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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前一样,没有进步,没有倒退,永远都是处在那种暧昧的边缘!
当我在一个小时后,精神饱满地走上第一层的岩洞工事时,正是凌晨三点一刻。
今天值夜警戒的是一连,领头的却是教导员,只是这时他却怠忽职守,借着第一层低弱的灯光,看着我送给他的那本古罗巴语原版大百科全书,连我走到他身后也不曾察觉。
如果我要是“绿色贝雷帽”……
“叭扣!”
一声枪响,刺得教导员反射性地一个机灵,立时就要掏枪,也不辨别一下那种从嘴里出来的仿冒产品的真实性,我按住他的手,对着他露出笑脸。
“嗨,罗头儿!”
厚厚的大百科全书拍在我头上,罗教导员在笑的时候,眼角细细的几道笑纹很让人觉得顺眼,有种长者之风,为此,咱们的女摄影师还拍了一个十分钟的“短片”,专门反映教导员面部表情,并将之定名为:“笑纹”。
很有味道!
只是此时他的笑容里倦意很浓,我怀疑他是借着大百科全书来提神,这个希望在转业后再深造的年轻教导员,也唯有在大百科全书与战斗这两个方面,才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我推着他往下走,下面的床铺才是他今夜正确的选择。世上既然有“能者多劳”这个词,我也自然要奉行不讳。
“罗头儿,晚安!”
把他一脚踢到床铺上去凉快,我哈了口热气再走上去。
山里的寒冬腊月天冰寒彻骨,就算我练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面对着从通风口进来的寒风,也要本能地搓手哈气,心里在想着,下山去带补给的朱翎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岩洞里的被褥实在是太薄了……
“四连长!”
一连的指导员王颜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对着我招手,他身边是睡得很死的一连长,猴脸上皱皱的,还有一条昨天刚刚留下的疤,我走到他们身边坐下,随手把外套脱下来给这个睡死的猴子盖上,太冷的天,要睡也要盖被子,猴子就是猴子,生活习惯有够差!
王颜对我笑笑,文静的气质在此地的战友中,只有教导员才比得上……不过,他们都说,我才更像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当然,那是在我不拿枪的时候。
王颜这人表里如一,上阵杀敌也是文文静静,我们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每杀一个人都会在心中念经超渡……
“四连长,今天早上的阵地,就交给我们一连好了,这几天,都是你们四连抵住坚罗人的进攻,修工事,挖战壕的,你们四连再精锐,也禁不起这个折腾啊!我觉得……”
我缓缓摇头,竖起了食指,摇了摇:“营里的安排是有针对性的,我不认为这算是折腾,怎么说,在后面的还是你们一连二连出大力,临时变更计画并不好——教导员一定也没有同意!”
我笑盈盈地看着他的脸色变红,想蒙我!
一定是一连长的主意,说不定就是在教导员回绝之后,这死猴子一生气,才躺下赌气睡着了的!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们是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王颜讪讪地转变了话题。
夜,便在我和他的低语声中过去。当敌人的轰炸像公鸡打鸣一样准时地在阵地上爆响时,一天的战斗便又开始了。
“小王八蛋!有种的下来跟我一对一!”
一连长的大嗓门是如此厉害,震得远在他十多公尺外的我也头晕。
只可惜,在高空中悠哉悠哉往下“拉”炸弹的轰炸机,却没那个闲功夫去睬他,倒是下面的陆军火力对着他一阵猛敲,一时间把他打得抬不起头来。
这种没意义的行为我是不会做的,不过,我理解,战斗打了七个多小时,天上陆地双方面的压力没把他压到崩溃,便算是他毅力坚强,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在单人式的简陋掩体里——那就是临时挖出来的一个洞,我放下了狙击步枪,拿起冲锋枪,准备近战。
我和教导员离得很近,近到一颗子弹溅起的土石能同时打到两个人的脸上。在百步外,“小炮”的“热能炮弹”——这是一次性功率输出调节到“中上”之后所呈现的威力,爆炸力或许不强,但瞬间爆发的高热能,连坦克的外壳都可以融化!百米外,是一片火海。
“教导员,老大!『小炮』不能再继续发射啦!能量储存基数只剩下二分之一,再这样打下去,就来不及补充能量了!”
