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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邻近几州下发官文,彼此守望相助,整军待变。现在,城外精兵已全部动了起来,城内也有最少五千兵马,随时处理变乱。」
「明白,现在济州城已进入军事化管理了。」容若摸摸鼻子,想到现在由那个和他有怨的齐云龙掌权,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事关重大,却也顾不得此刻不快的感受,只是飞快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反贼的动向,暂时还不要过份惊扰百姓,尽量劝齐将军小心一些,不要弄得人心惶乱。」
「这一点,下官与齐将军也商量好了,暂时按下消息不发,以免百姓慌乱,所以城内的官兵,也受命不可扰民,只是暗中加强警戒。」
容若点点头,只觉心乱如麻。他哪里懂什么打仗,偏偏这么严重,动辄死几万甚至几十万人的事,居然就发生了,而且说不定过两天,人家就要打过来了。
他的脑子高速运转起来,努力地想,以前看过的玄幻小说中,那些百战百胜,动不动就平定各国、建立霸权的男主角们,处此境地会做什么,但最终,僵木的脑子里,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陆道静在一旁道:「交予齐将军也好,下官本是书生,为官多年,只擅政务,对军务实在一窍不通,与其处处掣肘,不如放手让齐将军自由指挥。只是,出此大变,下官理应前来,请示王爷,听王爷示下。」
最终,容若挫败地叹了口气:「陆大人,凡战乱临头,最要紧的就是镇定。百姓就怕乱,一出乱子,不等外人打过来,我们自己先弄个元气大伤。切记要赶紧准备所有守城物资,还有生活必须的米盐油等物,更要以官方力量加以控制,适当和各大富商沟通,要他们以财力支持官府,更警告不可囤积求财。济州城地方势力强大,要和各大势力做好商量,要他们出人出力,帮助官府稳定济州。城内现在还聚集大批武林人物,深浅底细不知,其中未必没有反贼派来做乱的,要以官府力量把他们的行动掌控,也不能激怒他们,以免在反贼动手之前,我们先和江湖人拚个你死我活。」
他说一句,陆道静应一声,不断地点头,最后才道:「公子真知灼见,下官必然照办。」
容若倒也不傻,陆道静能当济州这首富之地的太守多年,就算不懂军务,于施政上,总也不会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会不懂,只是逢迎于上,退让谦恭,可以让大人物对自己生出好感,出了这么大的事,首先来请教自己这位王爷,更显得他恭敬听话,明白分寸。
不过,不管怎么样,被人夸总还是舒服的,所以容若点头笑笑:「大人还请忙你的去吧!如今非常时,还需处处小心,我也要想法子回京才成。」
「公子不可。」陆道静忙道:「通往京城的好几条道都已被反贼所占,一路前去太过危险,而且,万一京城有失,公子身为皇族,留在外郡,便于举旗召天下将领,共讨叛逆。」
容若自知不是什么召天下英雄讨贼的料,但也知回京路途艰难,自己就算不怕,身边诸人的安危也是要顾的,略一思忖,便点点头:「好,就依大人之意。」
陆道静走了之后,肖莺儿就回来了。只是容若心情太烦躁,只冲她点点头,就急忙出了门。
肖莺儿忙带了四名护卫,随侍在容若身旁。
容若催马往萧遥家而去。一路上间,满街繁华,商铺连绵,行人不绝,笑语喧哗,人人脸上都是开朗的神色。
容若心中一阵怅然。这整个楚国,最繁华热闹的都市,这些富足安乐的百姓,一旦战事纷起,生灵涂炭,眼前的繁华胜境,转眼便化凄凉惨况。
容若心头惨然,垂首催马。前方正好有一队兵士,巡街而过,容若仔细往四周看去,街角处,也是士兵走过,可见城中兵马果然增多了,只是倒也非常注意分寸,巡街队伍多了一点,却没有明显的人员增幅,不至于惊扰到百姓。
只是眼前的安宁又能维持多久呢!一旦消息再也封锁不住,不用等人家打过来,百姓就要慌乱、畏惧,市井大乱了吧!
