂?
你知道吗?那个皇位,对我而言也不是完全没有诱惑力的。
他还记得镇南王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只要坐在那位子上的人不是你是他,你就永远无法得到他!
他是君王你是臣,如果这一层关系不去改变的话,无论如何,被唾弃的那一个都是你!
“为什么要怕?”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洛阳依旧笑着,水雾迷离的澄澈黑眸转换着深浅不一的幽暗色泽,“你怎么会反呢…”
“你知道的,那条路的最后是坐拥天下——”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恩,那样的感觉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更何况对他而言,这背后还有杀父灭族的血海深仇。
“天下算的了什么,你有我啊——”
欧啸天无言,看了他半晌,终是随他一笑。
“是啊,有你啊,天下算得了什么——”
第205章
那一晚,长孙公子精心安排的暗杀计划终究是没有进行,因为到最后,十二骑临阵倒戈了。
跟了欧啸天六年多,尽管最后统领权回归昭明太子,又由洛阳亲自交到了长孙敬声手上。可是,在那十二个人心里,那个男人独步纵横的身影,早就成了图腾。
男人之间,有一种默契,叫做信仰,有一种爱,叫做崇拜。
“敬声,”洛阳斯条慢理翻着手里的奏折,瞥了一眼跪在案前的人,“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
“登基大典在即,有些事,殿下也该考虑一下了吧?”
“如果是削他兵权的事,你就不用提了!”皇太子有些不耐烦的将手里的文书一合,站起身来,“我说过了我相信他!”
一批又一批的人,一遍又一遍提,这次终于忍不住你亲自来了啊,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苦苦相逼?!
“欧将军的事暂且不提,今日敬声前来,是要殿下考虑一下如何处理二皇子的事…”青衣公子慢慢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提起。
又是自己心上的一根刺,那里早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淋淋了,为什么,总要来逼他,在最爱的人之间做出选择。
洛阳从来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
洛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和洛瑶暂时住在了未央殿里。
面对着朝中各方要求处置胤雪少主的呼声,这个弟弟,他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如果不认,自己没有任何的理由保护他,可如果认了,他就是大燕的二皇子,背祖叛国,认贼作父,兄妹乱伦,这一切的罪名,这世间还怎么容得下他。
“为什么总要逼我,敬声,你明明知道那两个人对我有多重要!”
“不是臣逼你,殿下,如今天下初定,不可再激起民愤了…”
两个人正对峙着,却见匆匆跑来的侍女,惊惶的跪在门口,混乱的不知在说什么。
“怎么回事?”洛阳认得,那是他亲自派到未央殿去照顾弟妹的,“他们出什么事了?!”
“二殿下和公主,他们,他们中毒了…”
“中毒,怎么回事?!”赶到未央殿的时候洛阳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仪态,啸天不在这里,谁能告诉他,他要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啊。。
“哥…”洛桑安安静静的靠在床边等着哥哥的到来,在他身边,是早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妹妹。
“阿瑶她…”洛阳颤抖着不敢去看那具苍白冰冷的尸体,和雪妃颇有几分相似,但明显纯净稚嫩了很多的面孔,那是他的妹妹,自己甚至没有来得及听他叫一声哥哥。
“她在等着我,我只是想跟哥哥道个别,然后就去陪着她,我答应过阿瑶的,永远都不会让她一个人的…”
苍白的面孔褪尽了血色,更显得那双如夜的眼眸黑的摄人心魂,那一汪墨色,是兄弟二人血缘最好的证明,是他们彼此之间,永远无法切断的牵绊。
“是谁?!”被泪打湿的声音,有几分嘶哑,几分心碎,几分无能为力的不甘心。
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他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到底还是这样的结局,眼睁睁的,看着最爱的人一个个的离开。
那孤高的王位,终究只会剩下他自己。
“是我自己想带阿瑶离开的…”洛桑有些吃力的牵起洛阳的手,双眼轻轻一阖,似含着一声极轻的喟叹,“如果我的存在注定只是你的负担的话,哥,我宁可去死…”
左心房处牵动起大片大片的痛楚,眼眶明明已经干涩到生疼,在那里打着转的泪珠儿却是一颗也流不出来。
“阿桑——”
渐渐无力垂落的双手,伴着他最后一声的呼喊,终是彻底松了下去。
“哥哥,再也没有下次了…”
再也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下次了…
第206章
紫菀皇后归朝,除平西王之位空缺由葛云飞暂时打理西域事物之外,其他三方藩王平定好了封地内部的大小事宜之后也陆续赶来。
整个朝野上下都在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准备着昭明太子的登基大典。
呵呵,过了明天,昔日的白衣太子就正式的成了大燕的君王。
昭明帝,那是烙印在他宿命里的一个名字。
忙完了一天的琐事,终于打发走了絮絮叨叨罗嗦个没完的礼官,洛阳解下头发靠在床上,心里有些难受。
第几天了,第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啸天他,在忙些什么…
正想着,只听见外面传来太监尖声的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母后…”起身理了理衣服向母亲行礼,洛阳心里暗叹,多久没有在这般的繁文缛节之下生活了,如今竟也还真有那么几分不习惯。
懒懒散散的,这些年,自己还真是被啸天给惯坏了。
“皇儿这是要歇了吗?”紫菀皇后挥手让随行的宫人们都退了下去,拉着洛阳的收到他的床边坐下,“这些日子,可把你累坏了…”
“谢母后关心,这是洛阳的责任…”
再次回到这皇室的等级束缚中来,连浓浓的亲情也被这繁琐的礼数给冲的寡淡了。
“怎么还自称名字呢,明天就要登基为帝了,你这习惯也该改改了!”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晓了…”洛阳低下头,低声应道。
“阿桑阿瑶的事,母后知道你心里难过,”看他默然垂首的模样,紫菀皇后终是心疼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可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不要再多想了。”
“我知道…”洛阳轻声应着,复又转过身来向母亲问道,“母后,您恨过吗?”