都萨的脸上,是那种要挖去他心头肉的惨样儿,看得我笑出声来。教导员对他点点头,同意暂停“小炮”的火力。
后面的日子还很长,没必要现在就竭泽而渔,那是智者所不为,我在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要纤纤发明一个专门快速补充能量的仪器,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几乎没法让“小炮”见光——除非是想让它被炸到天上去;在这种情况下,谈什么补充能量?
教导员扶了扶帽沿,今天上面至少嵌了三个弹片,钢盔上也出现了裂缝,我要他换一个,他说他没胆子从掩体里出去挨炸弹,切!有胆子在这里挨子弹,没胆子挨炸弹,神经!
我瞪了他一眼,嘴里很不客气地骂道:“我会记得用那本大百科全书给你当纸钱!”
他脸上一瞬间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他立刻找回了一个成年人所应有的从容风范:“好啊,这样子我就是死了也会笑活过来……嗯,如果是精装本我会更开心!”
下一刻,他扯出来的风范便被冲过火墙的坚罗大兵打回了肚子里去,没有了“小炮”的支持,我们这边的压力大增。
午后的阳光射在身上,是暖洋洋的舒服,但,映着阳光打过来的子弹炮弹炸弹落到身上,可就是没法这么形容了。
低峰阵地上的三个连轮流上阵,抵住坚罗人今天似乎十分疯狂的进攻,我第一次看到坚罗人,这种不惜人命憋足了劲往上冲的气势。
“今天他们吃补药了?”
以一连长的骁勇,现在似乎也有点吃不消,只是这更激起了他的性子。他把冲锋枪扔在一边,抱着一支机枪疯狂扫射,只是面对坚罗大兵武装到牙齿的防护装备,效果不算太好。
扫倒了一大片,送命的却不多,王颜一把把他拉回战壕,前面是一片片反击的子弹带起的尘烟。
今天不对头啊!大部队还没有交战,这些小股敌人干嘛这么拼命?这种攻击法可不像他们一贯的作风,很做作!
我心里刚下了这个结论,教导员便回头对我道:“四连长,你最好回去一下,今天敌人的情况很不寻常……”
“是声东击西吧!很有可能啊!”
这应该是叫英雄所见略同,我了解地一笑,对方有“绿色贝雷帽”这样的精锐特种部队,不发动几次特种袭击实在是太浪费了。
现在前面的坚罗人拉着我们不让我们走,尽力牵制,务必让我们即使是想到这一点也无力去阻止,气焰嚣张得很哪!
“明白了,要是真有人上来,他们一定会死得很惨!”
我对着教导员敬了个礼,迅速向岩洞口移动,现在,整个营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人才可以在这样的阵地上快速移动吧。
在月来炮火炸弹的有效训练之下,我的移动速度、感应能力更上一层楼,只要是炮火不把这一片阵地完全封死,他们就无法置我于死地,我有这个信心。
“狙击手都跟我来!”
在岩洞里,现在共有十一位狙击手,其中让我也赞不绝口的高手也是十一位,不得不承认,我国对基层士兵战斗技能的培养还是不遗余力的。
经过战场的磨练,他们每一个人的素质都有了很大提升,面对面的对上“绿色贝雷帽”固然胜算不大,但是狙击嘛……
“累死我了!”
朱翎带着比上次只大不小的大“铁”箱,一头摔了进来,铁箱落在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我怀疑地看着它很像是做作的行为——就到山下去拿几床棉被,难道会累成这副模样?
