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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留多久都可以,不过说完听到狐狸样子的千宵在一旁发出不满的低咆。
秦灿收回视线,低头,用手在千宵脑门这里弹了一下,「你啊,一定没事又去骚扰人家大师了,活该被罚。」
千宵不满地哼哼了两下,大尾巴扫啊扫,好像在催促秦灿快点帮他把尾巴上的东西取下来。
秦灿将箍在狐狸尾巴上的佛珠拿了下来,那玩意才刚一离开,千宵就爪子一蹬从秦灿腿上跳到地上,下一刻就跑没了影。
从房里传来的木鱼声及诵经声也停了下来,启开一条缝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秦灿回过头去,就见和尚正站在门口,像是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那样,用一双清澈却又眼神平静地让人觉得不易亲近的眸子看著自己这边。
「大师……这是你的东西吧?」
秦灿走过去双手将佛珠奉上,既醒接了过来,将佛珠缠在手上,然後双手合十向秦灿行了一个佛礼,而後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很淡的轻笑,就见他眉眼俊朗,神情恬淡,令人如沐春风。
「大师,狐狸虽然顽劣又喜捉弄,但不致伤人,还望大师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
既醒又作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贫僧并未意欲伤他,只是想让他安安静静地听我诵经念佛,沈心静神,去除淫念,有助其修为。」
「哼!明明一来就想收我,现在又说不欲伤我,不知道这唱的哪一出?」
枝叶零落的树丛间传来不满的声音,毛绒绒的大尾巴留在外面,不知是忘记一起藏进去的还是故意留在外面让他们知道他蹲在那里偷听著呢。
秦灿笑了笑,张嘴正想劝和尚,大狐狸是就算用绳子绑著他逼他听你唱三天三夜的经,他也大概只想得出怎麽弄断绳子咬你一口泄气然後跑地远远的这样的办法,而绝对悟不出什麽道理来的。
但是一见既醒明澈真诚的眼神,秦灿便不忍心说出真相伤了他一片好意,於是低下头,眼珠一转,抬起头来时换了个话来问,「不知大师的法号是剃度的时候就取了这样的,还是後来改的?」
其实秦灿在听到和尚的法号後确实有过这样的好奇,既醒,既醒,是说他离成佛还差一线?
和尚双手合十,浅笑而答,「是贫僧的师父後来替我改的,望我能早日参悟。」
秦灿不由疑惑,「大师还有什麽尚未参透?」
既醒却是笑得有些无奈,「尘缘俗世,万般皆能悟,万般也皆是空……」
秦灿更加疑惑了,按照和尚的话,那他应该是已经参透了世间万般……但既已了悟佛法高深,却又为何还差一线?
见秦灿蹙眉思忖,和尚也不急切,过了一会儿,见秦灿似已回神,眸眼中的视线聚敛了起来,既醒这才道,「秦大人此刻心中疑惑的,也便是贫僧尚未参悟的……」
房门「吱嘎」一声关上。
秦灿对著闭上的房门,眉头略皱。
所谓参不透……
和尚参不透的是……已经参悟佛法上乘,却无法成佛?
「哎……」
秦灿叹著气用力甩了甩脑袋,和尚都想不通的问题,自己怎麽会明白?