一直到萧遥家门,容若的心情都一片黯然,一直垂着头,听到有人清清脆脆地唤他,才愕然抬头。
「谢姑娘。」
谢瑶晶从轿子里出来,笑盈盈道:「容公子,好久不见了。你也来看萧大哥吗?」
容若眉头微皱:「谢姑娘,你常常来看萧公子?」
「是啊!萧大哥身遭丧妻之痛,正是需要朋友安慰陪伴的时候,我怎么能抛开他不管。」谢瑶晶面露关切之色,天真美丽的眼睛望着容若:「容公子,你和萧大哥交情那么好,也该多陪陪他才是。」
容若点点头,强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啊!」谢瑶晶这样说着,人却远比容若快,轻快地跑进萧家大门,远远地就一迭连声地喊:「萧大哥。」
容若凝视她的背影,却没有立刻移动步子。
身旁肖莺儿低声道:「自司马芸娘死后,谢瑶晶几乎天天来这里,每天有大半天守在萧遥身边,劝他宽怀,关心他的起居,就连萧遥的衣食起居,她都一一过问,亲自叮咛下人办好,倒是个痴情之人。」
「萧遥四处拜访,多方行动,也一样不避着她?」
「有时萧遥不让她去,有时就算让她去了,也总能把她支到一边,而有的时候就算她在旁边,以她的天真痴情,眼中只有萧遥一人,也未必听得出什么玄机。」
容若重重地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就大步而入。
正逢谢瑶晶扯着萧遥出来:「你看你看,我都说你的好朋友容公子来看你了,你怎么还板着一张脸?」
容若笑着走近,递个眼色给萧遥:「我来得也早,萧兄用过饭了吗?」
萧遥立刻明白他的暗示,淡淡道:「我也不饿,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谢瑶晶立时道:「这怎么行,你怎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你快去歇着。容公子,麻烦你陪陪他,我这就去厨房,亲自做几样小菜。」
也不等萧遥答话,她就转身,飞一般地离开了。
容若轻叹一声:「她是怕下人做了吃的,你又扔开不吃,所以才要亲自去做,你就不好再驳她的面子。她这样倍受宠爱的小姐,肯为你亲做菜肴,处处费心,你就……」
「不必废话了,你把她支开,想是有话要对我说吧!」自司马芸娘死后,萧遥就总是用这样冷漠清淡的态度来对待一切人。
容若伸手一拉:「我们到清静处说话。」
他拖着萧遥进了私室,肖莺儿自然在外守护。
「二哥,旧梁国的太子造反了。」容若庄容正色沉声说。
这样爆炸性的消息,萧遥居然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也就算了。
「二哥,梁国旧臣造反了,他们已经攻占了一大堆城池,切断了济州和京城的联系,啸聚了好几万人,还在到处召心怀旧梁的人前去投奔,也许会进攻京城,也许会侵袭济州,你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也是皇族啊!」容若简直要大叫了。
「需要什么反应?我早已不是皇族,金册玉牒没有我的名字,国号是梁还是楚,对我有什么不同?」萧遥漠不关心:「自从芸娘死后,除了为她报仇,天下间再没有什么值得我在意之事。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国家百姓,能让我的芸娘复生吗?」
容若咬咬牙:「那谢瑶晶呢?她待你一片痴心,你……」
萧遥终露出一丝怅然:「她待我太厚,只可叹,我终是忘不了芸娘。」
容若见他忧伤神色,心中一软,低声道:「二哥,我不是逼你什么,只是忽然听到这消息,心思纷乱,想要找个真正可以商量之人。纵然你已离开京城,终还是大楚百姓,你也不会愿意见到生灵涂炭,只要能尽的力,我们终要尽的。这些日子以来,你为了能为嫂子报仇,四处联系各方势力,想来你们彼此之间都有了很深的默契,我希望你能出面,尽力游说各方势力,还有那些武林人士,为国出力,与官府合作,这个时候,济州经不起任何乱局的。」
萧遥沉默不语,久久不答。
窗外传来谢瑶晶的叫声:「萧大哥,我的菜做好了,你是到厅里吃,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容若废然长叹,终知不能再把密谈进行下去,推门就待出去。
萧遥却在他身后轻轻地道:「你放心,我毕竟还是楚国人。」
容若猛然回身:「二哥,谢谢你。」
「我其实也是心急狂乱,到处求人帮忙,什么诺言,什么丧心病狂的交易我都肯做,但真值国难,我并不知道我到底可以出多少力,帮得上什么忙。」
「不要紧,二哥,不管能有多大效力,你的心意最为重要。知道有一个人能和我站在一起,全心信任,彼此依托,比一切都重要。」容若凝望他:「二哥,你不会让我失望,对吗?」
萧遥看着他,并不说话。
「我们是兄弟,无论如何,都应互信互重,不相背疑,是不是?」容若用迫切的眼神望着他。
萧遥沉沉点头:「是,我们是兄弟。」
容若大喜:「二哥。」正要走向他,外头已传来叫声。
「让开,快让开,再不让开,菜就凉了。」
「谢姑娘,请等等。」
外面传来的喧闹说明在远远叫喊的谢瑶晶现在已经等不及,端着菜直接过来了,正被外头知道主人在密谈的肖莺儿拦住。
萧遥一笑,上前打开房门:「瑶晶,别闹了,进来吧!」
谢瑶晶甜甜叫一声:「萧大哥。」就端着食盘进来了。
她笑吟吟把几色小菜放好,对容若笑道:「容公子要不要一块吃?」
「他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容若一怔。
萧遥淡淡扫他一眼:「容公子忘了你还有一个兄弟?」
容若立时领悟,点头道:「是,我是另外还有点事,先行告辞了。」
容若抱拳一礼,就退了出来。
萧遥自去饮酒吃菜,谢瑶晶一颗心都在萧遥身上,竟是谁也不曾相送,连客套话也没多说一句,容若就离开了萧家,直奔逸园。
事关叛乱,再怎么样,也该和楚国皇子,诚王萧远,打声招呼才对的。
容若来到逸园,还没有进门,就看到萧远和三个歌女拉拉扯扯,衣冠不整地走出大门。估计从昨晚胡天胡地,一直到现在才起身呢!
「三爷,你可真是龙精虎猛。」
「行了,我的小乖,嘴儿这么甜,爷赏你的还不够吗?」
「三爷,咱们这就回去了,你要常念着我们,常来玩才是。」
「放心,就是你不说,我难道舍得忘了你们?」
已经快要中午了,逸园外就是大街,行人众多,这一男三女,如此肆无忌惮,放浪形骸,简直到了不堪的地步。
容若板着脸跃下马,直接揪住刚从温柔乡里起来,走路还东倒西歪的萧远,往逸园里大步就走,嘴里扔下一句:「这里交给你们。」
肖莺儿自然立刻就令人把那三个歌女强行拉开。
容若扯着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萧远,一阵风般进了逸园。
看门的下人要走过来行礼,被容若一眼瞪回去:「当没看见我,也别往里通传了。」
就这样一直扯着萧远,避开其他人,直接到了萧远那别的下人极少出入的雅阁,容若这才放开手。
萧远气闷地整衣理冠:「你干什么?你自己一大早抱着花魁风流,也没有人过问,倒来管起我的事了。」
容若气极:「哪个要管你的风流烂帐,要不是有人造反,我用得着来找你?」
「有人造反,那可热闹了。」萧远冷笑一声,浑似没事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