“棉被?”朱翎斜睨着眼看我,脚爪在大铁箱上轻扣,发出微响,虽然注意着旁边十多个狙击手在一边,它没有直接开口来惊世骇俗,但那眼光里的意思却是明白得很:“有见过用铁箱装棉被的吗?”
也对,只是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我对着它露出笑脸,回来的好及时啊!
请吧,双尖峰阵地上,不,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侦察兵,请你到天上去俯视大地,看看下面有没有让人觉得烦心的家伙来打扰我们的安宁……
朱翎在骂了我N次之后,飞上了天空,也不过是几秒的空档,它发回来了信息。左前方,一千五百米,目标潜行中……OK!
“嘟……”
沉闷到要死的枪鸣自我手中响起,尖形弹头划破大气,跨过一千五百米的空间,嵌入了某个非正常侵入者的脑门里。
从瞄准镜里看到他因脑内突然增大的大气压而七窍喷血,我微笑着再次转移枪口,借着轻微的后座力使枪口微颤,我一刻不停地再度发射五发子弹,全数命中!
狙击,是我在长链半岛战场上结业最早、成绩最佳、也最具有兴趣的一门课程,通过手上的这把施莱克老头亲手组装的狙击步枪,我有信心在二千米外,依次打断一只蚊子的六条腿……
在双尖峰低峰阵地后方的战斗,只用了三分钟便结束了。
在朱翎那双贼眼的帮助下,没有人可以逃过被一枪爆头的命运,最近的一个坚罗人,他冲到了距岩洞口一千二百米的距离,我收起枪,对着大部分只放了两枪便停下发呆的狙击手们微笑。
“谁想靠我帮助提高射击成绩,请先交五百元的报名费……允许进行赊帐业务!”
第五章炸弹
“一切OK!”
在前方的阵地上,我追求另类的话语遭到了教导员的迎头痛击,他哼哼冷笑:“别在我面前用坚罗鬼子的话……”
“可是你晚上看的不是罗巴文原版书吗?罗巴文就等于坚罗文呢!”
我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只是这句话很不凑巧地被炮弹的爆响声炸没了,教导员压根儿没听见。
敌人或许是知道了后方的失利,前面的进攻疲软了不少,但大炮和炸弹的轰击却是越演越烈,这个应是敌人撤退的先兆,我吁了一口气,提议道:“应该先撤回去两个排,一会儿坚罗鬼子两面开火,撤回去又难了!”
教导员刚点了点头,又猛摇头,他拿着望远镜往山下瞧,嘴里却发出叹息:“你想撤,人家不让你撤,奈何!人家换了激进派接班了!想把咱们给活活地拖死在阵地上!”
话音刚落,敌方的火力便倾泻在阵地上,土石四溅,尘烟飞扬,连续不断的爆炸震鸣将整个阵地覆盖进去,那声势倒比之前更强上三分。
一时间,漫山遍野的都是西岛激进派的吼叫冲锋之声,呵,几天不见,倒是挺怀念的。
耳朵里听着弹片石子打得头上的钢盔“铿铿”作响,先前还有的一点轻松的心情,却是逐渐被侵蚀而去。
我操他祖宗八代,从刚才敌方接班起,火力不减反增,他们一个个是不是都吃了兴奋剂,不要命地往上冲?
虽眼不能见,但从声音可以听出来,对方离阵地也不过就是一百米左右,要是让这浩浩荡荡几千人杀了上来,踩都让他们给踩死了!
“开火!”
教导员也明白这里面的厉害,他哑着嗓子,下达了反击的命令,这样的伤亡必然巨大,我们营绝对再也担不起这样的损失。
不过,如果担不起,今天就惨了……
阵地上火力连天响起,一时间也把敌人的进攻气势给压了下去,可是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阵地上的伤亡便大大增加,教导员的钢盔也终于破碎,散落一地,头上鲜血横流。
“罗头儿,快回去包扎一下,这里有我和一连长在……”
“屁话!”教导员口吐脏字,把我下面的话给堵了回去,