况且这种事情是想帮都帮不上忙的,现下还是解决自己的问题比较重要。
将县衙里的事情打点交代了之後,秦灿就怀著一种赶赴刑场的情绪上路了。
虽然带上了阿大和阿二,但秦灿心里依然没多大的底气,踩上通往山寨的山路石阶时,心里还忍不住哆嗦了两下,就怕这一脚下去还没抬起来,「呼」的一下就从周围树丛里钻出一大波人来阻拦自己上山。
不过情况似乎没秦灿想的这麽糟糕。
一路上都很太平,到了山寨门前秦灿心里还在犹豫的时候,山寨里的人见了他们纷纷出来和他们打招呼,像是很久不见的朋友那样,亲切而热情,对於他们的突然造访似乎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喜。
没一会的功夫,阿大阿二就被山寨里的兄弟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众人问长问短很是热闹,秦灿没去阻止阿大阿二和以前的兄弟叙旧,正要一个人朝里面走,眼角余光瞥到阿大眼神担心地看著自己这边,发现自己要一个人进去便抬手要制止旁边人的说话准备从人堆里挤出来,秦灿微微摇了下头,示意没有关系,下一刻就听到一个震耳欲聋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人耳朵里鼓膜发疼。
「这不是秦兄弟麽?什麽风把你给吹来了?」
同时大掌在秦灿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身板不算厚实的县太爷,感觉自己差点被拍断肩胛骨。
虞老大招呼打完,就将秦灿的肩膀一揽,把他往忠义堂带,「我知道秦兄弟你县衙里的事情多,但怎麽也该时不时地回来和咱兄弟几个聚聚喝杯酒,你说是不?」身材魁梧雄壮的虞老大,挟著秦灿就像是挟了只小鸡。
「是、是、是。」听到虞老大那麽说,秦灿只能一个劲地应声。
「既然知道错,那待会秦兄弟你可要自罚三杯!哈哈哈!」
「应该的,应该的,那是一定要的……」秦灿皱著眉头微微撇开脑袋,悄悄抬手用手指堵住自己的一边的耳朵。
这种发自胸腔的爽朗大笑,实在是杀人於无形啊。
进了忠义堂上,万老二从後头出来,见了他又是一阵殷切的问候,让秦灿有种两边肩膀一起废了的感觉,接著便坐在那里听虞老大和万老二你一句我一句的闲扯,心里直打鼓。
「听说秦兄弟一到县衙,就破了好几大案,别说镇上的百姓,连咱山寨里的兄弟听了都钦佩不已,都嚷嚷著要去县衙给秦兄弟你帮忙去呢。」
「大哥,不光是大案,秦兄弟连妖怪也能抓,你没听小元那丫头说麽?前段时间把青花镇闹得鸡犬不宁的家夥,原来是只成了精的妖怪啊。」
「哎哟哟哟,我还当是元丫头胡编乱造来糊弄我的呢,原来还是真的!?我当时说秦兄弟会是个好官没说错吧,就说了我老虞眼光好,看人准,啧啧。」
听他们扯了半天,话里却没有一句提到那位三弟的。
颜璟被自己气回了山寨,他们两个这麽宠自己的三弟,按照常理,不是应该操著家夥上来招呼自己,怎麽感觉好像什麽都没发生一样?
还是他们笑里藏刀,先礼後兵,客套话说完再动手把自己千刀万剐悬首示众?
想到这里,秦灿瞄了眼搁在茶几上的茶盏,背脊上一阵寒,越发地如坐针毡。
「秦兄弟怎麽干坐在那里不说话呢?」虞老大和万老二你一句我一句得扯完,这才意识到一直都是他们在侃,秦灿都没怎麽吭声。
秦灿屁股挨著椅子的边,撑著膝头的两只手不由地握成拳头,听到虞老大那麽问,猛地醒神过来,小身板一颤,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大当家、二当家说话,我哪敢插画。」
砰!
虞老大一掌落在茶几上,几上的杯盏哗啦一下翻了,那声巨响把秦灿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抬头看过去,就见虞老大整张脸都沈了下来,大刀阔斧削出来般的粗犷线条,黑黝黝的皮肤,含著愠怒的眼神,咋一眼还以为是哪个降妖除魔的天兵天将,再一眼,就觉得是地府来的勾人魂魄的黑面神。
秦灿心里想,晚了,果然是先礼後兵、客套完了就要上大家夥了麽?