“恨,恨谁呢?”
“譬如父皇当年对您的冷淡,譬如雪妃娘娘横刀夺爱,譬如阿桑被噬魂控制对您下杀手的时候,您恨过吗?恨他们吗?”
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一直想知道的,自己的母亲,这个一直端雅高华的不动声色,出生前就被注定要母仪天下的女人,她那般平静的背后,有恨吗?
“恨,怎么会恨呢,你父皇和阿桑,他们都是我最爱的人啊,我又怎么会恨他们…”年近半百的大燕皇后两鬓都已生出了些许白发,她也懒得打扮,唯有那份高雅的气韵还一如当年,“至于雪妃,她也不过和我一样,是个苦命的女人罢了…”
泪水沿着脸颊滑落,花了原本就极淡极淡的妆容。
“母后!”洛阳有些慌张,“是儿臣不好,惹您伤心了…”
低下头遮掩着失态,紫菀皇后拿出丝帕将脸上的泪痕拭干,才又抬起头来问道,“洛阳,母后现在,一定老的很难看了吧?”
“没有,母后一点也不老。”
不是虚伪的恭维,只是在一个渴望母爱的孩子眼里,怎样的母亲,都是女神。
“你不用安慰我,母后自己知道,老了,老了,也许我早就该去陪你父皇了…”
“母后!”
并不似寻常人家的母子,他们几乎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的坐着谈起过彼此的心事,洛阳正不知该怎么安慰母亲,紫菀皇后却已起身。
“母后没事…”她摇了摇头,“时辰不早了,早些歇着吧,明个儿还要早起呢。”
慢慢的从坤霖殿内殿走出来,向着未央宫里走去。
抬手摸上眼角的皱纹,紫菀皇后忍不住自嘲。
自己这是怎么了,像个小女儿似的,反倒在儿子面前失态了。
老了又怎样,难看又有什么。
女为悦己者容,君王早已不在,自己装饰得再好,又给谁看呢。
第207章
这一年,伽蓝城的冬天并不冷,可是,这一场大雪,却是瀑瀑扬扬的下了好些天。
错过了吉日,原本定在腊月初九的登基大典不得已被改到了年后正月初一。
迷离纷乱的大雪终于是停了,看着窗外满目银装素裹,欧啸天忽然有一种时空迷乱的错觉。
回帝都这么久了,他只见过洛阳一面。
那天,是完成了使命的复国大将军去交自己的帅印。
知道长孙敬声手下的那帮文臣定是一遍又一遍在洛阳耳边唠叨个不停,不想让他为难,欧啸天痛痛快快的把当年受封时洛阳给他的那块虎符还了回去。
那帮子只懂得舞文弄墨,相互算计的老臣还真是愚蠢啊,难道他们以为欧家军的名号是白叫的吗?以为逼着洛阳收回了那所谓的帅印,他们就能拿他怎么样了吗?
所谓天下,只是他不想去争而已。
因为洛阳那一句,你有我啊。
正月初一,那是洛阳正式登基的日子。
一大早便开始忙绿着繁复的礼仪,时近晌午,大典才正式开始,看着身上藏蓝色镶边的玄黑描金龙袍,不知为什么,洛阳忽然想到,这些深色调的衣服,啸天穿着,一定比自己更适合。
祭天仪式结束以后,洛阳一直在目下的人群中搜索那个无论何时都张扬如火的身影,可是,整个大典过程中,欧啸天都没有出现。
他没有来。
到底还是没有来。
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接受群臣的朝拜,洛阳脸上一如既往的是那种恍如春风的笑容,只是心底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永远也无法弥合的存在。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昭明皇太子了,他是昭明帝,是这四海天下唯一的主子。
可是,啸天呢,如果失去他,坐拥天下,只是更加荒凉的寂寞吧。
其实,欧将军一早就进宫了,难得有这么个日子帝宫门口对他毫不设防,他怎么可能不来。
大雪落后,满地积雪将刺眼日光反射得头脑混沌一片。
琼楼玉宇,画梁飞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