侧首看看门外,不知道这麽喊的话,阿大和阿二会不会听到,不过就算听到了,能不能救自己也难说。
虞老大起身朝著秦灿这里走过来,山一样魁梧的身形,落下一大片阴影,扎扎实实将秦灿盖住,越发衬出秦灿弱鸡一样的身板。
秦灿咽了口口水,「大、大当家,有、有话好商量……」话音落下,就见虞老大抬起来手来,秦灿整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缩紧脖子闭眼。
但预想的疼痛没有落下来,虞老大带著不满的声音先落在耳边,「这就是秦兄弟你不对了!」
秦灿一听,愣住,然後睁开眼。
「你这话什麽意思?啊?是不把我老虞和老二放在眼里吗?你现在立了官威就觉得咱山寨的兄弟不配跟你往来了?」
「不是、不是!虞老大你误会了!」秦灿百口莫辩,他哪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要可以的话,都想把他们捧到天上去……这样至少不用看见也不用烦心。
「那就是了!」虞老大刚才抬起来的手这才落了下来,「啪啪」在秦灿背上拍了两下,「咱山寨都当你是兄弟,你也当我们是兄弟,兄弟间说话有什麽敢不敢插嘴的?你说这话就是和我们生分了,咱什麽时候不让你插话了?」说著收回手来拍拍自己的胸膛,那声音就和拍在石板上一样,梆梆有声,「我老虞是粗人,老二也是粗人,这山寨里的兄弟都是粗人,咱不讲啥繁文缛节,兄弟间有什麽话尽管说!想说什麽就说什麽!这才我老虞的作风!」说完又是一阵朗声大笑。
秦灿捂著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要死了,不死也一定受了很重的内伤。
背痛,胸口痛,感觉五脏六肺都被震碎了……虞老大一定是想让自己在这番兄弟不兄弟的言论里带著感激而死,这样死了就不会化成厉鬼来找他了。
「哎?秦兄弟,你怎麽一直捂著胸口?」注意到秦灿一直捂著自己胸口,脸上一副吃坏了肚子的表情,虞老大好奇问道,「身体不舒服吗?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身子弱,吹丁点风就不行了,哪像咱山寨里的兄弟,大冬天出去转个两圈,上山打一回野兔,还照样吃得好睡得著。」
秦灿心想,谁身子弱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那样五大三粗的拍两下没事麽?
「要不你在这里住个十天半月,老虞我教你一套『五禽拳』,每天早上练上一遭,保管你气血活络,就算外头滴水成冰了,晚上睡觉都不用盖被……」
虞老大後面的话,秦灿都没听清楚,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走进门来的人吸引了去。
一身昔日常穿的无袖马褂,一览无遗地露著右手臂上的刺青,敞开的领口间隐隐显出半只蛇头,系大带,黑彩裤,麋皮靴子,头发在脑後束成了一把,墨黑光亮,像条长链一样垂下来,整个人清隽潇洒,眼神下又藏著几分难以接近的锐利。
颜璟现在估计在练刀,脸颊微红,额角鬓发被汗水微微打湿,走进忠义堂的时候,视线往秦灿这边扫了一下,两人四目相交,秦灿只觉有什麽在自己背脊上札了一下,接著那又麻又刺的感觉迅速窜过四肢,心口咚咚乱跳,脑中轰隆隆的,不由自主地提起了身子微微离开椅子,显然是紧张极了。
但是颜璟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惊讶之後也没有显出恼怒,看过来的眼神冷极了,不带丝毫的起伏,就像是看著一个不认识的人,视线停留了一下就马上挪了开来,穿过忠义堂朝里面走去。
秦灿一直看著他,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布帘後面,这才回过神来,身体随著脑中绷紧的那根丝弦松了下来而放松,有点颓然地落回到椅子上,脸上写满了失落。
第二章
忠义堂里静了一静,待到那被撩起又放下的布帘不再晃动,虞老大突然凑下身来,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兄弟啊……我问你,老三回来之前遇到什麽事情了?」说著回头向著那道通往後堂的门看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总觉得吧……怪怪的,但是我和老二又不敢问他。」
秦灿起先听到虞老大这麽说,吓得胸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